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風雲突變
顏卿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晚安大概是“我們都睡覺”的意思,輕輕的笑了一下,摟着她,陪着她一起去見周公。
項陽準時上早朝,早朝結束後,吳洛宸果不其然的叫他陪他一同去悅熙殿。大意是說奕世王子宅心人厚,派伽藍國的國醫去霍家治療霍欽,不管是否有用,做爲皇帝,他應該親自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婧貴妃,讓她感覺到皇恩浩蕩。
最重要的是,除夕當晚,他們要在沐恩殿宴請奕世王子和使節,婧貴妃在悅熙殿修身養性多日,也應該出來儘儘後宮嬪妃的本份。
項陽一邊聽着一邊點頭,不時的插上兩句奉承的話。
吳洛宸最是擅長打一巴掌摸一下,當初他冷落婧貴妃,架空霍家,便是狠狠的抽了霍家一巴掌。如今,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也該伸手摸摸,顯得他是個好明君。婧貴妃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需要利用的時候就要拿出來用用,不需要的時候,自然就放在一邊,找有用的用。這就是吳洛宸這個身爲君王對女人的價值觀,再應該不過的想法。
項陽幾乎是將心和腦袋提在手上,陪着吳洛宸去的悅熙殿。果然不出他所料,婧貴妃得知吳洛宸今天會來,早早就打扮好了,似乎還停了隱孕木,並沒有當場嘔吐或者其它不適的症狀。
吳洛宸只不過坐了一柱香時間,就準備沒有耐心再應付,起身要離開。項陽見他們計劃好的一切眼看就功虧一簀,急得手心冒汗,腦子象高速運轉的機器一樣,拼命的想着該找什麼藉口,讓吳洛宸多留點時間,多觀察一下婧貴妃的異樣。
吳洛宸見項陽一直低頭站在身邊,精神好象不如剛纔的好,想到齊濃兒那些枕邊風,便笑道:“再過三日就是除夕宴,奕世王子他們的準備工作都準備得如何?”
項陽連忙事無鉅細的彙報,就連沐恩殿裡有多少隻蠟燭都細細的說了一遍。他邊說邊悄悄的瞟婧貴妃,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差,不時的用手捂着嘴,猜測她昨日應該喝了隱孕木,效力還殘留在身體裡,必然會導致今日嘔吐。只是,她今日沒喝,纔不明顯而已。
可是,連蠟燭的安排項陽都說了兩遍,實在沒有別的可說的,吳洛宸也聽得厭煩,甩甩龍袍就要走人時,綃梅進來傳話,說是王仕青來請平安脈。
吳洛宸聽說王仕青來了,又重新坐了下來。項陽暗自舒了口氣,在心底狠狠的誇獎了王仕青來得好來得妙來得巧。正高興着,王仕青拎着一個大包袱進來,他看見吳洛宸正坐在婧貴妃的旁邊,假裝驚訝的行了跪拜禮,然後把手裡的包袱遞給綃梅,語重心長的說道:“東西都沒有問題,還請婧貴妃安心使用。”
王仕青的話引起了吳洛宸的注意,他命綃梅將包袱拿給他看,只見裡面全是婧貴妃的日常用品,便要問個究竟。
王仕青細細的把懷疑毒粉侵襲的事說了一遍,有意把自己檢查的過程也說得細微至極。吳洛宸一邊聽着一邊點頭稱讚王仕青,不但醫術高明,還足夠謹慎。
婧貴妃一直很安靜的坐在吳洛宸的身邊,她對他的到來,並沒有明顯的驚喜。吳洛宸並沒有事先通知她,而是在下早朝時才命李德榮先來知會,所以她是匆匆洗漱,停了今日的藥起來迎駕。
隱孕木對胎兒無害,但對母體的影響很大,特別容易嘔吐。婧貴妃這一個月來幾乎沒有好好吃過東西,臉色極差。綃梅替她上了厚厚的胭脂纔將她慘白的臉色遮住,本以爲吳洛宸只會坐一會就離開,誰知道被項陽和王仕青一拖拉,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
胃裡全是酸水,咕嚕咕嚕的往上冒。婧貴妃不停的吞嚥着唾沫,希望能借機將這些酸水壓制住。最後,她還是無法控制,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
吳洛宸就坐在他身邊,險些被噴了個滿身。
綃梅趕緊扶住婧貴妃,把她安置在牀裡,跪在地上請罪,只說是因爲他們沒有照顧好婧貴妃,令她吃壞了東西,受了風寒才這樣難受。
吳洛宸並沒有理會她,他厭惡的看着婧貴妃,用手捂着鼻子,退避三舍嫌棄噁心的樣子哪裡看得出他們以前也曾經恩愛過。吳洛宸一甩袖子就要走人,婧貴妃突然的又從牀上翻起大聲嘔吐,趴在牀沿邊大口喘氣。吳洛宸剛擡起的腳又縮了回來,他狐疑的看着婧貴妃,好象想起了什麼。
項陽知道他們的計劃終於有所進展。齊濃兒懷有龍子時,也時常嘔吐,所以吳洛宸對後宮妃子突然嘔吐異常敏感。婧貴妃一直病怏怏的坐在吳洛宸身邊,面對久未光臨的皇帝竟然提不起精神來,這點就足以令吳洛宸不快。
突然的,當衆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吳洛宸不起疑纔怪。
王仕青趕緊上前把脈,然後把綃梅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也開了平時調理用的方子,這才隨着吳洛宸離開悅熙殿。剛出殿門,吳洛宸就陰着臉,將王仕青和項陽一同叫去議事廳。
王仕青在吳洛宸的“嚴刑拷打”之下,“不得已”的說出實情。當吳洛宸得知婧貴妃懷有身孕一個月有餘時,氣得差點把議事廳的桌子掀翻,要一把火把悅熙殿燒掉。
“說!到底怎麼回事!”吳洛宸從侍衛身上抽出劍來,架在王仕青的脖子上,厲聲喝道:“別以爲你們在玩什麼花樣朕不知道!快說,否則滿門抄斬!”
