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過年之夫夫妻扣啊非夫妻

阮依依小聲與顏卿咬耳朵,她很擔心是自己來葵水了。上次在冰窖因爲葵水血流不止差點丟命,阮依依心有餘悸。按理,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她早該來第二次葵水,可是遲遲沒有動靜。現在莫名的肚子絞痛,阮依依擔心在王太醫家出醜,緊緊的抓住顏卿的手,央他帶自己回國公府。

王太醫早就看見阮依依的異樣,伸手搭脈一探,便診了個七七八八。他以爲阮依依聽話,乖乖按照他上回開的藥方吃藥,將身體調理正常了,所以煞是得意,捻着山羊鬍理解的笑笑,說:“女孩子家總有這麼幾天的。丫頭,跟你師傅回去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來玩。”

顏卿也不跟王太醫客套,抱起阮依依便回了國公府。

一進屋,顏卿就餵了她六、七顆丹藥,怕還不夠保險,又將事先做好的膏藥貼在她的肚臍上,然後將她抱在懷裡,一邊施針一邊觀察她的反應,就是不肯放她在牀上休息。

肚子依然是悶悶的絞痛,但在阮依依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其實,她很想平躺在竹牀上,這樣方便顏卿針炙。但他寧願彆扭的一手抱着也不放開她,見她不舒服的動了兩下,以爲她痛得難受,摟她更緊。

“師傅,其實……你可以把我放到牀上施針的。”因爲針炙,衣服褪去大半,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展露在他面前,還被他這樣抱住,阮依依多少有些不習慣。

再怎麼說,在這裡,來了葵水就是大姑娘了,還能裸/半身的窩在謫仙似的男人懷裡而不心猿意馬,這定力,怕是要修煉成禿頂尼姑纔可能有。

顏卿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上次冰窖她險些丟了性命的事令他心有餘悸,有了陰影。儘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調整藥方,針對她的血疾改動了治療計劃,準備了這麼久也不至於措手不及,但真正面對時,他還是失態了。

他將阮依依平放在竹牀上,重新針炙。每一根針扎進穴道里時,便在外用艾草薰,控制溫度和時間,令阮依依的血脈更加溫熱通暢,但又要防止因爲血流過多而產生血崩。

顏卿每處理完一個穴位後,便用薄紗將她身體蓋住,折騰了大半夜才收針。阮依依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當絞痛感漸漸消失時,她彷彿掉進了美夢的旋渦裡,頭一挨着枕頭就睡得香噴噴的。

香瓜帶着一羣奴婢在門外守着,只等顏卿處理完後,她們開始替阮依依淨身換衣。顏卿趁這個時間也換了身衣服,再回來時,阮依依已經在牀上滾了幾個來回,一雙手在四周抓着什麼,好象睡得不安穩。

顏卿趕緊的坐了過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阮依依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他的氣息,就象藤繞樹似的,自然而然的纏上他的手臂,蠕動着身體貼了過來。

顏卿被她扯得坐不穩,無奈,只好側躺下來,一隻手摟住她讓她安分下來,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腕子上,把脈觀察。

再三確認這次葵水不再有性命之憂後,顏卿纔將提在嗓子眼裡的心慢慢的放了回去,看到懷裡的阮依依象小豬似的,睡得香噴噴的,愛憐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嘆道:“真是個磨人精。”

“嗯……癢……”阮依依哼哼兩聲,慢悠悠的睜開一隻眸,夜光珠下,顏卿臉龐如玉五官堅/挺,一襲白袍被她弄得皺巴巴的,領口不只何時被扯開,露出裡面漂亮的肌膚和弧線優美的鎖骨。

阮依依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用力呼吸,顏卿獨特的體香夾帶着藥材氣息撲面而來,阮依依差點被他的氣息醉倒。

“師傅……師傅……”阮依依又開始不老實,用力的推他。顏卿知道她想爬上來睡,雙手扶住她的腰,將她輕輕一帶,自己則借勢平躺下去。阮依依象無尾熊似的趴在他的身上,隱隱作痛的肚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腹部,感受着他平穩均勻的呼吸和溫熱體溫,那僅剩的一點點不適,也煙消雲散。

