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靈兒,還是矮冬瓜,跟新到北林市不久的魯小丫在聽到我要去鬼屋做出那麼大的反應:就是老房東在聽到這件事之後,也是大力制止,並且羅列出很多關於鬼屋的詭異傳說。
傳說中,鬼屋前身是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有一位精神病醫生,他有一個奇葩也怪異的嗜好,專門蒐集病人的私人物品來保存。
在神經病院發生火災後,那些曾經丟失了私人物品的病人都死於火災中。
所以鬼屋的傳說就圍繞在這位神經病醫生蒐集怪癖這件事上。
有人說醫生死亡後,他的魂魄飄蕩在這棟現在已經是公寓樓的角角落落,專門蒐集進入公寓裡所有人的私人物品,然後把人擄走,屍骨無存。
這個傳說不是空穴來風的,老房東講在很久以前,有修建公寓的工人無故失蹤在裡面。特別詭異的是,凡是進入公寓裡,又出來的陌生人,都會在不久之後,自己莫名其妙的坐電梯到公寓頂樓自殺死亡。
在這個年代,像我們這種身份本來就很尷尬。在這個崇尚科學反對迷信的時代,我們屬於低調型,不能大張旗鼓的去說捉鬼,或者是驅魔。
就是去鬼屋,得說去觀摩公寓,一旦有機會就來入駐的謊話。
劉冬晴不能進去。
我只得帶着魯小丫跟靈兒還有矮冬瓜一起去看看。
來到鬼屋公寓,仰頭看天,由無數厲鬼幻化成的戾氣黑沉沉的壓降下來,讓人心頭沉甸甸的。我低聲叮囑他們進入公寓後要小心,然後讓矮冬瓜把靈兒送回去。
靈兒不答應,硬要跟我一起去找人。
門口守門的老頭,真嚇人,這是魯小丫稍後悄悄都靈兒說的話。的確,老頭的長相突破了人類的想象。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他面目五官的不協調跟猙獰。只能用劉冬晴說的那種,跟USA國出產的恐怖電影猛鬼街男主角很相似。
門衛老頭看了又看劉冬晴給我的門卡號碼,低聲嘰咕道:“214。”然後楞起眼睛,眼白過剩的瞳孔,看得靈兒是心驚膽戰,不敢看他第二眼。
老頭簡單的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讓我們留下筆跡,就放我們進入電梯。在電梯門剛剛要閉合間隙,他伸長脖子衝我們喊道:“別去頂樓。”
一剎的停頓,那張臉在電梯閉合縫隙中關在外面。
“他那樣子,怎麼好在這裡找到工作?”矮冬瓜口裡在咀嚼口香糖,說話含含糊糊的沒有聽真。
電梯真的就像劉冬晴描述的那樣,走走停停,還發出哐哐的響聲;電梯給我的感覺不好,有黑氣,整棟公寓樓都充滿肉眼不可見的鬼氣。
首先感應到鬼氣的還是魯小丫,她縮了縮脖子,悄悄對我說道:“李沐風。你不覺得這裡不對勁嗎?”
我無聲的點點頭。
電梯哐哐的響了一陣,再次啓動,吱吱的聲音好像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在電梯頂部擠壓發出來的怪聲。
住在公寓樓的人羣,大多數都是奔鬼屋傳說來的,雖然在這期間有門衛室老頭的阻攔,很少有人真的去冒險探看頂樓,但是我也不能冒冒失失帶着法器來,那樣子的話,會引起驚慌跟騷動。
張長偉住在214房間。
房間是套間構架,進門是飯廳跟客廳交界處。直接深入則是次臥跟主臥,屋裡乾淨,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發現有扭打搏鬥的痕跡。但是有一樣可以證明,劉冬晴沒有說謊,那就是張長偉本人的身份證件還有手機都在一個掛在衣架上的包裡。
這是我按照劉冬晴給的號碼,用靈兒手機撥打的電話,結果包裡傳來電話鈴聲。
矮冬瓜拿着他發明的紫外線探測儀,把屋裡的燈滅掉。仔細查看,驚奇的發現看似光潔溜溜的地磚上有微不可見的血跡。
看見血跡,所有人都緊張了,包括我在內。
這讓我聯想到佛祖山事件,那個吸食過敏食物的丫頭。
血跡一路延伸從門口出去到達電梯口消失,我們得坐上單號電梯,記得剛纔上來時坐的是雙號電梯,裡面除了一些詭異氣息沒有其他。
那麼單號電梯裡也沒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電梯下滑中,聽見叮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之後,電梯門緩緩開啓。
不得不說,這鬼屋的公寓電梯真夠寬敞的。足足有小廚房那麼大,可能是預防出了意外事故好逃生的作用吧!
