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天權聖地的人,近日來遭到不明人員襲擊,損傷不少啊。”茶館酒樓,總是是非多,也是消息極爲流通之地。
“什麼不明人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墨家、古家那幾家人乾的,切!”
“可不是嘛,典風剛宰了他們的至尊,他們當然要反擊了。”
“那典風可有什麼反擊?”
“不曾聽說,但據悉近日來,有幾個帶着金色面具的高手,在各大域截殺這幾族的人。”
“我猜是天權的人,嘿嘿!”
“我覺得是典風,至少這裡頭有他。”
“打吧打吧,不鬧出不了有價值的新聞吶!”某個倒賣消息的修士,舉杯暢飲,眯眼笑着。
……
“啪——”
墨家秘境,宗家府正殿,隨着一個茶杯的碎裂,正殿中無人敢說話,一個個噤若寒蟬。
墨寒臉上陰沉得,都擠得出水來,他猛地擡頭看向正殿中這些人——全是至尊!
這幾日間,墨寒已經將全族的底蘊高手,除卻準帝之外全數喚醒。
只是,有些時候,數量是無用的。
他指着這些人,竟然開始罵起來:
“廢物,全都是廢物!”
沒人敢插嘴,只能沉默不語,他們座成幾排,排列整齊,但中間有幾個位置是空出來的。
也就意味着,原本這些位置上的至尊,隕落了。
就在昨日,墨寒下令,讓墨家十位至尊出手,去埋伏典風。
事先找了人,在東帝落山脈,伏殺天權聖地採買物資的隊伍,墨寒根據典風這幾日的行徑,料定典風會去救援。
他想着,趁着典風救援的時候,設下禁陣,伏殺掉他。
然而結果卻是,天權這一隊運送物資的隊伍,是典風故意拋出的誘餌,裡面藏着一位可怕的存在。
風醒。
結果是,典風都沒出面,那些埋伏着的至尊,就被風醒收拾了個乾淨。除卻兩人用破界符逃掉之外,全死了。
“族長,這,這不能怪我們,誰能料到那隊伍中有一位準帝啊!”逃回來的兩位至尊,正跪在衆人身前,其中一人有些委屈地道。
另一人則是有些埋怨地盯着墨寒,心中很是不滿,他覺得是墨寒指示錯誤,害死了那八人。
墨寒臉色陰沉,他暴怒的時候,竟然有人敢與他反駁?
他雖然知道,是自己失誤,但他不能承認。
他一怒之下,神識如潮水般涌出,如決堤的洪水,衝入了那位至尊的識海。
“呃……”那至尊瞪大眸子,同是至尊,但差距甚大,他元神被墨寒衝散,瞳孔瞬間渙散。
碰——此人倒地而死。
“噝——”大廳中所有人,頓時都深吸一口冷氣,盯着墨寒,這個老不死未免太過分了吧!
墨寒似乎看出,這些人中,有憤慨的神色,怒道:“你們難道,還想怪我不成?!”
隨後,他又看向另一個跪着的至尊,怒道:“被一個少年殺了八人,你們都是飯桶嗎?!”
墨寒打定主意,要將這件事,栽在典風頭上,不能承認是自己指示失誤。
若是承認天權那隊伍中,有準帝,那墨寒就要承受,間接害死八位至尊的後果。
可現在,他不會承認錯誤,因爲那意味着萬劫不復。
爲了手中的權力,爲了俾睨天下掌握他人生死的權力,他不能承認自己有罪。推給典風是最好的辦法,他要一口咬定,這八人是死在典風手中,他們是廢物,死有餘辜!
“嗡——”
逃回來的最後一位至尊,也死了,死得很詭異,沒有任何徵兆。
這位至尊是分家的,支脈旁系,識海中被宗家自幼種下可控制生死的符印。
這種符印的催發之法,被宗家族長掌控,能輕易殺死任何分家的人。
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某個分家的人,死在眼前,元神寂滅。
“幾個廢物,死有餘辜!”墨寒氣得臉紅脖子粗,他的演技還不錯。
不過可惜的是,他騙不了任何人,宗家與分家的至尊們,都看得清楚。
宗家人有種兔死狐悲之感,而分家的至尊們,皆是心中敢怒不敢言,臉上表情隨和沒有一絲波瀾。
但心中,沒有誰,不想殺了這個老東西。
一位宗家的至尊,瞥了一眼兩具至尊的屍體,對墨寒道:“族長,是否還要繼續執行伏殺的計劃?”
墨寒皺眉,下意識想說“不用了”,可他瞥了一眼那些分家至尊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色,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於是,墨寒指了指幾位至尊,道:“墨飛魚、墨攻、墨雁、墨天靈……明日我會派一隊人,照例去帝都採買貨物,我料定那典風會來偷襲,你們藏在其中,出其不意給我殺了他!”
