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宗差點沒氣背過氣去,他很費解,想不通哈瓦德到底是怎麼想的,恨不得用腳踢他兩腳,林天又悄悄的從窗外爬了進來,他眼尖瞧着林天脫下上衣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一包。
“林天,你手上是什麼東西?”柯志宗質問道。
林天嘿嘿的笑了幾聲,說:“這是送你的禮物。”
“禮物?!”柯志宗將視線在林天懷裡大包有數秒之久,越看越覺得不對,很快,他拉着哈瓦德失聲叫道:“快把他們給幹掉,我命令你們。”
哈瓦德笑容漸漸冰封,冷冷地看了柯志宗一眼,他好歹也是凱撒的四大戰神之一,給柯志宗當打手純屬客串,這老傢伙竟然敢對他大呼小叫,這也太讓人不爽了。
柯志宗渾身發顫,哈瓦德的殺氣委實逼人,讓他連退數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耍寶的屠虎也停了下來,朝着唐雅和小黑擠了擠眼睛,唐雅和小黑還算聰明很快的明白了,林天就要動手了,站起來動作很迅速的往窗外一跳。
他們的動作很快,快到哈瓦德還來得及反就有,林天用上衣包裹的螞蜂窩就已經扔了出去,一時間,撲天蓋地的螞蜂襲捲而來。
哈瓦德雖說是實力強悍,可到底也是肉身凡胎,眼前的撲天蓋地的螞蜂也會感到恐懼,大叫道:“媽呀!快跑!”
他皮糙肉厚跑得還算快,還被螞蚱蜇了幾下,其餘人就更慘了,大多被螞蜂蜇得鼻青臉腫,很是狼狽,那還有半點冷血殺手的影子。
被毀了老窩的螞蜂不依不撓的追逐着哈瓦德和一干傭兵,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不說,還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聲音充斥着夏洛特小鎮整條街道。
一大羣黑壓壓的螞蜂撲面而來,讓小鎮的居民紛紛緊閉門,連頭都不敢冒,行人也紛紛躲進了鄰近的人家中,頭也不敢冒出來。
哈瓦德也正應了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說法,無論他們如何哭求,一條街上就是沒有一戶人家願意把門打開收留他們。
他們恨不得一腳踢爛門鎖,可惜時間並不允許,他們也能在如烏雲一般的螞蜂的追逐中逃離,很多傭兵被螞蜂蜇成重傷,渾身腫脹如被水泡過的饅頭,早已不成了人形。
哈瓦德被林天陰了一把,哭爹喊孃的離去,被打得近乎於廢墟的小酒館變得清靜了不少,柯志宗剛纔被林天所救,所幸沒有被螞蜂蜇成豬頭。
柯志宗也無非就是玩玩智商,與人動動心眼,要說真啥功夫,倒也難爲了他,就算有也一定不會是唐雅和小黑的對手。
他惶恐不安的望着屠虎不懷好意的笑,就像嫖客見到不要錢的妓|女。
“林天,別忘了,林美英還在我手上,殺了我,她一樣活不了。”柯志宗還算見過些世面,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林天豈能聽不出柯志宗話語裡威脅的意思,淡淡一笑,並不與理睬,說:“屠虎,好好的教訓他。”
“好嘞!”磨拳擦拳的屠虎早就在一旁躍躍欲試,他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照着柯志宗的右眼眶就是一拳。
柯志宗躲避不及,事實上他被逼到了牆角也避無可避,右眼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只覺得金星閃爍,腦袋一陣陣的發矇。
哎呀
他的叫聲還沒完,屠虎上前照着他的前胸又是一腳,一腳將柯志宗踹倒在地。
接着,又是一陣慘叫。
屠虎這幾天受夠了苦,這回算是冤有頭,債有主的找到了對手,使出吃奶的力氣也要給柯志宗一點教訓嚐嚐,也算是有仇報仇,有怨申怨。
柯志宗被打得面目全非,慘叫連連。
唐雅實在看不下去,她並不喜歡折磨人,柯志宗好歹也上了年紀,要不以前作惡太多,惹得天怒人怨,或許,唐雅還會上前制止。
但是,這次唐雅不會,她雖說看不慣,但也沒有制止,說了一句出去透口氣扭頭走出了滿地狼籍的小酒館,小黑也隨着她道出去,兩人走到外面靜靜看望着螞蜂所過,滿目的瘡痍。
燃起一支菸,吸了一口,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你後悔過嗎?”
