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葵和陶悅悅挑明瞭關係,陶悅悅第二天並沒有請假,來上課的她在蘇念葵的感覺下是換了一張面孔,最爲嚴肅。
蘇念葵看在眼裡,說不擔心陶悅悅那是假的,只是這種關心不是男女朋友之間的擔憂,是愧疚。
現在陶悅悅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學習。
那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她強制自己不去想,埋着頭寫着練習。
即使現在還做不到徹底忘掉蘇念葵,陶悅悅堅信時間是一劑良藥,它會讓深的東西越深,淺的東西越淺,今天讓她陶悅悅無法承受的痛楚,在明天只會笑笑而過。
有些事情她明白,不是你的,千萬不要硬搶,一點貪婪的慾望都不要有,是你的終究逃不掉。
正如韋麗麗所說,這個世界不單單隻有愛情,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等待她陶悅悅去挖掘和追求。
所以靜下心來,哪怕現在還做不到,努力去活得漂亮。
“我可是高二(13)班的班長啊!”
面對着沒有老師的黑板,陶悅悅努力一笑。
這時候的她纔是最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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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不管你到底會不會做,記住,閱讀一道題的時間最多不能超過5分鐘。”
呂湉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給王原衣傳授一些做題技巧,因爲每次王原衣試着去做一套試卷時總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尤其是閱讀理解,還沒做完,而自己規定的時間所剩無幾。
“不會做呢?”
“不會做,不會蒙?”
以前沒有見過王原衣有這麼笨的啊,居然問自己這種最簡單的問題,呂湉湉很是頭疼。
“啊哈哈哈。”
王原衣怎麼不知道蒙題?他之所以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出於一種對呂湉湉的信賴。
“還有啊,我建議你做閱讀理解時先看題目,再看短文。”
“啊?”
“首先呢,排除你一點都不懂的情況,看題目讓你大概知道這篇短文再說什麼,而且一般來說第一題基本上都能在短文的第一個段落找出答案。”
“比如你剛剛錯的這題-What does the author think of new book?”
“你再看看第一段的這句“I think this book is interesting that will give you.”
“答案呢顯而易見是A了咧。”
王原衣在呂湉湉的講解下,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還有啊,記住啊,我讓你快速做題不是讓你毛毛躁躁地亂寫一通噢。”
王原衣知道的。
“無論題目怎麼難,你心裡那種厭煩的情緒一定不要有,實在太難就不做了,留到最後檢查的時間再看看,有時候心情好了,題目也就不難了。”
呂湉湉如嚴師孜孜不倦。
班裡的其他同學詢問過呂湉湉爲何願意耐心地去教王原衣。
她說一個人一旦有不好的時候我們會揪着不放,不如放寬心,事情總會變得好起來。
王原衣還是有些基礎的,除了英語。
他這次英語考試的目標是上60分,滿分150分。
呂湉湉聽過他的想法,覺得這樣不錯,沒有好高騖遠。
雖然說王原衣有過一段黑暗的歷程,但有些科目他在學校上課會認真聽一些,比如他最喜歡的數學,那些公理他能準確說出一二,閒着無聊時他會解一些題來打發時間,至於那些政史地需要花時間去背和理解的內容,那時候當做見聞書來看,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夠了。
這些日子王原衣的生活非常規律。
早上準時6.10分起牀洗漱,吃完早餐,爭分奪秒地前往教室學習-背10個英語單詞。
接着寫一篇完形填空和一篇閱讀理解。
早讀一定大聲讀出來,無論內容是中文還是英文;上課一定認認真真,不懂的地方做下筆記,等課間十分鐘去詢問呂湉湉,如果她也不是很清楚,她會請教老師,最後在給他解答。
中午吃完飯後剩下的半個多小時,回到教室做數學題。
同樣的下午放學吃飯結束繼續埋頭苦幹。
......
生活規律順帶治理了王原衣的睡眠問題,之前習慣熬夜的他,在結束一天的學習後回到宿舍,能感受到牀傳遞出來的魔力,通常一覺到天亮。
充滿幹勁的王原衣讓呂湉湉十分欣慰,一切都回到原點,那個認認真真、一塵不染的王原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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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攜帶與考試無關的用品,一旦發現全以作弊處理......”
