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由於日本國會通過對中國採取軍事行動的決議,晚上緊急召開了御前五相會議。首相齋藤實一臉憂慮,他心裡覺得這次真的玩兒大了。他出身海軍,不像陸軍軍人那麼盲目自大,他明白以日本目前的情況逐步蠶食中國是最好的方法,想一口吞下中國這麼個龐然大物說不定會被噎死。但是現在木已成舟,國內的聲勢已經造起來了,他可不敢阻攔,否則說不定從哪裡就蹦出來一個愣頭青把他當做“國賊”給剁了。但是他還是想盡量限制戰爭規模,這既是防止日本被拖入曠日持久的戰爭也是爲了防止陸軍坐大,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還是在經費上做文章。所以會議一開始他就問荒木貞夫“荒木君,陸軍省是否估算過征服支那需要多少兵力?”
荒木貞夫卻信心百倍“參謀本部估計需要八個師團兵力。”
齋藤實以爲聽錯了“什麼?只需要八個師團的兵力嗎?”
荒木貞夫連忙點頭“是的,只需要八個師團。”其實這天下午軍務局長永田鐵山找到他向他報告由於人民軍抗日的堅決程度無法判斷所以目前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結果難料,但是他還是撿着樂觀的判斷說出來。
可齋藤實也是老狐狸,立刻繼續問道“陸軍省參謀本部判斷需要多少個師團能使滿洲恢復秩序?用多少個師團迫使控制華北的劉宗漢投降?是否還要進攻長江下游地區?”
荒木自信的說“只要3個師團加上關東軍就可以控制滿洲了。鑑於海軍目前還沒有找到對付支那人潛艇和水雷的辦法,我們陸軍將在控制滿洲之後用5個師團向華北進攻,驅逐張學良之後攻擊河北和山東,最多隻要半年時間就可以迫使劉宗漢投降。”
齋藤實一聽陸軍這麼牛叉那自己還能說什麼?再看裕仁高踞在王座上眼睛低垂一言不發,顯然也是拿不定主意,此時不說話以後事情出了錯也不是他的錯兒。只要不讓海軍打頭陣立刻去對付頭疼的潛艇和水雷就行了。然後他用眼睛示意海相大角岑生,大角立刻說道“由於支那形勢的變化,帝國海軍需要更多的軍艦。帝國應該退出倫敦條約建造更多的軍艦。”
一旁的藏相和外相的臉都黑了。外相說“山東有大量的英美公司,美英兩國對帝國海軍進攻山東非常不滿。立刻宣佈退出倫敦海軍條約可能進一步加劇帝國和美英兩國的矛盾。”
大角說“難道就應該看着我們沒有足夠的軍艦懲罰支那人嗎?而且也不需要立刻宣佈退出條約,海軍正在準備與英國談判購買英國的潛艇探測器,學習英國的反潛戰術。等這些事情完成就可以宣佈退出條約了。”
外相說“是嗎。那請暫時也不要進攻上海。否則依然會激化帝國與英美的矛盾。”
大角和荒木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知道了。”
藏相立馬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戰爭不需要太長時間吧?那就不需要增加特別稅收了吧?”
齋藤實掃了一眼大角和荒木說道“軍隊的裝備需要增加啊。還是增加一部分特別稅吧。”
日本國內的消息傳到關東軍司令部板垣徵四郎還不覺怎樣,石原莞爾卻如同瘋狗一樣在作戰室不斷的轉圈。板垣徵四郎問“石原君,你怎麼了?”