被點名的至尊們,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呼吸都變得急促,指節捏得發白。
因爲被點名的,全都是分家的至尊,九人。
見分家的至尊們不答話,墨寒安慰道:“你們放心,那典風纔將計就計,伏殺了我墨族八位至尊,他絕對料不到我們會立刻設下陷阱反擊他,此次一定能成!”
“可……”一位分家至尊想提出不同意見。
“嗯?你有什麼想說的?”墨寒眯起眼,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那分家的至尊,頓時蹙眉,低下頭不說話,只是眼中卻閃過一抹誰也看不到的憋屈之色。
“怎麼,我說得不過明確嗎?”墨寒再次冷聲說道,盯着分家那些至尊,他想看看誰敢質疑他,他不介意再殺幾個立威。
對於龐大的墨族來說,幾個至尊而已,承受得起損失。
“謹遵族長之命!”分家的至尊們,相視一眼,皆是低頭,似乎選擇了認命。
墨寒這是,在斬分家的根!
排除異己,殺掉已經生出不滿心思的分家至尊,哪怕全殺了,也對墨族造不成什麼傷筋動骨。
分家至尊們領命,墨寒道:“你們下去準備吧。”
“是。”分家至尊們,只得默默退下,只是在走前,都隱約瞥了那個死去的分家至尊一眼。
就連宗家的至尊們,都覺得這件事,墨寒做得太過分了。
只是墨寒是掌器族長,墨族的神器都最聽從他的命令,因此無人敢造次,除非更具有權威的人甦醒。
“族長,現在各方都要亮出爪牙了,我們是否也要喚醒墨龍老祖?”一位宗家的至尊道。
墨龍,墨族一位準帝,沉睡許多年了。
“不,喚醒墨無天老祖。”墨寒深深瞥了那人一眼,心中閃過一絲冷意。
墨龍是宗家的準帝,但與墨寒不是一個派系,宗家之內也早分了幾個派系,暗自卯着勁兒呢。
若是墨龍醒了,知道今日之事,墨寒覺得自己會被奪權,然後處死。
所以他意味深長地,瞥了那個至尊幾眼,眼神有些陰冷。
“……”先前讓喚醒墨龍的那位至尊,頓時眯起眼,沉默不語起來。
整個正殿中,都有些沉默,過了片刻後,墨寒突然道:“明日派人跟着墨飛魚他們,若是他們有異心,立刻處死!”
“噝——”宗家至尊們,都感覺心中拔涼,這墨寒實在太心黑了些!
什麼有異心,就立刻處死?
分明就是暗示宗家衆人,這幾個分家至尊,不管有沒有異心,都得處死。處死之後,安上一個“叛逆”的名頭就好。
墨寒很老道,知道今日之事後,分家必然離心,那麼滅掉分家的主力,勢在必行!
……
分家的幾位至尊,下來後,悄無聲息地聚到了一間密室之中。
“怎麼辦,飛魚兄,看來墨寒那老不死的,對我們也起了殺心。”墨攻咬着牙,目眥盡裂地道,這是要逼他們反!
他們可不傻,典風是什麼人,會如此大意嗎?他們料定,明日出去別說伏殺典風了,恐怕不被典風伏殺就好。
“就算明日我們殺了典風,估計也回不來了,宗家必然要對我們下手!”墨雁冷眼,她是個女至尊,但氣質與神色此刻都頗爲凌厲。
墨飛魚被八位分家至尊包圍,他眯起眼,道:“我們得走,立刻走,等不到明日,否則我們註定要死。”
……
宗家墨府正殿,墨寒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吩咐道:“來人,趕緊去通報秘境入口的人,今日閉關,誰也不能出去!”
“是!”有人應聲,立刻飛向秘境出口。
可片刻後,一位沒了半邊身子,渾身染血的靈臺飛來,直接撞進正殿中,在衆人大驚中便大哭起來:
“老族長不好了,分家的至尊要造反了,他們全殺出秘境去了!”
“什麼?!”墨寒與諸位宗家至尊,拍案而起,所有人都震怒,“分家要造反嗎?當誅!”
所有人都選擇性地遺忘,是他們逼人家反的。
墨寒怒極,但心中卻驚喜不已,好啊,這可是你們自己造反,那我就能名正言順殺了你們了!
只是那元神中的符印,要催發有距離限制,不當面無法起效,所以墨寒現在也殺不了分家的人。
他立刻命令道:“發出消息,通告天下,追殺這幾個逆賊!”
“是!”衆宗家的至尊齊聲道,氣勢宏大,都忘卻了先前的事情,現在保住墨族的臉面才最重要。
可他們卻不知道,這隻能將分家,推向敵人的陣營。
作者光明草說:墨寒這種人,是真有的,還不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