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向後退了一步:“你說什麼?慕容夕就是我。這怎麼可能,我是葉夕,不是慕容夕。”
顧榭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問着慕容夕道:“慕容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慕容夕皺着眉道:“我不是什麼慕容姑娘,我是葉夕。”
顧榭堯走近慕容夕:“那姑娘認識我嗎?我是說,在沒來顧府之前。”
慕容夕搖搖頭,在沒來顧府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顧榭堯是誰,可是剛纔看魏興的態度,好像她與顧榭堯結交已經很久了。
“難道你不是慕容姑娘嗎?”
顧榭堯也陷入了沉思,難道眼前之人只是一個與慕容夕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可是這樣的也太過離奇了吧。
慕容夕現在也理不清楚,她對着顧榭堯道:“你與我說說那慕容夕可好?”
顧榭堯點點頭,從慕容夕救下魏家人開始,把他和慕容夕的相遇講的一清二楚。
慕容夕聽着他的話,就像聽着一個陌生的故事,好像她只是看一場戲一樣,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她明明感覺自己已經要揭開這場迷霧了,但是前方好像又有什麼東西攔住了她。
“你剛剛說,慕容夕是爲了一個男人而求你,那那個男人是誰?”
顧榭堯看向慕容夕,他現在也無法分辨眼前之人到底是誰,但是無論是誰,她好像真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那個男人,就是之前的人攝政王,現在的當今皇上,軒轅琛。”
最後的三個字,在她的心裡重重擊了一下。
慕容夕察覺到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不一般,她還想繼續追問,沒想到一下人跑來道:“大夫,大夫,老爺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顧榭堯臉色一變:“爹怎麼了?”
“不知道,剛剛老爺就是吐血了,現在還在昏迷不醒。”
慕容夕和顧榭堯衝到顧三爺的房間,慕容夕給顧榭堯把了把脈,又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將針扎向他的經脈裡,顧三爺一下子醒了過來,反轉身來,開始咳起來。
慕容夕看着顧榭堯道:“顧老爺剛剛是氣急攻心,一時岔了氣,沒有緩過來。”
顧榭堯點點頭,上去關切的問這顧三爺:“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三爺一下子抓住他的臂膀,對着他痛心疾首道:“你爹我,生了一個孽子啊!”
魏明洲聽着要涉及到顧家的家事,就讓人將慕容夕給請了出去,慕容夕對着這等事也不感興趣,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把想問的問完。
她看了一眼顧府的牌子,走了出去。
她現在已經完全意識到沈彥之或許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她走回沈府之中,想找沈彥之談一談,可是破天荒的,沈彥之今日沒有在沈府,而且樂知也不在。
慕容夕等了他一個上午,可是想到軒轅琛昨天的狀況,也不放心將他一人放在那,她只好又走向了小竹屋內。
經過昨天的事,慕容夕現在面見軒轅琛還帶着少許的不自在。
她猶豫的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去。
“怎麼不進來?”
軒轅琛站在門後看着問着慕容夕,他早就知道慕容夕來了,在房間裡面等了她好久,可是軒轅琛卻遲遲不進。
慕容夕抿了抿脣,最後還是推開房門,一打開門,軒轅琛就站在了她的面前,讓她生出拔腿就走的衝動。
“那個,你感覺好點了嗎?”
軒轅琛笑着點點頭:“我已經感覺好多了,不要站在門外,進來坐吧。”
慕容夕聽着這話感覺有點怪,這明明是她的房子,怎麼軒轅琛還擺出一副主人的樣子
“喂,我還是先給你換藥吧。”
軒轅琛一愣,好像最近慕容夕叫他喂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坐下來,將衣服褪下,慕容夕給他換藥之時,軒轅琛卻突然冒出一句:“我叫軒轅琛的以後不要叫我餵了。”
慕容夕聽着軒轅琛的名字,手上一抖,動作停了下來:“你是軒轅琛?”
她的心裡開始變得無比慌亂,軒轅琛還以爲她是害怕自己一直招待的居然是當今的皇上,所以生出敬畏之心,便安慰道:“你不用怕,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之前的那些事,我不會計較的。”
慕容夕表情變得奇怪,她都不知道軒轅琛在說些什麼。
不過她想起剛剛顧榭堯才說了慕容夕和軒轅琛,她心裡一時受到震動而已。
她坐下來對着軒轅琛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何會受傷,皇上出行,身邊沒有理由不會跟着其他人。”
“我這次是微服私訪,只帶着一個侍衛,但是那個侍衛現在和我短暫分離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趴在房檐上的谷舛,默默咬着衣服忍下這被拋棄的委屈。
慕容夕看着他問道:“那你這次來蘇州,是爲了什麼?爲了那些難民?”