教室裡的廣播在宣讀着考試注意事項,這段時間對於很多學生來說是調整自己心態的,王原衣深深呼出一口氣,閉上雙眼冥想起來。
負責監考的老師一一檢查學生座位桌箱裡有沒有可疑的事物而來回巡邏着。
爲了節約時間,靈水二中的考試安排是這樣的-考試第一天早上的科目是語文,從早上8點開始,考到10點半,剩下的時間學生自行管理。下午是數學,從14點開始,到16點結束。晚上安排文綜考試。第二天早上英語,下午理綜。
負責發放試卷的老師等到廣播通知下來後一一給考生髮放試卷。
拿到試卷的王原衣先是瀏覽了11分題的詩歌默寫,較爲簡單。
出下一句古詩,讓你填空上一句。
再看看作文題目也不是很難,寫出議論文得的分會比較穩定。
王原衣盡其所能握着0.5黑色碳素筆答題了。
認認真真答題的學生感覺時間過得很快,盼望着早點結束的學生只會覺得一分一秒很是煎熬。
“考試時間結束,請考生等待監考老師收集試卷結束後離開考場。”
王原衣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先不說答案的正確與否,最起碼他完完整整地寫完了這份試卷。
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王原衣不去想,現在想和呂湉湉分享一下他成功寫完一份試卷的感受。
離着王原衣較遠的考場,呂湉湉答題很是順暢,心想的是王原衣怎麼樣了。
按照約定他們會一起對對答案。
“原來是‘叢菊兩開他日淚’!”
王原衣當時怎麼也想不起來“孤舟一系故園心”的上半句,本着不會也要蒙的原則寫了“玉露凋傷楓樹林”。
“你啊你。”
呂湉湉白了一眼王原衣。
“爲什麼這題選A啊?”
王原衣指着文言文閱讀第二道題,是關於一些文言文名詞的解釋。
“踐祚沒有武力奪取的意思,更多是繼承噢。”
王原衣拍了拍大腿,果真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王原衣有和呂湉湉選一樣的答案,不多也不少。
至於最後結果如何,不是他們應該擔心的,時間快到飯點,兩人時隔四年第一次一起去吃飯,說好了,這頓是王原衣請客,下頓呂湉湉來。
考試的時間很快隨着沙沙的寫字聲而結束。
.......
“哇!”
果然還是呂湉湉第一,語文142分,數學140分,英語143分,文綜147分,理綜142分。
“怎麼樣?”
呂湉湉沒有理會班裡其他學生的驚呼,早已習以爲常。
“很好!”
整整四年了,王原衣再一次感受到努力後得出回報的成就感。
“語文90分,數學哈哈哈哈!”
呂湉湉一直知道王原衣數學很好,她剛剛是看了成績單纔下來的。
“多少?”
“115!”
王原衣開心的像個5.6歲的小孩子。
“厲害噢。”
“哪有,運氣比較好而已。”
做着數學試卷那會,王原衣說不出來的似曾相識,直到和呂湉湉對了答案,他終於明白了,考得內容正是複習前呂湉湉給他講解的。
“英語呢?”
“你猜!”
“噗嗤,是不是達到目標了?”
“對!”
雖然英語只有可憐的62分,但達到了王原衣內心的目標,他十分滿意!而且在規定的時間內答完了英語試題!
王原衣的文綜考了77分,理綜好些91分,總分435分,排在班級倒數第2名,呂湉湉心裡有數。
“今晚上要不要一起在吃個飯?”
王原衣兩眼閃閃發光,就差手足舞蹈了。
在此之前王原衣的成績如何?語文從來不及格,數學勉勉強強拿個70分,英語可憐的有個位數,文綜瞎寫一通四五十分,理綜也一樣。
你說這樣算不算很大的進步?算!先不說王原衣個人的努力,光是呂湉湉在他身上的付出就有很大的功勞!
靈水二中不像靈水私立高中那樣的“休閒”,週末晚上都要上課的。
學生一整天都是上課上課寫練習寫練習......所以學校自行決定這個週末不上課,也就是說今天考完試基本上放假了的,一些家裡近的學生已經回家,呂湉湉家住在靈水市郊外,較遠,坐公交花的時間較多,她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今晚上我請客!”
