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雨欲來
靈水私立高中不愧是靈水市第一高中,先不說學校的設施,單單是老師住的公寓就能看出很大的差距。
靈水私立高中教師公寓名爲雅苑,它坐落於靈水市東南方,距離學校不算太遠,但也不是很近,方便的是公寓出去不遠處是有地鐵直達靈水私立高中的,對於很多老師來說這無疑是件好消息。
在最靠內的一所公寓的6層樓,住着一名單身女老師,人長得漂亮,教書的成績又好,更是尖子班的班主任,讓很多同在這個年紀的老師們很是羨慕,因爲當班主任的薪水將是他們的三倍之多,同時帶領的班級成績不錯,會有很高的提成。
這是不是意味着誰都可以當班主任了呢?不是的,在靈水私立高中有着一套嚴密的篩選體系。
這名女子姓楊,名醇香。
她像平時一般準時6.10分起牀,當一切都做好了之後,不巧的是校長的電話打了過來,估摸着也是算準了楊醇香的作息時間。
“校長,你好。”
“楊老師早。”
“校長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的確是有,就是你們班的蘇念葵今天請假。”
“啊?”
“......”
“噢噢噢,我知道了。”
“楊老師繼續努力~”
楊醇香之所以驚訝是因爲蘇念葵到底何德何能,請個假都要校長來說呢?
要知道校長那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誰的面子都不給。
帶着疑惑的楊醇香去上課了,心裡對蘇念葵的好奇更多,這個男生總能帶來一些驚喜。
那麼蘇念葵現在在哪呢?
他頭疼的剛剛醒,貼心的是牀邊有一杯水,早已備好。
喝了一口水,正準備起牀,羅婉琪不請自來,打開房門笑眯眯道:“你舅舅說,起牀後看看手機,他給你留了消息。”
結果蘇念葵壓根沒有在意,反而是問了問羅婉琪小姐去上課了嗎?
羅婉琪噗嗤一笑,大概是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姐當然是去上課啦,只是......”
“只是什麼?”
羅婉琪眼珠子轉了一轉:“真的要我說?”
蘇念葵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
“說吧。”
“小姐說蘇念葵就是一個酒鬼,喝不了還出去喝酒,丟人。”
蘇念葵還沒喝下去的水被這句話雷到噴了出來,臉頓時紅了起來,一直在咳嗽。
“哈哈哈哈.......”
羅婉琪被蘇念葵神奇的表現給笑到,整個人蹲了下去。
昨晚上安雅靜同奧利安娜聊了很長的時間,羅婉琪是知道的,所以蘇念葵同夢斷月夜歸時,他也是知道的。
當她看到如爛泥般的蘇念葵,不由得想到了先前有次蘇念葵也是這般模樣回家。
也許是奧利安娜和安雅靜聽到了動靜,兩人一起出了房間,兩人不謀而合的第一句話是:“活該!”
不出所料,蘇念葵今天早上沒能起牀,起牀後的安雅靜叫羅婉琪打開蘇念葵的房間門,先是捂住鼻子,隨後看到的是如一條死狗的蘇念葵,順便吐槽了一下蘇念葵的不好。
倒是夢斷月起的比較早,不忘調侃了一下羅婉琪,誇羅婉琪身材好,順便問了問羅婉琪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可以考慮一下他,與此還強調他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不是奧利安娜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腳夢斷月,肯定糾纏羅婉琪沒完沒了。
終於緩過來的蘇念葵,不在去想安雅靜,不出意外,安雅靜今天的心情並不是那麼美麗,說不定現在丁靈都在和她一起數落蘇念葵,等回到學校保準沒有好果子吃,想到這裡,本來因爲喝的太多而疼起來的腦袋更疼了。
蘇念葵打開手機一看,夢斷月留言道:“起牀後,自己來月夜酒吧,對了,電車我開了,你自己想辦法。”
剛走出去沒多遠的羅婉琪聽到響亮的一聲:“夢斷月我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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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月吃過羅婉琪精心準備的早餐,同安林軒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不忘帶奧利安娜一起去月夜酒吧。
夢斷月開着蘇念葵平時上課的電車,在他後面跟着一輛蘭博基尼,屬實奪人眼球。
七夜邱宇慕白等人和蘇念葵的狀態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們有暖牀的女人。
當夢斷月來到月夜酒吧,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昨晚上狼藉一片的酒吧不存在,換來的是整潔有序。
“我沒騙你吧?我開的酒吧哪能又髒又亂呢?”
