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賞慢慢地走到齊哥維的身邊,此時的她彎着腰,一手扶着柱子,吐得稀里嘩啦,那架勢可能還要吐好一陣子。
花賞的手輕輕地在她的悲傷拍了拍說道:“沒這麼誇張吧?”
而然,齊哥維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猛地打了個冷顫,回身把花賞的手打開,對着花賞大聲地說道:“不要碰我,你這個魔鬼!”
花賞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好人。”
屋子裡的慘叫聲依然不絕,那尖銳的聲音像是一把把的尖刺一般,齊哥維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破了一樣,她有點驚慌地用了捂着耳朵,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花賞目無表情地走到齊哥維的身前,用力把她的手拿開,之後粗暴地把她推到窗子邊,按着她的頭,轉向了裡面。
“看吧,好好地看看!”花賞把齊哥維的眼睛撐開,逼迫着她去看那些殘酷的相殘畫面。
齊哥維的眼睛被花賞大力地撐着,很痛,不僅是眼部疼痛,還有她的心也很痛,好想有些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她忽感到自己的世界像是崩潰了一般,那些殘酷的,無情的廝殺,還有那一雙雙死絕一樣的眼神,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那些血,那些慘叫聲,那些所有被困在房間之中的罪惡,以及身後那個男人的冷酷殘忍,她感到自己快要瘋掉了。
灰色的瞳孔在這一陣子,真的變成了灰色,遊走在那些人羣之間,齊哥維發現自己不再驚恐,也不再悲傷,反而是平靜無比,腦子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想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事情,依稀有那一個雨天相遇的景象。
良久,風停了,瘋狂也停了,正如花賞所說的那樣,只留三個人,帶着渾身的傷與血,步履蹣跚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食臺那邊,身下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偶爾還會有小點小點的肉屑從身上抖落下來。
再次關上了窗門,花賞已經放開了齊哥維,由得她的身子無力地跌落在牆邊,癡呆如石頭一般,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她其實還在流着眼淚。
花賞蹲在齊哥維的跟前,眼睛直視着她那灰色的瞳孔,不眨也不轉動,就這樣一直地看着,一如他們相遇時候的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面在也沒有了聲音,淡淡地血腥味從裡邊傳來,花賞對緩緩地對着齊哥維說道:“我是魔鬼,聽着,我從街上把你拾回來,並不是要養着你的,有本事的話,你也變成魔鬼,要不然,或許那一天,你也會和他們一樣,罪惡和慾望並存。”
花賞目無表情地把齊哥維的頭髮抓了起來,仰着她的頭說道:“不要把以前的事情當作是信條,要不然你怎麼會活得像個乞丐一樣?”
“想要生存,你就變成魔鬼吧,這個世界沒有神,就算有,爲了生存你也要把他扯下神座,你自己變爲神。”
“憎恨我,然後殺死我,你會成爲神。”
花賞拋下了這句話,慢慢地離開了齊哥維,離開了這個破舊的大屋。
中午的大陽依然高掛,但是花賞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中午時分的凡提大街,行人不多,看着偶爾一兩個的人影,花賞低聲喃喃自語道:“這樣做,錯了嗎?”
須臾,花賞搖搖頭,把所有在這一刻的思緒拋開,邁着大步子,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迷惘一詞,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心中,他一直這樣堅信着。
……
相當於凡提大街,奧卡特城的凱絡街就要繁華的不似人樣,這裡是主街道,而且,盡頭的地方,更是奧卡特城富人們居住的地方。
只是,如此明媚的大街上,還會有一些偏遠的地方,人影稀少得彷彿荒涼了一般的地方。
比如說這間富麗異常的大宅子,知道的人會知道這是城裡一位大人物的私宅,但是卻不知道這個大人物到底是誰,不過那些守在門外的精壯騎士們,卻很好地擋在想要知道些什麼的人的求知慾。
然而,想要知道的人不會知道,此時在屋子內面,並不是什麼貴人們在商量着關於國家的大事生計,反而是一羣婦人們遊樂的場所。
