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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來,張博虎在楊致眼裡已算不上是個正常人,而是一個心理嚴重扭曲變態的瘋子。
雖然這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瘋子,但楊致對他此時的心態拿捏極準:此人狠時夠狠,忍時能忍。他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極爲寶貴,矛頭直指楊致與玲瓏,斷然不會意氣用事,拿性命拼卻一船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人。
張博虎被楊致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臉頰紅腫,卻渾不在意的獰笑道:“楊致,制住我卻又不敢殺我,這滋味恐怕不怎麼好受吧?你的弱點就是還不夠心黑手狠,我張博虎今日若能不死,他日必能贏你!”
楊致又是兩個老大的耳光扇了過來:“這話應該由我來說纔對。你明明制住了我卻妄自錯失良機,難道就不遺憾嗎?那滋味豈不是更難受?張兄,不是我不夠心黑手狠,像你這樣沒了半點人性的人,當然也不會知道情義二字爲何物,活在人世間有何趣味可言?”
“你何必說得這般動聽?又何必把自己說得這般高尚?你之所以願意換回老江等人的性命,不過是怕郡主寒心,也是因爲留着他們比要了我這條命更有用罷了。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過河拆橋?”
楊致不由分說將他按倒在船舷之上,揮刀比住他的脖頸深入至肉:“你他媽說得太對了!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換。即便換不回他們的性命,老子剁下你的腦袋至少會覺得還不是虧得太多。我數三聲,你自己看着辦吧!一,
“……我換了。00”張博虎用力在船舷上拍了幾拍,隨即在大船一側的黑影中盪出一條小舟來,隱約可見口中塞着布團的江城璧被縛得像糉子一樣躺在小舟之中。依張博虎的本事,有意要收幾個死心賣命的心腹實在不是難事,搖櫓的船伕想來就是了。
楊致沉聲道:“你先放了老江!”
“好啊!”張博虎衝着小舟打了手勢。那船伕竟然不給江城璧鬆綁就將他猛地推下了海去!
張博虎回頭冷笑道:“這可是你讓我放的!怎麼樣?殺我還是救他?還是繼續救這一船地人?這回該輪到你看着辦了!”
楊致不禁心下暗歎:這一手十分狠毒。實在玩得漂亮!他既是在提醒自己這一船人地性命仍然握在他地手中。又是有意給他出了道難題。旨在拖延時間!
“很好。你做得很好。”楊致將張博虎搡到另一側船舷:“你不是讓我看着辦嗎?可惜老子已經沒那個耐心了!你最好痛快點。告訴我炸藥在哪兒。我們今天就賭一賭。你若能強自撐住不說。還能活下來那是你命大。我若能救不了這船上地人。那就說明是他們該死!”
張博虎從未見過他地臉色像這一刻一樣猙獰。下意識地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楊致。你……你想怎生個賭法?”
楊致咬牙一言不發。決然舉刀向他下身斬落!
只聽得張博虎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一條右腿已被及膝斬斷!張博虎做夢也沒想到。楊致竟然是這麼個賭法。但此人委實不是個一般地狠角。居然強忍劇痛神智不亂。不等楊致開口逼問。硬着頭皮順勢從船舷翻身掉落海中!
楊致略一愣神拉扯不及。也顧不得唏噓感嘆。飛奔至另一側船舷縱身躍下:天知道被捆綁得嚴嚴實實地江城璧能在海里撐多久?
張博虎剛纔嗦嗦並不急於逃命。他絕不可能想到會以這樣近乎悲慘的方式下船。按那個雜碎的原計劃算起來,起碼給他自己留餘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令人慶幸的是這個年代還沒有遙控的即時爆破裝置,就賭這半個時辰!
楊致被刺骨冰涼的海水一激,直感覺頭腦與體力如遭電擊一般爽利。找到江城璧倒是沒費多大功夫,但他已然昏厥形同死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把他弄上船來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割斷江城璧身上地繩索,麻利的揭了幾塊艙板墊在他腹部,是不是能從鬼門關前醒轉過來。全靠他自己的運氣了。
現在時間對楊致來說,只能竭盡全力爭分奪秒,早已將斷腿落海地張博虎置諸腦後。像個瘋子一樣衝入艙內,懶腰抱起玲瓏放在船頭,在她身上縛了塊艙板轉身就走。
“夫君!那兩名歌姬是我自燕京帶來的婢女,一定要救救她們!”
楊致回身在她脣上重重一吻,歉然道:“我將你這般料理,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能找到張博虎暗藏的炸藥,自然大夥兒都會沒事。若是找不到。你我能否逃生都成問題,只怕也很難顧得上別人了。時間緊迫,你安心等我!”
冷靜一想,炸藥怕水,這艘船本就不大,能放置大量炸藥又幹燥防水的地方,總共也只有那麼幾處。這個年代同樣沒有定時爆破裝置,想要引燃炸藥只能靠明火。有明火的地方必然會有一處安置藥線!
事實證明,楊致的推斷完全正確。船艄一處香燭閃爍的神龕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香爐中的三根香地尺寸明顯比尋常燃香不止大了一號。眼看最多隻需盞茶功夫便將燃盡。小心翼翼的拔起一看,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將三根香聯結在一起的不是藥線又是什麼?如果不是楊致有前世記憶中的知識與經驗做倚仗,如果不是張博虎那個天才般的瘋子,誰又能想到利用燃香製成這年頭堪稱先進的定時炸彈?
楊致掐斷藥線之後,將整個香爐都遠遠扔進了大海。爲了穩妥起見,凡是有明火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補着澆上一大桶水。只要消除了炸船的隱患,即便船上還有張博虎的心腹餘孽,楊致也不怕了。
四處檢視了一番,發現除了玲瓏、江城璧與兩名歌姬,就只剩下幾個昏迷不醒地船工舵手了。楊致檢驗他們真昏還是假昏的方法非常簡單,撿起單刀悄無聲息的在各人咽喉下輕輕戳上一刀就是了!做賊心虛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心理弱點,若是裝昏你還能忍住不叫喚?如果像張博虎那樣的狠人滿大街都是,那他還是張博虎麼?
做完了這一切,去看玲瓏時不禁心疼不已:深秋夜晚船頭海風呼嘯,玲瓏已被凍得瑟瑟發抖!那渾身溼漉漉的江城璧即使沒被淹死,若是任他留在艙外,恐怕也會凍死!
連忙先行將玲瓏抱入艙內,又將猶自昏迷但呼吸平穩的江城璧架回後艙,把他的溼衣裳扒了用錦被裹緊。這纔回到主艙,在玲瓏身邊疲憊不堪的坐倒:“總算清靜了!”
玲瓏眼中兩行清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夫君!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