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遠一直留到了最後,像是在享受被人暗地裡指點的滋味。
他後悔嗎?
後悔!並不是因爲這個項目丟了產生的悔意,離婚之後他投入季鬱白的懷裡他就在後悔,此刻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時染因爲這次競標成功十人開心,全然沒有注意到寧修遠,站在遠處若有思的看着她。
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去時,走到門口,時染臉上的笑意突然定住,看着停在門口的車。
降下的車窗,駕駛座上是穿着深灰色西裝的季鬱白,袖部隱約露出的白色襯衫袖口,加上男人那張冷峻的臉,典型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了!
時染看着坐在車裡的男人,競標成功的歡喜瞬間退去,心底像被刮過一陣風,感覺空蕩蕩的。
季鬱白向她看來,漆黑的眸底一如以往的專注……甚至是柔情。
榮時景看到突然出現的季鬱白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季鬱白此刻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於教授。”季鬱白下車招呼。
“小景平時麻煩你照應了。”於教授說着拍了拍榮時景的肩,“他小姨總是念叨,生怕他自己的胡作非爲在榮家受委屈。”
“小姨父,你胡說什麼呢。也就我小姨一直忘記我已經二十六了。”榮時景有些窘,這平時說說也就算了,可現在還是有個外人的。
於教授大聲笑了出來,“那大概是你小時候被欺負的模樣太深入人心了。”
在於教授手上工作了這麼久,今天突然發生兩人之間存在的關係,時染沒點驚訝是假的,怪不得榮時景在於教授面前會這麼乖……只是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親密,想到不知何時會醒的父親,還有妹妹對自己態度,時染心裡很失落。
“二哥,你怎麼來了?”榮時景明知故問。
“特地過來請你們吃飯。”
“你們年青人去吧,我就不去了。”榮教授揮了揮手,轉身開着榮時景的車走了。
“榮總,哪天和公司的同事一起慶祝,我想先去醫院看下我妹妹。”
榮時景半個身子都坐進車裡了,這個意外的結果愣是將他嚇了一身冷汗。
“時染,別這麼拆你老闆的臺,行麼?”榮時景第一次體驗到笑比哭難看的滋味,眼神打量着二哥,那嘴角的笑溫柔的他頭皮都麻了呢?
季鬱白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頓住,側頭看時染。
時染看自己的眼神坦蕩蕩,這份坦蕩的模樣讓季鬱白想起早上她細微的不同,眸色又深了幾分……
“恩,我先送你回去。”
時染愣了,原以爲自己當着榮時景的面掃他的面,他多少會生氣的。
這次,季鬱白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半摟的將她塞到了車裡,幫她繫上安全帶,退開身時輕笑出聲,剋制又隱忍的吃了口時染的脣。
時染看他時,他已經關上車門,繞過車身上了車。
時染看到他脣角,沾着她的口紅。
想到可能被榮時景瞧見,頓時煩悶的很。
季鬱白這態度愣住的何止是時染,還有坐在後面的榮時景,他是完全被嚇住了。
在這之前,就算季鬱白和家裡攤牌,榮時景知道時染的身份,他也沒太將時染當回事,可現在親眼看了季鬱白對時染的態度,他心裡觸動很深,因爲見識過這個男人對女人疏離的態度。
哪怕是當時是他未婚妻的慕雅晴,榮時景都不曾在季鬱白臉上看見那樣的笑。
“就我們倆嗎?要將寒川他一起叫上嗎?雅蘭姐昨天也來江陵了,她最近來的很勤啊。”榮時景坐在後面若無其事的說。
“就我們倆吃,下次我和時染請你們吃飯。”
時染:“……”
“……二哥,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劣呢?我還單着呢。”榮時景哼哼唧唧。
他坐在駕駛座的後面,眼角餘光便能瞧見坐在副駕駛座的時染。
時染好厲害啊……
想到季鬱白對她言行舉止,自然的想到了昨晚被季鬱白帶走的時染,更是想到了早上撞見她揹着二哥偷偷吃避孕藥的女人,頓時千萬個齷齪的念頭在心頭碰碰撞撞。
季鬱白將時染送到她公寓樓下。
“好好休息,別亂跑。”季鬱白叮囑。
時染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去醫院只是她的客套詞而已,筱微還沒康復出院之前,她是不可能再去醫院刺激她了。
開門下車,時染想到一路過來,男人脣角那抹鮮豔的紅色,季鬱白不知道是發現了還是裝作沒看正,反正到時被別人看到私下笑話的是他季鬱白。
時染鬱悶的想,可下車前還是沒忍住,從紙巾盒裡抽了張紙遞給他。
“你嘴上有東西。”
“你幫我擦。”季鬱白睨着眼前的紙,沒接。
時染憤憤的咬了咬嘴脣,“你愛擦不擦。”手上的紙巾輕飄飄的砸到男人身上,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時染聽到車裡傳來榮時景哀嚎的聲音。
“二哥,我還單着吶,你顧忌點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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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將房間打掃了一遍,出了一身的汗,洗完澡出來用冰箱現成的食材隨便做了點吃,吃完就上牀補覺了。
手機工作組裡的同事,竟然還在興奮的討論。
睡一覺醒來後時就就待在書房,繼續搭建之前做到一半的模型,這是她曾住過的家。
父親身段健朗,公司還在的時候。
筱微還沒長大,會撒嬌喊姐姐時候時候的家。
在書房待了沒一會,時染聽到門鎖響,“啪”的一聲,黑暗的客廳燈光雪亮。
書房的門沒關,時染擡頭,就看到站在書房門口的男人。
時染這一刻是什麼心情?
她的房子季鬱白居然有鑰匙!?
時染抿了抿嘴脣,坐在書房的地榻榻米上沒有動。
季鬱白走到她面前,彎腰輕易將她抱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哪,低低的,帶着蠱惑的聲音咬着她的耳朵說,“今晚在這睡,幫我放洗澡水?”
噴拂在身上的氣息,絲絲縷縷的直往她心眼裡,時染的身體很不爭氣酥麻了一半。
時染想到昨晚他睡夢中的深情叫喚,抗拒的的推了推他卻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不去,這裡牀太小了,擠着不舒適。”
季鬱白感覺到她的情緒只當她不好意思,並未放在心上,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一邊解着襯衫一邊去了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