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見顏卿對毒花如此瞭解,問他:“師傅,這些日子你不眠不休的,原本是偷偷跑來這裡研究毒花了。”
“那ri你說你在這裡遇見的小兔姑娘,我就覺得蹊蹺。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只能單獨行動。小兔姑娘一身紅衣,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毒花上雌花的化身。”
阮依依相信顏卿的推斷,但她就是想不明白,假如小兔是毒花裡的雌花,那她爲什麼還要倒戈相向的來幫他們祛除瘟疫。
顏卿見阮依依滿臉問號的看着自己,摸着她的頭,無奈的說道:“她的目的我至今尚未參透,但是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如何斬草除根,其它的事,等將瘟疫控制住再想吧。”
“嗯嗯。那麼師傅,你帶我來這裡,肯定是有辦法嘍!”
“是的。”顏卿從懷裡拿出清風鎮的那包花灰,將它們全都撒在毒花之上。果然,瞬間毒花枯萎,原來芬芳馥郁的花香頃刻之間變成惡臭味。毒花化成灰燼,阮依依正看得喜笑顏開之時,那些花灰竟也全部鑽到泥土裡去。
顏卿不用解釋阮依依也明白了,他們並沒有真得滅掉毒花。它只不過是製造了被毒死的假象,將那些種子變成花灰,全部隱藏在泥土裡。只等時機成熟,再從泥土裡鑽出來。
顏卿依次將剩下的花灰都撒在毒花之上,每隔一代的花灰在滅花時所需的時間都要長一倍,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毒花最終化成花灰,隱藏在泥土之下,只待安全時,再重新發芽生長。
阮依依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呆若木雞。
如果清風鎮的花灰不但不能滅毒花,反而幫助毒花另行生長,那麼她的血,便不再是毒花的剋星,反而是毒花的大補藥。
一想到這裡,阮依依不禁全身哆嗦,舉起手要顏卿抱時,脣色煞白,上齒嗑着下齒,咯咯的響。
“別怕,不是還有師傅嘛。”顏卿將她抱在懷裡,坐在青石板臺階上,安慰她。阮依依瑟瑟的縮在他的懷裡,心裡懊悔自己過於衝動,差點就滴血給毒花。她根本不敢想像,那毒花吸了她的血之後,該有多歡暢的長,多歡暢的蔓延。
“師傅,阮阮錯了……”阮依依的道歉,湮沒在風起花動的聲響中。
顏卿摩挲着她沒有血色的菱脣,輕聲安慰道:“小傻瓜,你哪裡錯了,你又不知道毒花已經進化。而且,你也沒有喂血給它們,它們現在肯定在傷心。”
“可是,師傅我們該怎麼辦……”
“假如說小兔姑娘是毒花裡的雌花化身,那麼這次她的出現應該是爲你而來。”顏卿細細的分析道:“如果爲師沒有猜錯,在清風鎮毒花無意嚐到你的血,雖然當時被你毒死,但你的血異於常人,毒花置於死地而後生,反而因爲你的血而進化。它們嚐到了甜頭,自然不會再放過你。只要阮阮不要輕易流血,爲師就有辦法。”
阮依依一聽傻眼了,原來她唯一要做的,只要不流血。那還不好辦,把自己養得好好的,又有顏卿守着,不流血很容易。
可是,這漫山遍野的毒花又怎麼辦?
阮依依正在犯愁,卻看見顏卿將自己的手指割破,要將那血滴到毒花之上去。
阮依依趕緊抓住他,叫道:“師傅,我的血是從你身體裡傳承而來的。假如我的血是毒花的補藥,你的血不是更補了!”
說完,死死的拽着顏卿的手不讓他去滴血。
顏卿見阮依依如此緊張,反而笑了起來,柔聲問她:“阮阮,你告訴爲師,你爲何討厭小兔?”
“呃……她,她對師傅有意圖……所以阮阮討厭她……”阮依依嘟起嘴,說道:“她一看到你就垂涎三尺,還故意摸你的手,我討厭別人摸師傅。”
“呵呵,阮阮吃醋了。”顏卿低頭在阮依依的嘴角處輕輕的吻了一下後,提醒她:“那你再仔細想想,除了那次她有意做給你們看的動作,剩下的日子,她可曾近過我的身?”
