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功見着氣氛不對,很知趣的起身告辭,許老爺子也知道他的意思,再三提出挽留,羅耀功還婉言謝絕,還着小孫子離開了堂屋。
臨走時,他還特地看了一眼林天,像是有話要對林天說。
林天早在堂屋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位置很是尷尬,於是,也知趣的提出了告辭,許可可一見他要走,立刻甩了一句,叛徒。
這是那跟那啊!林天只好搖頭表示無語。
離開了堂屋,沒想到羅耀功站在轎車前正等着他,出於上次的緣故,林天本身並不喜歡這位被人尊稱爲戰神的老人。
直接給予了無視,林天剛要走,就見一名穿着軍裝的留着小平頭的漢子擋在了他的面前,冷聲道:“我們將軍想跟你聊聊。”
林天斜了站在轎車前的羅耀功,壓根就沒打算跟他聊,直接回道:“對不起,我沒空。”
“你今天聊也得聊,不聊也得聊。”漢子很不客氣的甩下了一句話,讓林天很鬱悶望着他,問道:“怎麼?這事兒還有硬逼的?”
小平頭眸光冷如鐵,沉聲道:“對不起,我是軍人,將軍下得命令我必須執行,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也不會再跟你客氣了。”
看這架式是要動手,林天也只好自認全黴的嘆口氣,自古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
走到羅耀功的面前,羅耀功倒是出了奇的客氣,說了一句上車吧,便自顧着坐上了車,騰出個位置讓林天來坐。
林天只好坐上車,坐在了羅耀功的身旁,問道:“不知將軍爲何找我?想翻舊賬?”
羅耀功再如何厲害,對於林天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他就是個醫生,一沒有從政的想法,二又沒有當兵的打算,羅耀功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只不過,礙於情面跟他聊幾句。
“林天,你的事情,我多少聽過一些,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坐在一起聊天。”羅耀功頗有幾分感觸的說話道。
說起來,羅耀功也算是華夏國僅存的被尊稱爲戰神的男人,雖說年紀大了,但是戰功赫赫的他威名猶存,換作其他人早就嚇得兩股戰戰,牙齒打鼓。
林天就跟個沒事人一般,冷漠的望着羅耀功,倒想聽聽這老頭找他到底是何用意。
“陳家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後都不會再管了。”
羅耀功的開門見山,倒是大大出乎了林天所料,一時還真摸清他說這話倒底是何用意。
林天一時沒反應,似乎在羅耀功的意料之外,看了看他,說道:“另外,我有件事情跟你說,與你一道的小朋友,被軍界上層關了禁閉,如果你想救她,就去找龍君。”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林天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道。
羅耀功呵呵一笑,道:“我只是一個老人,很念舊,很多事雖說可能不對,但我仍然會去做,希望你不要見怪,但是,是非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
“這……”林天突然發現這老頭本質並不壞,只不過做得事情實在讓人沒辦法理解。
羅耀功呵呵笑了笑道:“好了,你也別再這裡猶豫了,去救人吧,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接下來,要看你自己了。”
林天稀裡糊塗的下了車,直到羅耀功的專車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仍然沒有想明白羅耀功到底要想幹嘛?
屠虎溜躂了一圈後轉了回來,瞧着林天獨自原地發呆,湊過去拍肩膀道:“師父,怎麼了?”
“屠虎,有點事情,我們趕快去救人。”林天拉着屠虎就走,邊走邊說道。
閒聊了一陣,屠虎大致也明白了林天話的意思,他們之間早已是無話不談,屠虎載着林天去療養院,龍君所在的地方。
車很快駛到了療養院的門前,兩人來到龍君所住的地方,發現他正與一個女人說着話,而這個女人,一直以來躲在療養院裡的龍傲天的母親。
自打上次練封塵將龍傲天打傷之後,他的母親就徹底將龍君也恨上了,這樣仇恨源於很久之前,卻沒有因爲歲月而消失殆盡。
她沒辦法找到合適的理由去原諒龍君,一直將她與她兒子鎖在房子裡,龍君爲了讓她能夠化解他們之間多年以來積怨,總是去找她,可是每次都是吃了閉門羹。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一切都要往前看,龍君很想能夠在他有生之年化解濃得化不開的仇恨,只可惜,龍傲天的母親並沒有這個想法,一意孤行的仍然堅持着。
“翠蘭,不要再去選擇怨恨,我們都曾經爲年輕犯過錯誤,希望你我不要因爲過去,而記恨到現在。”龍君坐龍傲天母親的石階上勸說道。
翠蘭推着受傷坐輪椅的龍傲天神情木然的望着遠方,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望什麼,她的遠眺讓龍君一時三刻還真不知該從何勸起。
龍君統領龍怒,一向都是令行靜止,說一不二,何曾有過如此的苦口婆心的勸說。
翠蘭推着龍傲天,愣了半天,說:“你還是走吧,我們不會之間以後就是陌生人,或許,對於你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翠蘭……”龍君此刻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年輕小子,舉止間稍稍有幾分的遲疑。
翠蘭也不再理會,推着輪椅直直離開,龍傲天目光煥散,癡癡呆呆的像是木頭人一般,龍君也好不再多說,望着他們離去喟然長嘆,他知道無論自己再如何的盡力,翠蘭都不會再原諒自己。
“龍君!”林天和屠虎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上前說道。
龍君轉憂爲喜,說起來,他還是蠻喜歡林天這個小夥子,爲人誠實善良,醫術高超,笑道:“林天,你又想我這個老頭子了?”
