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香菸與汗水混雜悶熱的味道,噼裡啪啦的拍打聲響正好接上了文昊停止的思緒,將那些沒有通透的信息暫時放到一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熟悉的感覺上,80後出生的人可以忘卻一切都不會忘記眼前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聲音——遊戲廳。
一路看着住宅區的孩子們玩耍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遊戲,雙手抱在腦後不緊不慢的走着,翻滾的是思維平靜的是神色,而在這一刻文昊真的有些激動,因爲這裡縱然再活十年他也不會陌生,工作之後儘管大街小巷被網吧充斥遊戲廳的生存空間已經很小,但文昊還是會時不時的去裡面感受一些少年時最激情的時刻,玩着那些因爲市場原因十幾年並無太多變化的遊戲種類,算是一種對學生時代的追憶。
遊戲廳,小學生靠近偷偷摸摸又無法抗拒其帶來的誘惑,冒着被家長抓住暴揍的危險也會攢下騙出要的幾毛幾塊進入這裡揮霍掉;中學生覺得這裡是天堂,可以堂而皇之的抽菸可以盡情肆意發泄學業壓力,罵着喊着激動着舒服着;初高中輟學的閒散人員小地痞小混混們拿這裡當作聚集地,精通於遊戲往往一兩塊錢可以輕鬆的度過一個下午,偶爾帶着所謂的‘女朋友’還會在陰暗角落嘗試一下摟抱親吻,絲毫不會在意是否有人看到,感受的就是這種衆目睽睽之下偏偏又是安全之地的瘋狂。
摸了摸校服的褲兜,還有五毛錢,這時節老師賺的還不多,母親更是普通的大集體職工,記憶沒錯的話兩年後就會被下崗風潮席捲而主婦家中,兩個學生本就壓力很大生活條件一般,文昊曾經的自卑就來於單親家庭以及初中時無法名正言順的花家裡錢,因爲那裡面已經沒有了母親的勞動成功,這也是促成文昊初中畢業後不再繼續讀書的根本原因。小學,有時帶飯有時給兩三塊錢解決中午飯,文昊很節省抽屜內總有十幾塊錢的固定小金庫不動資產,如是從前他不敢也不會輕易在小學這個年紀踏入這裡,現在嘛?
大大方方走進遊戲廳,絲毫不在意這位於住宅區邊緣菜市場內的遊戲廳外時不時會有相熟的鄰居家長經過是否會看到自己。
97年時的遊戲廳內遊戲種類還很少,遊戲幣的價格也在一塊錢四枚,文昊記得是在一年後遊戲廳在市內遍地開花數不勝數後遊戲幣價格掉到了一塊錢五枚。雖說電腦遊戲已經悄然開始進駐這東北重工業城市,卻還沒有如一年之後摧枯拉朽之勢成爲青少年主流娛樂項目,同時遊戲廳的瘋狂火熱在20世紀始終佔據着龍頭老大的地位,直到後來轉變爲以賭博爲主體方式後依舊無法被青少年完全從遊戲項目中淘汰。
對於小學生五毛一塊買幾個幣的客源,老闆不僅不排斥還會很樂意,小學生嘛,不常接觸水平也有限,自然很難玩的時間長,這時節的遊戲廳價值不在於你買多少幣,而在於你多快的消耗掉一枚遊戲幣。
一個熟悉的身影勾起了文昊無限的回憶,也讓他站在人流中忘記了湊到好不容易空出的機子前進行遊戲。沒想到在這裡就可以見到他,提前了幾個月,一個未來一直充斥文昊生命的過客,即將成爲文昊初中同學的黃耀。身材瘦小長相很有猥瑣的潛質,小鼻子小眼睛,不愛學習喜歡歪門邪道,遊戲電腦都玩得很精,如不是這兩個市場最爲瘋狂的階段黃耀未成年沒有趕上家中貧困無原始資本,當不致於在成年後邁入小偷小摸的行列積攢資本來繼續興趣爲職業,說他是文昊的過客即在於此,幾進幾齣牢門一年之中偶爾一兩個電話,逢年過節也會互相主動約一約喝上一頓小酒高談闊論追憶美好的初中生活,至於那狗孃養的理想則早被歲月沖刷乾淨,之後繼續各奔東西的生活,偶爾會聽到對方消息,生活中無任何交集之處偏偏又是不能忘卻的存在。$$
