第二天迷迷糊糊爬起來上課的Harry完全不記得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也沒發現給了自己一個早安吻後就變成了小黑狗的Sirius有什麼不對之處。和平時一樣的,洗漱穿戴,奔赴大廳爲週一的課程做準備。
比他早一步等在休息室的Draco小聲說:「有人今天早上看到車站的方向冒起了黑煙。」
「……難道是有誰坐着火車來到這裡了?」Harry回憶了過去幾年的經歷, 除了開學和放假, Hogwarts特快列車從來都是靜靜地停放在車站中, 沒有乘客需要它去服務。
「飛路網是最佳的選擇。」Draco回答, 同樣沒有頭緒。
Harry垂下眼皮瞅了瞅懷裡因爲這個消息而豎起耳朵的Snuffle, 思索了一陣後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就乾脆地放棄,開始專心享用自己的水果早餐。
但是在他剛剛吃掉一個蘋果後, Snuffle突然從桌子上躍下去,穿過椅子腿, 快速地消失在對面Ravenclaw的學生們長袍後面。
「Snuffle!回來!」Harry低聲呼喚, 可他的小教父就像個真正的調皮寵物般沒有回頭看一眼。
但他此時被Draco按住了手臂, 指了指牆上的時鐘:「馬上就要上課了,Harry, 你不會想要在McGonagall教授的課上遲到吧!」
當然……沒人想要觸怒比校規還要嚴肅刻板的副校長女士,Harry只能在Draco「放心吧,它不會在城堡裡跑丟的」安慰下,跟隨三年級的學生們一起走上樓梯。
可是,一大早就弄丟了自己的新寵物, 獨自一狗消滅掉一盤牛排後就跑掉的Snuffle讓他有種莫名其妙地膽戰心驚感……回想前一天夜裡兩人的對話, 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於是, 上午最後一節變形課後, 救世主藉口去盥洗室, 擺脫了這幾天一直因爲Grindelwald教授的種種言行而略微神經質的Draco——大概和他父親每日頻繁的貓頭鷹脫不開關係——躲在一個隔間內偷偷扭動轉換器,比往日裡多撥動了半個小時, 心裡安慰自己只是悄悄看一眼Sirius去幹什麼而已,試圖緩和因爲使用目的不合規矩而產生的負罪感。
一陣眩暈過後,他站在了昏暗的二樓男生盥洗室中,窗外的日光剛剛明亮起來,Hogwarts城堡正在甦醒。
迅速套上隨身攜帶的隱形衣,他匆匆趕往最後一眼瞧見Snuffle的地方——位於一樓的大廳。
結伴而行的學生給Harry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必須一邊保持自己的速度,一邊注意不引起他們的注意,等到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大廳門口時,他已經是渾身大汗,躲在一座半人馬的雕像下喘氣。
『Sirius在哪裡?』他看到了自己和Draco竊竊私語的樣子,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在那種奇妙的、像在看鏡子中的人一樣的感覺上,『啊,他跑過來了!』一隻小巧的、黑色的、細長的身影從長桌下冒出來,Harry注意到小黑狗的嘴裡還叼着一塊香蕉幹——『這個貪吃的傢伙!』
他抓緊頭頂透明的斗篷,跟上對方的速度,很快地從城堡的側門飛奔而出,進入到溫室外圍的庭院中,而這條路的盡頭,正是早晨引起一些學生注意的特快列車車站。
『去查看嗎?還是說,Sirius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誰?』Harry緊盯着在茂密的冬青樹中若隱若現的小黑狗,幾乎要開口叫住他,就在又躲過一根突出的樹枝後,他瞪大眼睛失去了目標。
少年停住腳步,靠近附近一棵纖細的柳樹,讓自己的背部有了保護,然後才半舉着魔杖四下查看,是否有哪裡的樹葉無風自動。
下一秒,他被從身後襲來的力道撲倒,狼狽地趴在草地上,隱身衣掉落下來,溼熱的舌頭輕舔到了脖頸的皮膚處,帶出一串忍耐不住的顫抖。
「Sirius!」Harry又是驚嚇又是懊惱地想要翻身坐起,可是突然變得龐大的黑狗不是他能夠推動的重量,更何況壓在身上的傢伙似乎非常興奮,不停地用口水給自己洗臉,「停下來!」一股子香蕉味道!
