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魚網細細密密,每個網眼之間還帶着淬了毒的利勾,閃着駭人的幽幽黑光。
阮依依躲閃不及,整個人被罩在裡面。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有人竄進了魚網中,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並點了她的啞穴。阮依依暗釦在手中的銀針還沒來得及撒出去,就又被他們點了穴立在原地動不了。
緊接着,黑衣人一陣搜身,將阮依依身上所有的銀針都搜走了,解了她的鈴鐺,這鬆了她的穴。
“哼哼,看你往哪逃!”錢縣令原本還笑得各種虛僞的臉立刻變得兇狠陰險,連那油膩膩的聲音都變得陰沉起來:“你百毒不侵我迷暈不了你,這天羅地網我看你怎麼逃!至於你這個寶貝喚心鈴,到我手上就是廢銅爛鐵!”
錢縣令胸有成竹的看着被網住的阮依依,以爲她會掙扎害怕,卻沒想到,她好端端的站在網中央,懶洋洋的看了眼身邊五個隨着魚網一起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打了個呵欠,笑道:“你就只帶了五個人?”
“一個就能捏死你!”錢縣令被阮依依的輕視深深的激怒,他再一揚手,只見那些黑衣人紛紛亮出刀刃,架在她的喉嚨上:“你慣用銀針,但現在都被我搜走了,看你怎麼使暗器!沒有這鈴鐺,你叫不來幫手,哈哈哈!阮依依,你今天必死在我手上!”
說完,冷哼一聲,得意揚揚的看着阮依依,笑得猙獰猖狂。
“你是霍家的爪牙?”阮依依想不出還會有誰這樣急於要她死。她離開京都也有段時間了,霍家一直按兵不動,沒有仍然反應確實反常。原來,他們不過是在等待時機。
錢縣令見阮依依一下子就猜到了幕後主使是誰,對着京都方向抱了抱拳頭,恭敬的說道:“霍老將軍是我的伯樂,也是我的恩人,幾次救我於危難之中。上次被你彈劾,也多虧霍老將軍暗中力保,才得以有今天的榮華富貴。哼,就算霍老將軍沒有親自交待,你來了清風鎮,我身爲清風鎮的前父母官,還能不好好招待你?”
阮依依見他說得這樣解氣,雙手捧着臉,悶悶的看着他,耐心的等他拍完霍安邦的馬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來:“你攀着霍家,還不如攀我師叔。再怎麼說,他有皇后和我師父撐腰。霍家已經絕後了,再也鬧不出什麼大氣候,難不成霍老將軍老當益壯,趕着進棺材前再生個兒子出來?”
“你這個牙尖嘴利的野丫頭,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害怕!”錢縣令被阮依依這頓搶白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一跺腳,阮依依脖子上的刀架得更緊,只要輕輕一拉,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她喉嚨割破。
阮依依被他們反擰着手弄得很痛,見那利刃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終於火了,閉着眼睛大叫一聲:“還躲在那裡幹嘛!再不出來弄死他們,我不給你血喝!”
隨着阮依依的叫喊,樹上突然落下綠色粉末,細細的象毛毛蟲上的毒粉。那些黑衣人全身都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那些粉末象有生命似的,隨着風旋轉成陀螺狀,對準他們的眼睛插了進去。
幾聲慘叫後,五個黑衣人倒地,眼睛裡流出綠色的血。
錢縣令嚇得連連後退,剛走兩步,就有一把刀尖頂在他有腰眼上。
“你再退,退啊!”阮依依抖落身上的粉末,小心的從那網裡鑽了出來,一邊玩弄着那魚網一邊笑道:“或者,你再叫兩聲給我聽聽?你說人話的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錢縣令哆嗦着腿,慢慢的跪了下來。他的口風立刻變了,從剛纔的囂張跋扈變得謙卑可憐,一會說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一會說是受霍安邦威逼利誘,想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阮依依看着錢縣令身後的魅然,欣慰的笑道:“我還以爲你在生我的氣,跑走了呢。”
“我是走了,可是我一想到我一口血沒喝到,又覺得不甘心,這才折回身來。”魅然問她:“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回來的?”