阮依依努力的回想,雖說就連縣衙的看門大黃狗都知道小兔對顏卿很是鐘意,但她真得沒有靠近過顏卿。阮依依當時只是覺得,她的舉動太過討人嫌,顏卿也不喜歡故意避開她。
現在被顏卿一提示,細細想來,似乎小兔其實是害怕他的,她假裝鐘意顏卿,無非是想讓顏卿和阮依依都討厭她,避開她,不去注意她的言行而已。
“她對你有意圖,但又刻意避開我,其中必定有原因。假如爲師沒有猜錯,她很喜歡你的血,但是,害怕我的血。”顏卿說得胸有成竹,阮依依見他這般有把握,而他們暫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讓顏卿去試試。
顏卿緩緩走到毒花前,只見那些毒花都紛紛往後倒去。阮依依試着靠近它們時,它們又都往她這邊倒來,個個都象嬰兒看到母親似的親熱。阮依依抿着嘴悄悄的笑,顏卿的話,果然有點道理。
血,一滴滴的滴在雌花之上。顏卿有意避開那朵白花,每滴一滴就停一下,再滴。如此反覆五次,雌花最終枯萎,花瓣變得灰白,一寸一灰,漸漸牽連白花,最後蔓延到花枝,細葉,最後,整株毒花一寸寸變黑,變幹,枯萎,脫落,落在泥土之上,卻不能鑽下去。
顏卿將毒花的根也挖了出來,就在離開泥土的那一霎那,毒花煙消雲散。顏卿一鬆手,風吹來,那灰就飄在半空中,落下來時,但凡落在雌花上的花灰都將雌花毒死,但對雄花的傷害不大,最多隻是捲了花瓣,但並不至於枯死。
阮依依激動得捂着嘴不讓自己大叫起來,她將剩下的花灰裝起,再撒到別的雌花上,看着它們漸漸變成一堆死灰時,終於興奮的歡笑起來。
顏卿見阮依依這般開心,再接再勵,繼續滴血。很快,毒花便枯死一片。阮依依跟在他身後收拾花灰,留做他用。17905180
不一會兒,漫天遍野的毒花竟被他們消滅大半。阮依依見顏卿漸露疲倦之色,知道他施血過多,連忙拉着他,說:“師傅,花灰已經夠了,你休息休息吧。”
“不行,這些花灰要送到無憂國各處。而且,最原始的花灰殺傷力最大,我……”顏卿還沒有說完,阮依依就把他推到臺階上坐下,摩拳擦掌得要自己去滴血:“雌花怕師傅的血,那雄花肯定就怕我的血了,我去!”
顏卿見她心急,將她抱住,說道:“別魯莽!小兔冒險來溪尾村治疫,絕非好心。她意圖於你,只是這些日子你時時跟在我身旁,又有結界護着,所以不能得手。我們不知她最終的目的,但現在能肯定的是她想要你的血。你千萬不可魯莽行事,輕易施血。剛纔師傅交待你的就忘了?又不聽話了。”
“可是,師傅你也不能一直放血,太傷身體了。”阮依依爲難的看着他。顏卿的血實在是太值錢了,她吃的所有藥都摻着他的血,他布結界治瘟疫也要消耗體能和靈力,如果滅毒花還要繼續用血,顏卿遲早會被榨乾。
顏卿見阮依依擔心得總也坐不住,只好作罷,收工回去。
一路上,阮依依都不放心的頭看。
空中還有花灰在飄,風不大,好象通人性似的在花海中旋轉翻騰。花灰吹起落下,每一次飄落,就有一片毒花倒下,化成灰燼。這些花灰再次被吹起時,又成了滅花的工具,反反覆覆,此起彼伏,剩下的毒花也所剩無已。
溪尾村的毒花大多集中在此地,按如此速度,最多明後兩日再來施血滅花,就能斬草除根。
想到這裡,阮依依長長的吐了口氣。她死死的拽着手中的花灰,這是滅花的希望,今天派人送回皇宮,再由吳洛宸分發到各地去,滅花之勢,勢不可擋。
顏卿與阮依依再回到縣衙時,太陽已經下山。袁鐵軒仍坐在藥缸時,濃濃的藥汁散發着一股惡臭味。他的皮膚已經漸漸止住了脫落,脆弱的新皮在藥汁的浸泡下,泛着怪異的黑色。頭髮眉毛睫毛甚至身上的汗毛都全部掉光,整個人光溜溜的。
長年征戰的大將軍,原本皮膚粗糙黝黑,現在卻脆弱得動都不敢動,氣若游絲的靠在水缸邊緣,看上去,象將死的老人,哪裡還有半點叱吒風雲的大將氣息。
阮依依站在藥缸邊同情的看着他,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那小兔再壞,至少她給的藥方是有用的。也許,她就是靠這點取得了他們的信任,讓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治疫中去,明知道她來路不明應該要有所提防,最終還是無暇顧及,以至於讓袁鐵軒倒黴的成了受害者。
“你們……去哪裡了?”王仕青不知從哪裡飄來,站在阮依依的身旁,輕聲問她。