石原惱火兒的說“馬鹿,一羣馬鹿。劉宗漢這是故意挑釁想把大日本帝國拖入全面戰爭,這些馬鹿立刻就上當了。永田君爲什麼也不想想辦法?如果和支那爆發全面戰爭就要立刻總動員,荒木這個笨蛋竟然認爲8個師團就可以佔領華北,真是笨蛋。”
阪垣說“這些我們管不了,還是儘快驅逐溝幫子的東北軍吧。”
此時張學良也在北平行轅痛罵劉宗漢“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下兩國矛盾激化。再指望國聯調停只怕也要多費口舌。”
剛從遼寧老家回到北平的張作相在一旁說“漢卿啊。事已至此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張學良說“立刻命令各部隊與日本軍隊脫離接觸向熱河轉進,不得抵抗。再打下去就更沒法收場了。對了,嚴令溝幫子的部隊立刻撤退至錦州,不許與日軍衝突。”張學良的命令到達溝幫子的時候王鐵漢等人正和日軍打得熱火朝天呢。
退守溝幫子的這幾天時間裡張永年和王鐵漢、劉學文已經把溝幫子變成了一座堅固的堡壘,以溝幫子車站爲中心他們修建了四道環形防線。在張永年的嚴格要求下每道防線都由一至兩道塹壕、隱蔽部、火力點、障礙物組成,各陣地之間以交通壕連接。他們還充分利用從鐵路上拆下來的枕木和鋼軌,凡是屯兵洞、重要隱蔽部和火力點頂部都加蓋鋼軌,然後上面覆蓋枕木和覆土,只有大口徑炮彈直接命中這些工事才能將其摧毀。
3日早上日軍先用兩架飛機轟炸然後出動兩個中隊開始對溝幫子發動試探性進攻。一開始日軍驅逐了幾處東北軍的警戒陣地,但是很快便被幾處火力點擋住了去路,東北軍的迫擊炮也開始向日軍覆蓋射擊打死不少日軍。日軍把平射炮推到前沿企圖直瞄射擊火力點,卻遭到迫擊炮的火力襲擾無法迫近到有效距離。這時日軍炮兵立刻進行壓制射擊,75mm野炮炮彈打在火力點一米以上的堅固頂蓋上毫無用處,火力點裡的機槍該怎麼射擊還是怎麼射擊。
日軍發現野炮也對東北軍火力點無可奈何只得向兩翼迂迴,卻發現兩翼都是鹿砦,剛剛
頂着側射翻過鹿砦突然從壕溝裡衝出一羣東北軍把成堆的手榴彈砸過去,一陣爆炸過後衝過鹿砦的日軍全被炸死。日軍在日俄戰爭之後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堅固的陣地,打了快一天只佔領了兩處前出陣地。但是佔領這兩處陣地後又遭到東北軍炮火覆蓋,一箇中隊只剩下十多個活人。
就在張永年他們打得順風順水的時候,傍晚,張學良的命令到了。看了電報之後指揮部裡仨人都面無表情的吸菸,半天王鐵漢才蹦出一句“這是啥事兒啊。小鬼子都打進來了,咱們打鬼子倒有錯兒了?”
劉學文問“那現在咋辦?”
王鐵漢說“東北軍的兵就是張家的兵,少帥發話了那就只能撤退唄。”
張永年咬了咬牙“天黑以後打個反擊再撤退!少帥身邊日本間諜不少,說不定少帥的命令日本人已經知道了。咱不打個反擊萬一小鬼子追着咱屁股打就麻煩了。”
王鐵漢站起來說“馬上就天黑了。我去佈置,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事實真的如張永年估計的一樣,進攻溝幫子的日本第五師團第九旅團剛剛得到特務機關轉來的情報。旅團長大人立刻命令所有部隊加緊進攻企圖利用東北軍撤退時的混亂一舉擊潰這支部隊。眼看天馬上就黑了,突然在前面指揮的聯隊長打來電話報告東北軍放棄陣地撤退了。旅團長很高興“要西,馬上加緊攻擊不能讓支那人輕易逃走。”
電話那邊聯隊長剛剛說了“嗨矣。”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前沿密集的炮彈爆炸聲,接着就是聯隊長的驚呼聲。
在天黑之前王鐵漢命令前沿部隊撤出一線陣地進入二線陣地,日軍立刻攻進了一線陣地。按照王鐵漢的命令他們掌握的所有火炮和迫擊炮全部按照裝訂好的標尺對一線陣地進行覆蓋射擊,密集的炮彈突然將那裡的日軍完全籠罩。炮手們聽說要撤退都覺得窩囊,發狠一樣以火炮所能承受的最高射速把炮彈砸在標定好的陣地上,爆炸的火光中不時可以看到被炸碎的人體零件飛上天空。