項陽急忙跪在王仕青的身邊,快速的將他們的猜想,以及目前獲得的證據一一向吳洛宸彙報。
足足過了一柱香時間,吳洛宸都沒有動靜,手裡的劍開始顫抖,劍尖在王仕青的頸間來回划動,割出一道道血絲,滲出黃豆大的血珠。
王仕青忍住頭,不停的磕頭,大聲說道“皇上恕罪!”。項陽見吳洛宸逐漸失控,跪着前行到他腳邊,抱住他的腿將他往後推了幾步,眼見那劍尖終於能遠離王仕青的脖子,這才鬆了口氣,小聲提醒吳洛宸:“皇上,情勢嚴峻!忍一時之氣,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保住江山社稷要緊啊!”
咣噹一聲,吳洛宸手裡的劍掉在地上,他頹廢的退到龍座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雙手抱頭,沉默着。許久,才擡起頭,陰森森的說道:“賜婧貴妃死,滅霍家,殺奕世王子。”
“皇上,無論是奕世王子和霍家,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要誅殺,必須要有確鑿證據,才能說服天下人。”項陽心存仁慈,他象顏卿一樣,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不能大開殺戒。
吳洛宸一聽,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他點頭,說道:“項陽,軟禁婧貴妃,派人監視霍府和奕世王子,加強宮裡的安全,增加巡邏。還有,不知仙醫……“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吳洛宸一方面希望顏卿能全身心幫他,一方面又不想他知道這件醜事。權衡許久後,吳洛宸覺得江山重要,這才問項陽。
項陽知道吳洛宸想問顏卿是不是也清楚這一切,便如實告訴了他。畢竟,顏卿是無憂國的守護神,假如當真有謀反,顏卿是一定要護吳洛宸和無憂國的周全。
吳洛宸聽從了項陽的建議,按兵不動,只等有了確鑿證據之後再一網打盡。爲了不打草驚蛇,他也不會輕易去動婧貴妃,只是外鬆內緊的將她軟禁。
項陽見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着,這才悄悄的抹了把汗,連忙告辭返回國公府。阮依依聽到這個消息後,興奮的又蹦又跳,高高興興的拉着魅然去花園裡看小五,給她講故事。
顏卿與項陽又商量一下對策,他們都覺得,除夕宴當晚,伽藍國一百名使節全部要進宮在沐恩殿,人多事雜,最爲危險。而袁鐵軒又要分派人手在京都內外謹防霍家謀反,宮裡的安全反而較爲薄弱。
項陽聽罷,說道:“我且先去醉香樓看看,準備好除夕宴的東西。晚些,我請袁將軍與我再悄悄進宮與皇上商議此事。師兄,皇上好面子,師兄不方便總是露面,還是我來來去去跑腿合適些。”
顏卿當然知道吳洛宸很不爽他已經知道婧貴妃給他戴綠帽子的事,如果不是因爲他是仙醫,吳洛宸需要他幫忙,肯定會封鎖消息的。如今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在關鍵時候再由他出手相助,其它時候,項陽出面合適些。
而且,項陽負責除夕宴和伽藍國的接待,他時常的進宮出宮,不容易引人懷疑。
項陽見顏卿答應了,便急急的往醉香樓趕去。處理那完的事之後,便拿着單子和一些食物樣品,約着袁鐵軒往宮裡去。安排完除夕宴的安防後,項陽又匆匆趕回國公府。到府裡時,已是亥時,整個人累得快散了架。
剛美美的泡了一個熱水澡,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時,陳叔卻在外面敲門:“國師,宮裡來人了。”
項陽狐疑的換好衣服走了出去,只見是小宣子和柳翠。項陽的心咯噔一下停跳了,他上前,低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柳翠紅着眼睛,四處瞅了瞅,這才上前,悄聲說道:“快請國師和仙醫、阮姑娘到宮裡去一趟吧,事關小皇子。”
項陽見柳翠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沒有再問,快速來到竹屋,叫醒顏卿。當阮依依聽說事關小皇子時,什麼睡意都沒有,急急忙忙的披上衣裳,由顏卿施了個遁術,轉身就到了朝鳳殿。