這是到溪尾村以來,他第一次主動開口跟阮依依說話。阮依依恍惚了一下,見他鐵板似的臉衝着她看,才意識到他在問她,便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將顏卿滴血滅花的事告訴了他。
“你千萬要保密……師傅的血雖然能滅毒花,但不能無止境的流。花灰我已經收拾好了,待會就叫護衛連夜送到宮裡去。但是,師傅的事,你一定要保密。”阮依依再三交待王仕青,卻見他似笑非笑的,帶着點陰險,阮依依撇了撇嘴,轉身要走時,王仕青突然拉住她:“你不怕我說出去?”
阮依依想都沒有想的脫口而出:“呃……你不會,你是正人君子!”
王仕青難得的“活潑”,繼續拉着她,反問道:“你從哪看出來我是正人君子?你師傅壞了我和你的婚事,令我在天下人面前丟盡顏面。你又到皇上那裡假做慈悲爲我討官,讓我這御醫職位得來名不正言不順!如今我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報復,你覺得我會正人君子的讓這個機會隨便溜走?”
阮依依徹底傻眼了,誰會想到,老八股會在這個時候反水。她告訴他顏卿的事,是很自然的。在阮依依的心裡,王仕青一直是個好人,一個難得的好人。他應該是個,就算是再恨之入骨也不會輕易害人的人,至少,他也是個在害人之前,會提前打招呼要別人警惕好,光明正大交手的正人君子。
王仕青見阮依依慘白了臉,非常解氣的哈哈大笑兩聲。
“王仕青,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要發毒誓,不能泄漏這個秘密!”阮依依上前想扯住他的衣領好好威脅他,可是王仕青早有提防,滴溜一下躲開了,兩臂交叉在胸前,笑得更加爽。
阮依依惱火的說:“我是相信你才告訴你的!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沒講信用!”
“我何時向你保證過,我要保密的?”王仕青忽然冷冷說道:“你天真,你單純,你以爲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象你一樣沒有心計?!霍欽的事你沒有吸取教訓,難道小兔的事,你還沒有所警惕?”
這次,阮依依沒有反駁。王仕青說得對,儘管這話很刺耳,儘管阮依依知道自己已經在漸漸長大成熟,但她還是很容易輕信身邊的。也許,顏卿是個無人可比擬的好男人,阮依依與他相處久了,便自然而然的認爲,這世上的男人都應該如此。
王仕青見阮依依很是難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太狠,專門戳了她痛處也顯得不地道。正猶豫着是不是該放緩和態度時,阮依依已經抽抽噎噎的跟他道歉。
這下子王仕青徹底舉手投降,他跟大部分男人一樣,最怕女人哭。1d7xe。
王仕青上前,想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剛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他的手被顏卿折斷過,其中原因他心知肚明,假如讓顏卿再看到他跟她有肢體接觸,只怕難保這對手腕。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又不是故意罵你……只是提醒你而已。別哭了,再哭就……”王仕青還沒有說完,突然,只見兩道銀光閃過,啞穴上被狠狠紮了兩根銀針。
王仕青不可思議的望着阮依依,啞穴上扎一根針就足以令他發不了聲,阮依依竟下手紮了兩根!
阮依依這才擡起頭,乾乾淨淨的臉上,哪裡有半點淚珠。剛纔的抽泣聲不是過她裝的,知道王仕青心軟,會走到她身邊安慰,這才用計將他騙來,方便她下手。
王仕青見阮依依一臉得意樣,急得直打手勢。阮依依看不懂,搖搖頭,帶着歉疚說道:“師傅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要他出事。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仕青哥哥,我不會害你的,最多……最多讓你變成啞巴!對不起!”