“就在田梗上,這隻肥豬不小心掉到泥塘裡的時候。我看到地面上有些綠色粉末,我猜可能是你不小心絆倒了他,掉下來的。”
魅然撇撇嘴,很是不爽。
他昨天在小河邊等了阮依依一整天,也沒見她來,當時心裡那個忐忑啊,後悔啊,都可以一籮筐一籮筐的裝。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給阮依依找各種藉口再多留一天,到了晌午也沒見着她,魅然終於忍不住,想進清風鎮問個究竟。可是想到顏卿那冷冰冰的臉他又退卻,自己跟自己生氣,跑走了。
正如他所說的,走了一半又覺得不甘心,這纔回來,就看到阮依依和錢縣令在田梗上走路。他一肚子火沒處發,化成花粉絆了錢縣令一跤。正是這跤提醒了阮依依,他回來了。
“早知道不回來,不幫你!”魅然突然傲嬌起來,抖着手裡的刀有意無意的往錢縣令的肥肉裡戳。
阮依依見魅然是真得生氣,急忙解釋道:“我昨天不是故意不來的,我實在太困了,根本醒不來。你知道我身體不好,師傅疼我纔不叫我的,真得不是故意不來。”
“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的。”魅然接受了阮依依的解釋,象男子漢似的揮揮手,表示既往不咎:“那你怎麼知道這個錢縣令沒安好心,要我幫你。”
魅然雖然也不喜歡錢縣令,看他長得肥豬樣噁心,但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敢膽大到光天化日的直接綁架殺害阮依依。
阮依依瞟了一眼嚇得屁滾尿流的錢縣令,懶洋洋的說道:“我第一次來清風鎮時,他跑到客棧來興師問罪,連站都不肯站,非要坐在太師椅裡,架子十足。如今,我與他無恩無惠,他卻願意跟着我走這麼髒的泥巴路,不嫌髒不嫌累。你說說看,沒有圖謀,怎麼可能做得出這麼離奇的事?”
說完,阮依依從他手裡搶回鈴鐺,重新戴回到腳踝上。
錢縣令面如死灰,拼命嗑頭求饒。
“我原本就沒打算叫我師傅來,他正忙着,我不想打擾他。”阮依依一腳踩在錢縣令的背上,用他的衣服將自己腳上的泥土蹭乾淨,慢慢說道:“你以爲這魚網很難躲嗎?我是故意讓你把我抓住,這樣你纔會乖乖的說出幕後主使,省得了費勁去嚴刑拷打。”
話說完了,鞋子也擦乾淨了,阮依依衝着魅然招招手,說道:“爲民除害你懂不懂?”
魅然點頭。
阮依依指着那些黑衣人和錢縣令,說道:“麻煩你,別弄瘟疫,隨便弄點什麼毒就行了。記住,要比袁大人上次還厲害!”
“幹嘛你不自己動手,非要我來?”魅然不爽,吐槽她:“你在京都不是很威風嘛!要不要我給你弄根鐵鞭去?”
阮依依看着地上的錢縣令,冷冷一笑:“這種人,動了一次手我就嫌髒,難道還叫我動第二次手?你不是毒花嘛!有本事就給我看看你下毒的能力,否則……以後沒事別跟着我!”
說完,一蹦一跳的往清風鎮跑去。
魅然無奈,撒了些花粉到他們身上,怕效果不夠惡劣,又塞了一把花粉到他們嘴裡,見他們都嚥下去了,這才趕緊跟在阮依依的身後,一起回去。
阮依依趕回客棧時,顏卿剛剛收工,正想去找她,就看到她跑回來,手裡還拖着個魚網,上面的毒勾掛着青石板路嘩嘩響。
“師傅!”阮依依見顏卿站在客棧門口,興奮的將手裡的魚網一扔,撲了上去。顏卿張開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看到她一腳泥巴,笑道:“跑泥塘裡去打滾了?”
“是啊,還撿了個好東西回來。”阮依依指着地上的魚網,把錢縣令的事說了一遍。
顏卿越聽臉越陰,雙手握成拳頭,骨節泛白。阮依依怕他生氣要衝到鎮口再落井下石,便指着魅然說:“他已經下毒了,保證他們死得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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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然趕緊的上前,殷勤笑道:“是啊是啊,我下的這個毒啊是獨家秘方,保證他們解不了。這些人渣死之前還要脫好幾層皮,血一點點的流乾,發出比大便還臭的味道。頭髮眉毛睫毛汗手全部掉光,掉一根露出一個毛孔來,再從裡面披出一條蛆,癢死他們去。掉到最後連眼珠子也掉出來,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突然被人踩住,嗶嘰一下變得潲水。哦,指甲發黑萎縮,整個人流腫爛肉,腐骨斷筋……”
阮依依聽着噁心,不想聽魅然再形容下去,捂着耳朵大聲叫道:“哎呀,別說了,太噁心了!”
魅然立馬閉嘴,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魅然的這個舉動極大的討好了顏卿,他最滿意聽阮依依話的人。他難得的對着魅然友善的笑了一下,問阮依依:“你剛纔說,是他救了你?”
