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不相信屋裡有鬼,他說剛纔的笑聲是我僞裝出來嚇人的。並且跟我打賭,如果可以在今晚上讓他目睹一下鬼的真容,就真的相信這棟豪華別墅裡有鬼。
而我沒有心情跟他爭辯此屋裡有鬼沒鬼,而是在沉思剛纔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斟酌再三,我決定還是給龍海生掛一個長途電話。
我用的是別墅裡的座機電話,撥打過去要麼就是無人接聽,要麼就是正佔線。
矮冬瓜對我的無視跟冷漠早已經習以爲常,他在一旁一直在搗鼓紫外線探測儀。並且故意搞出動靜來吸引我的注意力,看到探測儀,我驀然想到憑他的能力,怎麼能想得出如此妙招,做出這麼精細的探測儀來。
“憑你的思維,能做出這個?”我抽出一支菸,遞給他,自己點上一支,看着探測儀試探的問道。
我終於注意到他的成果,矮冬瓜嘚瑟的咧嘴一笑,擺弄一下探測儀道:“這是我跟靈兒共同研製出來的結晶,怎麼樣,還不賴吧!”聽到靈兒這個名字,我不由得一怔,故作不屑的聳聳肩道:“這有什麼,對於捉鬼還是起不到好大的作用。”
“嗨,咱剛纔的打賭還算數吧?”
“幹什麼?”
矮冬瓜環顧一下屋裡,眉頭一掀聲調轉高道:“你能從這屋裡捉住一隻鬼,我就服你。”
“丫的目測你一直就沒有服過我?”
矮冬瓜撓撓頭,嗨嗨一笑道:“也不是,之前一直很服你,就是那晚上你狼狽的樣子很讓我瞧不起。”
“哈~”我啞然一笑,果真,不經意間就流露出真實情感,還被這丫的當真了,以此爲把柄要挾我捉鬼!“行,咱也不用在這屋裡捉鬼,我們倆去別墅外面那十字路口去。”
“十字路口?”
“嗯,你不是想見鬼嗎!去還是不去?”
“去啊,怎麼不去!”矮冬瓜說着就起身,走到門口,好像想起什麼又回頭問道:“說真的,骷髏洞看見的那隻鬼真的嚇人,十字路口的鬼會不會跟她差不多?”
“我說,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骷髏洞的那隻鬼附體在野狗上,已經讓哥給滅了。”
矮冬瓜又是嗨嗨一笑道:“那鬼還是沒有什麼好可怕的,就那麼回事,走,咱今晚去見識一下十字路口的鬼。”
其實我也不是無聊之人,跟龍小兵事件無關的事,也不想去招惹,只是別墅裡的女孩兒忽然不見了,這讓我覺得奇怪。按道理,她不應該從這裡出去,除非是有特殊的東西帶着她。
所以就想在附近查看一下十字路口的鬼,如果那女孩因爲我們的進入,而被逼到外面遊蕩,也可以順道把她帶回來。即使沒有遇到女孩,也可以捉住一隻孤魂野鬼問個明白,最近這裡出過什麼事。
還有一個原因是,在十字路口送飯香燭給餓鬼也是功德一件。
如此,我跟矮冬瓜一個人準備一副碗筷,然後帶上一些米飯,就興沖沖的去了十字路口。
這裡距離十字路口還是有好幾米遠,這時候整個別墅區域冷冷清清,死氣沉沉的,除了我跟矮冬瓜兩個走在路上的活人外,幾乎沒有看見一個行人出現。
也許正如保安說的,現在是淡季,整個別墅區域除了他,還有我跟矮冬瓜應該沒有別人閒的蛋疼在這個時候來別墅租住房子。
一路走出去,矮冬瓜話來了。
“沐風你剛纔跟保安大叔談什麼?”
“談別墅。”
別忘了矮冬瓜的習慣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追問道:“別墅怎麼了?”
“沒怎麼。”
矮冬瓜情緒來了總會感慨點事,他見我沒有想要把跟保安的談話內容說出來,心裡有那麼點不爽;就借別墅的話題,抱怨道:“你說咱倆也是有理想有抱負,還是按時交稅的*青年,怎麼就沒有錢找女人沒有錢住豪華別墅?”
