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爲師,終生爲夫 一百一十章 矛盾
同樣是打擊報復,同樣是害人,顏卿爲何用兩種不同的態度對待,只因爲對象不同嗎?她是他的師妹,唯一的師妹,從小在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師妹,卻抵不過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紙片人!
齊濃兒一想到這點,就氣得直髮抖,寒氣由骨髓冒出,冰冷了她的手腳。
老叟曾說過,他們三師兄妹中,看問題做事做人最爲客觀冷靜最爲沉着縝密的就是顏卿。這也是他選擇他爲仙醫繼承人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對於這點,齊濃兒也最爲相信。
當顏卿一次又一次拒絕她的芳心時,她將這一切都歸結於他的性格。他是一個不會愛不懂得愛也不可能去愛的人,所以他能成爲仙醫。
可是現在,自從阮依依的出現後,顏卿變了,變成了人,而不是一個仙醫。
顏卿見齊濃兒總是拿着阮依依說事,還舊事重提,不停的提及她鞭笞霍欽的傷心事,氣得威脅她:“濃兒,你敢動依依一根毫毛,別怪我狠心!”
“我動她!我憑什麼動不了她?!我是無憂國的皇后,整個無憂國都是我的!我憑什麼動不了她!”齊濃兒氣得雙手推着顏卿,每推一下,她就問一聲“我憑什麼動不了她!難不成,師兄你還把我碎屍萬段,或者,讓你的寶貝徒弟也拿着鞭子來抽我?!”
顏卿讓着她,不與她硬碰硬,被她推得一直退後,最後抵住了牆,纔不得不停下來,看着齊濃兒氣急敗壞的樣子,連聲嘆氣。
顏卿不想跟齊濃兒撕破臉皮翻臉不認人,但聽剛纔她那意思,齊濃兒似乎總想找阮依依的麻煩。顏卿幾次想開口解釋清楚,齊濃兒都不給他機會,赤.裸.裸的挑釁着他的極限:“她不就是在牀上有幾下功夫,把師兄你就迷得不分是非!她不就是會撒嬌在你身子底下哭上兩聲,你就心疼得跟寶貝似的!她有我美嘛!她有我聰明嘛!她不過是個紙人!她憑什麼得了你的歡心還死死霸佔着不放!我是你的師妹,你怎麼能偏袒她而不理會我的感受!憑什麼!”
“夠了!濃兒,你是皇后,怎麼能說這種話!”顏卿終於怒了,他大吼一聲,把齊濃兒剩下的話全都喊停。
齊濃兒當場就呆住了,莫名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顏卿兇她!顏卿從來沒有說過重話,就算再生氣,也只是皺眉搖頭,然後幫他們收拾爛攤子。可是現在,他竟然爲了阮依依說重話來威脅他,還斥責她。
齊濃兒恨死阮依依了,她恨不得一口咬住阮依依的喉管讓她鮮血直流。但她不能也不敢,有顏卿在這裡守着,她動不了阮依依一分一毫。
齊濃兒見顏卿呆在原地束手無措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眼淚還是他的弱點。她稍微醞釀了一下感情,深呼吸之後便是中氣十足的哭聲。眼淚象自來水似的打開了就流個不停,還越流越兇,如洪水決堤,糊糊了她的視線。
她哭得實在在賣力,以至於大腦缺氧,站立不穩。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顏卿怕她摔倒,只好扶她。誰知道剛碰到她的胳膊,齊濃兒就勢一倒,整個人軟在顏卿的懷裡。
顏卿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他狠下心要撤出手來,卻被齊濃兒抓住。她整個人象藤纏樹似的纏着顏卿,依在他的懷裡邊哭邊抱怨:“師兄你嫌棄我嗎?你以爲濃兒過得快樂嗎?皇上以前是疼我,可是,他後宮佳麗三千,爲了得到龍子,整日換着嬪妃寵幸……濃兒苦啊!”