王仕青真是欲哭無淚,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他根本沒有告密的意思,只是看到阮依依這麼緊張顏卿,然後又心無城府的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感動之餘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也算是爲自己出出氣。
誰知道這個傻丫頭當真了,想都不想就給他扎銀針。阮依依下針的本事他早有所耳聞,霍欽被她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故事早在京都傳開了。現在她兩根針都紮在啞穴上,而且幾乎全部沒入穴位之中,王仕青根本撥不出來,只能拼命的搖頭,指手劃腳的辯解。
但是這些在阮依依看來,王仕青是在憤怒,在控訴。她怕別人看見,要把他推到他房間裡去。兩人拉拉扯扯時,顏卿從書房走出來,看見阮依依整個小身板都靠在王仕青的身上,用力的往前推。
而王仕青則奮力的要扭過身體來抓阮依依,兩個人無聲的輕勁着,阮依依的小臉脹的通紅,鬢髮之間滲着汗珠。
“你們在做什麼?”顏卿問王仕青。在他眼裡,阮依依做錯了事也是對的,要錯,只能是王仕青。
王仕青見顏卿突然出現,象見了救星似的,轉身撲了過來,拉着顏卿的手往啞穴上摸,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顏卿一看就猜到是阮依依給王仕青下了針,兩指在啞穴邊稍微用力一按,就看見兩根亮閃閃的銀針冒了個頭,輕輕一挑,就撥了出來。王仕青的喉嚨裡咕嚕兩聲,終於可以說話了。
“仙醫,你滴血滅花的事,仕青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向第三人說起。依依能把這事告訴我,是她信任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信任。”王仕青噼哩叭啦的說完,心有餘悸的瞅了瞅阮依依,轉身往袁鐵軒那跑去。
顏卿見阮依依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想認錯又不甘心的樣子,上前摸着她的頭,笑道:“還是個小孩子脾氣,人家堂堂御醫,竟被你折騰得怕了。”
阮依依從他手裡接過銀針,嘟囔道:“他拿師傅威脅我,我哪裡知道他是跟我開玩笑的。人家是擔心師傅嘛……”
說到後面,阮依依神色黯然,許久都沒有出聲。她害怕再看到生離死別,害怕因爲自己連累傷害了別人。她把這些情緒都小心翼翼的隱藏起來,默默的承受着成長過程中的痛苦和無奈。
顏卿感覺到她情緒莫名低落,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遞給她。
阮依依還沒打開,就聞到一股淡淡清香,蹙眉思索着,忽然笑道:“師傅,這是情人花。”
“真聰明。”顏卿牽着她的手,往袁鐵軒那走去,邊走邊說:“上回藥浴後,你的身體好了許多。先前爲師以爲是藥浴的原因,後來才發現,這情人花竟有自我修復的神效。你整日沒事在那花上打滾,將花汁染了一身,又泡在藥池裡,功效加倍,你的身體才能好得快。”
阮依依瞧了瞧被製成乾粉狀的情人花,應該是顏卿離開時帶回來的那幾株情人花所制。這粉末淡淡的粉紅色,質地細膩,竟有點象坊間最好的胭脂,手指沾來,不留渣不毀色,煞是好看。
阮依依一邊玩着這粉末,一邊自言自語道:“袁大人目前的症狀與瘟疫一樣,但又比那些村民的症狀更加嚴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小兔下的毒已經破壞了袁大人的免疫機能,導致他皮膚毛髮不斷脫落。但是情人花有自身修復功能,就一定能救袁大人。”
顏卿扭頭看她,她的話他明白,但裡面有些詞彙很陌生。正想問個清楚,袁鐵軒的藥缸就在眼前。王仕青正將剛熬好的藥汁倒入缸裡,見阮依依他們走來,他有意躲開要去拿柴火。
