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爲師,終生爲夫 二百五十一章 僵局
蟲精靈一聽到阮依依給的條件是,立刻,馬上,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阮依依就知道,蟲精靈暗戀顏卿。
以前她還沒在意,後來看到蟲精靈躺在顏卿手心那愜意的樣子,阮依依就知道,蟲精靈喜歡顏卿。
雖說佛牙山,處處有驚喜,個個有生命,但是,到目前爲止,阮依依只看到了顏卿,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長得英俊不說,平時那繃着臉不說話的酷樣,就夠吸引人。阮依依也沒瞅出顏卿修的是什麼道行,但不得不承認,顏卿這一身仙氣,恐怕連天上真正的神仙,都比不過。
顏卿整日在佛牙山裡走來走去的,他專心採藥,別人可不一定象他這樣專心。這些生靈,哪個不是藉着佛牙山的仙氣,集天地之精華,日積月累的慢慢成精的。
漫長的歲月,除了孤獨便是死亡。
成精的生靈,活得長,看見的死亡就多。說不恐懼,那是假話,只是無力改變,便慢慢接受,變得從容而坦然。
顏卿是仙醫,救死扶傷,又有本事,行醫久了,在他手裡起死回生的例子也就多了。他在這些生靈眼裡,是神仙,是救星,是他們的依靠,也是他們看到生的希望,維護族羣發展壯大的後盾。
無論是崇拜還是依賴,由這些情感慢慢演化成喜愛之情,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
蟲精靈的過勞死,絕對不是今年或者去年才發生的。顏卿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一定救過他們無數回。所以,蟲精靈暗戀顏卿,就是瞎子看不到,也能推算出來。
顏卿是他們的軟肋,拿顏卿來跟蟲精靈打賭,他們肯定會答應。只要他們答應,讓他們嚐到一天八小時工作勞作的好處後,蟲精靈自然會接納,並延續下去。如此之後,蟲精靈就有救了。
阮依依對自己的曲線救國感到非常滿意,她衝着顏卿使眼色,卻沒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無論是她,還是蟲精靈,都沒有問他的意見。蟲精靈想當然的認爲,阮依依能決定他的命運,而阮依依則很自信的認爲,顏卿會支持她去打賭。他們都沒有想到,顏卿對阮依依把他當賭注這件事,非常的不滿。
不滿到極點,只是,他不動聲色,沒有說而已。
三天後,蟲精靈們都恢復了體力。他們嚴格按照阮依依交待的,分成了三班,實行了三班倒。一班工作時,二班和三班則在休息,休息夠了,就唱歌跳舞交配繁衍,很快,一批小蟲精靈出生了。
蟲精靈們忙着照顧小蟲精靈,帶着他們學習授粉和播種。精靈的成長期特別的長,但是,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能跟着父母一起工作,並不象人類那樣需要照顧。他們非常的獨立,勤奮,能幹,吃苦耐勞。
蟲精靈所擔心的事,一件都沒有發生。
阮依依沒有想到的事,卻發生了。
自從蟲精靈恢復體力,在主峰開始兢兢業業的八小時工作後,顏卿對阮依依的態度,卻急轉而下。
首先,他不再在竹牀上休息,而是在外屋和衣躺下,自行休息。
阮依依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叫他再回來休息。她獨自在竹牀上睡了幾晚,發現自己並沒有自燃,也知道,她身體的天火已經被顏卿治癒,顏卿也不需要再象往常那樣,細心的照料她。
這樣的冷處理,阮依依只能裝傻。
她也不是真正在裝傻,她確實不知道,顏卿爲什麼突然的對她態度急轉而下。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將這一切都歸結於,她病好了。
顏卿與她分牀睡後,便不再帶她去主峰採藥。阮依依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每天一個人在懸崖上待着。睜開眼,顏卿不在,臨到睡前,顏卿也沒有回來,如果不是茶几上時常多出幾盤果子,阮依依會誤以爲,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藥瓶裡的牽牛花,已經換了新鮮的。阮依依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小花園裡混着。顏卿不許她隨便靠近水池,要用水的時候,只能葫蘆瓢舀上一瓢。
阮依依不知道顏卿爲什麼會這樣嚴格,但她也不想惹他不高興,所以就算顏卿不在,她也會乖乖的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顏卿不帶阮依依去主峰之後,靈鵲又重新找到了位置,整天跟着顏卿東奔西走。每月下山一次,顏卿偶爾也會帶些吃食上來,只是長期食藥的阮依依,再看到這些白麪白米,也沒有太大的胃口。
阮依依覺得自己瘦了,被關禁閉的感覺,非常不好。