阮依依雙手環頸,小腦袋擱在顏卿的頸窩裡,滿意的嘆喟道:“真舒服。”

顏卿知道她再趴會又會發脾氣,因爲她會嫌棄他的胸膛太硬,頂得她柔軟的胸部生疼。可是看她如此享受的樣子,也捨不得推她下去,輕撫她瘦弱的背,要哄她睡覺。

“師傅,假如徒兒這身上的毛病治不好,師傅又昇仙去了,那徒兒怎麼辦?”阮依依睡到一半,忽然想起這個很重要的問題,慵懶的半睜一隻眼,嬌憨的問:“師傅做了神仙,也一樣可以陪阮阮,對不對?”

顏卿伸手理着粘在她臉上的碎髮,聽了阮依依的話後,只是淡淡的笑道:“阮阮的身子一日不好,師傅一日不升仙。”

“倘若阮阮一直不好呢?”

“我便一直守着。”顏卿如是說。

阮依依半撐起身體,認真的看着顏卿,好象在猜測他這話的真假。顏卿目光如炬,與她對視,沒有半點回避之意。阮依依看到他墨眸之中全是關懷、疼愛和堅定,略微放下心來,重新趴了回bsp;“他們可不一般哦,全是後宮的。”

“昨兒皇后來了,後宮來人也不稀奇。”

靈鵲見自己跟阮依依賣了半天關子,她一句都不接,專門破梗,自己也沒興趣再跟她繞圈子說話。

它立在碗沿上,喝了兩口豆漿後,潤潤喉嚨,說:“皇上身邊的李公公來了,朝鳳殿的柳翠來了,賢、良、淑、德四妃也派人來送禮,還有其它嬪妃都派人來看你了,就連婧貴妃都遣了別人來……”

“等等!”阮依依示意靈鵲說慢點。靈鵲放慢了語速,細數了今天上午所以來到訪的人。

阮依依伸出雙手雙腳點着指頭算人數,整個上午,她還在昏睡時,宮裡竟然來了二十多批人馬。除了吳洛宸和齊濃兒這兩個大Boss,後宮有頭有臉的嬪妃都遣人來問安,無一落下。

最令阮依依吃驚的是,司服局的年嬤嬤也差人送來了兩套衣裳,說是聽說阮依依身體嬌弱怕熱畏寒,連夜趕製了兩件駝毛內層的保暖小夾襖給她。d2cM。

阮依依呆了,原來她在夢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們怎麼知道我病了?”阮依依問得很含蓄,其實她哪裡是生病,她不過是來葵水來得比人家驚天動地而已。昨天傍晚在王太醫家裡肚子痛,今天滿天下的人就知道她來了葵水,這臉,真心丟大了。

靈鵲不以爲然,回道:“你昨兒認王太醫家是孃家的事,全京都都知道了。你在他家肚子痛,外面人知道也不爲奇。”

阮依依這才深深的發覺,原來在這裡也有所謂的“天眼”。項陽曾經說過,在京都是沒有隱私的,哪顆樹什麼時候掉了幾片葉子,吳洛宸在皇宮裡都瞭如指掌。更何況還有許多有心人士,最愛觀察收集情報,她阮依依也是風雲人物,一舉一動自然有人關心。

正因爲如此,昨天阮依依他們才這樣招搖的去王太醫家認親。爲的就是想讓霍家誤會王太醫是他們一夥的,有利於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只是,阮依依沒想到,自己這個計策還帶來了副作用——送禮風。

吳洛宸和齊濃兒兩個大Boss就是京都的風向標,他們都差人來國公府問候她,還大張旗鼓的送來兩大籮筐補品,其它小主子當然不能裝聾子瞎子。

婧貴妃家底子厚,送了一朵大靈芝和一盒冬蟲夏草,也算是給足了阮依依面子。良妃和淑妃合夥送了兩盒血燕,賢妃和德妃不甘示弱,跟着送來兩根人蔘,雖然不是千年野生,但也價格不菲。剩下的嬪、婕妤、貴人、美人不夠財大氣粗,也都多牙縫裡擠出些銀兩,買不起貴重補藥便送來些小玩意。

