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或許我們的猜想是錯的。”
試驗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之後,蕭雨頹然的一屁股坐在牀上,似乎這一個小時的時間,比他自己和李令月盤腸大戰三百回合還要累上許多,額頭一陣細密的汗珠涌了出來,再加上剛剛兩人之間不着寸縷的親密交流實在是過於耗費體力,蕭雨竟然有些心煩意亂。
這裡扎扎,那邊捅捅,李令月捏着個針尖,比蕭雨剛纔扎扎捅捅的活塞運動還要細心十倍,卻依然沒能打開這個他們以爲是個盒子的小玉墜。
“不行。”李令月板着個臉,恢復的平時執拗的脾氣,一副“你如果放棄了,我就犯病給你看”的堅定表情,卻把蕭雨整的沒了輒。
“可是,我真的很累了……”蕭雨打了一個呵欠,表示剛纔的劇烈運動已經耗費了他很大的體力,他真的已經堅持不住了。一邊說着,偷偷的揉了揉自己的兩隻眼,直到把兩個眼眶揉的有些發青了爲止。
李令月端詳了蕭雨面容兩眼,忽然溫柔的說道:“你累了,就先躺着歇歇吧,我自己再研究研究。哎,誰讓我李令月這麼命苦,被你這個小毛賊佔了便宜呢。”
那聲音,那語調,古往今來恐怕除了竇娥竇大姐有的一比。
蕭雨被這個聲音瞬間瓦解,強忍着眼眶的疼痛說道:“那怎麼好意思?當然是我們兩個一起研究。”
“不,你躺着歇歇。”
“不,我要和你一起研究。”
“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強迫的哦。”李令月撲哧一笑,說道。
“這個……當然。”蕭雨點點頭說道。
——當然是你強迫的。不過這句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
“膻中穴在哪?”李令月忽然眉頭一擰,問道。
“在這。”蕭雨平躺在牀,指了指自己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那你說,這玉墜後面摩挲加熱一下,就會出現的這膻中兩個字,會有什麼奧秘不?”李令月秀眉輕顰,淡淡的問道。雖然是在和蕭雨說話,但目光從不離開那個玉墜。
“應該,有吧。”蕭雨躺在牀上,便賴着不想起來。俗話說的好,好吃不過餃子,坐着不如躺着。
“我覺得也應該有啊。”李令月迎着牀頭燈那昏暗的藍光,細細的查看起來。
膻中,膻中……這兩個字裡面,又有什麼玄妙之處呢?
“蕭雨,你說……”李令月話說了一半,扭頭一看愛郎,蕭雨卻早已經腦袋一歪,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之中,還在吧嗒嘴,似乎品嚐到了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隨着蕭雨吧嗒嘴的動作,李令月覺得自己胸前的shuangfeng再次挺立起來,那兩點紅櫻桃,似乎正在經受蕭雨的品嚐,渾身蘇蘇麻麻的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李令月索性不再堅持,關掉了牀頭燈,伏在蕭雨的胸膛之上,手中,還捏着那個玉墜。
李令月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蕭雨的胸膛,很是有一種厚重踏實的感覺。
忽然睡夢中的蕭雨動了動,李令月生怕把蕭雨驚醒,手掌便一動不動的停在蕭雨的胸膛上面,不多時,夜沉沉睡去。
蕭雨和李令月都不知道,李令月這個細小的舉動,竟然把掌心中捏着的那枚玉墜,放在了蕭雨膻中穴的位置上。
於是,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兩人沉沉睡去不過半小時左右的時間,那玉墜忽然啪的一聲,順着李令月針尖挑過的那條縫隙裂開一個極細的小縫隙,縫隙越來越大,玉墜便上下顫動了起來。
睡夢中的兩個人依舊沒有察覺,剛剛劇烈的牀上運動,果然是極其耗費精神頭的。
玉墜顫動了兩下之後,那縫隙越來越大,然後,便露出一個細細的白白的如同蚯蚓一樣的小白蟲子來。
小白蟲子像一條蚯蚓一般的不安的扭動着身體,順着蕭雨膻中穴的位置,好像是咬了一口一樣,然後,竟然鑽了進去。
一點,一點,慢慢的,但是堅定的鑽了進去,直到最後什麼也不見。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的時間,蕭雨膻中穴的位置冒出一個小蟲子的腦袋來——之所以說它是蟲子腦袋,只因爲這一部分有一個小黑點,似乎是眼睛還是什麼的。而另一邊並沒有。
小蟲子鑽出來之後,便徑直朝着那個玉墜爬了過去,身子一扭一扭的鑽進裡面,然後,玉墜便緩緩的閉上,再次融爲不可分割的一體。
————李令月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很奇怪,已經生活過去的二十五個年頭裡,李令月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
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麼真真切切的做過這樣的夢。
李令月夢見自己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手臂跨在一個男人的臂膀上。
然後,四周響起來的配樂,赫然就是婚禮進行曲。
自己的爺爺坐在家長席上,呵呵呵的衝自己笑着。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老頭子。可是他還是笑的那麼開心。簡直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另一邊男方的家長席上,卻是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
李令月用盡了力氣,卻依然看不清他們的臉。
這不要緊——李令月在睡夢中依舊這麼安慰自己。看不清家長的臉,這並沒有什麼。關鍵,要看看自己的男人究竟是誰。
以前的李令月,從來不敢想象會有一個除了爺爺之外的男人也能夠闖進自己的生活。
李令月本能的是牴觸這一點的。
所以以前做這個夢的時候,每當李令月想起來要看看男人是長得什麼模樣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剛剛還挎着手臂的男人不見了,憑空消失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婚禮臺上面。而這個時候,李令月本能的去看看臺下面,也只剩下了自己的爺爺,男賓家長席那邊,也是同樣的一個人也沒有。
而這一次,明顯的不一樣!十分很不一樣!