呂湉湉爲王原衣的進步而自豪。
“那去哪吃?”
王原衣知道的地方大多是一些高檔餐廳,花錢如水流。
呂湉湉想到了什麼,猶豫不決。
“你不要這樣想,有你,去哪都一樣!”
“嗯。”
呂湉湉沒有因爲王原衣看穿自己的心事而苦惱。
......
韋景毅作爲數學組組長,有個數學老師負責改最後一道題,一張答題卡上的解答與參考答案的解題方法不同,爲此詢問了他,對與不對?
韋景毅老師看完後內心一驚,因爲這個考生的解題步驟比參考答案給的更爲簡單,更容易讓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去理解,給了滿分。
爲此韋景毅特意找到了那張答題卡,一上來就排除是呂湉湉的可能,呂湉湉的字跡他認識的。
“王原衣?”
怎麼說韋景毅都不敢相信獨特的解答方法是出自王原衣之手,說到底他和很多人一樣帶着有色眼鏡去看待王原衣。
韋景毅老師去了監控室調來王原衣考場的錄像。
認認真真看到結束,王原衣沒有一絲作弊的跡象,期間副班長張嶽來過辦公室找過韋景毅,不巧看到了監控的錄像,王原衣埋頭寫題最爲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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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爲什麼有的人對那些壞壞的男生很是感興趣,純屬犯賤。”
說話之人正是副班張嶽,他完全不敢相信王原衣的數學比他高了4分!在聯想到今天去辦公室看到班主任在看監考錄像,底氣十足!
王原衣的臉色很難看,一會紅一會黑的。
“他就那樣,和一個女生一樣喋喋不休,別管他。”
副班長從高一開始就對這個出身不好的女孩很是討厭,偏偏人家成績還那麼好,讓他更是厭惡,逮到機會肯定少不了冷嘲熱諷,這不,王原衣最近這段時間找呂湉湉較爲頻繁,等同於他找到了新的理由去噁心呂湉湉。
“不生氣,去哪吃?”
“一會我帶你去啦,你先收拾好你的書。”
王原衣才發現桌子上因爲先前太過興奮而弄得亂成一團糟的書本。
“嘿嘿。”
那些平常喜歡冷嘲熱諷的人,最煩的就是他找別人吵架,別人壓根不理會他,那種滋味最難受,呂湉湉從來沒理會過張嶽,這也是張嶽爲何對呂湉湉的厭惡多起來的原因。
“喲,兩人還要出去開房呢?哈哈。”
和張嶽一起的女生聽到後笑開了花,畢竟都是一路人,憑藉着自己家裡有些小錢對那些出生不好且極爲優秀的學生向來沒有好眼色。
“別。”
呂湉湉拉住王原衣,好不容易王原衣恢復了往日一塵不染的模樣,不能因爲這些事情而轉變爲嫉惡如仇的他,那麼所有的努力將作廢。
“我和你說那家店的牛蛙超好吃的。”
呂湉湉的笑臉向王原衣而開。
王原衣的心在流血,越是這樣他越心疼呂湉湉,越是這樣他越是厭惡以前的自己,讓呂湉湉受苦了。
“哈哈,被我說中心事了,害臊走了?”
張嶽完全忘記了之前的王原衣是個什麼模樣,已經被嫉妒矇蔽了雙眼。
“嘭!”
呂湉湉眼睛很紅,心情很是複雜。
“夠了!”
張嶽一夥人愣在原地,終於回想起王原衣先前的臭名聲。
王原衣含憤一拳打在牆壁上,流出了血跡。
“我不管你們是誰,記住,以後說我王原衣可以,說我身邊的呂湉湉不行!”