齊濃兒的話顏卿無言以對,自古皇帝都是這樣,並非吳洛宸獨創。齊濃兒嫁他時,他已經是妃子成羣,可是齊濃兒現在來喊苦,叫顏卿如何來安慰她。
更何況,她擺明了是受不了阮依依的存在,也想象阮依依一樣得到顏卿的疼愛。她雙手環着顏卿的腰身不放,顏卿費了好大的勁纔將她推開。
齊濃兒見顏卿對她始終只是以禮相待,講得是師兄妹情誼,行的是仙醫風範,越發氣惱,一擡頭,眼淚嘩嘩的繼續流着,滾落的地方,將新抹的胭脂沖淡,一條條的,很是狼狽。
最後,顏卿還是心軟了。
在顏卿的眼裡,齊濃兒是隻刺蝟,擅長使毒就是她自保的刺,堅硬的刺下面保護着她柔軟的心。要一隻刺蝟在受到傷害時不豎起刺來扎人,這是不可能的。
顏卿自我催眠的說服自己,齊濃兒使毒害得月美人破相,不過是她在後宮自保的本能行徑。剛纔她有失禮節的行爲,不過是懷念在佛牙山時的親暱,一時衝動的結果。
齊濃兒哭了一會,見顏卿神色不似剛纔嚴肅,轉身撲到牀裡又提高了音量哭了起來。
顏卿看着內疚,忽然覺得,自己這樣氣沖沖的,什麼都不問就來責怪她,確實有些過分。但齊濃兒總是拿阮依依來說事,也是他最爲惱火的。如果不是齊濃兒左一句紙片人右一句紙片人,他也不會這樣動怒。
“罷了,我去治!我會幫你……月美人的臉上會留疤,以後她再也不能再興風作浪,你就別再……唉……。”顏卿看着齊濃兒先是哭得厲害,後來又好象害怕被別人聽見強忍着不出聲,哽咽得幾乎氣絕,只能搖搖頭,無奈的甩手走了。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看還在哭泣的齊濃兒,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不適合哭了……好自爲之。”
顏卿搖着頭,推門而出。他剛離開,齊濃兒就坐了起來,抹乾眼淚坐在那裡冷笑。
柳翠推門進來,立刻上前附耳說道:“娘娘,聽說皇上今早對月美人特別冷淡,踢了她一腳就上早朝去了。”
“讓她得意了大半年,現在才收拾她,我還嫌晚了。”齊濃兒對玩弄着手指上的丹蔻,冷冰冰的說道:“皇上以後再也不會去她那了,過些日子你該幹嘛就幹嘛,如果她自己想不幹懸樑自盡了,也與咱們無關,懂了嗎?”
“懂了。”柳翠應着,過了會,有些猶豫的問她:“娘娘,仙醫那邊?”
“放心吧,我師兄的性子我摸得清楚得很。他是個爛好人,我還是拿捏得住,不必擔心他在皇上那裡嚼舌頭。”
柳翠見齊濃兒搞定了顏卿,少不了一番奉承,順便把阮依依貶得一文不值,渾身是毒。齊濃兒知道柳翠是看到項陽對阮依依疼愛有加才醋意濃濃,無所謂的笑道:“我這個二師兄也是個老好人,他現在不過是被阮依依迷惑了,纔對她死心塌地的疼,跟我大師兄一樣沒出息!你放心吧,我也希望我這個二師兄能把你娶回去,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上趕着要嫁,也要看他願不願意啊!”
柳翠見齊濃兒都說到這份上,自然不好再提。她來到齊濃兒面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後,感恩戴德的唱起了頌歌。齊濃兒聽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便擡了擡手示意她起來。
柳翠這才向她稟報:“還有一事要恭喜娘娘呢,皇上還說了,下了早朝,今兒的午膳在咱們朝鳳殿裡用呢。”
“哦,你快些去準備吧,吩咐御膳房準備皇上最愛吃的松鼠魚和鹿肉羹。記着,多準備些爽口的小菜,這會子,怕他也吃不下油膩的東西。。”說完,齊濃兒揮手示意柳翠退下,孤坐了會,從抽屜裡拿出一瓶催情藥水,往自己的身上灑了些,準備午膳之後,試着能得些恩寵,如若能再添一位公主,便是錦上添花。
顏卿離開朝鳳殿往美人院去時,就看到王仕青抱着毒經一路小跑。他看到顏卿,立刻停了下來,快速翻到其中一頁,氣喘吁吁的說道:“仙醫……我……我終於找到了那毒物……咳咳咳,佛牙山上有種叫蛇舌草的毒草,因爲形狀長得象蛇信子,故取此名。蛇舌草劇毒,能使皮膚潰爛流膿,如若再配上魅然的毒花粉,則效果加倍……仙醫,這些……”
王仕青憋着一口氣把他的發現全部說完後,才突然意識到,無論是蛇舌草還是毒花粉,都與顏卿有關,特別是與魅然有關
。如今魅然是顏卿的徒弟,管教甚嚴,早已改邪歸正,不再出手傷人,怎麼會跟月美人結怨,害得她爛臉毀容。
難道,這都是顏卿所爲?