路上夢斷月一直強調月夜酒吧有多好有多熱鬧,生怕奧利安娜不信,夢斷月甚至還打了個賭,要是沒有他說的那麼好,這個月的碗他洗。
“嘖嘖,還不錯。”
奧利安娜說完往夢斷月下面看了一眼,夢斷月撓了撓頭。
“都是自己人,沒關係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把大門關了起來。
“臥-槽?”
那些早上無事可做的飛車黨小弟看到斷月哥帶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外國妞進門,下巴驚訝地快掉在地上。
幸許夢斷月發現了他們,說了一句奧利安娜不太理解的話。
“我夢斷月從不吹牛,吹牛這兩個字在我字典裡就沒有出現過。”
那幾個飛車黨小弟點點頭,視線裡沒有他們尊敬的飛車黨老大夢斷月,而是那身材高挑,前凸後翹的洋妞。
“瞧你們這點出息,跟着我混,以後大把大把的洋妞。”
說到這裡奧利安娜眉頭一皺。
夢斷月趕緊換一張笑臉:“哪能呢。”
這句話引得飛車黨小弟們大笑。
“七夜他們還沒有起牀嗎?”
夢斷月沒見到七夜等人,吼了一嗓子。
“七夜哥還在睡覺。”
夢斷月搖頭嘖嘖道:“無敵是多麼寂寞。”
沒理會夢斷月在說什麼做什麼的奧利安娜,自顧自地在這裝飾典雅的酒吧轉了起來。
“嘭嘭嘭!”
如震天響般的敲門聲十分緊湊,有力的拳頭擊打在門上發生了肉眼可見的形變,夢斷月就差沒有把門敲爛。
“起牀了!”
敲完七夜的到邱宇的接着再到慕白,以此類推~
效果顯著,被敲門的房間裡,都發出了聲斯揭底的“敲你麻痹!”,明顯被氣到,都沒選擇開門。
“喲呵?”
夢斷月指了指跟在自己旁邊的飛車黨小弟。
“你去下面放歌,怎麼吵怎麼來,聲音給我調到最大。”
那小弟是七夜直屬手下,有些猶豫。
“怕什麼,出事了,我夢斷月給你照着。”、
小弟還是有些怕,很爲難。
夢斷月從褲兜掏出一包3塊錢的甲天下,分一隻給那小心翼翼的小弟。
“一會呢,放完了,你就趕緊跑走,做自己的事情去,沒人會告密的。”
這麼一說那小弟才慢吞吞地下樓,不過一會兒,蘇念葵能感受到來自地面的震動。
“臥~槽,給力!”
所有房間的門不約而同地打開,走出光溜溜的幾個男人,人人手持拖鞋,往夢斷月這裡衝了過來。
蘇念葵因爲沒電車開,他是擠着公交來的月夜酒吧,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動感的音樂,有些狐疑。
突然地,月夜酒吧門口衝出一個叼着劣質香菸的男人,後面跟着幾個光溜溜的手持拖鞋的漢子。
“乾的好!”
蘇念葵正愁沒有地方撒氣。
追着夢斷月最快的七夜看到了前面的蘇念葵,立即大聲喊道:“念葵,攔住你這天殺的舅舅。”
“好嘞”
不一會兒,清晰響亮的哀嚎聲傳遍整個街道,路過的人如避瘟神一般,躲開這些人,正眼都不瞧。
轉完一圈的奧利安娜看到月夜酒吧門口處被圍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見到夢斷月其人。
正想着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夢斷月,人羣中讓出了一條小道,夢斷月頭髮亂糟糟地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蘇念葵,緊接着是幾個光溜溜只穿着內褲的糙漢子,身上都帶着各種刺青。
看到了蘇念葵,奧利安娜帶着迷人的微笑徑直走了過去。
“誰家的洋妞啊?”
小七夜不爭氣的頂了起來,立即大聲嚷嚷道。
夢斷月嘴巴一張,有話要說,比他快的蘇念葵打斷道:“姐,你怎麼來這裡了?”
這裡蘇念葵說的是英語,七夜這幫文盲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讓他們大跌眼球的是這前凸後翹的洋妞上來就吧唧一口蘇念葵,留下了鮮紅的脣印。
“哇哦~”
幾個老男人發出奇怪的叫聲。
蘇念葵輕輕推開奧利安娜,臉微微發紅。
“都大了,別這樣。”
很正常的一句話,但在七夜這些有心人看來非同尋常。
“對,都-大-了!”