聽靈鵲說,光是玉鐲金釵這些小東西,就收攏了一大盒。項陽忙得叫人登記造冊,說是以後還要還禮。

阮依依這才明白,她醒來這麼久,顏卿和項陽他們都沒來看她。只怕前廳還有客人,他們都在應酬着呢。

阮依依忽然覺得有點愧疚,上次在議事廳,這些嬪妃們爲吳洛宸精心準備的食物全都塞到她的肚子裡去了。雖然當時她也是被迫的,但總歸令這些癡女怨婦傷了心。現在她們又都紛紛來示好,送來各式禮物,阮依依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啊。

靈鵲見阮依依又在發愣,自顧自的就着她那碗豆漿啄油條吃。眼看靈鵲撐得直打嗝,顏卿與項陽推門而入。細心的阮依依驀然發現,顏卿的手腕上,什麼都沒戴。她編給他的紅繩,那個喚着夫妻扣的紅繩,顏卿已經解下。

阮依依覺得胸口一悶,硬生生的痛了。就象水果刀劃過手指時,破了皮卻不見流血,但仍然會覺得,某處裂開了口子,隱隱作痛。

顏卿見阮依依無精打采的歪在牀邊,桌上的豆漿油條給靈鵲吃了大半,不悅的皺了眉,問:“爲何不吃?”

“沒胃口。”

“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飢一餐飽一餐?”

“就是不想吃嘛!”

項陽見阮依依情緒不大好,對着顏卿都沒好脾氣,連忙招招手,小四端着一個精緻木盤,上面擺滿了各種小玩意。

“傻妞,這是後宮主子們送的小東西。補藥和其它大物我都收好了,這是禮單,你看看。”項陽遞給她一個紅色禮單,阮依依懶懶的瞥了一眼,說:“上回皇上賞的東西我一樣沒看,今兒更沒勁看她們賞的。不想看,別放在這裡礙眼。”

小四他們怕殃及池魚,放下木盤就退了出去。靈鵲不合時宜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項陽瞪了它一眼,就連顏卿看它時,都眼神犀利不少。靈鵲趕緊蹦達到顏卿肩頭,在他耳邊說道:“依依說她,得了什麼經期什麼症……仙醫,這是什麼病?”

顏卿又何曾聽過這個病,他費解的搖搖頭,上前想再替阮依依把脈,卻被她掙脫。

“別胡鬧!”顏卿見阮依依紅着眼盯着他的手腕看,知道她心裡在彆扭什麼,也不解釋,只是小聲呵斥了一句。

阮依依站起身,抖抖衣裙,問道:“靈鵲,你說年嬤嬤送了兩套衣裳來?在何處?”

“我叫香瓜收着,怎麼,你要穿?”項陽看出氣氛不對,趕緊應着,叫香瓜把衣裳拿進來。

阮依依隨便挑了件粉紫色的穿上,拎着裙襬就要出門。

“小姐,你要去哪?”香瓜哪裡敢做主,又不敢攔她,只好扯着阮依依的胳膊央求道:“好小姐,今兒是初三,出門不吉利的。”

“不吉利?不吉利還有這麼多個來咱們府裡送禮?”

“跑腿的都是下人,小姐瞧着哪家主子來府裡了?”香瓜倒也伶俐,看出阮依依又在跟顏卿置氣,便打着圓場,哄道:“小姐你昨晚不舒服,也鬧騰了大半夜。國舅爺守着你大半夜沒休息呢!反正今天不能出門,不如好好休息,明兒我們再出去玩,如何?”