一臺三國志,風靡無數青少年,即便是在後來被許多人玩到爛也還是會有人去玩一玩,不爲別的,追憶青春罷了。黃耀顯然與身邊配合的人不認識,遊戲廳內多數機器都是如此,人這麼多能玩到就不錯了,根本沒得挑,打到後面很那的關卡趁着玩的人沒有幣了擠上前只爲過一下癮一關都過不去的人比比皆是,一個遊戲幣的價值,多在三分鐘左右,哪如後來一個遊戲幣最少都能玩二十分鐘的‘高端玩家’林立。
“操,真他孃的。”古惑仔害人啊,小學生滿嘴跑國罵算不得稀奇,不會才叫稀奇。黃耀拍着機器又投入一個幣,在他身邊那個也穿着校服的小學生顯然沒有幣了,只得讓開。
不得不說,黃耀玩的不錯,已經打到了倒數第二關,這個時候很少會有人湊上前接着讓開人的位置繼續,三分鐘很有可能縮減爲一分鐘,誰不知道越到後面的關卡越難。
文昊走上前,在黃耀分神掃他一眼後投幣選擇了最難控制也被稱之爲最菜的黃忠。
幾分鐘後,遊戲廳小沸騰了一把,七八個人擠在一臺機器前,時不時驚呼最後一關了,到曹操之類的話語,而黃耀更是連連興奮喊道:“你真太孃的厲害。”
對於文昊來說,平面上下左右移動的2D畫面早已經只剩下追憶的興趣,可玩性早已無法滿足玩慣了3D網遊的他,簡單的帶着黃耀一路衝殺到最後一關最後一個BOSS,並且很有希望馬上通關……
“讓讓,給我打死,給我排名。”
一個身高略高於文昊但也不過一百七十公分左右,頭髮略帶些黃色的黃毛擠了過來,一雙手臂分別向外推開文昊和黃耀,想要搶奪二人對機器的控制權,更偏向於搶黃耀的。
在遊戲廳最鼎盛時期,一個遊戲廳內各款遊戲都會有一個流動的積分排名榜,黃耀一路續幣打過來得分很高,通關了註定要在榜上留名,許多玩家都喜歡如此,或是打上自己獨特的符號或是書寫自己名字的代號,以此來標榜自己遊戲玩的有多麼好,兩個穿着校服的小學生即將通關,自然會有人想要搶得嗟來之食,不過也只侷限於初一初二的傢伙,再大了人家也不屑於此。
“操,叫你們讓開沒聽見啊!”後面又擠上來一個,穿着牛仔褲校服上衣,文昊認得,鐵路中學的一年級校服(三個年級段校服制式相同顏色不同),照着文昊與黃耀的後腦勺分別扇了一巴掌。
打架鬥毆在學生時代幾乎屢見不鮮,尤其是遊戲廳檯球廳旱冰城這類青少年聚集的場所,往往還會以此爲榮,哪怕是大欺小。
“操!”黃耀有些很投入,馬上就要通關了哪裡肯定激動的回罵了一句,這在平日他是絕對不敢的,只因今日的戰果是在太輝煌了。
“操什麼操,滾蛋!”之前那黃毛握着黃耀的肩膀使勁一推,屁股卻擠向文昊。
黃耀怕了,文昊會怕嗎?既然不想退讓,有道是先下手爲強,文昊二話沒說趁着二人沒有防備迴轉身照着二人的褲襠一人給了一腳,同時身子鑽了出去,站在他們身後舉起了遊戲廳內準備不太多的簡陋無靠背凳子,迅速的向着二人的後背猛砸。
一瞬間的變化周遭人都看傻眼了,這是小學生嗎?不言破壞力單就是這下手的決絕與狠辣已經超過了各個學校所謂的混子。
狂掄了十幾下,凳子都沒咋地更不要說人了,力量還是太小了,也幸得二人被打懵了,否則早就反應過來了。
“傻啦,跑啊!”凳子一扔,文昊刻意沒去破壞這裡的一草一木,否則就不是面對兩個初一學生了,衝着黃耀喊了一聲,迅速跑出遊戲廳。兩人一路用他們自認爲最快的速度狂奔,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經暗下來,菜市場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攤位,穿過菜市場在樓羣內轉了幾個彎兩人才停下來,大口的喘着粗氣臉色潮紅。
“哈……哈……牛……”黃耀衝着文昊比了比大拇指,在他看來這樣的學生無論是哪個學校的都是牛掰人物,當然願意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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