“走,帶我去吃牛蛙。”
投之以李,報之以桃。
王原衣咧開嘴一笑。
“嗯。”
呂湉湉一直在點頭。
沒有人願意受窩囊氣,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親近的人受委屈,也沒有人願意因自己而牽扯到他人......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不能因爲存在了那些揣着惡意的人而全盤否定這個世界的合理性。
誰都有過不懂事的時候,有些言語的確惡毒,尤其是在這個青春的年紀裡,受到的影響最大。
如果因爲他人的惡毒相向而變得比他們更惡毒,那我們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呢?人都有惡性,重要的是我們怎樣去把那份惡性銷聲匿跡。
呂湉湉一開始就做好被人嘲諷的打算來讀書,漸漸地她明白瞭如張嶽那樣的人的確存在着,不影響她對生活的熱愛,看看其他人,除了張嶽那夥人,班裡有很多關心她的人存在着的。
我呂湉湉都忍受的了,你王原衣千萬不要受他們的影響而變得暴戾。
我們管不了別人對自己存在的看法,我們能做的是把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好,一直活在別人的影響裡,多累啊!
假若你王原衣今天動手打了他們,的確他們表面上很是懼怕你,背後呢?會對你大肆宣傳,本來名聲不是很好,結果這樣一弄,就更不好了,到時迎面而來的將是鋪天蓋地的輿論,是不是還要把那些說你的人再打一遍?打到整個學校沒有了這種議論聲爲止?
結果可想而知,王原衣再次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心裡對呂湉湉的愧疚只多不少,那時候是不是又要再次轉學或者是輟學?當然,張嶽那樣的人是不能由着他們爲非作歹的。
一直這樣下去他們的生活肯定一片慘淡,說起來挺可憐的,生活全被嫉妒算計佔據。
這些話呂湉湉沒有和王原衣說,現在的他還需要一個轉變的過程,多讀書是最好的答案。
......
“我剛剛超害怕你打人!”
走在路上的呂湉湉擡起頭對王原衣說道。
“我不打人的,現在不打,以後也不打。”
呂湉湉的心情隨着遠離教室變得好了許多,倒不是因爲她受了張嶽那夥人的影響,而是擔心王原衣釋放出內心的惡意,拳腳相向。
“這次吃牛蛙!”
顏星塵可謂美食行家,帶着孟子衿發誓吃遍靈水市所有好吃店家的食物。
兩人來到靈水二中附近開的一家牛蛙店,價格實惠。
“王...原...衣。”
王原衣再次看到熟人,心裡百感交集,尤其孟子衿眼裡的憎惡。
“怎麼了?”
呂湉湉不知道王原衣和顏星塵孟子衿發生過的事情。
“看到熟人了。”
王原衣自嘲地笑了笑。
“看到熟人打個招呼唄。”
聰明的呂湉湉能看出王原衣內心的掙扎,不管對方是誰,她希望王原衣能去面對。
“也是。”
王原衣帶着呂湉湉走了上去。
“不吃了吧。”
坐在餐桌上的孟子衿看到王原衣後突然地反胃,再看看他身邊那位很漂亮的女生,不由得心疼起那個女孩。
“嗯。”
顏星塵想想還是走了吧,有機會在來。
“星塵,怎麼了?要走了?不吃了?”
顏星塵很久沒有聽過王原衣這樣叫過自己了,以前訓練的時候王原衣都是這麼叫他,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
“我們不想吃了。”
孟子衿一把推過王原衣,同顏星塵準備要走開。
“等...等...”
王原衣很是彆扭。
“怎麼?又想打人?”
呂湉湉全程都在看着,不插上哪怕一句話,即使對方兩人對王原衣的態度不友善。
“不是的。”
王原衣側過頭,呂湉湉溫馨的笑,使他變得堅決。
“以前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無法想象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生活只有暴力的男生彎下腰低下頭,對曾經傷害過的人道歉。
顏星塵和孟子衿當場呆在原地,這...這是王原衣?唱的是哪一齣?
“我以前給你們帶來那麼多的傷害,是我的不對。我知道你們不會因爲我現在的言語而接受我的道歉,傷口畢竟在那。但我王原衣告訴你們,這次道歉出自本心。”
這樣的王原衣,呂湉湉看着很帥氣。
“你們一定要幸福。”
能說出這樣的話,王原衣下了很大的決心,就像第一次他沒有動手打葉大虎,反抗韋景毅、就像剛剛在教室他沒有教訓那個女人婆張嶽。
“這家店的牛蛙,湉湉說很好吃的,別走了,吃完再走。我們不會打擾你們。”
說完王原衣指了指一張雙人桌,呂湉湉嗯的一聲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