兩人都不是喜歡聊天的人,像這樣的聊天還是第一次,他的問話很簡單,唐雅衝他望了一眼,平靜的說道:“我不後悔,相反,我很高興,因爲有他,我的人生才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小黑凝視她的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捻滅手裡的香菸,用很堅定的語氣道:“我也是。”
革命同志般的友誼在兩人心裡慢慢地滋長,也只有一起共過患難的也會有如此堅定的友誼。
“你們在聊什麼?”林天不知何時也從小酒館裡走了出來,一臉輕鬆的樣子,屠虎暴打柯志宗,雖是替他出氣,可是他還是不能坦然的去接受,只好裝作無事的樣子離開。
唐雅和小黑兩人同時轉過頭來,望着林天,不約而同說:“沒聊什麼。”
林天見他們不願多說,也不再多問,嘿嘿的笑了兩聲,三人平靜的並排的坐在小酒館的木頭的橫欄上,望着被火紅的太陽映紅的雲層。
“這是火燒雲吧?”林天問道。
他的沒話找話,唐雅和小黑並不回答,只是將目光也隨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在遠方的天際,紅火的映照了半邊的天空。
說過這句話,三人又陷入了沉默,靜靜地望着遠方,任思緒飛揚,眼眸裡充滿了對遠方的的期盼,小酒館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三人卻是置若罔聞,不理不睬。
屠虎心滿意足的從小酒館裡走了出來,披着外套,臉上帶着心滿意足的笑意的他就像剛對良家少女施完暴的惡霸,滿心歡喜的向林天彙報道:“師父,柯志宗這個老傢伙,終於答應帶我們去找林美英了。”
“幹得漂亮。”屠虎的紅光滿面,林天不用看就知道這傢伙算是徹徹底底出了口惡氣,就算他想像力並不豐富也能想到柯志宗一定被他揍得很慘。
果不出所料的是,小酒館裡的柯志宗,衣服破了,皺皺巴巴擠成了一團,左腳的鞋襪不知去哪,光着腳丫子坐在原地嘆着氣。
右臉的烏青越來越明顯,梳理整齊的滿頭銀髮這會功夫已經亂得就像個雞窩,垂頭喪氣倚靠在牆角,哀氣嘆氣的直認倒黴。
林天到底心善,雖說心底很恨柯志宗,可不知道爲何這個時候卻恨不出來,實在是太有喜感,讓他忍不住就想偷着樂。
“別,別過來。”柯志宗被打怕了,瞧着林天走過來,再也沒有了剛纔囂張跋扈,連聲說道,話語帶着恐懼。
林天停下腳步,望着擔心受怕的柯宗志有種想笑衝動,偏偏這個時候又適合笑,只好強忍的笑意,深吸一口氣道:“柯志宗,我想你現在該乖乖的帶我們去找林美英。”
柯志宗被暴揍一頓差一點就神經失了常,極爲緩慢的把頭扭過來,凝視着林天,淡淡地說:“林天,我算你狠,沒想到,你比你的父親來,太不厚道了。”
厚道從一向老奸巨滑的柯志宗的嘴裡說出來,真是有極強的諷刺的意味,還有莫名的喜感,讓人哭笑不得。
“好了,別廢話了,快點起來,帶我們去。”林天不得不板起臉來,不然真得會笑出聲。
柯志宗只好自認倒黴,掙扎着倚着牆角站了起身,蔫頭搭腦的樣子就像一隻被鬥敗的公雞,這讓所有認識柯志宗的人都大感意外。
落魄的柯志宗剛一走出小酒店,屠虎就上前,用不知從那裡順手牽羊來的繩索,二話沒說很是麻溜的將柯志宗捆了個結實,還不忘留一個繩頭,牽着他道:“快帶我們去,不然抽你死。”
屠虎當惡霸當上了癮,說起話來很有感覺的大呼小叫,讓柯志宗很是無語,認命的嘆了口氣。
幾人走出小鎮,柯志宗停下腳步,努了努嘴指着前方道:“那裡就是藍山公寓,也就是我們秘密實驗室。”
林天望着遠方山巒疊障,西醫組織的神秘實驗室就在不遠的地方,似乎在招喚着林天,在苦苦尋找了許久之後,林天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懷揣着複雜的情緒,停下腳步,扭頭向柯志宗問道:“柯志宗,你現在如實的告訴我,我父母是不是還活着?”
“對不起,我不知道。”柯志宗苦笑的搖了搖頭,嗓子乾澀,讓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此時此刻,他再多說一句謊話也沒太多的意義,這也讓林天還真的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他們都陷入了沉默中,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
前方充滿了未知,宛如未對他們開放的世界,充滿了太多需要他們要去探索的事物,柯志宗傷得不輕再加年紀大了,走起路來很是蹣跚。
走走停停,出了小鎮,又是一條通往天際的高速公路,四周荒蕪,半人多高的雜草一望無垠與天連成了線,這也讓林天忍不住佩服柯志宗的頭腦,把實驗室設在這樣一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帶着他們,又有幾人能找得到。
“好了,我們到了。”柯志宗說道。
衆人也停下了腳步,視線聚集到了前方不遠的別墅,它就是一直被外人稱呼的藍山公寓的地方,聳立一片荒蕪中,顯得那麼的詭異。
林天開始有了一絲緊張,凝視着藍山公寓,心越跳越快,好似要跳出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