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前時染想起這個事和季鬱白說了。
“國外一對夫妻?哪裡的。”
時染搖頭:“不知道呢,好像是西班牙的,你不知道那女人突然跪下來時,醫院的人都以爲我是小三。”
季鬱白黑沉的眸變得專注而幽深,眼底有柔情溢出。
時染受不住她這眼神,將被子往頭上一拉,“睡覺啦。”
下一秒,牀沿陷了下去,她被男人抱在懷裡。
季鬱白一手撫摸着她的臉,一手覆在她柔軟的胸部,卻沒任何要親她的意思,出事後的兩人久未親近,這突如其來的睡前親呢,時染頓時感覺身體像是燃燒着一團火焰,熟悉的情潮在身體裡涌動。
“季鬱白……”她的聲音帶着顫意,這種感覺還不如他直接給個乾脆果斷!
“想要?”
季鬱白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薄脣沿着她的耳垂往下,隔着薄薄的睡衣親吻她的背,她的雙腿被他夾得緊緊的,時染感覺到小腹頂着的堅硬,
“季鬱白……”她輕聲的喚。
“季太太,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不要吃藥了……”他低語着,直接咬住她胸前的櫻紅。
不要吃藥?
時染還未從他的話語中回過神。
下一秒,他託着她的臀,挺身而入……
很深,很滿。
過了許久許久,室內的聲音終於平息下來,時染在他的瘋狂下身體幾乎化成了水,軟成一團,“我沒吃藥,你出去……”她睏倦的閉眼,呢喃着。
季鬱白亦是疲倦的,卻毫無睡意,想到時染描述的夫妻,季鬱白細細密密的吻着懷裡的女人。退出時最終插了進去,讓她躺在身上,感受着裡面的溼熱柔軟。
……
第二天,時染又“撞見”了醫院裡突然跪在她面前的夫妻。
確切地說,他們找到了她上班的地方,在醫院的遇見也不是巧合,而是他們在那兒守株待夠了許久。
時染跟着他們坐進咖啡廳,眼睛眨了眨,捧着奶茶的手微微顫抖。
“你們……什麼意思?”
“把Inmortak還給我們吧!”女人伸出手想要握住她哀求,時染慌忙避開,奶茶一晃,灑到手背上,“Inmortak?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可不可笑,她哪來的孩子,就算跟季鬱白第一次造人成功,也還沒生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Inmortak!
時染心裡莫明的慌,下意識的就想離開。
只是被人扯住了。
“求求你告訴我們Inmortak的下落吧,我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嗚嗚,我們明明看到你和季鬱白在一起,你肯定知道的對吧?”
時染想要逃跑的腳步霎時一頓,“和季鬱白有什麼關係?”
女人和男人對視了一眼,吃驚地看着她,“你不會不知道吧?”
時染心裡咯噔一聲,越來越不好的預感,她突然不想聽下去,卻來不及阻止。
“Inmortak,是季鬱白的親生孩子啊!他把孩子從我們身邊搶過去了……”女人身邊的男人說,好像壓根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對時染不啻于晴天霹靂。
女人哭得更加難受。
時染覺得頭上有天雷滾滾,被狗血潑了一臉,她反而笑了,“你們是不是在演戲,找我對劇本?”
以前筱薇不就喜歡做這種事情,驚着驚着,時染都有些司空見慣了。
其實她更想說你們……
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孩子,求求你告訴我們他在哪吧……”
時染臉上牽強的笑容瞬間落了下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他們驚疑不定的視線下,好半天才深呼一口氣,輕輕地說:“你們的意思是說你們收養的孩子Inmortak,其實是季鬱白的……親生兒子?”
“小姐……”再粗神經的人也覺察出她的不對勁來,兩人沒敢繼續說下去了,望着她的神情有愧疚,有抱歉。
唯獨沒有欺騙。
時染鬆開掐進掌心的指頭,垂着眉目朝外面走去。
這對西班牙夫妻倆發現原本還活靈活現的元氣姑娘瞬間被抽去了靈魂一樣。
行屍走肉。
“我們是不是太唐突了?”
“季鬱白知道我們做了什麼,把Inmortak藏得更緊怎麼辦?”
……
時染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她茫然的走出了咖啡廳,出了咖啡廳筆直的向前走,站在路口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而去。
臉上傳來一陣溼冷,時染怔怔的擡頭,天空下起了鵝毛細細雨,不一會,雨下的越來越大,路上的行人急色匆匆的奔跑躲雨。
時染摸了摸臉,心裡的那丁點光明被衝涮被淹沒。
閉着眼睛過了斑馬線,在一羣人驚恐的視線中,視紅燈如無物。
走過去才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過馬路,於是又埋着頭走了回來。
索性已經變成了綠燈,時染幾乎聽不到外界聲音,只能聽到自己心在滴血。
不想麻木自己,欺騙自己說不在意。
她在意得要死!
季鬱白竟然已經有了孩子!孩子是和慕雅蘭的?還是慕雅晴?
時染不敢想了,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謊言。
可讓她更痛心的,從始至終,他們認識到現在,連證都扯了,十二月份就舉辦婚禮……
他竟然從未跟她提過這件事情,她難過,不是因爲季鬱白有親生兒子事實,而是難過在季鬱白居然可以這樣神色坦然地欺騙她?
猛地一股子被欺騙被玩弄的感覺從腳底冒了上來,鑽到頭頂,時染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得發慌,身形晃了晃。
連忙扶住邊上一棵行道樹,只覺得眼前發暈。
季鬱白在騙她。
心裡冒出這個想法。
季鬱白……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心臟像被人掐了一把,窒息般痛,絞着痛。
季鬱白不愛她。
最後只剩下這個念頭。
“呵!”時染試圖發出不屑的輕嘲,積蓄許久的眼淚終於滾落出眼圈,混着雨水緩緩流下。
時染就着雨水,痛哭流涕,朝着眼前大樹發泄,穿着高跟鞋的腳不是自己的一樣,狠狠地踹,把它當作季鬱白那個混蛋。
最後痛的還是自己!
來往的人都覺得這個漂亮女人瘋了,經過的時候都隔得老遠,生怕被殃及池魚。
手提包裡的手機瘋狂地響,不知過去多久,時染停下來抹着眼淚,面無表情地接了起來。
“你在哪?怎麼到現在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