阮依依拼命點頭,她纔不會告訴顏卿,她足以自保,但爲了能幫魅然,纔對顏卿撒謊。
“師傅,我知道你疼我,捨不得我供血給魅然。可是他真得變好了,不會再做壞事亂壞人,而且,他也救了我,與公與私,我都應該施血給他,幫他修煉成妖啊。”
顏卿不語,茲事體大,他不能輕易決定。
“我知道師傅怕他成妖后再做壞事,可是師傅,神仙也有壞的,妖也有好的。假如我們留他在身邊,由師傅時時教育他,讓他改邪歸正,對師傅來說,也是功德無量。”
顏卿被阮依依纏得沒辦法,他見魅然溫順的站在旁邊沒有說話,擡起下巴示意他過來,問他:“你打算修成什麼妖?”
魅然原身本就是一朵毒花,無論如何進化,還是一朵花而已。他所要變身的妖也只能是花妖,無非就是帶毒的花妖和不帶毒的花妖。
顏卿並不是問他要成什麼樣的花妖,而是問他,要成爲好妖還是壞妖。他這麼問,無非是魅然一個臺階下,也是給他自己一個退讓的空間。
魅然一掃平時那不男不女的妖嬈樣,站直了身體,那張象極女人的臉突然間變得英俊偉岸,男子味十足。原本勾人上挑的丹鳳眼,也不知何時變成深邃冷靜,曲線分明的脣,緩緩吐出兩個字:“好妖。”
顏卿緊繃的臉有了稍許放鬆,冷清的眼神也變和緩和。魅然主動上前,舉起右掌,等着顏卿的迴應。
阮依依緊張的看着顏卿,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誠信的重視如同生命。在這個道德還未曾淪喪的世界裡,這是他們最珍貴的一個品格。他們把自己的誓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無論是人,還是妖魔鬼怪,或許他們會作殲犯科,但是,誠信,還是他們一直堅守的。
正因爲這個原因,在立下賭約之後,魅然有心想幫他們也不肯明正言順的來幫。顏卿也自動忽略了魅然踩紅線的舉動,感謝他的一心從善,但必須假裝不知。
只要顏卿願意與魅然擊掌爲誓,那一切都變得簡單。
“師傅,其實我不需要天天供血。魅然說過,半月一次,一年就行了。”阮依依急忙幫魅然說情:“如果師傅怕魅然會學壞,不如讓他跟着師傅,讓師傅好好調/教他,他就不會走歪路嘍。”
阮依依說完,飛快的給魅然使了個眼色。那魅然當下附和,拼命點頭,連連聲稱,自從在溪尾村見到顏卿治病救人的仙範後就再也難以忘記,非常願意投入仙醫門下學醫治病,善用自身毒花之性,化腐朽爲神奇,做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好花妖。
都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些話若是別人聽到,肯定早就樂開了花。可是顏卿還是面無表情,對魅然的話不盡相信。
魅然急了,對着阮依依擠眉弄眼的,要她再下點重藥,讓顏卿首肯。阮依依內心覺得魅然本性並不惡劣,如果能真心教導,讓他順利成爲一隻好花妖,也是積善積德的一件好事。顏卿已經治疫成功,他的功德簿上已經劃上一個大大的勾,假如能幫助魅然,便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師傅,就算你不答應他,魅然也想整日跟着我。再說,你看魅然這些日子待我也極好,溫順聽話,假如能幫他留他在身邊,當個寵物養也好啊。”阮依依說到寵物時,魅然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他看到顏卿漸露笑意,那抽搐的嘴角立刻恢復正常,一張明媚笑臉擺在他們面前,殷勤得象小狗討骨頭吃,很是期待。
顏卿對阮依依的提議有所觸動,剛纔在鎮口,阮依依也虧得魅然所救。儘管她乖乖戴着喚心鈴,但萬一象上次一樣出了意外那又該如何是好。
假如魅然願意歸順於阮依依,時刻守着她,無論是寵物還是朋友,都對阮依依有益無壞。
顏卿的心裡有一個周詳的計劃在心裡慢慢浮現,終於,他舉起他的右手。
魅然以爲他要與他擊掌,上趕着將手拍過去。誰知道拍了個空,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顏卿仍然舉着手,見他站穩,這才冷冷說道:“我答應阮依依收留你,但我三個要求。”
魅然的臉又癟了回去,阮依依兇巴巴的瞪他,然後轉過頭去,晃着顏卿的胳膊,說:“師傅,你有什麼要求啊?”