軒轅琛點點頭:“之前你也應該聽說過,因爲慕容信帶走了大部分的大臣,所以現在朝廷上缺少大量的人才,蘇州這一塊難民的問題很是嚴重,但是也沒有能夠解決的人,我只好親自來。”
慕容夕一笑:“你每天要處理政務,還要處理其他地方的事,打仗好像也是靠你一個人,現在連這種難民問題都要你一個皇帝親自下來巡查,你不覺得,這樣很怪異嗎?你又不是什麼鋼鐵做的東西,你一個人能支撐多久。”
聽着慕容夕這樣說着,軒轅琛就感覺回到了建朝初期那段最累的時光,沒有一個人能爲他分憂,重要職務的人才稀缺,讓他這個皇帝一人做了許多人的事情,再加上皇室中人偶爾還要添亂,他有時候甚至寧願回到戰場之上,過着血腥的生活。
“沒有辦法,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掌握着天下的權力,就要對着天下人負責。”
慕容夕搖搖頭:“你這個法子除了累死你,也沒見到什麼好處。”
“聽你這個意思,你是有法子?”
慕容夕想到的不算什麼法子,但是是她自己的一些看法和意見。
“我知道,現在大家看難民就是覺得他們是偷雞摸狗之輩,沒有一點長處可取,可是我們換位思考一下,這些難民,只是被大越驅逐的普通百姓,他們有些人的確做着不光彩的事,可是大部分的人,還是秉性善良。在他們中間,有着飽讀詩書的才子,有着技藝高超的工匠,這些都是我們所忽視的。”
慕容夕看向軒轅琛,軒轅琛擡了擡手道: “你繼續說。”
“如果朝廷能蘇州開設考點,同通過官試選拔人才,恰巧能彌補現在朝廷缺人的局面。再通過對作坊的一些補貼,讓他們擴大招工崗位,將有能力的工匠納入作坊,那這些匠人的手藝也得到運用。”
軒轅琛的眼神變得閱歷越深,慕容夕說的很有道理,與其一直派糧暫時給這些難民飽腹,讓他們有着自己的一些收入纔是最好的。
“那大多人都是種田的人,那些人又應該怎麼辦?”
“他們,需要的是土地,但是這個不是我能做到的。”
金國的大部分好的種植黑土都被大越所佔,就算現在他們把這些農民從新分配到土地上,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軒轅琛當然也知道這點,他看着遠處道:“大越所收的那些地方,終有一天,我會全部將它拿回來。”
慕容夕當然相信軒轅琛能夠做到。
她起身對着軒轅琛道:“要想使得金國回到太祖時期的繁榮,是個很長遠的過程,但是隻要你有心,你就一定能能夠做到那一步。”
軒轅琛剛剛揚起了脣角,外面就有人直接推門而入,還伴隨着一陣打鬥聲。
軒轅琛和慕容夕向門口望去,沈彥之看着軒轅琛頓時冷氣遍佈了全身:“真的是你。”
慕容夕走到門口,看見外面樂知正和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再打鬥,但是她尋思着那估計是軒轅琛的人。
“大哥,讓樂知住手吧。”
軒轅琛看向沈彥之:“你就是葉夕的大哥?沈彥之,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堂妹。”
他與沈彥之的關係不算很好,但也不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慕容夕的存在。
沈彥之將慕容夕互在了身後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放肆,這就是你跟朕說話的態度嗎?”
軒轅琛第一次在這裡擺出了天子之尊。可是沈彥之不管這些,他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讓慕容夕忘了一切,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沈彥之對着慕容夕道:“丫頭,跟我走。”
慕容夕確是猶豫不決,他問着沈彥之道:“大哥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她現在只想得到一個真正的答案。
但是沈彥之還是看着她道:“你是葉夕,是我的堂妹葉夕。”
軒轅琛在後面反駁:“阿夕,不要相信他,他在騙你,你之前不也是與我說了的嗎?你也認爲他在騙你。”
慕容夕沒想到軒轅琛還記得這個話,而且還在這個場合裡說了出來。
沈彥之難過的看着慕容夕:“丫頭,你不相信我了嗎?”
慕容夕看着他的雙眼:“我也想相信你,可是……”
她要怎麼去相信他,他對她又有過幾分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