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看着軒轅琛突然人事不省,搖了搖他道:“喂,喂。”
她開始以爲軒轅琛是裝的,但是在後來她摸到軒轅琛體溫迅速下降的時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她迅速將軒轅琛扶起身來,拖進了屋內。
一旁的谷舛察覺到了不對,偷偷走到窗子旁邊,看着裡面的場景。
慕容夕將軒轅琛放在了牀上,替他把脈,他的脈象跳動極快,按理來說,此時應該是發熱的狀態,但是現在他的體溫已經遠遠低於正常的範圍了。
慕容夕大概知道軒轅琛應該是有寒疾,所以不能飲酒,不然就會引發一些併發症。
她拔出自己身上的針,扎向軒轅琛的雲門穴。
這本身沒有錯,但是她不知道軒轅琛的體內還有着蠱蟲,這一針紮下去,觸動了軒轅琛的經脈,蠱蟲在裡面受到了震動,立即開始亂竄。
“啊!”
本來已經昏迷的軒轅琛,突然被疼痛激的一下子躍起了身子,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被單,臉上的額青筋暴起,看起來異常可怖。
慕容夕按壓住軒轅琛:“怎麼回事?”
明明她沒有扎錯,軒轅琛怎麼會這樣痛苦。
軒轅琛在牀上不停的翻滾,他的吼聲裡帶着異常的痛苦。
正當谷舛按捺不住想要衝進去時,慕容夕一針下去,讓他安靜了下來。
軒轅琛的痛苦算是止住了,他慢慢停下了抽搐,將身子放緩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慕容夕舒了一口氣,在門外的谷舛也松下氣來,坐在了地上。
慕容夕重新探上軒轅琛的脈搏,可是她一摸上軒轅琛的手就發現了不對,太冰了,現在的軒轅琛就像一具死屍一樣,冰冰冷冷的,沒有絲毫的生氣。
她拍了拍軒轅琛的臉:“你醒醒,醒醒啊。”
這樣下去,軒轅琛恐怕就會有性命之憂。
她拿出自己的平日裡準備的藥草,將龍蠍草迅速搗爛,放在了水裡,想給軒轅琛服下,可是他緊緊閉着嘴,根本咽不下去。
慕容夕看了看一眼那藥,又看了看軒轅琛,猶豫了一會兒,將藥給喝進了嘴裡,用嘴對嘴的方式給餵了進去。
軒轅琛在嚴寒之中,感覺到嘴裡的一些溫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忍不住去吸着對方的舌根。
慕容夕居然想掙脫還掙脫不開,她的臉上一紅,死命推開了軒轅琛。
她坐起身來,感覺到氣氛的悶熱,一時都不敢看軒轅琛。等到過了一會兒,她才轉眼看着還在沉睡的軒轅琛,摸了摸他的體溫,比之剛纔,要好一些了。
慕容夕望了望四周,起身將衣櫥裡的被子全部拿來蓋在了軒轅琛的身上,企圖能夠溫暖他的身體。
可是這一切的效果好像還是不太明顯。儘管龍蠍草有這着活血生氣的作用,對着軒轅琛的寒疾卻不是藥到病除,更不用說那幾牀較薄的棉被了。
慕容夕摸着軒轅琛的額頭,見到他的溫度一直升不起來,心裡不免很是焦急。
過了半個時辰,軒轅琛的體溫還是沒有恢復,慕容夕咬了咬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如果外在的東西不能溫暖軒轅琛,她就只能用自己的體溫去給軒轅琛保暖。
可是,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慕容夕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今卻要脫下衣服抱着軒轅琛睡一晚上。
慕容夕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心裡障礙,背對着軒轅琛褪下了衣服,躺在了軒轅琛的身邊。
一開始她還是不太願意挨近軒轅琛,在她的記憶裡,她從未和任何一個男子如此的親密,但是她一直安慰自己這是在救人,可是她又忍不住捫心自問,如果換做其他人,她也會這樣做嗎?
也不說其他人,就算是沈彥之,她能夠做到這一步嗎?
