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如題。其實我什麼都想要的想法也算過分。。。
長秀公主趙妍自楊致回到長安那一日與其在楊府相遇,便沒與他見過面,此後也再未踏出宮門一步。
如沈玉所言,趙妍並沒有楊致原先想象中的那麼不堪。
每一位花季少女心中都有對未來人生的美好綺麗幻想,趙妍也不例外。她自幼仁善聰慧,受深諳韜晦之道的母親梅妃苦心教育,以溫婉賢淑爲目標,以一心爲大夏和父皇分憂爲己任。但她貴爲公主又飽讀詩書,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先前皇帝有意將她賜婚於耿超時,楊致還窩在信陽做他的富商大少爺。她自感耿超與心目中的“奇男子”相距甚遠,是以明確推拒不願,倒累得楊致莫名其妙的屢遭耿超飛醋攻擊。
楊致這個名字第一次進入她的視線,是在秦氏密送黃金遭遇劫殺一事後,皇帝接連收到關於此人的密報,偶爾與她提起。後來楊致爲情勢所迫舉家遷至長安,無意中與其同胞一母的幼弟越王趙啓結識。趙妍久居深宮喜靜不喜動,極少有與青年男子接觸的機會。見趙啓每天都把楊致掛在嘴上,而且不惜爲此人捏造謠言,不免對他更感好奇。
楊致文武全才,但爲人行事的做派,與趙妍看不上眼的那些王公顯貴家的子弟大不相同。頗爲滑稽的是,趙妍感到此人面目可憎的理由與沈玉和耿超驚人的相似:總是一臉慵懶的笑意,好像滿不在乎的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女人地心理如同世上最難破解的天書,自此以後趙妍便暗暗與楊致較上了勁。原想借他就任禁軍五品參軍向趙啓謝恩辭行的時機,恩威並施的打下這廝“目空一切”的囂張氣焰,讓他死心塌地爲大夏效力,不想反而觸怒楊致招來一頓怒斥,將她批得體無完膚!事後將他那番誅心之語逐一細想。竟然處處只能對號入座,感受也愈發複雜。此後這廝居然就此在她心中落地生根,再也揮之不去。
她萬萬不曾料想,楊致在征戰大漠時激發出來地智計悍勇,遠遠超出了她心目中蓋世奇男的標準。可遭受怒斥之日竟也成了二人的生死永訣!
其時人人都以爲楊致戰死大漠,趙妍在傷心愧疚到了極致之下,時常出入楊府撫慰陪伴楊致的“遺孀”沈玉,二人也因此結爲深閨好友。在同病相憐又無所顧忌的情形下,向沈玉吐露了自己的心事。
但是,這個令她日思夜想的冤家居然又冷不丁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她不難想象楊致對她絕無好感,而沈玉欽封鎮國誥命夫人的身份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撼動,自己地心事又已全然說與沈玉知曉,……這可叫她怎生是好?又羞又急又愁。又禁不住無時不刻不爲那個冤家牽腸掛肚,那能不病嗎?
皇帝是過來人,當然知道女兒此生與楊致結成姻緣的希望萬分渺茫。但他既不想揹負替女兒奪人丈夫的惡名。也拉不下讓女兒爲人側室地那個臉面。他漸漸摸準了楊致是一條貌似溫順的豺狼,也是一頭只能順毛捋的犟驢子。既心疼女兒又不能壓迫楊致,自然只能故作大度的打出“無意勉強”的悲情牌了。
楊致對這個世界名爲賢良淑德。實則刻板沉悶地淑女決然無愛。耿超對長秀公主是夢寐以求而不可得。而對公主老婆必須禮敬有加。又了無情趣可言地婚姻生活卻令楊致不寒而慄。
但他畢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年輕壯健地正常男人。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會對因自己相思成疾地女人心生反感。楊致也是一樣。何況皇帝一番話近乎求懇。沒有半點將長秀公主強行推銷給他地意思。他雖無意扮演情聖。卻不能不賣皇帝這個面子。就當是學雷鋒做善事吧!
出了御書房。在皇帝貼身近侍馬成地引領下。往長秀公主所住地梅妃寢殿而去。行至途中稍一思索:先前已有謠言。趙妍地心意也已明瞭。就這麼冒然探望。雙方豈不會均感尷尬?日後豈不是愈加曖昧不清?
心下生出一個稍顯自欺欺人。卻也聊勝於無地主意。喚住馬成笑道:“馬公公。你稍後向梅妃娘娘通報地時候。就說我略懂醫術。是奉皇上御旨前來爲公主瞧病地。”
欺善怕惡在靠看人臉色吃飯地太監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眼前這位大爺兇名在外聖眷正隆。馬成萬萬不敢得罪。討好地笑道:“灑家省得了。侯爺今日定能妙手回春了!”
馬成依言進殿通報後。梅妃不禁又喜又憂:所謂知女莫若母。女兒因何而病。她當然心知肚明。喜地是女兒能得心上人探望。病體應會大有起色。憂地是女兒與楊致恐是今生無緣。得享片刻之歡後。只怕愈發憂心煩惱。
好在楊致心思細密。所說的由頭也勉強支應得過去。沉吟半晌,無奈的嘆道:“真是冤孽啊!勞煩公公請飛虎侯在殿外稍候。待本宮親自去告訴妍兒,看看她的意思再作計較。”
聞訊而至的越王趙啓不以爲然的道:“母親,四姐早先還是好端端的,又有什麼病了?明明是想楊大哥想得瘋了,怎會不想見他?真不懂你們這些大人爲何這般婆媽。”
梅妃沒好氣的斥道:“你一個小孩子家,沒來由地胡說些什麼?”