龍傲天上次被練封塵打傷,再也沒有回龍怒,而龍君也沒有回去,總部上層領導似乎也沒有再任命一個新的首領的意思,只是讓司馬曉暫時接管龍怒。
誰都知道司馬曉對於龍君一向是忠誠無二,他一心一意等着龍羣的迴歸,那怕是龍傲天在時也是如此,現在他執掌龍怒,更多次上門勸說龍君迴歸,龍君都是以身體爲由婉言謝絕。
龍君認爲,他老了也該到了退位讓賢的時候,再說,他也沒覺得司馬曉有那不好,管理龍怒更是應該得心應手,手到擒來。
司馬曉死活不願意,龍怒的當家人這個位置就一直懸而未決,一直拖着。
林天也是後來聽唐雅說的,唐雅一向不喜歡八卦,只是,見到林天時,會說一些有關龍君和龍怒的事情,林天也從她的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
“龍君,唐雅出事了。”林天說道。
龍君笑容一滯,沉聲道:“你聽誰說的?”
唐雅是他的唯一的孫女,無論從任何角度,龍君都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唐雅出事而坐視不理,林天回道:“羅耀功。”
“原來是這個老傢伙。”龍君脫口而出的罵了一句。
一頭狂發隨風飄起,與天俱來的壓迫感,一句髒話罵出口讓屠虎嚇得是目瞪口呆,兩眼瞪得賊圓望着龍君,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是任憑誰都學不會的。
林天平靜的望着龍君,並沒過多做作評價。
“她需要你的出現,龍怒更需要你。”林天很認真的說道。
龍君冷冷一笑,說道:“這幾年,很多人都說我不行了,總是霸着龍怒的位置不肯讓賢,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的存在,龍怒就不可會是今天的龍怒,我是龍怒的靈魂,他們從來就不去想這些……”
一席話說得林天和屠虎不由得一振,這話聽起來狂得沒邊,仔細想想卻是如此,龍怒也有龍君的存在,纔是真正的龍怒,而在龍傲天的手裡,也只是一團散沙,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龍君很不希望與龍傲天發生正面衝突,一再忍讓,以至於退到了療養院,結果,龍傲天還是要趕盡殺絕,也讓龍君徹底憤怒了,他的憤怒的一擊,徹底將張狂不可一世的龍傲天打成了殘廢。
“師兄,帶上我。”練封塵不知何時出現,他的出現讓要離開龍君也是停下了腳步。
龍君扭頭看着練封塵,這位時運不濟卻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感觸良深道:“兄弟,我知道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我這個做師哥的都沒照顧好你,但是,以後,我希望能夠與你一起並肩戰鬥。”
這麼多年,龍君一直受戾氣所傷,病情也是好好壞壞,沒有太大的起色,也多虧了林天,不然,龍君有可能就被戾氣傷,命喪黃泉。
練封塵嗯了一聲,點點頭道:“師兄,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願意一輩子陪在你的左右。”
“好兄弟,一輩子。”龍君伸出手來。
練封塵也迴應的伸出手,兩隻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對,眸子裡淚光閃閃。
林天和屠虎在一旁看得是不勝唏噓,他們萬萬沒想到,練封塵和龍君會如此重情重義,真讓他們感觸良多。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今天,我就是犯下殺身之禍也要救出我的孫女。”龍君的氣勢不可擋,他明白沒有上級的命令就貿然迴歸龍怒,這無疑就是以下犯上,在等級森嚴的軍隊,這樣的做無疑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練封塵嗯了一聲,無論如何,他都願意陪伴在龍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