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東是夢斷月,不對,準確來說是七夜早已安插在血龍堂的人,就等着夢斷月的迴歸,一舉摧毀血龍堂。
夢斷月和蘇念葵的出現並非偶然,夢斷月只是爲了確認負責黑道那塊的參議會,餘小東有沒有控制住局面,如果沒有做到夢斷月所想,那麼餘小東可以滾蛋了。
他夢斷月耗費心思給餘小東弄了一把手槍,還做不到隻手遮天,不讓餘小東付出慘重的代價,已經夠仁慈,至於小月呢,那是夢斷月的情債,夢斷月是看到她的,氣色倒不錯,就是眼神不太好。
在隔壁的是另一個領域的參議會,是袁傑斌直屬下的參議會,參加這個會議的人大多是**人員。
不同隔壁餘小東那邊吵得不可開交,這裡的大多是有理有據,擺在桌子前的文件夾堆積如山。
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坐着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他一直都沒有發話,都是在聽着別人說,當一些有用的消息入耳,他則用筆記錄下來。
在座的各個人員沒人會小瞧這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男人,他位高權重,參加這個會議反而顯得有些掉價,在一些人看來,姓丁,名青的中年男子,是屬於四大仲裁委員高層會議的人,即使說是五大常任理事會都不爲過。
丁青在座的人都認識,最開始不熟悉他的人,第一印象都很好,謙遜有禮貌,待人接物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可就是這樣的人,一手改組了靈水市行政機構,並提出了一對一幫扶的決策,甚至規定三年無作爲的官員,可以滾蛋回家。
丁青在很早之前就接收到了小雪會議的邀請,那天他剛剛送丁靈去上學,回到辦公室,看到了一張信封。
這信封讓丁青哈哈大笑起來,沒人知道他爲什麼笑,甚至笑着笑着哭了。
丁青不是靈水市人,他出生於仙嶽市一個小村子,那個村子交通極爲不便,所謂的公路是建在高山上。
就說現在從小鎮走到他那個村子,少說也得花個3小時,彷彿與世隔絕,小車極難開進去,所以他們那個村子比較受歡迎的交通工具便是小巧玲瓏的摩托車,但這並不意味着一帆風順,高山上的路段,又陡又窄,不小心就有可能下去。
即使是這樣較爲惡劣的環境,村子裡的男人都以擁有一輛摩托車爲榮,那時候還小的丁青也有過這樣的夢想。
但村子實在太窮,幾乎沒人開的起摩托車,路上有人開着摩托車,在他們認爲那人很有錢,於是村子裡有句爛的小孩子都會說的話-攢夠今年,爭取明年買輛摩托。
丁青的父母很有遠見,就算花光所有積蓄都要供丁青唸書,不同村子其他家長那般,認爲讀書無用論,孩子只要能識字,會算錢就OK了,
他們大多讀完小學,甚至是小學都沒讀完,跟隨者大部隊的步伐外出打工掙錢,每到年底回村子,總會穿的光鮮亮麗,帶着一些新穎的物品,小時候的丁青和大多孩子一樣,把那些打工歸家的哥哥姐姐,當做神靈一般的人物。
“娘,我不想讀書了。”
小學畢業的丁青同坐在火堆邊縫補衣服的孃親說道。
丁青母親把手中的衣服放在凳子上,順便理了理火堆,不讓柴火熄滅。
“娘,你怎麼不說話。”
丁青本以爲父母會跟隨村子的潮流,讓他外出打工,結果並沒有,迎接丁靈的是一封鎮初中的錄取通知書。
要知道他的表哥現在可風光了,掙的錢不說,還討來了一個漂亮媳婦,在村子裡那是極有名氣的,走路都不帶低頭。
丁青的母親瞪了他一眼。
“娘沒什麼文化,但最起碼知道柴火要想繼續燒下去,得添柴。”
丁青不明白孃親爲何這麼說,撓了撓腦袋。
“是不是看你表哥打工回來很風光?”
換了一個丁青能理解的表達,他點了點頭,這個毋庸置疑。
“所以纔想不讀書,想掙錢娶媳婦?”
丁青孃親的話語讓他一下羞赧,臉紅個通透。
“書白讀了!”
一聲大喝如雷貫耳。
丁青回頭看到門外站着的是拿着棍子的父親,這次孃親沒有阻攔,他捱了很多棍子。
......
丁青因爲這樣成了村子裡的笑柄,同齡人都替父母找錢了,他還揹着縫一塊補一處的布包上學,他被父母親拉着去鎮上報名讀書的,第一天上課眼淚沒停過一直在哭。
“同學,你是不是想爸媽了?”
剛上初一的丁青埋頭在哭,如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搖盪。
丁青抹了抹眼淚,模糊視線裡出現的是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姑娘,比村子裡的小花好看多了,這立馬讓他臉色一紅。
“我叫李雪,白雪的雪。”
那扎着羊角辮的姑娘眯起雙眼向丁青一笑。
本來就害羞的丁青這下緊張的說不出話,不知不覺他都沒發現自己沒那麼難過了。
“噗嗤,你好可愛。”
名爲李雪的小姑娘並沒有因爲丁青不回答自己而惱怒,而是對這個臉紅的男孩好奇起來。
“餓不餓?我們去吃包子怎麼樣?我和你說鎮上章叔家的包子個頭大,餡足,價錢公道。”
扎着羊角辮的姑娘認爲丁青大抵是餓了,身上沒錢,躲在教室哭了起來。
“嗯?”