慕容夕心裡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她知道,這個短短認識了幾天的男人,對她來說,竟是這樣的不同。
慕容夕轉過了身,抱住了軒轅琛,軒轅琛感覺到了溫暖,也主動將手放在了慕容夕的腰上。
慕容夕渾身一顫,看向了軒轅琛。
倆人這樣抱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窗外的陽光打進來,照在了倆人的身上。慕容夕先醒過來,她下意識的摸了軒轅琛的額頭,發現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溫,終於鬆下一口氣。
她將軒轅琛的手拿下來放在了旁邊,起身下了牀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最後看了一眼軒轅琛,轉身走了出去。
軒轅琛在她關上門後,就睜開了眼,他慢慢將手伸到了眼前,昨晚的事,他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也有察覺。
這是他自從失憶以來,第一次抱一個女人,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討厭,甚至心裡還有着隱隱的歡喜。
他坐起身來,谷舛從窗外跳了進來,偷笑着對着軒轅琛道:“主子,你昨晚,可是豔福不淺啊。”
谷舛昨日在窗外看到了一切,軒轅琛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
谷舛立即捂上嘴:“主子放心,葉姑娘主動親你的事,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軒轅琛眉目一挑:“她主動親我了?”
谷舛看着軒轅琛的神色似是喜悅,連忙跑上去道:“是,不過也不算親,葉姑娘好像在給您喂藥。”
軒轅琛慢慢撫上脣,不禁笑起來。
慕容夕這邊與孫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孫塹低頭望了一眼一桌的吃食,對着慕容夕問道:“你想問什麼,直接說,不要這麼破費嘛。”
他說着就拔下了一隻雞腿大吃特吃。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孫塹想也不想的道:“可以,你說名字,只要在蘇州境內,我一定會幫你查到。”
慕容夕拿着筷子壓下孫塹的雞腿,對着孫塹道:“如果在蘇州境內,我還需要找你嗎?那人應該不是蘇州人,你平日裡認識的人多,就幫我打聽打聽。”
“你先說名字。”
“慕容夕。”
她能感覺得到這個名字與她產生的共鳴之感,而且這個名字對着軒轅琛來說也很重要。
孫塹想了想這個名字道:“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真的?”
慕容夕眼裡有着異光,孫塹咬了一口雞腿,頓時想起來了,對着慕容夕道:“是顧家的四少爺,顧榭堯提過這個名字,你可以去問問他。”
“顧榭堯。”
慕容夕想起當日看着她眼神怪異的顧榭堯,她站起身對着孫塹道:“我先去顧府一趟。”
“誒,你不吃啊。”
孫塹看着慕容夕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他從來沒見過她這般着急的時候,不免心下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慕容夕前去顧府先給顧三爺診了脈,見到沒什麼大礙,就去找了顧榭堯。
但是顧家的花園他太大,她有些在裡面迷路了。
可好在前方遇見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甚是可愛,她走過去問道:“小孩兒,你們家的顧榭堯顧公子在哪裡?”
魏興回過頭來看着慕容夕:“姐姐。”
慕容夕回過頭望向後面,沒發現其他的人,才明白這個小孩兒在叫自己。
她本能的感覺到魏興的這個姐姐和街上那些孩子喊的姐姐不一樣。
魏興跑過來,撞在了慕容夕的懷裡,慕容夕一把抱住他,聽着他喊道:“慕容姐姐。”
慕容夕一愣,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
她低下頭看着這個孩子,驚奇的發現這個孩子跟着軒轅琛的眼睛真像,一樣的漆黑如墨。
她不禁對着魏興產生了積分好感,問着他道:“你可以帶我去找顧榭堯嗎?”
魏興點點頭:“公子知道姐姐來了,一定會很高興。”
魏興拉着慕容夕走了出去。
自從被顧三爺花着大價錢從魏國的牢房裡救出來之後,顧榭堯就變得沉默寡言,這幾年他在顧家都沒有什麼作爲,生意上的事都是幾個哥哥在打理,他就宛如一個廢人一樣,一直站在水池邊,看着魚兒自由自在的遊動。
“姐姐,公子在那裡。”
慕容夕看着顧榭堯隻身站在水池邊,獨攬了天地之間的落寞,不禁叫道: “顧公子。”
顧榭堯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禁轉過了身,等到他看到慕容夕的面容之時,不禁變了神色:“你……”
魏興走到顧榭堯的旁邊道:“公子,慕容姐姐來找你了。”
慕容夕走過來道:“我今日來是想請教顧公子一樣事。”
顧榭堯看了看魏興,摸着他的頭道:“興兒,去旁邊玩。”
“是。”魏興聽了顧榭堯的話後就跑開了。
顧榭堯望着慕容夕道: “姑娘請說吧。”
慕容夕看着顧榭堯的眼睛道:“公子認識慕容夕嗎?”
顧榭堯不明白慕容夕這話的意思,什麼叫做認識慕容夕嗎?她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嗎?
“我不懂姑娘的意思,我當然認識姑娘你。”
慕容夕也有點被搞糊塗了,擺着手道:“不是我,是公子你是否知道慕容夕這個人。”
顧榭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姑娘,慕容夕,就是你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