“呸,你就別自怨自憐了,什麼種子得什麼命,你要是嫌棄跟我太寒磣,等這事完了,你可以去找好工作,有了錢就可以找女人。”我這話是真心實意爲了他好的話,可不想他這一輩子就跟我遭罪受窮。
矮冬瓜哈哈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夜傳得很遠很遠有那麼點滲人。接着從後面給我一拳道:“好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我就隨便說一下,你就搬出大道理來噁心人。”
我沒有跟他繼續較勁,而是手臂後揚,豎起中指大步流星的拉開跟他的距離。氣得這丫的咬咬牙,還不得跟了來。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我叮囑矮冬瓜,在敲打碗筷之時,千萬別擡頭看;也別停住敲碗的頻率,要一直敲打到十字路口的餓鬼都吃了咱供奉的飯菜跟香燭纔算功德圓滿,才能離開,否則餓鬼會追隨你一生一世。
然後施法護身咒與他,我雙手十指交叉,豎起倆食指叨唸道:“一開天門,二被地府,三人來有路,是鬼來無門,無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給他開陰眼,矮冬瓜這廝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口裡唸叨這些聽起來挺好笑的咒語,不由得撲哧一笑。我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認真點。”矮冬瓜住口,我伸出指頭在他眉眼處一劃,口唸咒語:“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
開了矮冬瓜的陰陽眼,他忽然大驚失色指着我大叫道:“沐風,你肩膀上還有頭上怎麼有火?”
我搖搖頭,沒好氣道:“這就是人身上的三味真火,也就是半夜走路莫回頭,回頭自己就把真火吹滅,就會有不好的東西看見你,賴上你。”
矮冬瓜自持有我給的護身咒護體,對我之前的叮囑跟眼前說的話不以爲然,在擺好香燭跟碗筷之後,我恭敬的作揖道:“敬請四方鬼快快現身領取饋贈,洽!”
然後我跟矮冬瓜開始敲碗,叮~叮~當~當清脆的敲碗聲不絕於耳;好幾次矮冬瓜都歪頭窺看四周看是否有鬼來。我都及時制止,終於一隻鬼飄飄悠悠來到,他是一隻窮兇極惡的惡鬼,那舌頭垂在半空還在滴答惡臭的哈喇子。
矮冬瓜剛剛擡頭,那惡鬼的哈喇子特准滴進他的口裡——他皺着眉頭,噁心狀想吐,卻又顧忌手裡正在敲打的碗,無奈之下,他只好低頭大張嘴,那哈喇子就在脣角邊掛着,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這個時候幫不了他,只能使眼色讓他忍耐。
可能矮冬瓜真沒有經歷多少可怕的事件,也沒有看到在人類世界中,還有如此恐怖的餓鬼;就在他嚇得不敢東張西望時,脖頸處一抹冷意,逼迫得他不經意間擡頭一望。
這一望嚇得他一泡尿唰唰的從褲管裡滴答出來,這是一隻披頭散髮的餓鬼,她的頭髮好長好長,長到垂直在矮冬瓜的脖頸上。
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伴隨着空氣中一股子尿*,餓鬼們相互對望一下,好似也嫌棄這股尿*;一個個嗅聞了香燭,扒拉幾口碗裡的飯,就急匆匆的走路了。
十字路口請餓鬼,就像流水席,一直要敲打到方圓十里的餓鬼都飽餐一頓之後纔算真的完事。就在矮冬瓜看見這些餓鬼離開,如獲大赦抹了一把冷汗時,另一撥餓鬼來了。
該死的矮冬瓜見另一撥餓鬼來了,嚇尿,趕緊低頭拼了命的敲這一敲打,砰!碗碎成兩半。
他看看我,我瞪大眼睛,讓他繼續敲打另一半裂開的碗。
矮冬瓜臉上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不敢說話,不敢求助,憋足了勁的敲打碎碗。
眼看一大撥餓鬼來了走了,剩下一隻瘸腿身穿黑色破爛衣服,瘦骨伶仃的餓鬼在貪婪的大口吸食香燭,我口唸真訣出擊亮出,鬼夜贈送我的乾坤袋合成的逆天紫裝鬼器,不厚道的把這隻餓鬼裝進去。
矮冬瓜見沒有餓鬼來了,牙巴骨抖抖的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道:“哥哥勒,咱趕緊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