“大”字七夜等老男人咬的很重。
“去去去!”
蘇念葵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立即往後沒好臉色道,順帶拉着奧利安娜找了一個地方坐了起來。
夢斷月點起支菸,嘆息道:“唉,得了,本來是我帶來裝逼的,結果便宜了你蘇念葵。”
“幹嘛呢?沒見過女人啊,一個個都什麼樣。”
七夜義正言辭道。
“有這麼看大哥女人的?一個個恨不得一口吃了這洋妞,反了!”
邱宇大聲呵斥了這些沒大沒小的飛車黨弟兄。
結果有個人小聲嘟囔着:“七夜哥和邱宇哥口水都沒擦乾淨,好意思說我們。”
這句話讓本來因爲七夜邱宇的話安靜下來的現場,突然笑聲四起。
“葉大彪,就你最老實!”
七夜和邱宇好不容易裝起來認真的臉,被葉大彪這句話給弄得笑了起來。
“這裡有個老實人,大家揍他!”
夢斷月深吸了一口甲天下,別說,這煙真不賴。
打歸打鬧歸鬧,正事夢斷月一刻都沒忘掉。
等大夥打鬧結束,夢斷月吩咐七夜等人洗漱好後,前來辦公室,別讓他等太久,這裡的語氣夢斷月很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奧利安娜呢?
這是夢斷月的第二個目的,只見奧利安娜走出門外,打開蘭博基尼的車門,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蘇念葵自打無趣地摸了摸自己褲袋,尷尬的發現沒帶煙。
“沒煙了吧?”
夢斷月抽出一支甲天下遞給蘇念葵。
“咳咳。”
奧利安娜咳嗽了起來,蘇念葵伸出去的手,縮了回去。
“昨天我和那個小姑娘,對了她叫安雅靜,她說她不喜歡抽菸的男生噢。”
奧利安娜沒有對着蘇念葵說,反倒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蘇念葵嘿嘿一笑:“有你這樣發煙給外甥的舅舅嗎?不知道我還小?”
夢斷月沒說什麼,只是哈哈大笑,沒有繼續言語的打算,自顧自地點起了甲天下,不忘記的事情是向蘇念葵吐了一個菸圈。
蘇念葵的臉皮則一直抽顫着。
......
過了大約10分鐘左右,飛車黨的大佬們都聚集在平時七夜辦公的房間裡。
他們分別是飛車黨二把手七夜,三把手邱宇,車神慕白,長着惡人臉的死神烏鴉趙千躍,疾風武哲,以及情報員嚴昊。
夢斷月坐在辦公椅上,等大夥坐好後,他卻站了起來,把甲天下一隻一隻丟給他們,蘇念葵和奧利安娜除外。
夢斷月深吸一口煙。
“七夜你做的還不錯,沒有我當初想的那麼糟糕。”
夢斷月當然知道月下海蠶食飛車黨勢力的事情,雖然處境堪憂,但還好是在夢斷月意料之內,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我們中間出了個內鬼,不對,甚至單位不是個。”
這件事情如陰霾,籠罩在所有飛車黨人的頭上,揮之不去。
作爲夢斷月走後託付重任的七夜聽到夢斷月這句話,心裡有些疙瘩,畢竟斷月哥這麼信賴自己。
“這不怪你。”
夢斷月注意到七夜臉色的不自然,並不深以爲意,要知道飛車黨樹大招風,什麼樣的人都想在他們這裡獲取一些利益,甚至野心大點的會取而代之,比如冒出來的月下海。
“我大外甥蘇念葵,從美國回來靈水的目的就是找出這個內鬼,但很遺憾,他沒能做到。”
聽到這裡蘇念葵嘆了口氣,內鬼一事一直沒有頭緒,情報總是能夠泄露,換做誰都很難受。
夢斷月沒有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
“清月公司還和我們斷了聯繫,這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這裡沒有人覺得夢斷月在吹牛,之前清月公司的崛起雖然有飛車黨推波助瀾的功效,以至於很多人都私底下認爲清月公司是飛車黨的後身,其實不是的。
邱宇很清楚那個叫做沐婉清的女人是怎麼幫一個小公司力挽狂瀾,藉着飛車黨勢力,在六年前那場動亂中脫穎而出。
“口渴了。”
夢斷月接過奧利安娜遞過來的水,指了指七夜,示意他說一說。
七夜把煙掐滅。
“首先,我們的勢力已經被月下海吞併了三分之二;接着小雪會議上我們飛車黨連任常任理事會的呼聲很低,除了安林軒在幫我們拉攏人外,沒有人願意支持我們;與此同時,月下海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比如退位的曹瓷,莫正道,以及一直宣佈中立的袁傑斌這次一邊倒向月下海。”