終於滿足的大黑狗一歪頭坐到一旁,眼睛晶晶亮地盯着拉扯自己衣服的教子,慢慢地變成一個斜趴在地上的成年男巫,臉上帶着不懷好意地笑容:「你跟蹤我,親愛的!」
Harry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冷哼。
「而且還用了時間轉換器……」他一邊說,一邊攤開手掌,正是不久前還掛在Harry脖子上的金色沙漏。
少年連忙伸手去摸半敞的領口,卻被教父攔進懷裡繼續親熱:「還是這樣子舒服!」
看樣子維持和教子一樣的身高體型對於Sirius來說並不怎麼如意,尤其是在壓倒和返壓倒抗爭中變回年幼時樣子的自己完全沒有優勢。
「你要去幹什麼?」Harry賭氣地把隱形衣丟到男人臉上,口氣不善地問。
Sirius的大手放在少年的耳邊,輕柔地撫摸又細又軟的髮絲,發出滿足地嘆息聲:「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Harry繃着嘴扭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小路,他們正躲在一片樹木的陰影下,非常接近開學時乘坐的夜麒馬車停靠之處——是車站通往城堡的捷徑,而往常學生們都會選擇黑湖旁寬闊的道路——仔細去聽就會有高高低低的說話聲傳入耳中,不止一人的……非常繁雜。
「什麼人?」Harry想要站起身來看個明白,可是Sirius的胳膊還摟在自己的腰上,另一手撐起隱身衣,把兩個人完全掩蓋住。
「噓……」他輕聲說,熱氣吐在Harry的耳朵後,讓少年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臉色紅得嚇人,「呵呵……」Sirius吻了吻那個可愛的耳廓,「等他們過去。」
腳步聲和說話聲漸漸靠近,其中有幾道聲線非常耳熟。
「……地窖……安全……」
「……上課鈴響了,抓緊時間!」
「學生們看到了……怎麼辦?」
Harry認出最後發出疑問的正是暑假裡見過的一個男巫,在7月31日的生日宴上拉響了最高的那個綵球——是Arthur Weasley,Ron的爸爸!
他不由得側臉去看Sirius的表情,只見到男人保持着嘴角翹起的樣子緊盯着自己不放,眼眸裡充滿了溫柔的笑意,讓Harry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幾乎就要忽略掉Hogwarts新訪客的動靜。
「到第五溫室去。」一個嘶啞的嗓音說到,「右手第二個門後有一堆花盆,那下面藏着暗道,通往教職員室。」
『是Alastor Moody!』Harry分神想到,忍不住把腦袋貼在Sirius的肩膀上,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一些。
Sirius迴應了教子的舉動,用整個身子包裹住了他的小戀人,像Snuffle那樣用鼻尖磨蹭『小主人』的髮梢、耳垂和脖子,弄得兩人無聲地笑成一團。
接着,Dumbledore校長的聲音響起,讓變得傻乎乎的一對兒情侶不由得停下了動作:「Gellert會在城堡裡接應你們,週三前務必完成所有任務。」
「這你不用操心,Dumbledore,你的那個狂熱追求者早就恨不得自己包攬全部活計,讓我們都失業!」Moody惡狠狠地說,不過聽上去並不怎麼生氣。
「多謝你的理解,Alastor!」Dumbledore校長輕笑了一聲,「看來你們的交流很愉快。」
「是挺愉快的!」Moody的木頭假肢重重地敲擊在石子路上,語氣變得怪聲怪調,「如果他不是在吃醋,尤其是對我,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