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坐以待斃的,這份工作沒了,可以去找另一份,我有工作經驗,而且b市不可能每家酒店都有蕭仲的股份。
去網上投簡歷,可投出去的簡歷如同石沉大海般,半點音訊也沒有。
我覺得這和蕭仲肯定脫不了干係,他這個人,總愛使用一些小手段先發制人,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再過兩日,就是蕭氏的週年慶了,蕭仲讓司機把那天需要穿的禮服和鞋子提前送了過來,並轉告他的話,那天晚上會派車來接我,務必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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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禮服,安靜地掛在那等待,優雅而高貴。閃亮的鑽飾,耀人眼目,低調且奢華。
我看着這些遙遙無際的東西,心裡卻是難過。
今天,不光是蕭仲公司週年慶,也是我爸的忌日。
只是,不曾有人知道。
與我無關的週年慶,我是不會去的。
瀰漫的酒香猶如那飄忽不定的魅影,在夜的懷抱裡自由的尖叫。
今夜,我想讓酒精來麻痹很多的痛和傷,可往事,還是如流水般傾瀉了出來。
爸爸,最疼愛我的爸爸,也讓我恨極了的爸爸。
不知道他在執行注射死刑的時候會不會痛苦,或是安靜的死去,沒有任何的掙扎和疼痛。
行刑前他蒼老的臉龐又在我眼前清晰的映出,隔着厚重的鐵門,我含着淚問他:“爸爸,爲什麼?”
他不語,還是那樣老實敦厚的低垂着頭,良久,他囁嚅着嘴脣纔跟我說:“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那些無辜的人。”
我看着他滿含懺悔的眼神,淚,潸然而下。
可是,對不起又有何用,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所有的過錯嗎?他罪大惡極,他十惡不赦,他不會得到世人的憐憫。
法律是公正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死刑,是他應得的懲罰。
可他對我的愛護卻是真真實實的,冒着大雨來接我放學,雪天路滑他執意揹着我回家,常常揹着我媽偷偷塞給我零花錢。這些,都是那樣真實的存在過,恨,何來之說。
臉頰貼着冰涼的吧檯,醉了吧,醉了就不會這麼的痛心入骨了。
可意識,卻是那般的清醒,酒吧裡悽悽離離的情歌讓我悲從中來,昏暗的燈火下是我一張痛楚的臉。
手中的酒杯往前一推:“再來一杯。”
“小姐,你喝太多了。”裡面的酒保好心奉勸我。
我一手托腮,迷濛的眸中是惱色:“倒上...”
酒保無奈的搖搖頭,還是給我倒了一杯。
柔和而曖昧的氣氛,自有上來搭訕的人,卻被我冷厲的目光瞪走了。
端起的酒杯還沒沾到脣邊,就被一手奪了過去。酒杯清脆的磕碰聲,帶着憤憤的不悅。
我暈乎乎的轉眸看了看,順着那筆直的西褲往上瞄,然後就是一張艴然不悅的俊彥。
“顧清漪..”顏珞惱怒的叫着我的名字,眼裡戾氣頓生。
我沒做聲,扭回臉趴在了吧檯上,只是頭,越發痛得難受了。
他一腳勾過高腳椅,緊挨着我坐下了,我伸手欲奪回酒杯,心有不甘地抱怨:“少管我。”
他也蠻橫了起來:“就得管着你。”將杯子一推,推得遠遠的,讓我夠不到。警示的語氣說:“你的身體可受不住這麼喝。”
我將臉埋入了雙臂間,咯咯一笑,扭臉朝他打了個酒嗝:“一起喝吧,我請你。”
酒,一個人喝醉了會流淚,兩個人喝醉了會大笑。
他眼裡的怒,越發的醒目,煩躁地扯掉了頸間的領帶,然後將我抱起朝酒吧外走。
撲面而來的風,陰冷的吹得我清醒了幾分,頭埋在他的懷裡,尋找着更多的暖意。
幾輛名車齊刷刷的停在了酒吧門口,下來幾個男男女女,都是一身的名牌。
“哎呦,這不是顏少嗎?”
領頭的年輕男子一看到顏珞,就熱絡地與他打着招呼。
他一臉兇相:“張楠,你這孫子,滾遠點,今兒沒空搭理你。”
男子微笑着湊上來,低頭看了看顏珞懷裡的我,別有深意地一笑:“這妞兒新吊的,蠻不錯啊。”
“不是。”顏珞有些不高興地板起臉來,“先不和你說了,有時間請你喝酒。”
“好嘞,我可等着啊。”
顏珞抱着我疾步而走,身後又傳來不懷好意地笑侃,“顏少,牀上悠着點,人家姑娘醉的可不輕。”
“這個傻l逼l。”顏珞低聲咒罵了一句。
走近他的車子,一拉車門,將我扔進了後車座,是的,就是扔,很不溫柔。關上門在繞到駕駛門那邊去。
車子開得飛快,遇到紅燈突然停下的一瞬間我差點就吐了出來。
捂着嘴將不適的感覺慢慢的壓了下去,酒的後勁兒上來了,頭痛欲裂的難受。
擡手拍拍駕駛座的後背:“我想吐,停車…”
他卻沒有減速的意思,陰沉的丟過來一句話:“想吐就吐車裡。”
“不行…”我哪敢吐在他這名貴的車裡,歪斜着身子就去按下了車窗,呼入進來的冷風讓我身子哆嗦了一下。
腦袋探出車窗的一瞬間,“操.”他低咒了一聲,忙打方向盤,車子就向路邊停靠了過去。
扒開車門的同時,我一口氣沒憋住,“哇”的嘔吐不止了起來。
車子裡還是被吐上了一些,難聞的異味瞬間瀰漫開來。
顏珞下車繞過來,臉色暗沉地遞給我一瓶水:“漱漱口。”
我彎身接過,擰開喝了一大口,然後又吐到了車外。
回身靠着椅背呼了呼氣,扶着額,等那不適感慢慢的壓下去。
他一臉陰鬱:“不能喝就別喝,自找罪受。”
包包裡,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我掏出來看也沒看,直接按掉關機,再扔回包裡。
蕭仲,一定氣瘋了吧,今晚我沒有如約而至,他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半眯着眸子,我暗暗舒了一口氣:“顏珞,你那天說的話還算嗎?”
“什麼話?”
他明明知道,卻故意反問我。
我咬了咬脣,低聲從齒間吐出兩個字:“養我。”
他搭在車門上的手,放了下來,弓身探進車內,一手扶在我腦後的靠枕上,濃眉挑起看着我低垂的頭:“你確定嗎?”
我心下一凜,擡眸凝着他,眼裡的醉意盡失:“確定。”
他一手過來捏住我的下巴,脣湊近:“不是醉話?”
我笑着點頭:“不是醉話。”
他垂眸,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那就好。”
我已經無路可走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強勢的男人,可與老男人抗衡的男人。
而顏珞,是最合適,至少,我們是熟識的。
他將我抱出車外,一腳將車門踹上,我雙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去哪?”
他扭頭示意身後:“酒店。”
我心裡波瀾不驚的,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好。”
該來的,總會來,逃不開,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