丁青微微低下頭,腳穿破舊的鞋子同李雪乾淨的小白鞋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啦~”
李雪直接拉起丁青,不管丁青有沒有同意帶着丁青跑出學校。
“好吃吧?”
李雪對着肉包子一口咬下去,一臉滿足。
“你怎麼不吃?”
李雪發現丁青明明在流口水,卻遲遲不下口。
“噗嗤,沒關係的啦,不花多少錢的,當我請你咧。”
全程丁青沒有說過一句話,自打無趣的李雪只能嘆了口氣。
“今晚要上晚自習,我們回學校吧。”
丁青還是沒有應答,只是傻乎乎地跟在李雪後邊,手裡的包子沒動過。
在那天丁青回到宿舍睡覺,半夜他起牀,躲在被子裡吃着發涼的肉包子。
也從那往後的日子,丁青知道了李雪是鎮長的女兒,是個獨生女,家裡沒有兄弟姐妹。
“送...給給...你。”
丁青等教室的人走光後,從桌子下拿出一個他花了很長時間編織成的馬。
“哇!你怎麼做到的,好厲害啊!”
李雪驚訝的張起嘴巴,她對這些物品十分感興趣,會編織的父親卻因工作繁忙,不像小時候那樣給自己弄這些東西。
“你太厲害了!”
李雪滿眼的喜歡,讓丁青有些擔心的情緒全部消除,迎來的是心花怒放。
“不對,你終於對我開口說話了耶,我算算噢,都快一個星期了,哈哈。”
丁青撓了撓後腦勺。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丁青點點頭。
“我...叫丁丁青。”
“嗯?丁丁青?”
“丁青。”
“噢噢噢,嘿嘿~”
“丁青你這麼厲害,那我問問你,你會不會抓魚捉蝦?”
“會的。”
聽到這個答覆,李雪跳了起來。
“走走走,我知道個地方,魚蝦很多的。”
wωω ⊕ттκan ⊕C〇
丁青愣了一會兒,不上課了?
李雪猜到丁青所想。
“沒關係的,走走走,我都觀察好久了。”
於是兩人走出學校,來到附近的一塊田地,緊接着左拐右拐,反正丁青覺得路上花了不少時間。
“就這裡了!”
李雪指着一個水潭,水潭的水清澈見底,丁青看到了裡面遊動的魚,好傢伙,不小。
丁靈眼裡透露出來的渴望,李雪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走走走。”
李雪自己私底下來了好幾次,都因爲手太笨沒抓到過,好幾次她還沒下水,魚都跑去了另一個角落。
李雪焦急的模樣,丁青看着好笑,這哪像大家眼裡的鎮長的女兒。
“你別笑,抓不到魚,你等着吧~”
這裡丁青並沒有在意,可每當回想起來,才知道這是萬惡之源。
丁青大致看了看水潭,並不是很深,擼了擼自己褲腳,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水區,雙手虛握,慢慢地靠近那些魚。
李雪滿臉鄙夷,和自己差不多嘛。
隨後她只見水花濺起,丁青雙手握着一隻試圖掙開的草魚,活蹦亂跳的。
“哇哇哇!”
李雪高興地蹦躂着,感情是她抓到了一樣。
如法炮製的丁青抓到了不少,都放在李雪從街上買的小桶裡邊。
“我和你一樣,爲什麼我抓不到?”
李雪很是不解。
“嗯......”
丁青思考了一會兒,用手演示給李雪看。
“這樣。”
細心的李雪發現,丁青抓魚的動作和自己不一樣,自己是雙手合到一塊,他則是加了往前的動作。
“哦~我說每次都感覺到魚從手上游走,原來如此啊。”
自以爲領悟的李雪親自下水,露出潔白的腿,踩着冰涼的水來到丁青身邊,信心十足。
“額......”
場面一度尷尬,李雪擡頭看了一眼丁青,丁青撓了撓後腦勺。
李雪的確照着丁青教的那樣做了,只是這次魚是從後邊溜走的。
“不好,有人來了,快跑!”
丁青愣了一會兒,感情這是別人養的魚啊,難怪一隻只長得那麼肥大。
說完李雪拉着丁青的手,順着水潭流水處跑了下去,極其熟練,看來在這方面已經得心應手了。
“嘿嘿。”
李雪喘着粗氣,看着桶裡的魚,滿足地笑了笑。
“你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李雪轉過頭,沒給丁青問話的機會。
其實丁青在前面她說出那句有人來了就知道李雪騙着自己來的別人家的魚塘,所以他沒有什麼想問的,他想對李雪說的是今晚我們肯定遲到了。
“晚自習沒關係的,我爸爸是鎮長,他早上和我說了,今晚上老師要開會,晚自習沒有老師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你來的。”
這裡李雪眼睛眨了眨,丁青只當做她害羞。
當他回到學校,舍友問他去了哪裡,上課的時候老師問了,還有李雪。
丁青的臉如名字,青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