朝鳳殿裡,燈火依舊。齊濃兒正趴在牀上,哭得差點暈死過去。
阮依依莫名的心驚,她站在顏卿身旁,看見齊濃兒的懷裡抱着小皇子,而他顏面發紺,口脣手腳皆呈紫紺,一看就知道是窒息而亡。
宮裡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地上,還有血未乾,應該是看守左左皇子的嬤嬤已經就地法。外面,還傳來悶悶的申銀聲,阮依依聽得揪心。朝鳳殿在私刑,那些人,此刻怕是被布條堵住了嘴,正在被杖責,不活活被打死,是不會停止的。
吳洛宸手執利劍,劍身上的血隨着劍身彙集在劍尖上,一滴滴的滴落在腳邊。他的另一隻手緊握着成拳頭,默不作聲的看着齊濃兒哭得傷心欲絕,眼睛發紅。當他看到顏卿等人時,默默的退後一步,讓出位置。
顏卿剛上前,齊濃兒馬上拉住他的胳膊,大聲哭道:“師兄,快救左左,快點救左左。”
項陽隨之上前,他伸手探了一下,左左的身體已經冰涼,應該死了一個時辰。顏卿只有在死後一柱香內度血纔有效果,如今是回天乏術,無能爲力。
顏卿的胸口悶悶的痛,他試着想把齊濃兒懷裡的左左抱走,每次剛一伸手就被齊濃兒推開,重新搶了回左左抱在懷裡,小聲哄着,好象左左並沒有死,而是睡着了。
齊濃兒幾近瘋癲,當她看到阮依依站在後面時,突然一手抱着左左,衝上前去,對準阮依依的手腕就要咬下去,嘴裡吼道:“拿你的血來,求我皇兒!”
顏卿急忙拉開齊濃兒,低聲勸道:“濃兒,左左已亡。依依的血,一樣也救不活他。”
齊濃兒木木的站在那裡,呆呆的,整個人的眼神都空洞了。許久,她都沒有出聲,就在大家以爲她要發狂時,她轟然倒下。
柳翠手忙腳亂的將齊濃兒擡回牀裡,項陽趁機接過左左的屍體,望着吳洛宸,等他的吩咐。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白天兩位皇子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突然歿了。顏卿急於想知道右右的情況,忽然看見小宣子抱來右右,急忙上前一看,只見右右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張小臉紅潤可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沒有了呼吸,邊睡邊吐着泡泡,怡然自得。
吳洛宸見顏卿把脈後確認右右無恙,這才坐了下來。小宣子見吳洛宸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全然沒有反應,便自作主張的悄悄把情況告訴了顏卿。
原來,右右這兩天有點咳嗽,齊濃兒不放心他,便把右右帶在身邊休息,而左左則由宮女和嬤嬤們一同帶着在側殿休息。半夜,齊濃兒突然做了個惡夢,醒來時便總覺得人不舒服,跑去側殿看左左時,才發現宮女和嬤嬤都被迷香迷暈過去,而左左則被枕頭活活蒙死了。
齊濃兒當時就暈死過去,吳洛宸立刻封鎖了消息,將右右另外安置在朝鳳殿的秘室裡,這才命柳翠和小宣子去國公府請顏卿他們,希望能起死回生。
直到剛纔吳洛宸確信左左必死無疑,不能再活過來,吳洛宸整個人才徹底崩潰,呆坐在那裡,不聲不響。
“皇上……”項陽也很爲難,左左皇子已歿,這屍體該如何處理,是否發喪,設靈堂進皇陵,都是一件複雜又漫長的過程。如今奕世王子就在京都裡,霍家可能謀反,謀害左左皇子的真兇又沒查到,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吳洛宸親自下令才行。
吳洛宸一直坐着,一聲不哼。整整燒完了半根蠟燭,齊濃兒才緩緩甦醒。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吳洛宸面前,要他報復血恨。
阮依依的眼淚簌簌流着,顏卿和項陽也紅着眼睛,避開頭不敢看齊濃兒。
阮依依想去扶齊濃兒,幾次被她推開,齊濃兒恨之入骨的問阮依依:“我現在沒有了皇子,你很開心,是不是!”吳洛宸聽到齊濃兒的話,也盯着阮依依看,好象左左的死跟她有關。
阮依依被他們兩個人的神情駭得退到顏卿身邊,搖着頭,想辯解又不知該如何說好。阮依依很想告訴他們,假如她的血能救左左,她寧願將血流乾也要救他,以命換命,在所不辭。