“就是,都過了晌午,你還顆粒未進,到時候又嚷着餓,先吃些東西,看看有哪些好玩的小玩意。喜歡的就自己收着,不喜歡的賞給下人,圖個熱鬧。”項陽也在旁邊勸着。

阮依依見左右都是自己的不是,心裡越發煩躁。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小四的聲音:“爺,渺煙姑娘在外面求見。”

項陽虎軀一震,尷尬的摸着鼻子笑。

自從上次阮依依在青樓受辱後,項陽再也不敢跨入青樓半步,真正的跟青樓斷了聯繫。

偏偏那渺煙又是個死腦筋的姑娘,認爲是項陽買了她的初YE,這一生一世便只能奉獻給他。期間她託了不少人來傳說表達她的堅貞之心,每每都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項陽以爲自己冷落了她這麼長時間,她應該會忘記自己。誰知道,大年初三,出門不吉的日子,她跑來登門拜訪。

項陽心虛的瞅着顏卿。雖說國公府是他的府弟,但是師兄大如父啊。顏卿又是世外高人,最是潔身自好,對他時常流竄在煙花柳巷的行爲多有不屑。

如今煙花柳巷之流主動登門,這效果,不亞於追門討債的上門。只不過,別人追的是賭債,她追的是情債。

“師兄,你別誤會,我和渺煙姑娘真得是清白的……我……我碰都沒碰她,我們就是喝了兩杯小酒,聽了她唱個小曲……”

項陽還急於解釋,顏卿已經衝着他擺手,說:“進門就是客,既然人家姑娘主動登門,你出去好好招待,別失禮。”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的風流債自己處理,他不管。3106744

項陽連忙點頭答應,正要離開,阮依依竟跟了出來。項陽想把她趕回去,卻看到她又在捏自己耳垂,到嘴邊的話只得嚥了下去,小聲提醒她:“不怕你師傅不高興?”

“他高不高興,與我何干。”阮依依一想到自己剛纔還在糾結醒來沒有看見顏卿正憂傷,而他已經利落的把紅繩取下,兩人背道而馳,同牀異夢,就氣不打一處出。

項陽無奈,剛擡腳要走,顏卿也跟了出來。

“師兄……”

這下項陽犯難了。渺煙是來找他的,結果,顏卿和阮依依都要出去見她,這架勢,未免也太大了。

“既然都上門來了,沒有道理不見見。”顏卿說完,兀自甩袖前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項陽用力的敲了阮依依腦門一下,說了句“都怪你”,便不再理她,快步跟着顏卿往前廳去。

阮依依見顏卿去了,遲疑着,不想跟去。可是又想一睹青樓花魁的風姿,更是對她主動登門拜訪的目的很有興趣。糾結了一下,喚來香瓜,要她邊走邊幫她梳理頭髮。

香瓜拿着梳子,小心的託着頭髮髮尾由下至上的梳理着。顏卿和項陽走得不快,好象有意在等她,阮依依與他們保持五步遠的距離也慢悠悠的晃着。

只是苦了香瓜,在這般艱難的情況下整理好阮依依的頭髮,不可能盤發,只能捋了一半髮量鬆鬆的編成麻花辮,用髮帶束好,再順勢擰了兩把盤了起來。剩下的青絲理順後,柔柔的披在身後,如瀑布般傾泄到腰間。

“小姐,珍珠呢?”香瓜知道阮依依甚是喜歡那對珍珠,無論是否盤發,都會將那珍珠別在上面,根本不用別的珠釵。平時,那珍珠都是阮依依自己收着,香瓜眼見頭髮都弄好了,也沒看見她把珍珠交給她,這纔開口問她要。

阮依依從腰間香囊裡掏出那對露水珍珠,很是糾結。她想,渺煙是青樓頭牌,長得國色天香的,如果自己穿着打扮過於隨意,會自降身份當了綠葉去襯托別人這朵紅花。再則,她也是國公府的一份子,隆重打扮出席接待客人也是她應盡的義務。

阮依依本想着顏卿不戴她的紅繩,她就賭氣不戴這珍珠的,但是特殊情況下要以大局爲重,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珍珠遞給香瓜,讓她幫忙別上。