花賞猶若一隻燕子一般在女人們之間穿梭而行,俊美的容貌上帶着絲絲的微笑,手上端着一隻水晶高腳杯,內面裝在的是淺紅色的酒液,隨着花賞的步子,有規律地一晃一晃,一直晃到那些把慾望掛上了臉容上的貴婦人和小姐眼中。
花賞的身邊沒有女伴,相對於那些紛紛被擁簇着的女人們,他顯得如此地顯眼,而當時人卻是沒有自覺一般,依然臉帶輕笑,走到了大廳的中間,眼睛輕輕地掃射着四方的人物。
驀然,他像發現了什麼一樣,笑得更加燦爛一些,步子輕快了一些,向着一個角落走了過去。
那角落的一旁,只有一個貴婦人獨坐在那,獨自一個輕輕地抿着手上同樣淺紅色的酒水,同樣是相對於場中被擁簇着的女人們,她也是顯得如此的顯眼。
不是沒有男人來接近她,只是所有的人都怕了她身後的那一位。本來舉辦這種就會的人,就是刻意要把這些貴婦人們的肉慾放大,所以,來到這裡的這些貴婦們無所謂愛情之類的東西,她們所求不過是一夕歡愉,點滴露水去滋潤她們寂寞空虛的時間和生活。
只是,貴族的生活或許糜爛,但是並不代表他們願意自己的正名妻子越軌並且讓人知道,比如說花賞面前的這個貴婦人,曾經是舞會皇后的她,也不得不因此而被冷落在一角,就算她的家世如何地好。
花賞優雅地走到那名夫人的面前,恰到好處地給了一個紳士的利益,輕柔地說道:“美麗的夫人。”
貴婦有點奇怪,就算她還一直參加這中舞會,但是很長一點時間也在沒有男人敢接近他,不是她自己的魅力不夠,而是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太善妒,慢慢地她的情人一個個地消失在某些意外之中,漸漸地,她已經不在受歡迎,之所以還來這裡,無非是逆叛的心裡而已。
不過雖然那源自於身體的欲動告訴她,可以接受面前的男人,因爲他的外貌確實很優秀,而且身子空曠了很長的時間。
只是想到那個男人,婦人不得不壓下了心頭的慾火,保持了一向的冷漠,並不迴應花賞,慢步地走到了一旁。
花賞一直目送那個貴婦離開,實話說,這個貴婦人確實是很誘人,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的刻印,反而多了一絲成熟的媚態。
這時,從花賞的身後緩緩而來一名女人,妖豔濃妝,嗲着聲對花賞說道:“小帥哥,她不適合你的,要不要過來陪姐姐一下啊?”
花賞回過頭來,打量了她一下,無所謂地聳聳肩,並不答話,跟着之前的那名貴婦人的腳步走出了舞廳。
“哼!又是一個不怕死的人。”女人咬咬牙,對着花賞的背影不屑說道,有自顧地回到自己的男人羣之中。
貴婦人自個兒地靜立在倚欄之處,下午的風很淡,吹起了她的髮絲,也撩撥着她的心思,稍稍地嘆了口氣,貴婦人用手輕輕地撓了撓耳際那略顯雜亂的青絲。
花賞慢慢地走到貴婦人的背後,也不出聲,自是安靜地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從後面看去,視線很好地欣賞着貴婦那完美的曲線。
驀然,貴婦人迴轉過身來,驚訝着爲什麼之前的那個俊美的男子還會跟着走來。
花賞看着貴婦有些驚異的面容,把水晶高腳杯舉到了兩人之間,透過那淺紅色的酒液,循着陽光繼續觀看那這個貴婦。
須臾,水晶杯對着貴婦稍稍舉高了一點,之後就一直送到花賞的口中,咕嚕咕嚕地從他的喉嚨之中滑落,稍顯凹凸的喉結很有規律地抖動着。
“酒好,人更好。美麗的夫人,你有心事嗎?”花賞依然優雅地說道,一如那些貴族般的虛妄。
貴婦人的視線稍稍從花賞的喉嚨移到他的眼睛之處,淡淡地說道:“你是新來的吧?”
“這有問題嗎?”
“既然你是新來的,那麼也許你不會知道,接近我會有什麼後果。”貴婦人依然平淡如水地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花賞一步一步地走到貴婦人的跟前,手上的水晶杯緩緩地輕輕地碰觸着她的鼻子,從鼻樑之處一直柔柔地刮向她的嘴脣之上,看着呼吸有點急速的貴婦人才輕笑着說道:“不過,這有問題嗎?”
水晶杯之中殘留的酒味,強烈地刺激着貴婦人的大腦,她有點木訥地道:“你不怕死嗎?”
水晶杯繼續從貴婦人的下巴,一直輕柔地滑落到她的胸前,稍稍在那個美麗的曲線之中盤旋了一下,最後停落在她的小腹之上,花賞纔對着她說道:“花兒在綻放之後,不一樣會凋謝麼?”
看着貴婦稍稍有點急促的呼吸,花賞迷人一笑,嘴爬上了貴婦人那豐潤的雙脣。
有一瞬間,貴婦人失神了,她很久沒有嘗過如此甘甜的吻,柔柔地舌尖在她的空腔之中攪動着,或輕或重。她下意識地迎合着,不知道了時間,也無所謂那個背後的男人,如同甘霖一樣,就像是甜美的毒藥一般,使她沉陷了下去。
舞廳之中,人羣開始減少了,午後的陽光下,很少人注意到偏遠的陽臺之中正有一對男女在忘情似的擁吻着。
不過,並不是代表着就沒有人知道,比如說花賞之前拒絕過的那個豔妝的女人,只見她手指緊緊地抓着那水晶杯,出現了輕微的抖動,驀然,她開懷一笑,對着身邊的一個男伴說道:“你去給丹尼斯子爵捎封信,就說格麗夫人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