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院內,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如今唐府大亂,人心渙散,無人再敢前來替劉氏說話。
劉霞英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指着唐子煙和唐耀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姑姑可是皇妃,你們若是動了我,皇妃定會要你們好看,你們不妨試一試!”
唐子煙看着劉霞英的手指,緩聲說道,“劉氏,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靜妃娘娘在這裡,我也會用同樣的法子懲罰你。你生是唐家人,死是唐家鬼,只要二叔沒有一紙休書,你就屬於我管!”
“唐子煙,你這個妖女,我恨不能撕了你,親自剝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劉氏瘋了一般撲上來,被白管家和張勇攔下了,就在原地掙扎,邊掙扎邊叫罵。
唐子煙走過去,揚手狠狠打了劉氏三個耳光,那聲音響徹人心,直把唐文遠和唐俊洛靜也嚇呆了。
“這第一個耳光是替唐永哥哥打的,他有了你這樣的孃親真是大不幸;第二個耳光是替二叔他的,他有你這樣的夫人是悲哀,這第三個耳光,是替唐府打的,唐府上下主僕同心,純樸溫良,世代商賈,從來都沒有惡婦,沒想到出來你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婦人,這三個耳光你好生受着,以後切要記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
劉霞英的戾氣徹底被唐子煙打滅了,她捂着紅腫的臉嚶嚶哭着,嘴裡只喃喃地叫,“我的永兒,我的永兒啊……”
事情如此,唐文遠在唐府也沒臉再呆,只讓人拉着劉霞英退出了唐府大院。
唐俊和洛靜站在院子裡,有頭無臉的耷拉着,連唐程也不敢再看唐子煙。
“三叔,這件事情還多虧了你和三嬸作證,才能調查的這麼清楚,若不然,老祖母和爹爹定會以爲我用占卜術在陷害二嬸呢,子煙先在這裡謝過了。”唐子煙微微福了福身,嚇得唐俊和洛靜連忙擺手搖頭,“大,大小姐不敢當,我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唐程他還年幼,不懂這其中厲害,我們也不敢亂說!”
剛一會子功夫,唐俊和洛靜將事情就推到了唐文遠的身上,意指唐文**日裡厲害,所以不敢得罪,這樣的人,真是牆頭草。
唐子煙不理睬唐俊和洛靜,轉身要走,正好看到在角落裡站着看熱鬧的唐子琴,見唐子煙發現了她,她忙地抽身要走。
“妹妹既然在,怎麼不出來瞧瞧熱鬧,藏在這裡聽音呢?”唐子煙的聲音冷滯,生生嚇得唐子琴打了一個哆嗦,兩人相距一尺的時候,唐子煙指着唐子琴的院子對唐耀說,“爹,妹妹就要出嫁了,這院子地勢便利,方便我處理一些家中的事務,不如以後就做我和子安休息的院了吧!”
“那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唐耀點頭答應,唐子煙覺得那一瞬間,唐耀就是一個世俗重利慾的商人,別的也不能指望太多了。
聽到唐耀答應,唐子琴瞪大眼睛,“爹,這可是我的院子,我從小住到大,以後回來還要住呢,難不成,出嫁了就不是唐府的女兒了嗎?”
“嫁作人婦,自然是姓了方了,至於你回孃家,那大可以住客房,以後你就是我們唐府的貴客,連方公子我們一同當成貴客供起來,決對不能讓你們受任何的委屈。”唐子煙說完,提着步子就往後院走去,聽到唐子琴在身後罵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怎麼吃進去的,怎麼吐出來!”
“心是不小,看你有那命沒有!”唐子煙回敬一句,回頭看到唐耀裝作沒有聽到,自顧自的回到了書房。
樑子婿本想離開,可是也未跟唐子煙道別,正在尷尬時,見唐子安跑了過來,擡頭說道,“六皇子,姐姐請你去後院喝茶,不知道可否賞臉?”