踏足進入單號電梯,電梯燈忽閃忽閃的,最後嗤一聲熄滅了。熄滅了正好,矮冬瓜在靈兒跟魯小丫的緊張注視下,把紫外線探測儀對着電梯按鈕細細的看。
“啊~”一聲驚叫,我看見在頂樓按鈕上有血跡。發現驚叫的是靈兒,她嚇得面色慘白,緊緊的揪住我的後衣襟不敢動一下。
魯小丫輕蔑的看了一眼靈兒,戲謔道:“沐風其實你應該把靈兒姐留下的,她跟來不是好主意。”
靈兒被魯小丫這麼一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用尾指習慣的勾了勾頭髮道:“沒事,我跟沐風在一起出生入死許多年了。”
矮冬瓜咧嘴衝魯小丫嗨嗨一笑道:“沒事找事型。”
魯小丫河東獅吼道:“把你的眼屎擦掉了看清楚是誰說話再行不?”
矮冬瓜也不甘示弱道:“飛機場,挺傲氣的,是你這樣的,我都懶得搭理,哼!”
魯小丫嬌小玲瓏,也不是矮冬瓜比喻的那樣,他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聽你說話,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魯小丫這句話讓我跟靈兒實在是忍不住了,竟自撲哧一笑,電梯哐一聲巨響,沉了沉,笑聲跟罵聲戛然而止。都緊張的盯着電梯頂部看,好像要從上面掉下來什麼可怕的東西那麼緊張。
就在暗自緊張的時候,電梯震動一下之後,再次啓動,發出吱吱的怪聲。
“沐風,要不咱回去吧!”靈兒開始不安起來,那眼睛就沒有離開看着樓梯頂部。
先聲明,我進入公寓時沒有開陰眼的,因爲在之前老房東有告訴我關於這裡面的故事。所以沒有開陰眼,是怕開了陰眼惹麻煩。
公寓裡的東西把這裡當成他們自己的家,我們是局外人,一旦踏足就顯得有些不禮貌,再開陰眼,那就大大的不妙。一般鬼魂跟陰差都是不喜歡被人類看見的,看見了他們,他們就會看見我們。
頂樓跟214那一層樓的房間佈局基本雷同,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緊閉的客房;只不過這些房間都沒有住人,空蕩蕩,陰森森的,還有那走廊上的燈,嗤嗤的響,響一下,光束閃動一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接觸不良導致的短路現象。
可是在我看來,卻不是這樣。
頂樓鬼氣濃重,空氣稀薄,如同踏進冰天雪地裡那般,刺骨的寒冷逼迫得我們縮着脖子,一步一步的走出電梯。
當置身在走廊中時,隱隱約約感覺到走廊好似鬼影重重,無數的怪聲來自四面八方。矮冬瓜專注的擡起紫外線探測儀一步步的查看中,我們警惕的跟隨在後,走到一扇門前停住。
在紫外線的光照下,這扇門的門把手上全是血跡。
我慢慢地伸出手,預備握住門把手進去看看。
靈兒跟魯小丫緊張極了,大氣不敢出,死死盯着門把手,好像很害怕打開的門裡面會衝出來一個可怕的鬼那樣子。
就在我要握住門把手時,從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你們想幹什麼?”
不用扭頭看,我也知道是門衛室老頭在喊。
門衛室老頭是來驅趕我們的,起初我們說是張長偉介紹來看房子,老頭還蠻高興的,可是他從監控錄像中看到我們來了頂樓,急得罵孃的他,心焦火燎的趕來阻止我們進入頂樓屋裡。
面對老頭的責問,我無話可說,只好厚起臉皮道:“師傅,麻煩你通融一下,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誰?”
“張長偉。”
老頭對我們先前的話也起了疑心,質問道:“他是你們的什麼人?”
“我都說了,他是我們的朋友。”我直視老頭那雙深陷在眼窩裡的眼珠子道。只有這樣子,才能讓他信服我們真的是張長偉的朋友。
“張長偉住在214,你們來頂樓幹什麼?”
“他,失蹤了。”
老頭不相信道:“不可能,一個人失蹤我怎麼不知道?”
“真失蹤了,要不去他房間看看?”魯小丫有些生氣,氣沖沖的對老頭說道。
老頭看看我,再看看矮冬瓜,又畏懼的看了一眼走廊盡頭道:“來這裡對你們沒有好處,出了事別怪我沒有提醒。”說着話,先自帶頭進入電梯。
沒有找到張長偉還驚動了老頭,要是他無中生有的去報警,我們還得去公安局蹲禁閉,不得已我只好帶着靈兒他們下去。我是最後一個進入電梯的,當我還有一隻腳在走廊,另一隻已經踏進電梯時,忽然從某一個地方傳來呼救聲。
我敢說,呼救聲是男人。
會不會是張長偉我不敢肯定,因爲我沒有聽到過他本人的聲音。我愣了愣,人已經被靈兒一把拉進電梯裡。看老頭板起臉一聲不吭的樣子,我也沒有把聽見呼救聲音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