王仕青爲自己天馬行空的假想嚇得渾身打戰,他莫名的覺得難堪,站在顏卿面前,尷尬的將顏卿送給他的這本毒經藏在身後。
顏卿輕飄飄的瞟了一眼王仕青,他並無輕視之意,反而覺得自己應該對他另眼相看。
只是,這本毒經是他贈於王仕青的,而他又從這本毒經裡發現了齊濃兒使用的毒粉的出處,有種被人捉了現形的感覺。這感覺很不舒服,所以顏卿看王仕青時,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提防和無奈。
王仕青卻誤會了顏卿的意思,他以爲自己真得猜對了,令顏卿惱羞成怒,人類怕死的劣根突然冒了出來,他本能的退後兩步,有些結巴的說:“書上……說……說能解……只是需要……需要……”
“需要蛇舌草的草根曬乾再與蛇毒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後再曬乾製成的粉末,才能解毒。”顏卿很順溜的接過了王仕青的話,見他震驚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毒經上有記錄,難道王御醫不知道?”
“知道,知道,呵呵,就是,這解藥不好找……月美人的臉,怕是保不住了……”王仕青的內心深處並不是真正的爲月美人的臉惋惜,他並不在意這個嘴巴惡毒的女人,阮依依不在皇宮的這半年來,月美人沒少說阮依依的壞話,甚至還時不時的拿她和王仕青的事來嘲諷。
王仕青只當她放屁,可是礙於是後宮主子,他沒得選擇只能爲她服務。當王仕青得知月美人爛臉時,震驚之餘本能的勾起了他解毒的興趣,當然,心裡還是暗暗的覺得特別解恨。
他剛纔那樣說,純粹是在提醒顏卿。畢竟,他是耿直之人,他已經發現了毒粉的來歷,如若吳洛宸問起,他到底是實話實說還是裝傻裝愣,他真得很糾結。
王仕青不擅長撒謊,當真被追問了,萬一有個破綻被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蛇舌草的毒我早解了,今早給你的那包藥就是蛇舌草的解藥。”顏卿見王仕青如釋重負的表情,不禁感慨這樣藏不住心思的一個醫者要隱忍本性在後宮行走,是件多麼艱難的事。但他現在沒有時間爲他人着想,假如被人知道月美人臉上的毒粉是從佛牙山上來,齊濃兒首當其衝的會被懷疑。
顏卿恨齊濃兒變得冷酷無情自私自利,但她說到底是他的師妹,爲了佛牙山和仙醫一族的名譽,他也只能保她。
“目前,只需要將魅然的花粉毒解了,月美人就無大礙。只是,蛇舌草的毒性太強,只怕救下了月美人的命,也救不了她的臉。”顏卿能想像到,當月美人發現自己的臉上留着坑坑窪窪不規矩的斑點和小洞時,會哭得有多慘。
王仕青尷尬的笑笑,儘可能的輕描淡寫的形容道:“那臉肯定是回不到以前的光滑細膩,嗯,就是多幾個斑,幾個坑,幾道皺紋和一些膿點而已。”
顏卿若有所思的瞅着王仕青,他說這話時,倒也流利,聽上去很誠懇,但實際上真得也很刻薄。
沒想到半年不見,老實刻板不懂變通的王仕青,竟也會用這種幽默來調侃月美人的病情。
“不知這段時間,月美人可曾撞見過魅然?”顏卿問王仕青。
魅然與齊濃兒幾乎沒有什麼正面接觸,齊濃兒斷斷是沒有辦法從魅然身上獲得毒粉。但是,魅然曾經用花粉毒過柳翠,當時因爲有些距離,魅然爲了確保毒粉效力,用得比較多。雖然撒在柳翠臉上的不多,但有許多落在她的衣裳上。
齊濃兒學醫出生,一眼就看出柳翠身上的綠色粉末有問題,便收集起來留着琢磨。說來也巧,齊濃兒竟然自己琢磨出解藥來,不但治了柳翠,還把這毒粉用到月美人身上,擺明了,要魅然當這個炮灰,當冤大頭。
王仕青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委,但聽到顏卿這麼一問,便知道他的意圖。魅然是花精,瘟疫他都敢弄出來,還怕毒一兩個人。
更何況,是故意還是無意全憑顏卿的一張嘴,假如月美人與魅然無意間有過接觸,說她自己不小心沾到了花粉,也是說得過去的。
王仕青仔細回憶着,月美人確實曾有一次來過太醫院。當時她月事剛過,自知吃了一個月的新的求子湯無用,氣得跑來太醫院砸王仕青的場子。當時,有很多御醫在場,魅然一時好奇來湊了會熱鬧,與月美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還差點被月美人暴打一頓。