日軍沒想到炮擊會這麼猛,更沒想到炮一打起來就沒完沒了,這下日軍慌了手腳,旅團長忙命令自己的炮兵進行反炮兵作戰。可東北軍的火炮都是在堅固陣地裡按照標尺射擊,日軍在觀察氣球上也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炮陣地的。即使發現了炮陣地日軍的75mm野炮也很難有效破壞東北軍的炮陣地。但日本炮兵還是作出了最大努力,二十分鐘後炮兵大隊長向旅團長報告“旅團長閣下,我們的炮彈已經打光了。”
“八嘎。我們的炮彈呢!”旅團長罵完了纔想起來昨天接到報告日軍一個小隊押運着彈藥給養在半路上被一支鬍子武裝伏擊了。鬍子們預先埋伏在道路兩旁突然向日軍車輛射擊,因爲距離極近日軍的精確射擊技術根本無法發揮,反倒被鬍子們一頓亂槍加上擡槍一下子給撂倒不少。接着鬍子們把從奉天兵工廠得到的手榴彈成堆的扔到日軍的卡車上引爆了油箱,鬼子保住了一部分給養,炮彈卻被大火引爆了。
四十分鐘過後突入陣地的日軍兩個中隊加上後續的一箇中隊已經被炸得剩不下什麼了,王鐵漢命令發動反擊奪回了陣地。不但這天晚上,第二天上午日軍第九旅團都沒敢再次進攻,這是後來日軍從大連起飛的轟炸機飛行員報告溝幫子東北軍陣地上空無一人第九旅團這纔再次試探性進攻確認東北軍已經撤退。
然後第九旅團按照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對張永年、王鐵漢他們尾隨追擊,但其實是慢慢磨蹭着往南走。因爲一是害怕再次吃虧,二是鐵路和橋樑都被拆毀,想快也快不起來。
6月5日日本第二師團在仁川登陸,6日第十師團在釜山登陸和先前到達的第五師團第21旅團都加入侵略東北的行列。
在日本關東州大連旅順街頭每天都有汽車扛着大喇叭在街上宣傳“皇軍又佔領××縣”“皇軍今日佔領××市”。每當這時街上的日本人都會一陣歡呼,他們並不清楚中國人的抵抗有多麼猛烈,聽到自己軍隊神速的進展認爲用不了幾天中國人的反抗就會被鎮壓下去卻不會想到一場大風暴很快就要降落在他們頭上。
自從五一八當天東北挺進縱隊四出渾水摸魚之後,東北挺進縱隊比較核心的人員開始集中,襲擊零散鬼子的事就主要交給外圍人員和被鼓動起來的鬍子。李長林他們先把搶來的金銀、文件埋藏起來再逐步運入關內,然後就等待關內的支援到來。
6月4日樑泰和楊國威率領兩百名特別行動隊員和特種兵帶着20輛卡車來到遼陽和李長林會和。李長林開始佈置任務“由於東北軍對日本的侵略沒有抵抗,到今天日軍已經佔領了遼寧和吉林主要城市,吉林省主席怡洽公然投敵。怡洽肯定不是最後一個投敵的高官,眼看東北是保不住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不能讓東北成爲日本侵略華北的基地。滿鐵和日本關東軍司令部是日本統治東北的兩個有力爪牙,我們要把它打爛。”
Wшw☢ ttκā n☢ ¢ ○
這下大夥兒都把目光投向地圖上的大連。李長林交代了行動計劃然後說“我再強調一次,旅大地處遼東半島尖端,實際上除了通過金州這個地方與半島相連周圍全是海。旅順又是一座要塞城市,所以攻擊旅大有很大的危險性,只要日軍及時截斷金州的道路我們就會被困死。這次行動我們動用六百多人可以說是精銳盡出,我相信達成行動目的不成問
題,但這次行動的關鍵是一定要全身而退,全身而退的關鍵是一定要把握好時間。雖然現在日軍兵力非常分散,而且我們一直沒有襲擊海城以西的目標,日軍在遼東半島陸軍兵力全部被調走,但大家決不能掉以輕心。進入旅大的各行動隊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即使任務沒有完成也必須毫不猶豫的放棄;外圍支援各隊一定要拖住日軍援軍。明白了嗎?”