“王御醫,麻煩你們把袁大人擡到房間裡去。”顏卿將情人花的藥粉摻了些藥汁和成泥狀,又加了些治疫要的藥材。這時,護衛已經安置好袁鐵軒,顏卿找來一把刷子,將藥泥均勻的塗抹在他身上,再纏上棉布加快吸收。
一切完畢後,王仕青主動請纓看守袁鐵軒,顏卿帶着阮依依又去義莊祠堂走了一趟,見無人再染病,其它人也沒有惡化的情況,這才安心的回去。
隨後的五天裡,阮依依跟隨顏卿每日滴血滅花,將產生的花灰送往皇宮。很快,溪尾村的毒花全都被顏卿滅光光,就連方圓百里之內的毒花,他也一顆不剩的全部剷除。
王仕青則在縣衙坐鎮負責治疫的掃尾工作,順便看守袁鐵軒,每天幫助他泡藥缸塗情人花葯泥。溪尾村百廢待興,馬縣令也是忙得暈頭轉向,帶領着村民開始重建溪尾村。而那些染病的村民也漸漸開始好轉,治癒的村民也開始加入到除花滅疫的隊伍中來。依他花一師。
顏卿血制的花灰很快通過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無憂國各處,很快毒花就受到了控制。與此同時,顏卿在小兔給的藥方的基礎上,根據溪尾村的實例加以改良,與花灰同時送到別的疫區。
一場轟轟烈烈的瘟疫,終於在他們的努力下,控制並慢慢消除。
與此同時,袁鐵軒的身體也開始恢復,在情人花粉的幫助下,他長出了新的頭髮,皮膚開始恢復最終的模樣。就在情人花粉用完的當天,他已經痊癒,精神頭好的時候,還能耍兩把大刀運動運動。當溪尾村的瘟疫結束,重建工作也步入正軌之時,袁鐵軒又可以騎馬提槍,策馬上陣。
吳洛宸對他們的功績很是滿意,朝中大臣們也紛紛鬆了口氣。全城戒嚴的京都重新對外開放,不再禁止人員進出。
馬縣令每日都準時寫奏摺給朝廷彙報溪尾村的情況,當最後一名村民痊癒時,吳洛宸不等他們回京都,就頒下詔令,論功行賞。
王仕青和袁鐵軒都得到了擢升,賞白銀千兩。顏卿與阮依依因不屬於朝廷中人,又礙於霍安幫在朝中勢力,吳洛宸不便嘉獎,只是一筆帶過。
顏卿和阮依依對此並不在意,就在他們進駐溪尾村的一個月後,袁鐵軒和王仕青商量着瘟疫結束,準備返回京都的事。
“你們回去吧,我和師傅想四處走走。”阮依依見他們開始收拾行李,笑嘻嘻的對袁鐵軒說:“袁大人,我們後會有期。”
袁鐵軒看着顏卿,見他點頭,不象開玩笑,爲難的瞪着王仕青,示意他說話。
王仕青清清嗓子,正想問,阮依依又說:“我和師傅想四處遊歷。瘟疫已除,毒花也找到了剋星,我和師傅都覺得好累,所以準備去遊山玩水,不回京都了。”
“嗯……不知道皇上……”
“我和師傅都是仙醫一族,去哪,不需要朝廷首肯。”
面對阮依依的驕傲,王仕青也無話可說。朝廷已經下令要求他們返回京都,身爲朝廷官員,袁鐵軒和王仕青都不能違抗命令。但是顏卿和阮依依則不同,他們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的方向,不受朝廷控制。
“那個……小兔的事……”袁鐵軒還是忍不住的問顏卿:“她既然能下毒害下官,自然就能下毒害別人……不知仙醫……”
顏卿見袁鐵軒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繩,理解他的憂心,安慰他:“袁大人放心,小兔不過是花精的一個化身。只要一日沒有找到她,毒花之疫便不可根除。我與小徒四處遊歷,也正是想去找她。”
有了顏卿的保證後,袁鐵軒這才放下心頭大石。他與顏卿寒暄兩句後,下令護衛整裝待發。王仕青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上前跟阮依依道別。
眼看到了溪尾村口,就要分別時,香瓜不知從哪得知阮依依不與他們回京都,扯着阮依依的袖子不放,說是要陪着她,好好伺候她。
整個大部隊因此都停了下來,阮依依被香瓜拉扯得走不了,只好小聲勸她:“我不過與師傅出去玩樂,你怎麼好象跟我生離死別似的,我最多不過三兩年就會回來的。”
“小姐,你別騙我,我知道你們要去找那個小兔!”小四見香瓜哭得跟淚人兒似的,跟着來幫腔:“多個人多份力,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和仙醫兩人去。萬一有個什麼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