來到女兒房中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直接問道:“妍兒,楊致來了。你見是不見?”
“什麼?……楊致來了?見!自然要見!”趙妍這些天來自憐命薄茶飯不思,容顏日漸憔悴。驟然聽聞楊致來了,登時又驚又喜,顧不得害羞掩飾便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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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自支撐着從繡牀坐起後已然清醒,又悽然笑道:“他來了縱然又怎樣?我便見他又能如何?今日他定是抹不開父皇地臉面纔來的。楊致看似憊懶,其實骨子裡極是桀驁難馴。不過我今日若不見他,日後想要見他恐怕愈發難了。……母親,請您傳侍婢進來爲我梳妝吧。女兒不想讓楊致看見我是這般模樣。不想讓他可憐我!”
這個年代地女人梳妝打扮是一樁浩繁而細緻的工程,待到趙妍精心妝扮停當,陪伴楊致在殿外等候的趙啓居然已是昏昏欲睡。不無戲謔的打着哈欠道:“在家見人尚且要等上這許久,日後若是出門在外,我那可憐的姐夫豈不是要隨身帶上一張牀?”
既然來了。總得耐着性子完成任務。楊致曬然一笑不去理他,隨傳話侍婢進了公主閨房。一見面就按預先想好地由頭徑直說道:“微臣略懂醫術,聽聞公主殿下貴體違和,特地奉旨前來爲公主診治。”
楊致一本正經言語恭敬,無異於在二人之間豎起了一座無形的高牆。趙妍正自緊張的思量該跟他說些什麼纔好,聞言不由一愣,淡淡應道:“飛虎侯竟然還通曉醫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了。”
楊致自稱略懂醫術,倒也不全然是信口開河。皇帝已明確告訴他。趙妍之病在心不在身。她久居深宮殊少鍛鍊,本就身體嬌弱,加上憂思重重。有些病象也是在情理之中。於是乎楊致心裡存了個很沒良心的念頭:只要今天治不死她就行,日後若是真有個什麼好歹,總不能賴在我頭上吧?
裝模作樣的看了趙妍半天后問道:“公主可偶有心慌暈眩之症?天色冷暖變換之時可是極易傷風受寒?”
免疫力低下外加貧血,無疑是講究笑不露齒地深閨小姐的通病。但像沈玉那樣天性好動的假小子,絕計不會有這些毛病。
他怎麼知道?莫非他真是無所不知的全才?趙妍暗暗驚訝,小聲答道:“正是。”
除了增加營養多加鍛鍊,楊致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那就是了。這個……公主貴爲大夏天家兒女,理當誠心爲皇上祈福。自今日起,務須每日早晚繞殿行走兩次。在心中默唸祈禱。此病無需忌口,飲食一如往常即可。藥物只有阿膠與紅棗兩味,阿膠煎水每日服食一次,紅棗當零食服用,每日不少於十枚就行。微臣敢保公主一個月內病情便有所緩解,三個月內見效,一年痊癒。”
趙妍見他神色肅然言語慎重,心下不由泛起一絲小小的甜蜜:原來他也是關心我的!微一頷首道:“多謝飛虎侯。我記下了。”
楊致也是情非得已才客串了一回江湖野郎中,還不收工更待何時?順勢起身道:“公主且安心養病吧!微臣告退。”
腦子裡亂糟糟的出了皇宮。一想起玲瓏便情不自禁的輕撫着胸前地玄黃玉佩,不禁再度黯然神傷。
此後的幾天中,楊致的日子重歸平靜,可太子卻是忙得四腳朝天。
皇帝接連給了太子趙恆兩次機會,現在第三次重磅級地機會又接踵而至。
第一次奉旨處置楊致揭告謀逆與國舅喪子兩案,在皇帝的悉心提點下勉強過關。第二次爲楊致操辦賜邸,皇帝將這個順水人情交給他來送,本來也是有意讓他在軍方勢力面前增加一點印象分,後來卻不得不親自操刀。
趙恆自知前兩樁都沒能討得皇帝歡喜。這一次千萬再也不能搞砸了。如果說他沒有卯足了勁全力以赴。確實是天大的冤枉。接到皇帝聖旨的當天,就急命侍讀裴顯中調來此前與突厥簽署的諸多和約送至東宮。逐字逐句的通讀了一遍。又召集幾位心腹謀臣,初步擬定了議和的大致章程。
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趙恆學乖了。不僅謹慎的詢問了母親李皇后的意見,而且還專程向奉旨佐理此事地王雨農請教,但他就是沒有來找楊致。
他心裡的小九九盤算得很清爽:一來楊致雖然威名遠震大漠,可未必精於外交議和之事。二來這是炫耀武力彰顯國威的大事,是勝利者與失敗者的談判,不存在什麼令人頭痛的彎彎繞,儘可風光獨佔。這顯擺威風誰還不會啊?到時候叫楊致來擺擺樣子充充門面就行了,何必讓他摻在裡面搶了自己的風頭?
但太子做夢也沒有想到,正是因爲這一點點不足爲外人道、也不算過分的想法,竟然令他後來悔斷了腸子!
再分再割
再P再S:我以毛主席的名義發誓,這一章絕不是拖戲,否則後面的好玩以及舒爽地橋段便會顯得有點突兀了。諸位看官有啥給啥,自己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