因爲,李令月想到去看看那個男人的模樣的時候,那個男人依舊守在自己身邊,呵呵的向自己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
他的臉,他的臉……
扒開蒙在那個男人臉上的一層淡淡的薄霧,李令月終於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沒有出乎李令月的預料,那個男人就是蕭雨。
而這個時候,下面也傳來一陣陣掌聲。
爺爺呵呵的笑着。
男賓家長席那邊,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羣人。並沒有人離開,也沒有憑空消失。
他們洋溢着滿足的微笑,看着這一對珠聯璧合的新人。
雖然,依舊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李令月知道,他們都在,這就足夠了。
睡夢中的李令月,嘴角都能牽扯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個同樣穿着潔白婚紗的女孩子,拎着自己長裙的下襬,快步衝了進來,毫不猶豫的從另一邊,一把挎住蕭雨的另一條胳膊,對着李令月怒目而視。
而這個女孩子的面容,也是這般的熟悉。
“甘甜甜!”李令月大吃一驚,不知道這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女孩子,爲什麼能留給自己這麼深的印象。
隨着李令月自己的一聲尖叫,李令月駭然的從夢中驚醒,打開牀頭燈,李令月發現自己渾身冷汗津津。
“原來是一個夢啊。”李令月自嘲的自語了一聲,那個給了自己快樂的男人,依舊守候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正甜,這對於李令月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自己嚇自己。”李令月又是自嘲的笑了一聲,繞過蕭雨的身體,便去摩挲那牀頭燈的開關。
順便,看了一眼奪走自己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女兒紅的男人。
這一眼不要緊,倒把李令月下了個三魂出竅六佛昇天。
蕭雨的面孔,奇異的扭曲着,渾身大汗淋淋,整個人就像剛從蒸籠里拉出來的一般。
李令月順勢看了一眼空調設定,二十三度。
按理說,應該是比較適合的溫度啊,蕭雨,他這是怎麼了?!
蕭雨的雙手,使勁全身力氣一般抓着牀單,就像剛剛李令月自己承受破瓜之痛一樣,幾乎要把那牀單撕扯下一道子來。臉上的血管也奇異的擴張着,就像一個大青蟲趴在蕭雨的臉上一樣。
“呵呵呵呵……”蕭雨的嘴裡,發出一陣不像正常人能發出的呵呵聲,顯然,他正在承受着難以承受的痛苦的折磨。
雙腿,也跟着屈曲起來,整個人打擺子一樣,就像一個精神病人抽風的時候的表現,毫無二致,甚至,還要更加的嚴重一些。
“蕭雨,蕭雨!蕭雨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李令月完全沒有了主意,想去樓上叫一下自己的爺爺來看看,又不知道怎麼和爺爺解釋蕭雨會赤身果體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一時間,進退兩難。
“莫不是,他的怪病又犯了?”李令月見過一次蕭雨藍血癥的症狀發作,當下毫不遲疑,她知道蕭雨身邊一直是帶着解藥的。
在蕭雨的衣袋裡胡亂翻找了一番,李令月終於找到了那個裝着砒霜的小瓶子,細心的用指尖挑了蕭雨上次告訴自己的一點點,湊着蕭雨的嘴脣送了過去。
李令月多麼希望蕭雨還像上次一樣,張開嘴,哪怕把自己的小指全部吸吮在他的嘴裡,帶來那一絲絲心頭悸動的甜蜜。
然而,蕭雨牙關緊閉,那一點藥粉,竟然喂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