顏卿當時不在場,所以並不知道。他聽王仕青詳細描述後,正在想如何說明他,王仕青自己主動說道:“想必,月美人臉上的毒粉,是那日不小心一撞,撞到臉上的。雖說有些日子了,許是毒粉沾上臉上吸了進去,到現在才毒發。仙醫還是趕緊的把魅然叫來,讓他解毒。就算事後月美人毀容,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應該不會深究。”
於吳洛宸來說,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月美人已經囂張跋扈了大半年,得罪得人不計其數。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替她說話的,後宮中雪中送炭的人一隻手就能數清,但落井下石的,不講其數。
特別是最近,齊濃兒尋了些年輕貌美的宮女一個勁的往吳洛宸的龍牀上送,又傳言伽藍國的奕世王子從本國挑了十名金髮碧眼高挑豐滿異世女子來進貢,一時間後宮充盈,美女如雲,新鮮血液是一波接一波的來,月美人這個過氣的美人破相了,吳洛宸更是棄之敝屣。
齊濃兒敢選這個時候下手,也是有原因的。
顏卿見王仕青把需要編的理由全都圓好了,感激的對他笑了笑,越發覺得當初自己決定把毒經送給他是正確的。不知不覺中,將他這個不成氣的情敵歸到了朋友的行列裡。
“那就,謝謝王御醫。”顏卿見萬事俱備,施禮後,準備告辭。
王仕青卻拉住他,問他:“不知仙醫準備如何說服魅然背……”王仕青想問如何讓魅然背黑鍋,後來一想這話說得不對,便改口:“揹着解藥過來治月美人?”
顏卿笑笑,拍了拍王仕青的肩膀,說道:“王御醫還是先回太醫院吧,現在美人院肯定亂得很。魅然如若會進宮,必定會先去太醫院尋你,再一同前往美人院的。”
王仕青覺得顏卿說得對,便轉身往太醫院去。顏卿離宮後,施了個遁術,眨眼就回到了國公府。
這時,阮依依剛剛醒來,香瓜服侍她起來,正在爲她梳頭。魅然在旁邊看着稀奇,搶過那把象牙梳篦要幫阮依依梳。
香瓜與魅然接觸久了後,覺得他並不壞,待他也和氣許多。兩人一人一把梳篦,將阮依依的頭髮一分爲二,一人各自梳着自己的造型,還不時的笑話對方的手笨。
阮依依本想再睡個回籠覺,被他們兩個東拉西扯的,頭皮都快扯下來了,那點睏意也沒了。眼見香瓜把左邊這把頭髮梳成了麻花辮,魅然用毒粉將她的頭髮全部染綠,弄成了竹子樣,不倫不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顏卿推門進來。他一看到阮依依頭髮上全是魅然的花粉,象陣風似的衝了過來,將魅然一把推開,拿起戒尺,就往魅然身上打了兩下。
“孽徒,做錯了事卻不自知,整日嘻嘻哈哈,還不快去補救!”
魅然正玩在興頭上,忽然被顏卿無緣無故的打了兩下戒尺,面對嚴師他條件反射的抱頭就地一滾,然後跪在顏卿面前,想都不想的道歉求饒。
香瓜從來沒有見過顏卿這樣,突然見他下手這麼重,自己手上的象牙梳篦掉在地上都不知道,瞠目結舌的看着顏卿。
顏卿的表情有點嚴肅而已,並不算兇。顏卿再惱怒的時候,也是風輕雲淡的神情,不恕不嗔,甚至有時候還一笑而過,但誰也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阮依依見顏卿握着戒尺的那隻手骨節發青,知道是他用力過度的原因。再看他的眸子,依舊是濃墨般的黑,這才放心。她推了香瓜一把,示意她把魅然帶走,這才走到顏卿身邊,把他拖到牀邊,摟着他的腰,綿綿的問道:“師傅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竟這樣生氣。”
顏卿只覺得阮依依的聲音柔柔的,聽得他心裡又癢又舒服,剛纔那股無名火竟消了大半。仔細想想,他大約是在齊濃兒鬧得不愉快,又是感慨又是傷心,回來看到魅然與阮依依親密,這纔沒有按捺住心中這團無名火。
顏卿伸手想按按太陽穴,這裡隱隱的痛,剛擡手,阮依依兩根冰涼玉指已要按在那裡,輕輕的揉着,力道適中,只稍稍按了兩下,竟緩解了顏卿的頭痛。
“聽說,師傅進宮了?”阮依依試探性的問顏卿,見他點頭,心裡便明白了大半:“是皇后娘娘惹師傅生氣了?”