左左右右在齊濃兒肚子裡時,就是靠她的血養着,出生後,滿月酒那天,也是她給他們取的名字。阮依依一直很喜歡他們,覺得齊濃兒能生下這麼兩個聰明可愛的小皇子,是一生中最大的福份。
結果,左左就這樣突然的死去。
難道,是因爲吳洛宸去了悅熙殿,到底還是驚動了奕世王子他們,才逼得他們先下手爲強,出此下策,敲山震虎,趁機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保住婧貴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阮依依被這些紛亂的猜測弄得心神不寧,齊濃兒哭得厲害,但很明顯她一直強迫自己壓着嗓音。
這是後宮,一個笑不敢大聲笑,哭不能放肆哭的地方。這裡就是活死人墓,埋葬了她們的青春和幸福,也埋葬了她們對世界最摯愛的牽掛。
“你們都退下。”吳洛宸冷冷的下着命令:“左左皇子連夜送進皇陵,秘不發喪!今晚之事,如若有半個字泄漏出去,誅連九族,斬立決!”
所有人都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臥房裡,只剩下他們五人。
吳洛宸費了好大的勁才穩住心神,他掃了項陽一眼,說道:“後宮守衛森嚴,竟然有人能不知不覺的闖進朝鳳殿,害死小皇子。項陽,你說說看,誰有這個本事?”
項陽被吳洛宸這彷彿從地獄裡冒出來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愣了一下,回道:“如若沒有猜錯,應該是奕世王子……的手下。”
吳洛宸對奕世王子身後的那個侍衛印象不深,儘管他一直穿着黑色長袍有些突兀,但這個人的存在彷彿空氣,無聲無息,連絲人氣都沒有。
吳洛宸努力回憶在洗塵宴上對他的一面之緣,覺得他似乎並不象項陽嘴裡說的那樣厲害:“哦?說說。”
“婧貴妃懷孕一個多月,應該是奕世王子所爲。這一個多月來,他和他的手下藏身於後宮之中,竟然沒有人發現,只能說,他們有着絕頂功夫,才能如此藏匿。”後宮守衛森嚴,不可能誰都進出自如。那侍衛,想必是有些本領,纔可以這樣頻繁的帶着奕世王子出入悅熙殿。當然,項陽懷疑宮裡一定還有內應,只是,目前他也沒有頭緒,自然不能一言斷之。
齊濃兒一聽,立刻歇斯底里的喊道:“現在就去把那個女人拖出去斬了,我要她一屍兩命,爲我皇兒報仇!”
“不可!”顏卿一聽,馬上阻止道:“小皇子的仇,我們一定要報,婧貴妃私通敵人定當受罰。但不是現在,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想辦法找出殺人兇手,謹防霍家謀反!婧貴妃一介女流,應該掀不起風浪!皇上,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還請三思!”
事有輕重緩急,就婧貴妃給吳洛宸戴帽子一事,擺在捉拿奕世王子和控制霍安邦這兩件事前,便不是一件急事。爲左左報仇是遲早之事,但一定要先解除危機才行。
就在他們商議該如何應對時,外面突然傳來微弱的鳥鳴聲。
阮依依聽着耳熟,打開窗戶一看,只見靈鵲用力揮動着翅膀,不停的在窗外的樹枝上拍打着,發出聲響引起他們注意。
阮依依剛把窗戶打開,靈鵲就跌跌撞撞的飛了進來。這時,阮依依纔看清楚,靈鵲的身上,有一根五寸餘長的毒箭,由前至後的將靈鵲的身材貫穿。
靈鵲的血將整隻毒箭全部染黑,傷口的血已經乾涸,呈黑紫色,身上的羽毛,也掉了大半。靈鵲一隻眼睛被血糊住,痛苦的閉着,一隻勉強睜開,尋找方位。阮依依見他飛得很艱難,還不停的打轉,急忙探出身去,將它抱在手心中。
阮依依幫它查看傷勢,翅膀幾乎折斷,鳥喙上血跡斑斑。看來,它在飛來之前,險些被人捉住。掙扎逃出來後,中了毒箭,受了重傷。
“師傅!”阮依依捧着靈鵲跑到顏卿面前,她早就哭得看不清前面,隱約感覺到顏卿上前接過了靈鵲,靈鵲勉強擡起頭,斷斷續續的說道:“皇子……危險……伽藍國……咳咳……要殺皇子……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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