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會因此而走紅,成爲網絡名人。
眼鏡男可不喜歡矮冬瓜這麼吹噓,他要的就是看見鬼,要是鬼真的畏懼那一把符紙,那麼他想看到鬼的希望就要泡湯了。矮冬瓜吹得起勁,吹得唾沫星子飛濺。
眼鏡男趁其不備,一把抓住他手裡的符紙,嘶~脆裂的聲音,一半兒符紙到了眼鏡男手裡,還以一半兒在傻眼了的矮冬瓜手裡。
符紙撕碎,肯定沒有用處了,要是能儘快粘貼好,還是可以鎮邪的。
矮冬瓜這是心知肚明,纔會帶了那麼一大把真真假假的符紙。
說真真假假,其中有我親力親爲畫的,有矮冬瓜模仿畫出來的。以假亂真的目的,就是想穩定人心,別鬼沒有捉到,人嚇跑了。
矮冬瓜相信這裡是有邪東西的,就打他第一次看見,在得到那一枚死人的指頭骨節開始,就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查出那隻惡鬼是什麼來路。
俗話說;打不贏就跑。他矮冬瓜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在我面前他矮人一截,在沒有我的時候正是他大顯身手的機會。發誓要出人頭地,就得從根本做起,爲了想讓我信服,他才利用眼鏡男跟他的同伴一起來到這個鬼地方。
他心裡發虛,預奪過眼鏡男手裡緊緊抓住的半拉符紙。對方見他要奪,乾脆把半拉符紙全部送進口裡,大嚼特嚼,還得意的戲謔道:“你有本事就來搶。”
看眼鏡男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態,矮冬瓜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呼呼的一把揪住眼鏡男,恨恨然道:“你現在笑,待會就要哭了。”
眼鏡男甩開他的手,扶了一把眼鏡框道:“小爺我不是嚇大的,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鬼。”
另外兩名女孩見他們倆爲了爭奪一把撕碎了的符紙鬧崩,就在一旁勸慰道:“潘師父,別這樣,沒有符紙也沒有什麼,有你就好。”
符紙是矮冬瓜唯一的安全保證,現在沒了,他心裡沒底。無數次的推翻之前的想法跟猜測,低聲嘀咕道:“這裡沒有鬼,都是騙人的。”可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這種直覺還不確是很清晰,甚至於有點模糊,他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骨節是真的。這樣一想,他心驚肉跳的看着在牆壁上跳躍閃動他們四個人的影子,豎起耳朵,專心致志的聆聽外面的動靜。
看他這樣,其餘的人,包括嘻皮涎臉的眼鏡男也安靜下來,一個個以矮冬瓜爲核心,三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哪怕是他稍微伸手抹一下冷汗的小動作,也能把他們驚得尖叫一聲。
黑夜加上尖叫聲,你能嚇到什麼程度?
好不容易讓尖叫聲停息的矮冬瓜,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呼~砰!沙沙,疲沓疲沓,各種怪聲紛至沓來,大驚失色的他捂住耳朵,帶着哭腔道:“今晚上死定了。”
眼鏡男對矮冬瓜的舉止感到不理解,他興奮的問道:“有鬼來了嗎?”
就在眼鏡男問話的時候,小蘭跟阿珠同時看見一身穿紅馬褂的老婆婆,佝僂着腰,一步一步的挨近他——儘管老婆婆如同人那樣低垂頭,走路很小心的樣子,看着就像是寸步移。
寸步移,那是指封建社會時代,女人被強迫包小腳。因爲腳小,只有三寸那麼點大,所以走路的時候都是很小心的移動,要不然會栽跟斗的。
可一個人隨便怎麼小心,走路難免不會搞出一點聲音來,這位老婆婆走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響聲。
看老婆婆低垂頭的樣子,小蘭驀然想到夜半兇靈。眼皮一跳,頭皮一炸,“呀~鬼。”小蘭第一個爆發出無比尖銳的尖叫。
在發出尖叫時,她嚇得自己把眼睛捂住,眼睛餘光從指縫中繼續窺看行動遲緩,看似非常詭異的老婆婆。
眼鏡男曾經告訴她,鬼其實沒有什麼好可怕的,鬼只是一個人類自己假設出來的形體。只要尖聲大叫,鬼影就會消失。果然,她從指縫中看,沒有看見老婆婆,就像是憑空消失般不見了。
小蘭尖叫,阿珠捂嘴,衝眼鏡男指了指身後。
矮冬瓜也注意到小蘭跟阿珠的異常,他看了眼鏡男的身後,什麼都沒有。不明就裡的他,撓撓頭,衝兩女生嬉笑道:“怕,來哥哥懷裡。”
矮冬瓜說這話,小蘭跟阿珠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奇怪,難道他沒有看見老婆婆已經快要靠近眼鏡男了嗎?
