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一聽就明白了,杜淵這還是想着法兒想叫她難看。他口中的奇難雜症,應該不是一般的難,她想也不想地道:“沒興趣”
杜淵一呆,小姑娘神馬的不都是一激就上當,怎麼面前這個不一樣他誘道:“據說那位病人已經請遍了京城名醫,小師姑,這是你一朝成名的好機會”
顧汐語打量了他一眼,道:“杜師侄,你名利心太重了。我覺得我提出來的義診應該很適合你,嗯,三天義診似乎太少,那就以後每個月三天吧。這麼一來,你杜大院長可就要成爲京城的大善人了。這名揚京城的好處,我這做長輩的,就不跟你搶了”
邵丁山一聽,立刻道:“每個月三天很不錯,嗯,師妹這提議好”
好什麼呀好杜淵偷雞不着蝕把米,臉色紫漲:“小師姑,治病救人是醫者本份,我請小師姑去治那人,並不是爲了名與利,我想的是一爲病人解除了病痛,二爲小師姑天下揚名啊”
“不必了,我這人不好名。何況這是天下揚名的機會,更不能和小師侄你搶了還是小師侄覺得每月義診三天也嫌少”
杜淵嚇了一跳,忙作揖道:“不不不不不,小師姑也知道,我身爲御醫院副院長,平時的事務也不少,畢竟在皇宮裡當差的,任何一位主子的事都是大事,萬般耽誤不得。小師姑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顧汐語哧地一笑,道:“好啦,你忙你自己的,我還得把我臉上這傷敷一敷。”中午她還要去見君墨染呢,頂着這樣子去,只怕他認不出來。
杜淵哪裡還敢多說話,多說了幾句,三天就變成了每月三天,只怕再多說,每個月三天又增長了,那他哪裡哭去想他杜淵,醫術高明,風流倜儻,在京城裡哪個人不恭敬有加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生病,得罪誰也不會去得罪大夫。可遇上這個小師姑,可真是遇上剋星了。
所以只陪着笑臉,道:“師侄慚愧”他已經暗暗打定主意了,以後有人的地方,他見着她了繞路走。不說別的,她是長輩,你說見禮不見禮見禮的話,一聲小師姑一叫,他不被人笑死不見禮吧,那可是輕慢長輩,欺師滅祖,以自家師父的脾氣,搞不好再來一出逐出師門,這事兒可就大了。
邵丁山的先天痼疾都被顧汐語三兩天給解了,又得拜入顧汐語同門,心情大好,另外,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把一向驕傲的小徒弟敲打了一回,讓他明白醫道強中更有強中手的道理。
雖然杜淵還似有些不服氣,不過,看着小師妹三言兩語,就讓杜淵不敢說話,他更是覺得好笑。
這小師妹呀,年紀小,可不好糊弄。
他想到了什麼,道:“小師妹,我住在陽明衚衕十八號,你有空去我那裡一趟。恩公當年的東西,也許你會有些興趣”
顧汐語道:“好的”她也對當年留下那兩套針,用嘴就能鍼灸的無名長者十分好奇。從邵丁山的話中,她覺得那人的鍼灸之術應該不在她之下。
這時,程子越已經從外堂過來,手中捧着五百兩銀票,雙手遞上,說道:“師姑,這是您請人送來拍那枚長針的銀票。不敢動用,現原數奉還”
顧汐語也不矯情,接過來道:“謝了”
邵丁山笑道:“聽說你診金不低,今日可是治好了困擾了我多年的頑症,你報個價格吧”
顧汐語笑道:“師兄,一家人何必還說兩家話”
“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嘛。”邵丁山撫着鬍鬚笑道:“你師兄我當年也是在御醫院任職的,倒薄有積蓄,診金還付得起”
顧汐語一笑,揚揚手中的五百兩銀票,道:“這些也夠了。他日若缺錢,自會向師兄開口。”
邵丁山笑道:“這麼一來我可佔了大便宜,入了師門,多了師妹,還不用付診金”
這話引得大家都笑起來。
邵丁山看看她臉上的紅印,再看看杜淵,杜淵心驚肉亂,生怕師父再借題發揮又訓斥自己一番,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瓶,雙手遞給顧汐語,道:“小師姑,多有得罪,這瓶裡裝的是紫雪靈水,對於去淤活血甚爲有效,你塗上兩滴,就能去掉你臉上的紅痕了”
顧汐語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揭開一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她聞出這紫雪靈水至少有十七種靈藥煉成,雖然杜淵在御醫院供職,有這個便利,比別人蒐集好東西要省力得多,但這水可不便宜。於是笑道:“那就多謝了”說着,塗了兩滴在臉上,剩下的順手裝進袖子裡。
杜淵本只想送她去下淤青,卻沒想整瓶送給她,急得幾乎想奪回來,可是一想到師父在一邊虎視眈眈,而小師姑一臉似笑非笑,就知道這是要不回來了。
顧汐語看着杜淵肉痛的樣子暗暗好笑,哼,我會讓你白打白撞以德報怨的事我纔不幹呢,這些,就算收些利息吧以後有個御醫院副院長的師侄,倒也不錯
紫雪靈水還真有效,顧汐語塗上後便覺得一陣清涼,那種辣的感覺已經消失,額頭那個包先前一按就疼,現在按上去,已經消了。她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婉拒了程子越要留小師姑吃飯的一片孝心,辭別他們去往碧月樓。
在走的時候,留下珠子和金釵,請程子越代爲轉手賣掉,她也不怕程子越會騙她,有邵丁山在,程子越和杜淵都會服服貼貼的,何況,程子越在醫術天賦上或者低了杜淵那麼一丁點,但在心性上原本就比杜淵強。
再說,程子越和韓東宸是好朋友,他上次可說過會繼續收自己變賣的東西,她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着,只能交給程子越了。
出了妙手醫館,顧汐語比之前更加小心,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這才繞過街口,來到一街之隔的碧月樓。
有小二前來迎客,顧汐語問道:“有位姓君的大爺訂的雅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