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宮裡,牟梓汐被安排到了左廂房裡居住。蘇嬤嬤告訴她,從明日起她就要學習元國皇宮的所有規矩了。今天是她唯一能輕鬆一點的時間了,可是她明白,今晚的家宴有多重要,她必須得展露她的才情,才能獲得大家,獲得皇上的認可。
下午陽光正好,皇后坐在亭裡餵魚,牟梓汐坐在她的身側,微微泯了一口茶。
“聽昊兒說,你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子,別怪母后多嘴,既然你嫁給了澤兒,就不要和昊兒不清不楚的。作爲母親,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因爲你反目成仇。”
牟梓汐答道:“母后,兒臣一直把端王當很好的朋友,並沒有其他意思。”
“你沒有其他意思,可昊兒有,母后希望你連朋友都不要和他做。”
牟梓汐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恭敬的答道:“清寧謹遵母后教誨。”
皇后起身牽起她的手道:“今晚家宴,可得好好準備一番,來,隨母后去瞧瞧給你做的衣服合不合身。”
剛踏進西廂房,屋裡堆滿了綢緞,有做好的衣裳,也有不少純布放在桌上。一眼望去,有一抹紅太刺眼,這讓牟梓汐想起了季元澤常常穿着的紫色長袍。
皇后進屋便拿起了那塊布料道:“這塊綢緞是用上好的真絲一針一線繡好的。你瞧多漂亮,我相信你穿上肯定美極了。寧兒,大婚之日就選它做嫁衣怎麼樣?”
牟梓汐扯了扯嘴角道:“都聽母后的。”
隨後皇后走近了一件紫紗羅裙旁,用手細細的摸了上去,“清寧,今晚你就穿這條羅裙吧,快,去換上。”皇后眼裡滿是期待。
看着
皇后慈目的表情,牟梓汐接過了羅裙,往屏風後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走了出來。淺粉的羅裙被素白的腰帶系起,紫色的紗質外衣穿在身上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袖口用金絲繡着彎轉的線條,腰間的白玉配着紫色的流蘇墜在腰間更是錦上添花。手腕的殤離隱約在衣袖裡,更添了幾分清明。
皇后溫婉一笑,走近她,點了點頭道:“果然是陳國的公主,大方又不失矜持。
銅鏡裡的人正襟危坐,身後的嬤嬤正在爲她帶上朱釵。朱釵上傲然而立的是一隻鳳凰。
牟梓汐看了看那帶在自己頭上的朱釵,在心裡微微嘆息。
等蘇嬤嬤打扮好了,她便自己坐在了廂房裡。凝雪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
牟梓汐立馬道:“凝雪,把端王送我的朱釵取來。”
凝雪點了點頭,乖乖的把它從櫃子裡拿了出來,走近遞給了她。
牟梓汐接過它,隨手把頭上那雕着鳳凰的朱釵取了下來,插上了那支翡翠做的木蘭。
凝雪好奇的問道:“姑娘,那朱釵多漂亮呀,多配你這一身的裝束呀,爲什麼要取下來,選它呢?”
“傻丫頭,那鳳凰是誰都能戴的嗎?皇后讓蘇嬤嬤給我帶上,只是想試探我,有沒有那麼大膽敢佩戴鳳凰。只有母儀天下的人才能被比喻爲鳳凰。要是我帶着它去赴宴,我會犯殺頭之罪的。”
看着凝雪不太明白的表情,牟梓汐輕聲吐了一口氣,要是紫冰在身邊,是不是就會懂我呢?
夜幕吞噬了整座富麗堂皇的皇宮,牟梓汐跟着宮裡的公公走在晚宴的路上。遠處一位婦人坐
在涼亭裡,望着池水一言不發。
她綠衣着身,身上配着不少的飾品,青絲被一支金黃的朱釵綰起,隱約能看見她黑髮裡夾雜的銀絲。一看便知是哪個宮裡的妃子。
牟梓汐輕聲問道:“王公公,這亭子裡的坐着的娘娘爲何不去參加家宴呢?”
王公公往牟梓汐所說的地方看起,輕蔑一笑道:“太子妃娘娘,那是靜妃娘娘,她是叛臣宋相的妹妹,您覺得她還有資格去參加晚宴嗎?”
牟梓汐聽了王公公的解釋,又往涼亭望了去。婦人眼裡的孤獨與悲涼輕輕溢了出來,她立馬收回瞭望去的眼神,跟着王公公離開了。
大殿前燈火通明,大紅的燈籠隨着夏夜的風輕輕搖擺。牟梓汐緩緩走至了殿前,季元澤今日一身紫衣束身,青絲被玉冠束起,冠中心的白玉與牟梓汐頭上的玉簪很是相配。腰間那枚美玉靜靜的墜在他身旁,紫色袍角用金絲繡着的朵朵祥雲栩栩如生。
兩人站在一起真是如蒞臨人間的仙人,美麗而又脫俗。
望着眼前的璧人,季元澤只道是“所謂美者,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月爲神,以柳爲態,以玉爲骨,以冰雪爲膚,以秋水爲姿,以詩詞爲心,吾無間然矣。”
他伸出了自己修長的玉手,示意牟梓汐把手伸過來。牟梓汐順着他的意,對他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這一笑當真是微微一笑便傾城。
季元澤透着溫暖的大手很快就融化了她帶着絲絲涼意的玉手。
指腹上由於用劍導致的老繭摩擦着牟梓汐,不痛更帶着一份安心。
他們就這樣緩緩步入了殿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