樑子婿看了一眼唐子煙的方向,略一思忖,隨着唐子安一同往後院走去。
自認識唐子煙以來,每次都是以事情爲要,匆匆相見,又匆匆相別。
這次唐子煙從熙國回來,本以爲在皇宮裡能小住些日子,這樣也可以瞭解一下這個唐門女的喜好脾氣,可沒有想到剛回來,她就以要處理家事爲由先回了唐府。
她的勇氣和果決,膽量和毅力,都是尋常女子所不及的,這讓樑子婿一再的對她念念不忘。
來到後院,推門而入,院內冷杉入雲,像是五個護衛在守護着院子。
院子雖小,卻也乾淨整潔,想想這就是唐子煙過去十幾年的住所,樑子婿到覺得這裡份外的親切。
進了房間,唐子煙已經讓人沏了茶,並請粱子婿落座,“六皇子,請坐,先喝一杯子煙泡好的大紅袍暖暖身子!”
粱子婿坐在桌前,端起茶杯輕輕一聞,就笑道,“果然好茶,就是父皇也未必能喝到如此茶品,不知道唐小姐哪裡得來的茶……”
“樑京有山名爲雲中山,山頂常年霧氣繚繞,甘露不絕,山上有兩株山茶,一株在山崖朝北,一株在山崖朝南,那裡山民又叫它們夫妻樹。夫妻樹結的茶葉氣味芬芳,且有消食健脾的功效,許多的人都冒險去求,我這些茶,也是偶爾機會得來,所以六皇子覺得好!”唐子煙說話時,樑子婿已經聽呆了,覺得唐子煙簡直就是無所不知。
輕抿一口茶,樑子婿突然想起十四皇子的事情,就低聲問唐子煙,“你讓我將十四皇子屍骨葬禮,說今後定有好處,難不成,你是想讓太后嘉獎我?那爲何不讓我現在就提出來?”
“太后得知十四皇子報恩成仙,現在心裡的傷心雖然難平,但也沒有嫉恨,若是有一天她得知十四皇子是被人所害,這個朝廷恐怕就要動盪不安,所以我讓你暫時將此事瞞下!”唐子煙再次替樑子婿斟茶,笑道,“請六皇子來,是品茶的,不是商談這些事情!”
“我當然知道,只是太后讓我在年前替十四皇子舉辦國喪,這件事情,想問問子煙的意思!”粱子婿凝視唐子煙,見她動作十分嫺熟地倒茶,一時再次沉靜在那種嫺靜裡,感覺這個小院,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園。
唐子煙笑了笑,放下茶壺道,“那些國事,我一個女子怎麼能明白。六皇子乃承啓國皇子,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辦法,朝廷內部的事情紛雜,六皇子做事情務必妥帖!”
“你是指……”
“六皇子心裡明白就好,我們喝茶!”唐子煙說至此,聽得門外張勇說道,“大小姐,有一位軒轅公子送來了一匹老馬,說是屬於大小姐的,今天特意送來,大小姐看……”
聽到是軒轅令送來的老馬,唐子煙微地一笑,覺得這個軒轅令還有點人情味道,那天還說要讓賣家把這馬殺了吃肉,現在卻親自送來。
“張勇,你把那馬牽到馬廄裡好生照顧,不要讓它拉車!”唐子煙吩咐完,嘆息一聲,聽到一旁的樑子婿說,“這馬遇到你也算是走運!”
唐子煙會心一笑,並沒有說話。
張勇得了話並沒有走,停了一會才道,“剛纔方家的打發了一個小廝來送了聘禮,說年後就來迎娶二小姐過門,老爺讓我來問問大小姐的意思……”
“你先去吧,一會我親自跟爹爹商議去!”說完,聽到張勇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樑子婿看了一眼唐子煙,捏着茶盅笑道,“你這唐家主母當的也夠辛苦,一邊要懲罰惡人,一邊還要提防小人,這還要勞心妹妹出嫁,你自己呢?”
“我不準備嫁人,孤老唐府也挺好的!”唐子煙喝了一口茶,心不在焉,還在想着臨走時,宿墨那種絕望眼神,不過她敢肯定,現今他一切安好,她自是不必再勞心了。
“宿墨呢?”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