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成,兩人回去後進行了深刻的檢討,難不成是表現的不夠明顯?所以上次碰面的時候,兩人變本加厲,把偷偷摸摸演變成明目張膽,不知道黨貞心裡怎麼想,反正可是把邵一桐給嚇了一跳,不曉得回去有沒有跟阮博衍嚼舌根。
打仗這回事兒,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眼看着兩次都沒成功,這次元寶和佟昊是豁出去了,甭管怎麼說,先在黨貞面前坐實了自己‘名花有主’的身份,免得她哪天突然心血來潮,想要辣手摧花。
佟昊道:“邵一桐說黨貞想交朋友,但像黨家這種環境薰陶出來的孩子,一不會喜歡動手動腳,二不會喜歡地痞流氓,待會兒我們帶她去拳館,首先我們要讓她知道,大家從興趣愛好上就南轅北轍,隨後我再一脫衣服,讓她從本質上把我打入地痞流氓的行列,齊活兒!”
元寶頗爲感慨的道:“這麼多年一直以爲你脖子上的東西就是個擺設,沒想到你不僅會思考,還會分步驟了。”
佟昊沒好眼神兒的看了眼元寶,倒不是氣他說自己沒腦子,而是元寶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兒子出息了。
佟昊問:“你下一句是不是死也瞑目了?”
元寶道:“我只想知道,你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我呢?”
佟昊哼了一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元寶道:“你果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佟昊‘噝’了一下,側頭道:“你搞清楚,就算咱倆裝同志,我也是那個男的。”
元寶一改往日的據理力爭,話鋒一轉,出聲道:“那你跟黨貞就更應該在一起了,我倆撞號了。”
佟昊沒想到元寶爲了摘清自己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肯說,一時間哽住,半晌才道:“你別忘了是誰惹的簍子。”
元寶面不改色的回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哪個傻逼叫我去幫他拿畫。”
佟昊坐在副駕,罵不過就要動手,元寶在開車,見狀眼底露出一抹兇橫,挑釁道:“來,不搶方向盤的是孫子!”
佟昊聞言反而不搶了,高大的身體往真皮座椅上一靠,幽怨的眼神道:“爲了個黨貞就同歸於盡,虧了。”沉默片刻,他忽然說:“欸,要不乾脆撕破臉吧,咱倆摞在一起一丈四的大老爺們兒,還讓她個丫頭片子牽着鼻子走了?”
元寶目視前方,開口回道:“不看小的,還不看老的嗎?現在明面上看盛家是垮臺了,可鬧這麼大動靜都沒能牽到方家一絲一毫,可見難對付的在後頭呢,黨家對宋家和喬家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別拿黨貞不當盤兒菜,你不知道哪一下就把人給得罪了。”
佟昊道:“那黨貞要是真看上咱倆誰,咱倆還沒跑了?”
元寶說:“放心吧。”
他說放心,佟昊正以爲元寶有什麼良策,隨後只聽得某人一本正經的口吻道:“你之前不是看中我那把瑞士軍刀嘛,只要你挺身而出入贅黨家,我絕對當嫁妝一塊兒陪送給你。”
“滾!”佟昊急了,因爲一瞬間他腦海中竟然出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捆進黨家的畫面,餘驚未退,他急忙說:“我今兒就絕了她的念想……”說完,他又暗自唸叨,說什麼都怪自己這張臉,出去就惹禍,天妒紅顏,光天化日|逼良爲娼……
元寶懶得跟沒有審美的傻子對話,一路開車去往約定地點,路上偶爾出神想到,雖然兩人背地裡總在腹誹黨貞,可說實在話,幾次碰面下來,他並沒有從黨貞身上看到不討喜的地方,她話很少,卻並不是擺架子,而是看得出的侷促,這點倒跟邵一桐說的不謀而合,因爲身邊沒有朋友,所以不大知道怎麼跟人相處。
若她不是黨家人,大家也不是‘被逼着’交朋友,以她的性格,倒也不是不能水到渠成。
開車來到餐廳,四個人碰頭,比起初次的尷尬,現在元寶和佟昊也都習以爲常,佟昊更是頗有‘敬業精神’的擡手橫在元寶肩膀處,先把‘夫’的名號佔下來。
元寶錯失良機,也只能臉上笑嘻嘻心底媽賣批,跟邵一桐和黨貞打了聲招呼。
如往常一樣,四人對面而坐,一如兩對兒過來相親的,在點餐之前,邵一桐主動出聲說:“黨貞帶了禮物送給你們。”
黨貞稍稍側身從旁邊拎起兩個袋子,細看之下耳根有點兒紅,她挺喜歡跟元寶和佟昊相處的時光,也想努力交下這兩個朋友,雖然她今年已經二九年華,可在友誼方面稚嫩的像是小學生,想表達喜歡卻不好意思直說,這副模樣落在元寶和佟昊眼中,兩人心想——壞了,不會是要送定情信物了吧?
兩人也不想想,定情信物有一塊兒送倆的嗎?
黨貞把兩個袋子分別遞到元寶和佟昊手裡,佟昊連笑都笑不出來,還是元寶牽起脣角,微笑着說:“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們都沒準備禮物。”
黨貞淡笑,眼神清澈的回道:“一點兒小東西,送給你們當擺設。”
說話間佟昊已經把手伸進袋子裡面,拿出來一看,是幅鑲了框的畫,不大,只有牀頭擺的尺寸,畫的是一朵紅的似火的花,對於紅顏色的花,佟昊只認得玫瑰,定睛一瞧,不是玫瑰花,好險好險。
他馬上去看元寶的,元寶的畫框裡面也是一朵花,白顏色,看起來倒像是盛開的玫瑰形狀,佟昊心底頓時樂開了花,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眼皮一掀,他看着對面黨貞,強忍興奮的問:“你送元寶玫瑰花是什麼意思?”
早說過,佟昊看起來有些兇巴巴的,尤其是臉上不帶笑的時候,更是直接跳過嚴肅,一躍成爲嚇人。
黨貞對上佟昊的神情,下意識的緊張回道:“沒什麼意思…這也不是玫瑰花。”
天啊,佟昊該不會誤以爲她看上元寶了吧?她可沒有當第三者插足的想法。
邵一桐出聲幫忙解釋,不想讓黨貞打消跟朋友互動的熱情。這一桌子四個人,當真是心思各異,如果但凡有一個會讀心術,不是氣死就是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