眼鏡男不是沒有感覺,就在小蘭跟阿珠喊他看後面時,一股說不出來的冷意,無孔不入侵入他渾身毛孔,冷得他激靈靈的接連打了三冷顫。
現在聽矮冬瓜說沒有什麼,就大馬金刀,駭地站起來,指着小蘭身後喊道:“鬼就在你身後,她正在撕你的臉皮。”眼鏡男本是玩笑來嚇唬小蘭的,可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玩笑時,一聲更加悽慘的尖叫聲爆發出來。
這一聲尖叫,嚇住了所有人。
發出尖叫的正是小蘭,滿眼驚恐的她捂住右邊面頰,血從指縫中蜿蜒流淌下來。
阿珠見狀,吃驚道:“你臉怎麼流血了?”
小蘭大哭:“不知道~我的臉好痛。”
矮冬瓜和眼鏡男面面相覷,使勁的拉開小蘭捂住的臉——哇~阿珠嚇得急急後退,發瘋般拉開門,不顧一切衝了出去。
矮冬瓜反應過來,讓眼鏡男趕緊去找到阿珠,他留下來陪伴莫名受傷的小蘭。
小蘭的半邊臉血糊糊的,那血還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他都不敢靠近去看。這裡沒有鏡子,疼痛麻木的小蘭,一個勁的問:“我的臉怎麼了?剛纔好痛現在不痛了。”說着話,她本能的摸了一下在流淌血液的臉,再伸到眼前看。
“啊~”奪人心魄的尖叫聲是小蘭發出來的,她一聲尖叫昏厥過去。嚇得矮冬瓜不知所措,扶起她,戰戰兢兢地看向她的臉,血紅色的臉上沒有了表皮。也就是說小蘭的臉真的被誰撕了。
眼鏡男追阿珠還沒有回來小蘭被自己的血嚇得半死。矮冬瓜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要自作自賤跟他們跑來這裡捉鬼。這下好了,鬼沒有捉到,還出事了。
扶起小蘭,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再看看冷風中簌簌顫抖的蠟燭光束。矮冬瓜還是選擇了原地等待,他拿出我給的護身符,掛在小蘭脖子上,警惕的環顧四周。
四周靜悄悄的,要不是小蘭臉上的傷是存在的,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那種感覺。少了兩個人,屋子空蕩蕩的感覺,無處不凸顯出一種肉眼不可見的詭異氣息。
嗖地,矮冬瓜來一個急轉身,他有感覺來自身後怨毒的注視目光。扭轉身的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倒是聽到外面傳來窸窸窣窣就像有人拖步行走的聲音。
矮冬瓜看了一眼腕上的電子錶,已經是午夜時分。他很期待,發出聲音的是眼鏡男跟阿珠,就滿懷期待的走到窗口看。
外面依舊黑漆漆的,只是,在黑暗中好像有人在散步。在黃昏來臨時,他們到達這個地方就挨個的檢查了四周,這裡沒有人,沒有食物,只看見一羣羣的老鼠跟蟑螂穿梭在那些齊腰深的雜草裡。
那麼這些散步的人是誰?矮冬瓜的心狂跳不止,但卻還是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極力想要看清楚在後院散步的都是些什麼人。
終於看清楚了,參差不齊的隊伍,一張張青白色的死人臉,一雙雙空洞無珠的眼睛,一具具排列成行機械行走的軀體;他們都不是人,是鬼啊!矮冬瓜嚇得一顆心差點停止跳動。
摟住小蘭矮身躲避在窗口下。好一會,外面沒有了動靜,他這才慢慢地起身,探頭看向窗外——窗外,一張張殘破不全的面孔,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眶也正在看他,“唰”地一下,無數只枯槁的手臂齊伸進窗口來抓他。
矮冬瓜嚇尿了,驀然想到我教授他的辟邪經文,就閉眼唸唸有詞起來。一雙雙伸向他脖子的手臂,“嗖”地縮回,霎時四周安靜極了。矮冬瓜還是沒有勇氣睜開眼睛,等了好一會,聽見小蘭喊一聲話,他才虛眼看向外面。
排列成行的鬼魅已經走到門口,矮冬瓜忽然看見眼鏡男跟阿珠就在隊伍的最後面。他驚掉下巴似的張大嘴,想喊,喊不出聲音來。就那麼眼珠字都沒有動一下,親眼目睹眼鏡男跟阿珠消失在暗黑中。
小蘭醒來,第一句話還是問:“我的臉怎麼了?”
矮冬瓜噓了一口氣,抹一把冷汗,安慰道:“沒什麼,可能是掛傷。”
“真的只是掛傷嗎?”
“嗯。”矮冬瓜在答話時,心還砰砰狂跳中,他緊張的環顧四周。再丟下小蘭,跑的去把窗戶砰一聲關上,心裡暗自道:“只要等到雞鳴第一遍,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