顏卿看着她,很吃驚的樣子。
阮依依莞爾一笑,說道:“師叔是皇后娘娘是師傅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師叔雖然也有胡鬧的時候,但識大體,懂得進退,不曾真得讓師傅憂心過。皇后娘娘貴爲一國之後,母儀天下,賢孝淑德樣樣一頂一,但師傅要的不是皇后娘娘在百姓心中的名聲,而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平安……師傅,我說得對不對?”
顏卿見阮依依說的是頭頭是道,心裡暗自將阮依依與齊濃兒比較了一翻。齊濃兒只道他待阮依依情義綿綿,卻根本無視他對她也是一番苦心。
阮依依平時調皮搗蛋,不講道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卻是冰雪聰明,知書達理。相比之下,阮依依勝在心胸開闊,而齊濃兒則敗在爲人自私。
顏卿長嘆一聲,見阮依依還依偎在他懷裡等他回答她,笑笑,將她抱起,兩人滾到牀裡。阮依依早已換好常服,顏卿無意他事,兩人衣衫整齊的窩在牀邊,說起了悄悄話。
“濃兒如果有阮阮你半點聰慧就好了。”顏卿淡淡的感慨着,他不想細談有關齊濃兒的不好,總有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不良感覺,儘管是在阮依依面前,他多少還是會有點護短。
阮依依一邊玩弄着他的衣襟,一邊笑道:“師傅這話就說錯了,皇后娘娘聰慧的緊,只是師傅不想她這般如此而已。”
顏卿對這個問題保持緘默,其實,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訴阮依依宮中的事。他知道阮依依想遠離後宮,所以整日在國公府裡不肯進宮,他不想拿這些事來煩惱她,可是,現在他又很想跟她傾訴。
阮依依眨了眨眼睛,見顏卿處在失神狀態,並沒有看到她這個調皮的動作,便推了推他,笑道:“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師傅這樣失魂落魄?師傅如果不告訴阮阮,阮阮就會誤會師傅與皇后娘娘……”
阮依依說到這裡時,故意停了下來,拖着長長的尾音笑而不語。兩隻手卻曖昧的分別伸出食指,在胸前對對碰。
顏卿哪裡會不明白她這個手勢的含義,立刻辯解道:“爲師與濃兒只是師兄妹而已,阮阮莫要誤會。師傅憂心,只是因爲濃兒做錯了,爲師擔心她會一錯再錯。”
說完,顏卿便把齊濃兒用毒毀了月美人的花容月貌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阮依依。
阮依依一聽,驚詫得足足呆了半柱香時間。
“師傅,你想叫魅然去背黑鍋?”阮依依很不滿意顏卿的這個主意,魅然是做錯過事,但已經被他們收服不再危害人間,憑什麼齊濃兒惹出來的是非要魅然去承擔。更何況,魅然算起來還是她阮依依的寵物,身爲他的主人,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寵物。
其實,阮依依也明白,齊濃兒自打準備下手開始,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她什麼毒不會用,偏偏要拿魅然的花粉去下毒。擺明了就是要魅然來背黑鍋,她便可以全身而退。
顏卿之所以這麼做,無非也是順水推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齊濃兒也是吃準了這點,纔敢這樣膽大妄爲的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到魅然身上來。
當然,她也知道魅然是花精不會這樣輕易的服軟,這才利用顏卿和阮依依來逼迫魅然。
“師傅,她欺人太盛!魅然雖然不是人,但心眼比她可是好多了!說什麼,我也不會讓魅然去認這個錯!”
阮依依說完,已是氣得柳眉倒豎,一張小臉紅通通的,好象要她去背這個黑鍋似的。
顏卿開口勸阮依依很是艱難,這事他自知理虧,可是事以至此,不能不幫。他拉着阮依依,軟着聲音,苦口婆心的勸着:“阮阮,我們要以大局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