一口氣說了很多,七夜覺得喉嚨有些乾燥,奧利安娜帶着迷人的微笑遞給他一杯水。
“嗯嗯嗯,很好。”
夢斷月指了指情報員嚴昊,意思很明顯-嚴昊你和我說說是什麼情況,情報歸你管,出事了自然從你這裡開始着手。
嚴昊臉青一塊紅一處的,渾身不自然。
“我一直都在追查中,對此的確找到了一些人,但都登不上臺面。”
七夜他們礙於情面一直都沒有責問過嚴昊,畢竟嚴昊人家是飛車黨創始元老之一,都是一起從刀山走下來的人,在怎麼懷疑都不可能懷疑到自己人身上,並且嚴昊幾乎沒有離開過七夜等人的視線。
“噢?那些人呢?”
夢斷月眯起雙眼,凝視着嚴昊。
嚴昊看了看七夜猶豫不決。
“被我處理了。”
七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斷月哥你想怎麼處罰都行。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夢斷月壓根沒有責罵七夜和嚴昊的想法,再次點起支菸,問了下一個問題。
“青年會是怎麼回事?王遠回來了?”
嚴昊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立馬把掌握的情報向夢斷月彙報。
“青年會因爲王遠的迴歸的確有過東山再起的勢頭,誰知道本來和青年會合作的月下海,倒戈相向。並派出了月下海所謂的四大護法中的小丑皇伊藤弦一郎和開膛手李信神,最後這兩人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消息,但青年會覆滅這是事實。”
夢斷月聽完嚴昊的彙報,點了點頭,接着瞧了瞧坐在對面有些心不在焉的邱宇。
“邱宇,應該是你那老相好出手了,阿天沒這個實力對付兩個。”
說到“老相好”這個詞,邱宇老臉一紅,視線裡沒有夢斷月那張俊俏的臉,有的是一張婉約清秀的臉蛋兒,身材高挑的女人。
平時大家鬧歸鬧,說到那個高大的女子時,飛車黨沒人會笑,這女的實在太恐怖了。
雖然當初不知道邱宇用了什麼辦法攔下她,但付出的代價不小。
到達現場的飛車黨人看到邱宇倒在血泊中,扶起邱宇發現整個身子如橡皮泥軟軟的,血留個不停,只要有洞,就有血流出來。
倘若任由她前往飛車黨根據地,夢斷月將迎來人生的苦戰,因爲夢斷月曾經大老遠看到過那高大女子,臉色嚴峻地說了個字-“猛”。
邱宇的沉思,夢斷月看在眼裡,換來的是一個溫柔歉意的笑。
“邱宇,對不起,這些年爲難你了。”
邱宇似乎沒聽到夢斷月說的話,仍然在深思中。
“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六年前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早已調查好左蕊行蹤的邱宇,嘴裡叼了一隻路邊一塊錢一隻的劣質玫瑰,假裝偶遇。
左蕊想不認識邱宇都難,這人如牛皮糖一般死死黏住她,總是在自己閒着沒事情做,出來逛時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臭不要臉的叼着玫瑰花。
這次左蕊一個星期不出門,在她認爲邱宇應該不會出現的時候,同樣叼着玫瑰花,噴着劣質髮膠的邱宇又出現了。
左蕊沒打算理會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姑娘,敢問芳名爲何?”
“姑娘,加個QQ唄。”
“姑娘,我們相識一場本是一種緣分,只要你願意,月老肯定會給我們牽線的。”
“姑娘,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打我電話,我是一個負責的男人,我的手機號碼是......”
嫌棄邱宇話多的左蕊在好的脾氣也熬不住,一拳打在了邱宇的臉上,邱宇應聲倒下,留了兩條鮮紅的鼻血。
邱宇就這樣沉思着,夢斷月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當回憶結束後,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時,才恍然過來。
“左蕊真的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