露水珍珠裝在香囊裡,漸漸的沾染了裡面的香料味,剛一戴上,空氣中便瀰漫着淡淡的薰香味。走在前面的顏卿腳步略微停了半拍,他聞到香味時回頭看了阮依依一眼,見香瓜已經將珍珠點綴在阮依依的髮髻上,嘴角勾起笑意。

項陽見顏卿笑了,這才放寬了心,雙手攏在袖套裡也不着急,只等阮依依趕了上來,他裝模作樣的讚道:“咱們家的傻妞,長得就是俊俏,這露水珍珠若是戴到別人頭上,便是母雞戴花左右不象。但在傻妞頭上,那就是綿上添花,美不勝收。”

顏卿聽得忍俊不禁,但還是擺起師兄的架子他話太糙。項陽打蛇蛇上棍,靦着臉說:“師兄,話糙理不糙。傻妞是長得俏,我這個做師叔的,看着也很驕傲!”

都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阮依依被項陽這拍不死的馬屁也薰得差點找不到方向。她知道項陽這般費力的討好自己,無非是希望她能主動服軟,別再跟顏卿較勁生氣。

當下也覺得項陽做人爲難,便也笑了兩聲,上前逗他:“師叔,待會兒見了渺煙姑娘,希望你的嘴還能這麼甜。”

話音剛落,項陽的蔫了。

三人一行來到前廳時,小四已經奉了茶水,渺煙規規矩矩的端坐在椅子裡,目不斜視,恬靜秀氣。若不是因爲早就知道她是青樓花魁,阮依依一定會以爲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長得如此秀麗端莊,蘭質蕙心。根本看不到狐猸樣,也嗅不到半點風塵味。

“奴家見過大公子。”渺煙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女子,當她聽到身後有動靜時,馬上就衝着顏卿行了個大禮。禮畢,這纔對着顏卿身旁的項陽和阮依依福了福身,說:“見過國師大人,見過阮姑娘。”

顏卿矜持的點點頭,示意她重新落座後,自己便坐在主位上。項陽呵呵乾笑兩聲,尷尬的坐在旁邊。阮依依卻笑得滿面春風,能讓項陽這厚臉皮的老油條害羞,天下大概也只有渺煙一人。

渺煙見阮依依毫不掩飾的在打量自己,大大方方的站起了身,含笑着看阮依依,一雙勾人鳳眼望着她,又行了一次禮。

這時,阮依依才發,她們兩人撞衫了。

只見渺煙身着奶白色中衣,只露出繡着百合花開的衣領口,雅緻秀氣,外套一個粉紫色長袖掐腰夾襖,袖口上用同色系的紫色絲線繡着同樣的圖案。這身夾襖與年嬤嬤差人送來的夾襖款式一模一樣,想必是京都最流行的款式,所以她們才這樣容易撞衫。

所幸渺煙年紀稍長,下身穿的是纏枝花朵織錦緞裙,雍容華貴,端莊美麗。而阮依依因爲個子嬌小,又長得是個孩童小臉,所以下身穿得是件芙蓉底色的百疊裙,上面全是香瓜親自繡的茉莉花,一朵朵栩栩如生,宛如在枝間竟相綻放。

香瓜總說阮依依太調皮,總是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所以她偷偷的在這朵百疊裙的裙襬暗處縫了兩個極小的銀鈴,阮依依只要一動就能隱約聽叮鈴鈴的鈴鐺聲。

“傻妞,還站在那幹嘛,快過來坐。”項陽見阮依依與渺煙大眼瞪小眼的,又撞了衫,怕她說話不注意,會突兀了美人,急忙叫她過來好生坐着。

阮依依挨着項陽坐下後,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放心,她肯定是做足了功課纔來府裡的。否則,她怎麼第一給師傅行禮?她肯定是打聽清楚了,這雖然是你的府弟,但真正說話算數的,還是師傅。”