大家都說明白了。李長林接着說“對於作戰計劃很多同志有意見認爲應該把徹底摧毀關東軍司令部作爲首要目標。行動之前我再重申一次爲什麼襲擊關東軍司令部不是主要任務。我已經講了很多次日本是一個資源貧乏的後起工業國,沒有長期戰爭的能力。日本要侵略中國這樣一個地大物博的國家必須以戰養戰,從佔領區掠奪資源供應戰爭需要,而滿鐵正是日本攫取中國東北資源的耳目。滿鐵自成立以來進行了大量間諜活動,對東北和內蒙的資源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爲日本對中國的侵略行動提供了大量詳細的情報。打掉滿鐵總部毀掉日本人的檔案可以讓日本人在東北失去眼睛,這將極大的阻止日本對東北的掠奪。無法掠奪東北日本的戰爭能力將受到極大的限制,這將爲我們以後對日作戰提供極大的幫助,其意義絕不是打掉關東軍司令部可以比擬的。至於搞日本銀行的意義就不用我講了吧?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謝風說“我就擔心咱們弄的那些日本卡車會不撐勁兒誤了事。”李長林他們從五月十九日起蒐羅和搶劫了幾十輛屬於東北軍和日本人的卡車分批開到千山附近,其中兩輛還被裝上了鋼板和馬克沁機槍改造成了裝甲車。這些車輛裡有德國、美國產的卡車當然最多的是日本產的卡車,日本卡車不耐用故障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拋錨,所以謝風會有這麼一說。
李長林說“哪輛車出問題扔掉哪輛車,就是上面裝滿黃金也要立刻扔掉,這是紀律。我們的人比黃金還金貴,這一點大家一定要記清楚。”
6月7日凌晨三點李長林蒐羅的87輛不同型號的卡車滿載人員、炸藥和武器從小道駛上海城通往大連的公路,前面三輛裝甲車開道。第一輛裝甲車可是貨真價實的日本裝甲車,是謝風在奉天那邊活動時正碰上一輛關東軍的裝甲車在路邊拋錨,幾個鬼子正忙着修車。他順手幹掉幾個鬼子順走了這輛裝甲車。身穿日本憲兵少佐服裝的樑泰握着指揮刀坐在打頭的第二輛卡車駕駛室裡。樑泰別動隊的隊員則扮成日本憲兵,其他特戰隊員則有的扮成普通日軍有的扮成苦力,而身材比較高大的李長林只好扮成翻譯站在車廂裡任憑風吹日曬了。沿途守路卡的日本關東軍和武裝僑民一見是憲兵連忙讓路,車隊一路上通行無阻。
快要接近大連的時候一個日軍的哨所出現在路邊,日本兵見前面幾輛卡車上擠滿了日本兵立刻友好的打着招呼。卡車卻在他們面前嘎然而止,一個憲兵曹長從車上下來點手叫過哨所的曹長用流利的日語說到“你們快弄些水來,卡車的水箱沒水了。”日本兵連忙屁顛屁顛領着提着水桶的日本兵去打水,憲兵曹長則遞了支菸給哨所曹長說道“你們辛苦了。”
日本憲兵具有很大的權力,能給他遞煙讓這個哨所的曹長受寵若驚,忙說“爲天皇盡忠不辛苦。”
憲兵曹長問道“這裡只有你們幾個嗎?”
哨所曹長答道“是啊。本來這裡有一個小隊,現在部隊都討伐張學良去了,只剩下我們。因爲人員不足已經撤掉了幾個哨所了。”
憲兵說“滿洲土匪很厲害,你們這麼幾個人太少了。”
曹長作出一副勇敢的樣子“關東州一直有皇軍駐紮,滿洲土匪不敢來的。”
憲兵曹長斜着眼看手下士兵把汽車的水箱加滿便把菸蒂扔在地上說了聲“打擾了。”哨所曹長忙鞠躬致意,誰想憲兵曹長掄起拳頭一拳頭砸在剛彎下腰的哨所曹長後腦勺上,一下子就把這個後腦勺給砸扁了下去。其他日本兵忽然見起了變故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周圍的日本憲兵突然出手乾淨利落的扭斷了他們的脖子,然後把屍體拖進附近一條溝裡。
憲兵曹長走到第三輛卡車旁向樑泰和李長林報告日本兵處理完畢,李長林命令“再檢查一下水箱,把水帶足。日本卡車質量太差不要半道再把水燒乾。”
剛上路迎面正遇到兩輛日本卡車駛來,那個曹長立刻跳下車往路中間一站喊道“停車!”
日本司機一看是憲兵攔路連忙剎車。這個曹長就跳上車踏板問“你們什麼的幹活?”
司機忙回答他們是配屬第五師團的汽車,剛從大連修好車現在去追趕第五師團第九旅團。曹長很高興“要西,你們被徵用了。現在聽我命令去大連。”
普通日本士兵哪敢違抗憲兵的命令啊,連忙調轉車頭跟着這支龐大的車隊駛回大連。越靠近大連日本汽車越多,一會兒工夫樑泰他們就徵用了十幾輛卡車,就連屬於關東軍司令部和海軍的卡車也沒有逃出他的掌心。關東軍司令部的卡車司機很牛,可是在蠻橫的憲兵面前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的聽從指揮。
跟着樑泰車隊轉悠的日本卡車司機雖然注意到憲兵一邊徵集卡車一邊卻每隔一會兒就有一兩輛載有士兵和苦力的卡車脫離車隊,但也不敢多嘴。快到關東軍司令部時車隊分成三隊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