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再哄顏卿,帶她去山裡玩。
“天火,你再燒燒我吧。”阮依依只能求天火。假如她又犯病了,顏卿肯定會心疼她,然後爲她治病。這樣,她就能象以前那樣,跟着顏卿走南闖北,四處溜達。
天火搖頭,顏卿早已警告了他。假如阮依依再被他燒着了,顏卿會把天火送到極寒之地去,就算能毀滅所有,也要讓冰寒將它因住。
天火能將水點着,卻沒本事把冰給點着。極寒之地,萬物所到皆會凍成冰。天火到了那裡,就算火苗萬丈,也一樣能被凍住。
待在懸崖的煉丹爐裡無聊,但總歸舒服。天火不想冒這個險。
阮依依見求天火無效,便死賴在煉丹爐旁邊不走。心想,上次我也是這麼被你弄出病來的。
誰知天火告訴了顏卿,煉丹爐就被搬到了山崖對面。阮依依更加孤單,以前至少還能遠遠的跟天火說說話,現在遙遙相望,看得阮依依是肝腸寸斷,最後妥協,不敢再幹這種事了。
既然不能從天火這裡下手,阮依依決定,試試水。
顏卿不讓她多接觸水,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不等她行動,靈鵲就來警告她,如果她不聽話,再惹麻煩,顏卿就把她關在結界裡。
阮依依這次徹底傻眼了,她決定,不跟顏卿弄迂迴戰術,她要當面問清楚他。
“師傅,我們好好談談。”這天,阮依依靠着堆集如山的醫書,堅持熬到顏卿回來。顏卿剛入下裝滿草藥的籮筐,阮依依就從裡屋裡跑了出來,從他的身後,將他一把抱住。
顏卿想掰開她的手,試了試,阮依依抱得太緊,他看到她纖細的手指,擔心自己用力過度會掰斷,只能做罷。
“師傅,是徒弟哪裡做錯了嗎?”阮依依怕他不會理她,趕緊把所有的疑問一股腦的問了出來,最後說道:“師傅,你爲什麼不理我了,爲什麼總把我扔在這裡,我想出去玩。”
顏卿低頭不語,最後,還是把阮依依的手掰開了,轉身往外屋走去。
阮依依緊跟其後,顏卿躺下,她也跟着躺在他身邊。顏卿坐起來,她也跟着坐起來,眼巴巴的看着他。顏卿不理她,不得不背過身去,兀自休息。阮依依則睜大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就怕他會趁她睡着的時候,悄悄的離開。
可是,熬到最後,阮依依還是睡着了。顏卿起來時,她正靠在他的身後,睡得呼呼響。
顏卿瞥了她一眼,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陪着她,突然的將她放開,顏卿也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在生氣,他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彆着勁的生氣。
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顏卿於心不忍。但一想到她根本不在乎自己,連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把自己賣出去,顏卿剛柔軟下來的那顆心,立刻變得堅硬起來。
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
明明看着她是這樣的依戀自己,可是,歸根結底,她想的是去玩。她的腦子裡,全都是佛牙山的美景,滿地亂跑的植物,還有那些多事的精靈。只要她的眼睛裡有其中一樣東西存在,就不可能再將顏卿的身影放下。
現在,顏卿只要一出門,遇見誰,都在問阮依依。
她爲什麼沒有出來?她一個人在竹屋會不會無聊?我們可以去找她玩嗎?你明天會帶她出來嗎?她做錯事了嗎,我們能不能幫忙?
顏卿只要在佛牙山裡走着,這些問題,就象洪水一樣,將他掩蓋。剛開始顏卿還會認真的想些說詞,一一回答這些問題。後來時間一長,顏卿也煩了,索性都不理會,只說阮依依身體不好,要在竹屋裡養着。
就這樣,顏卿也阮依依僵持了一、兩個月。
阮依依也看出,顏卿是打定主意不理她了,她便也驕傲得厲害,不肯理顏卿。
天火被夾在中間難做“人”,他又不會說話,還不能離開煉丹爐,但每天都要替他們兩個傳話,最後,天火也累瘦了。
阮依依憋着這股氣心裡很不舒服,她算了算日子,她來到這裡也有八、九個月了,除了生病的那三個月,跟着顏卿在山裡跑得開心外,剩下的日子,總有些疙疙瘩瘩。
阮依依也想過,索性靜下心來認真看醫書。可是,一翻書就會看到顏卿的臉在她眼前晃,一整天下來,什麼也沒看進去,還不如跟着顏卿採藥時學得多。
彩虹時常來看看她,他們出着餿主意,要阮依依繼續使脫衣服的餿主意。阮依依這辦法不能多用,用多了很丟臉,堅持不肯。
彩虹也愁眉不展,他們要經常離開佛牙山到人間去展示。臨走前,他們同情的看着阮依依,問她:“還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突然的,阮依依眼睛一亮,說道:“麻煩你,幫我把人蔘精和何首烏精叫來……就說,我想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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