項陽被阮依依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眼角餘光不時的瞟向渺煙,見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躲也躲不開,只好假裝嗓子幹,用力咳嗽幾聲後便端起茶來猛喝。

自古都有端茶送客的風俗,項陽急着掩蓋他的不自在,竟忘了這回事。渺煙見他端茶猛喝,以爲他要趕她走,臉色一變,方纔還笑得有禮有節,這回子煞白一片,憂傷得,都快要哭出來。

“不知渺煙姑娘今日來,有何事。”顏卿見渺煙誤會了項陽,我見猶憐的,語氣也和藹了許多。

渺煙見顏卿問她,趕緊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個食盒,說:“奴家聽說阮妹妹身體嬌弱,昨兒生病了,特地熬了些雞湯送來給阮妹妹補補。”

瞧這嘴多會喊,馬上從“阮姑娘”親近成“阮妹妹”。好在阮依依對她印象不錯,便笑嘻嘻的點頭應着。只是聽到說送的是雞湯,便耷拉下臉,本能的抱怨起來:“又是雞湯……幹嘛總要我喝雞湯……”

“阮妹妹若是不喜歡喝雞湯,下次渺煙給你熬些鴿子湯,如何?”

“渺煙姐姐,我喜歡喝筒子骨湯。下回,你用黃豆幫我熬,可鮮了呢。”阮依依看出渺煙的急切和擔憂,她估摸着,渺煙眼巴巴的冒雪送來雞湯肯定另有目的。她雖是青樓女子,但行爲舉止大方得體,也從未曾這樣冒冒失的來府裡尋人。如今她打着看病人的招牌來找項陽,想必是另有苦衷。大家都是女人,阮依依自然會幫她。

渺煙見阮依依喊她姐姐,話裡話外都好象很喜歡她來看她,那顆懸着的心終於可以穩穩的放了下來。

小四上前接過食盒,見裡面的雞湯已經冰涼,便拿去廚房溫熱。阮依依隱約聞到香味,頓時覺得肚子餓裡咕嚕咕嚕亂叫,也坐不住,一邊大呼小叫的要香瓜快些熱好雞湯給她要喝,一邊歪着身子坐在渺煙身旁,與她攀談起來。

渺煙受寵若驚,不安的偷瞟着項陽,見他點頭,又瞅着顏卿似乎愛屋及烏,看她們的眼神變得溫柔可親,這才放下心壯着膽子,與阮依依閒說家常。

很快,雞湯熱好,阮依依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她端起碗來就直接往嘴裡倒,沒防着上面雞油厚重不易散熱,剛碰到脣就燙得通紅,哇的慘叫一聲將雞湯全都吐了出來。

“嗚嗚……嗯啊嗚……”阮依依被雞湯燙得原地亂蹦,張着嘴不停的吸氣,雙手在嘴邊扇着,淚花四濺,新穿上的小襖沾滿了湯汁,身上的銀鈴滴鈴鈴的響,誰也沒有聽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

渺煙見自己的雞湯燙傷了阮依依,急得團團轉。項陽大聲責罵着香瓜和小四,要追究把熱雞湯人的責任。阮依依嘴裡火燒火燎的痛,嗚嗚哇哇亂叫一痛,嚇得國公府所有下人都跪在地上,就怕她出點什麼事,項陽要把他們全都賣掉,重新換批新家奴。

顏卿第一時間衝到阮依依身邊,將她抓住,手指輕輕挑開貝齒,查看嘴裡受傷的情況。

阮依依的脣已經燙得腫了起來,紅通通的,上面還沾着油。口腔裡面皮膚細薄,早已被燙得脫了一層皮,有些地方甚至起了火泡,滲着血。

顏卿低低罵了一聲,沒人聽清他在罵什麼,但看他那張臉就知道,他現在有多憤怒。

“大公子……阮妹妹,她……她怎麼樣了?”渺煙被顏卿瞪得連話都說得不利索,她也不想啊!來國公府之前,她早就打聽清楚,知道項陽雖然是府主人,但最聽顏卿的話。顏卿沒有別的愛好,唯獨把阮依依這個徒弟看得最重。所以她纔想出給阮依依送雞湯的主意,這樣他們便不會拒絕讓她入府。

