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在外面很少去注意別人,知道別人特別注意我。
我自信自己與衆不同,我可以熱情似火,也可以冷酷叛逆無情;秒殺是我的特長,不怕惡鬼惹上門,就怕邪靈遁地無門。是不是有點厚顏無恥的自吹自擂?
在舒小雅面前,我的酷是無可挑剔的,且看哥們脣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帶着一抹致命的笑意,也是溫柔殘忍的毒;迷死她,不是欲擒故縱,而是不想給她有機可乘的機會。
上車時,按照座次,我們倆很自然地坐到了一處。
舒小雅覺得我身上有一種神秘的蠱惑力,彷彿無法抗拒似的很想靠近來。
這個想法讓她多少有些羞澀,自個漲紅了臉,低下頭看向鞋子;鞋子是一雙潔白的休閒鞋,走了不少路,沾了些許污漬,是那種徒手拍打不掉的污漬,好像是污水飛濺在鞋尖上的。
身邊的人心裡想什麼,看什麼,懂得起不去深究;我在想劉雅麗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舒小雅從鞋子上移動視線擡起頭,看向擁擠的車廂,不經意間想起之前我讓她看見的那個女人。
“你之前讓我看見的是假的,用的障眼法嗎?”
我坐在座位上支起下巴發愣,沒想到舒小雅還在惦記那事,不想多做解釋,也不想讓冷落她就隨口敷衍道:“你覺得是障眼法就是障眼法,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心隨心動。”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知道剛纔進醫院有多少人看你嗎?”我沒有正式回答她的問題,舒小雅覺得很沒有面子。
我朗笑一聲道:“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那是你太過古怪,跟許多人格格不入。”
“是嗎?你認爲我是這樣的?”我面無表情的看着舒小雅道。
被我帥氣得逼人得氣勢,跟犀利眼神逼得低垂頭的舒小雅,再一次漲紅了臉;正襟危坐中,再次無聊起來,低頭看鞋子。
沒有了莫名其妙爭論,坐在車子裡閉着眼睛,我有感覺到車子一陣顛簸;頭磕碰在車廂上,驀然睜開眼睛,偏過腦袋朝車窗外看去;此刻車窗外映入眼簾的早已經不是擁擠人潮的縣城,而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禾苗。
出了縣城,我纔想起應該去看看雲娃子跟大媽的,上一次雲娃子來,因爲矮冬瓜跟劉雅麗的事,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想起雲娃子,我還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關於盜墓事件。
盜墓事件是雲娃子從多方面的打聽來的,據說除了丟失了某某某御醫背上一塊人皮外,還丟失了一樣東西。
好像這樣東西比縮骨水還厲害,據說是一柄什麼劍。
車子左搖右擺的顛簸得厲害,有人高聲大罵:草泥馬,這條破路什麼時候才修?尼瑪的有錢養小三,修別墅,就是沒有錢修馬路。
還有人附和道:是啊,要想富先修路,一唱一和,原本就不是很寧靜的車廂再次熱鬧起來。
我回頭——跟舒小雅的目光對視,她急忙別開去。
“有事?”我這次的口吻稍稍平和了些,不帶笑的問道。
舒小雅搖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應聲,依舊賭氣扭頭看向別處。
“請你幫我一個忙。”我鄭重其事道。
一頭黑線的舒小雅,沒有看我,傲氣的冷哼一聲道:“什麼事?”
“幫我查一下,劉雅麗所接觸的人中,有沒有跟她一樣做了那個噩夢的。”
“怎麼可能,夢也有一樣的?”舒小雅反感我無數次的提到夢,每一次提到夢,我都能感覺到她有強烈的牴觸情緒。
對舒小雅的不滿,我沒有生氣,一笑了之;但還是多此一舉解釋道:“剛纔是因爲劉雅麗的事,有些着急,你別往心裡去。”
舒小雅故作淡定的樣子瞥看我一眼道:“沒什麼,劉雅麗的出事,我也非常難過。”
我理解舒小雅現在的心情,誰說不是呢?失去一個好學生,她心裡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是沒有人可以體會得到的;我在想發生在病房裡詭異的一幕,也許會成爲伴隨她後半生的噩夢始源。
“對了,你說我有什麼能力,能告訴我是什麼嗎?”舒小雅總是在我思緒遨遊之際出言打斷,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讓我猝不及防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好。
我看看車裡的人,再看看外面,“馬上到家了,車上說這些多有不便,還是待會說吧!”
“哦。”舒小雅答應着,閉口不談了。
車廂擁擠,車廂裡的人們,不住的拿眼往我們倆身上掃。也許在別人眼裡,像她這麼出衆的女人,坐在氣度不凡,風度翩翩的我身邊,讓人不得不滋生出各種猜測來。
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舒小雅開始不安起來,她不經意間主動往我身邊靠了靠。
我有所察覺,熱鬧喧騰的車廂很熱,各種氣味蹭蹭的往上冒,有無孔不入的鑽進呼吸系統中;真的熱,我能感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汗,舒小雅移動,我也本能的靠裡一點。
不能再往裡靠了,車暴曬在太陽下的車子,就像一條苟延殘喘的蟲子滿載它的五臟六腑爬坡在馬路上。
我這樣坐着很難受,不能動,手足都不知道怎麼放的好;稍稍不注意就碰到舒小雅,熱天穿的衣服都很薄,她身穿一身純白的曳地長裙,長裙上如同鞋子有沾了些許污漬。
車廂就像一個大蒸籠,要把五臟六腑的我們,蒸熟了。
我在近距離挨近舒小雅那豐盈的臂膀,透過衣服的柔軟且充滿誘惑的彈性,能感覺到一種從沒有過的心跳,這叫做肌膚之親的感觸,加上一股股熱氣從衣服下面鑽出來,搞得我真他孃的是如坐鍼氈坐臥不安起來。
我咽咽口水,滾燙的熱度從臉上一直蔓延到脖子。是低聲,就像一個羞怯犯錯的孩子,對舒小雅說道:“你往外移一點。”
舒小雅也挺不好意思,尷尬之餘趕緊往外挪了挪屁股,有了移動的空間,這才讓我感到舒服一些,輕輕鬆了口氣,伸出手拉拉衣領口,想要把憋在胸膛裡的熱氣都釋放出來。
車子終於停靠在百事安樂店門口,我還沒有下車,就看見矮冬瓜使勁的踮起腳看車子窗口。
欣兒抱住田翠花用手工縫製的布娃娃,也在看停靠的車子。
我跟舒小雅一前一後下車,一股風熱風也沒有吹散身上的熱氣,下車之後纔看見天更加陰沉好像要下大雨了。
欣兒一眼看見我,抱住布娃娃笑嘻嘻的叫嚷道:“神仙叔叔。”
我上前拂動一下她額頭被汗水打溼的劉海,對舒小雅道:“欣兒,你知道吧?”
欣兒的故事,舒小雅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她奇怪爲什麼喊我神仙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