“魅然,你雖有向善之心,但從前還是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若我們真得助你順利變妖,便有助紂爲虐之嫌疑。故,半月一次採血改爲一個月一次,而且,你必須日行一善,才能來求血。”
魅然瞅着顏卿有點猶豫,阮依依折過身去小聲跟他嘀咕:“我師傅這是爲了你好,你想想看,你身上有這麼多人命債在這裡,假如不多做點善事,就算有我的血,你也不可能那麼順利變妖,對吧。”
魅然覺得阮依依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雖然顏卿看上去好象很嫌棄他的樣子,但是,這個要求最大的受益人其實還是他自己。魅然覺得自己剛纔有點小人之心了,歉意的點頭,答應下來。
“其二,你剛纔說你想跟我學醫。仙醫一族素來人丁單薄,但有教無類。目前我只有阮依依一名弟子,假如你真有心要學,必須受我仙醫規矩教務約束,並且不可半途而廢。否則,一切約定全部無效。這個,你且要想好。”
魅然剛纔是純粹是怕顏卿不答應這才胡謅一通,說想學醫。誰知道顏卿當真,還提醒他不要做錯決定。本來想一口回絕說不學醫的,阮依依卻心直口快的應道:“魅針一定會答應的。他成妖后,假如又是我們仙醫門下,無論去哪裡都會受到至高無上的待遇和尊重。說不定,哪天他成了仙醫的傳承人,從妖變成仙,也是有可能的哦。”
仙!魅然一聽到自己有可能從妖變仙,能成爲有史以來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成爲仙的妖,那腦袋就不由自主的點了下來。
顏卿見他點頭答應了,這才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可是真心願意成爲阮依依的寵物,以後聽命與她,視她爲你今生今世唯一的主子?”
“呃……”魅然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裡,這顏卿根本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君子之風。他說這麼多,無非就是爲了阮依依能收他爲已用,成爲阮依依一個很稱職的保護神。
想想看,一個有毒的花妖,可男可女,會使毒會治毒,頂着仙醫徒弟的稱號,整日象寵物似的跟着阮依依,就算成了妖變了仙,還是擺脫不了寵物的命運。而阮依依,從此又從了一重保險,便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翻天覆地,肆意妄爲。
魅然不用腦袋想都知道,假如他說他不願意,那前面兩個要求都是白談的。顏卿會立刻翻臉不認人的說他沒誠意,然後拒絕讓阮依依供血給他。其實,他也能想到別的辦法去做妖,只是時間太長經歷會更坎坷,沒道理捨近求遠,自己折騰自己吧。
魅然眯着那對丹鳳眼想了又想,權衡了再權衡,遲遲沒有點頭。顏卿也不急,拉起阮依依的手就帶她回客棧,幫她洗臉擦手,小心斥責她沒有乖乖聽話,以身犯險。
阮依依只是傻笑着點頭,顏卿說什麼她都不反駁。眼神卻一個勁的往門外瞟,想看看還站在門外的魅然考慮得怎樣。
剛纔阮依依說寵物時,並不是沒有這個心思。她覺得魅然是難得好脾氣的花精,爲了她這點血,真是委曲求全,事事曲意奉承。試問,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有這樣的人整日跟在身後,好玩又有趣,多開心啊。而且,阮依依知道,這個理由會讓顏卿無法拒絕,所以才主動提出。
她沒想到顏卿最終還是爲了這個纔有所鬆動,並且以此來要脅魅然。做爲魅然,會猶豫很正常。阮依依只是擔心,假如魅然不答應,顏卿自然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到時候他們兩個一拍兩散,萬一魅然想不通又四處害人,損了陰德,那才麻煩。
“阮阮,不許你看別的男人。”顏卿板正她的臉,點點她的鼻尖,笑道:“我會生氣。”
“人家哪裡是看男人,我是看花精……他不男不女的,師傅也吃醋嗎?”
“是的。”
“那你幹嘛還要他當我的寵物,你不怕他整日跟着我,到時候我們日久生情,成了一對?”阮依依故意調侃顏卿,好象煞有其事。
顏卿轉身坐在阮依依身邊,摸着她的臉,將自己的額頭頂在她額上,輕聲說道:“阮阮要相信師傅,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阮依依被顏卿突然深沉的話語弄得心裡在怪怪的,她摟着他的腰,細聲細語的應道:“阮阮知道,師傅想要魅然做寵物並非看不起他,實在是師傅太心疼阮阮了,怕阮阮會有閃失,纔要他大材小用,委曲求全的。”
“你乖乖的就好,別再讓師傅擔心了。”顏卿話音剛落,只見魅然走了進來,衝着阮依依恭敬的喊了聲“師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