可是,她做夢都沒想到,阮依依自理能力這麼差,喝個雞湯都能把自己燙傷。

項陽見渺煙自己往槍口上撞,連忙把她拖到自己身後,小心賠笑的問道:“傻妞……沒事吧。”

“你說呢?”顏卿一邊拍着阮依依的背哄她別哭,一邊斜睨項陽,聲音越發冷清:“今兒怕是沒空招待客人……”

後面的話自然不用再說下去了,擺明了就是要趕渺煙走。

項陽哪裡敢留她,拉拉扯扯的要趕渺煙走人。渺煙見顏卿翻臉比翻書還快,自己到國公府正經事一句未談就要被趕走,急了,扯着項陽的衣袖就是不放,衝着顏卿高聲喊道:“我當大公子是講理之人才以禮相待,卻沒想到,大公子竟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哎呀,你少添亂!有事去青樓再說,你快走!”項陽沒想到渺煙肥了膽竟敢跟顏卿叫板,立馬捂着她的嘴,小聲勸道:“傻妞是我師兄的心肝寶貝,你的雞湯傷了她,他不把你毒死就算不錯了,你還跟他叫!”

“阮妹妹雖然年紀小,但也過了及笄之年。別人家的姑娘這時候只怕早就嫁人侍候公婆,裡外一把手。阮妹妹連喝個雞湯都不懂,定是她師傅太過嬌寵纔會如此,又怎能怪我?!”渺煙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大夥心裡想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項陽聽了,一個腦袋八個大,當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象不忍看到渺煙被顏卿暴打的慘狀。

顏卿只是怔怔,並沒有象項陽想像的那樣,有過激的反應。

阮依依聽到渺煙的話,覺得她也有幾分道理。畢竟是她自己不小心,餓急了忘了雞湯的溫度就往嘴裡倒,受了傷也活該,不應該責怪渺煙。顏卿在乎她,纔會把責任才推到渺煙身上去。

阮依依見渺煙爲了留下不惜得罪顏卿,與項陽在那裡拉扯半天,頭髮都亂了,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幫幫她。

“四虎……”阮依依口齒不清的喊着顏卿,踮起腳伸手要環顏卿的頸,顏卿很自然的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這時,已有人將花汁膏找來送上,顏卿用食指挑了些許,輕輕的探入阮依依的嘴裡,敷在傷口上。

阮依依立刻覺得嘴裡清涼如冰,燙傷處彷彿被澆了冰水般舒服,不再有灼熱感。顏卿見她收了眼淚,知道藥性上來清熱鎮痛,這才舒展眉頭,但還是忍不住責罵她:“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

“以前喝雞湯,都是師傅喂的,人家忘了師傅喂之前都將湯吹涼了嘛……”阮依依瞅着跪了一地的家奴,和在不遠處爭執的渺煙,揚起頭趴在顏卿耳邊,小聲說道:“師傅,不怪渺煙姐姐啦。剛纔是阮阮不對。渺煙姐姐今天來府裡必定是有急事,師傅不如讓她說個清楚後再趕她也不遲。”

顏卿這才注意到前廳跪滿了人,渺煙不服他下逐客令,正與項陽爭得面紅耳赤。

“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上了藥後,阮依依說話口齒清楚許多,她先斬後奏把前廳的家奴全都支走後,才衝着項陽揮手:“師叔,你們都過來吧。”

渺煙沒想到阮依依的傷好得這般快,尷尬的站在那裡理了理頭髮,不敢走過來。項陽見她剛纔跟母老虎似的死活不走,現在真叫她過來又做害羞樣,不禁笑了,說:“今兒你來到底有何事?再不說,只怕我師兄又要下逐客令!”

渺煙一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她直着腰,用膝蓋前行,從前廳的門檻處一直跪在項陽跟前,瞌頭,視死如歸的望着他,說:“項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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