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不是心甘情願接的單,心裡總覺得彆扭,看什麼做什麼都不太順心,特麼的看那權伍鬆我就來氣。
權伍鬆不缺保鏢,跟着在他身邊那些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男人多了去。這擺明了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打着請保鏢的幌子,其實是另有打算。
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我也不是怕靈兒,而是顧忌她的情緒。剛剛大好起來,身體還處於亞健康狀態,需要的就是修養,在她回來階段,我也用靜心咒讓她安靜休息,可還是保不住噩夢隨時隨地攪擾她的片刻安寧。
龍太太打在我卡上的錢,大部分用來捐款,還動用了一些用於埋葬住在棚戶區的那位孤寡老人,其餘剩下的也不多。所以我們在這裡的生活日漸艱難,搞得快要捉襟見肘了。
我是男人,就得有作爲。必須承擔起生活重擔,不能讓女人爲了一日三餐犯愁。
所以在靈兒看來,有單就接,沒有必要挑肥揀瘦的。權伍鬆跟矮冬瓜簽單,卻指明要我去幫他。
權伍鬆說他們這次要出一趟遠門,也沒有說要去做什麼,只是看這架勢就知道一定不是幹什麼好事。倆越野車,除了我跟矮冬瓜沒有多餘的行囊,每一個人都全副武裝就像是要去火拼似的。
我猜測這些人一定帶有傢伙,待仔細觀察之後,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一路上,他們舉止鬼祟,唧唧歪歪的悄聲說話,讓我一度懷疑他們會不會是要去搶銀行。
不一會我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這車走的路線不對啊!他是朝城外走的,距離銀行越來越遠。而且遠離了喧囂繁華,越往下走,四周凸顯出來的是一片荒涼,這丫的,該不會是把老子賣到北大荒去吧!
如真的是把我賣北大荒去,靈兒這丫頭就慘了,不但把我給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到達一小鎮,說是小鎮,不就是公路兩邊有幾家飯館,跟擺滿各種各樣小玩意的攤點。這條路就像一道很深的溝,在谷底,而兩邊就是光禿禿雜草都沒有一根的高山峻嶺。
車一停,車裡的人都一窩蜂的出來,罵罵咧咧去衛生間。上衛生間還得走幾級階梯,衛生間門口有一缺牙的老頭,坐在一張木凳子上,專門收費。
老頭一口煙牙,皺巴巴的一張臉,眯縫着小眼睛,專注的盯着每一個從面前經過的人;看着他們把錢放進一個髒兮兮的木盒子裡,才顫抖一隻有着粗大骨節的指頭去撥拉一下。
我聽人說,這裡的村民們大都是留守兒童跟老人,年輕人都去很遠的城市打工;要的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看一下家裡人,還有的幾年幾月都懶得回家一趟。
基於這種情況,我深有體會,不是他們不想回來,而是各種原因。所以村民們就輪流收公共場所的費,這樣每一家都有一筆小得可憐的收入。
收費可以,可特麼的沒有誰願意打掃衛生。一腳踩進去,差一點就踩在一坨屎上,裡面那種味道,真實是難聞之極。我剛剛探頭看了一眼,之前進去的人部分陌生人都站在那撒尿,好像已經見慣不驚,習以爲常的樣子。
我真是受不了,後退一步,就看見有兩人在問老頭要回剛剛給他的一元錢。
向老頭髮難的就權伍鬆帶來的人,他們西裝革履,戴墨鏡,油頭粉面的,猛鑽進這麼髒的公共場所裡,急退中捂住口鼻就衝老頭嚷嚷道:“老傢伙,臭死了,你也好意思收費?”
老頭眼皮也沒有擡,自顧自的整理到手的鈔票。一張張小心翼翼的鋪平,用一個綠色的小夾子夾住一摞,然後又伸出手去拿另外的來整理。
倆傢伙見老頭對他們的喊聲置之不理,就摩拳擦掌,挽起衣袖,伸出指頭就去夾倆張嶄新的一元鈔票。這還沒有夾住呢,老頭蹭地站起,順手把錢盒子抱住在胸前,一雙老眼充滿憎恨的目光瞪着他們倆。
“嗨,我說老頭,你把剛收的錢退我?”
我冷眼旁觀,從煙盒子裡拿出一支菸點燃,噓一口,徐徐吐出煙霧。見他們倆的目的不是奔投給老頭的倆張元票,而是盯着整理好的十元鈔票進攻,一合圍之勢想要奪取老頭的錢盒子。
這樣可不行,欺負老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我扔掉菸頭,一腳蹭了,就大喝一聲道:“慢。”我這一喊,一臉苦相的老頭跟兩人愣住,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橫在他們中間,從衣兜裡掏出倆張皺巴巴的元票對兩人說道:“你們不就是想拿回剛纔上衛生間的錢嗎?給。”
倆人跟我是坐同一輛車的,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敢跟他們唱對臺戲。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冷哼一聲道:“識相點,別沒事找事。”
我呵呵一笑道:“今天這閒事我是管定了。”
倆傢伙擺好架勢,咬牙切齒道:“別以爲你是什麼陰陽門什麼的,你以爲你老子是玉皇大帝啊!就是玉皇大帝老子也不會怕。”
我聳聳肩道:“別張口閉口的就帶着你爹你媽,你那麼孝順出來得瑟什麼。不怕就來玩玩。”在跟倆傢伙相持不下之際,抱住錢盒子的老頭趁機溜走。接着我看見,從階梯下走來權伍鬆,他來老子也不怕,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
權伍鬆在來的路上,就說了一切都要低調,別搞得大張旗鼓的,所以他也沒有特別的注重面子;穿着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舉止言行依舊自然流露出社會大哥的派頭。他一聲大喝,聲到,人到。
“幹什麼?”
我還是老樣子,不卑不亢,直視倆傢伙。
兩傢伙見驚動權伍鬆,悻悻然的呸了一口唾沫,悄悄衝我豎起不指頭做了一個不雅的動作道:“沒什麼,跟李先生玩笑呢!”
“玩笑?”權伍松本來是板起臉,瞥看了我一下,臉上霎時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道:“跟誰玩笑,都別跟李先生玩笑,他可是我請來的重量級人物,得罪了他,你們的小命就不保了。”
“是~是。”兩傢伙,一疊聲的說是,眼神中卻充滿鄙夷跟輕視,冷哼一聲不屑的掉頭就走。
權伍鬆看他倆兄弟夥下去了,就故作親密狀過來,先是伸出手搭住我的肩膀,然後說道:“看不出你還蠻有同情心。”
我甩掉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冷笑一下道:“一個人連起碼的同情心都沒有,那跟畜生沒有兩樣。”
權伍鬆聽我這話說得,氣得臉色霎時陰暗下來,幾步超越我走向階梯,對跟隨在身邊的其他人說道:“男人在哪都可以方便,非要在臭茅坑擠熱鬧,還得跟一個鄉下老頭爭面子,真他孃的丟份。”
在小鎮這一段看似不怎麼樣的過結,卻給後面埋下隱患,兩傢伙想置我於死地,這是後話;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權伍鬆對我的態度,又改變了些,不再是盛氣凌人命令式的口吻,要求我這樣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