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珠的暗示已經很明顯,得好處的除了王夢‘玉’還有誰如果王夢‘玉’真的做出這些事,那她就不是他以爲的那麼純真可愛。雖然他請母妃說項的目的,是爲了得到吏部尚書更加大力的支持,卻不願意他的王妃是這樣‘陰’險毒辣的人。
顧妙珠達到目的,便不多說了,轉而笑了笑,道:“王爺還是去看看我姐姐吧,她自從聖旨下後,就一直關在屋裡不肯見人,我和娘去看她,她也不見,這麼下去可不好。或者只有王爺才能安慰她了”
歐陽銳奇這時候正握着顧妙珠的手,哪裡肯放,聽她說到顧汐語,立刻一臉嫌惡地道:“妙珠,你是在惱恨我,所以故意噁心我嗎她是死是活與我有什麼相干她哪裡配得到我的安慰,我的時間,也不會‘浪’費一分一毫在她的身上”
顧妙珠聽得心‘花’怒放,儘管在孫芳玥的教導裡,她已經不再把歐陽銳奇當成整個森林裡唯一的一棵樹,已經開始瞄別的樹了,但是,這棵樹畢竟是她當時寄望最大的一棵,而且也沒有遠離她的意思,她又得過孫芳玥的耳提面命,齊王不可得罪。所以,這種若即若離,時近時遠的態度,她還是樂意把握的。
何況,她不想讓王夢‘玉’得這一切得的太輕鬆,所以現在就必須要對齊王好一點兒。不管是給他心裡埋根刺,還是給王夢‘玉’以後的日子裡埋個炸彈,她都很樂意做的。
她不着痕跡地把手從歐陽銳奇手中‘抽’出來,又坐了下來,悠悠地道:“王爺既然來了,妙珠再爲你彈奏一曲吧。;;;;;;;;現在你與我姐姐婚約已除,來侯府必然不如以前方便,大概也難得聽我幾曲琴音了。”
她這話說得餘味悠長,雖然是微笑說出,可歐陽銳奇卻聽出更多的悵然若失感覺,何況,剛纔那雙柔滑的小手才從手中脫離,他的手上似乎還有餘溫,那柔軟的味道還沒有消失,這幾句話就更讓他心中生出對顧妙珠的不捨來。
他真想把這個撩撥着他心絃,讓他放不下棄不了的‘女’子一把摟進懷裡,再也不鬆開,可是,這個‘女’子不同於一般的‘女’子,既有才名,又美貌聰明,他的優勢固然明顯,卻也沒有明顯到她會投懷送抱的程度。
所以,這是個唐突不得的佳人,他需要用更好的方法,更好的手段,不然,便只能看着美人投進別人的懷抱。
歐陽銳奇眼神閃動了幾下,退後兩步,看着顧妙珠的側影。
這時候,顧妙珠已經撥動了琴絃。琴韻的確很優美,已經沒有先前的幽怨傷感,更多了幾絲明快活潑,讓歐陽銳奇的心也隨之更是顫動不已。他看着她優美的側臉輪廓,心想,要是她惱怒齊王正妃的位置已經給了夢‘玉’,再不肯把一片芳心放在他身上,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妙珠雖在彈琴,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在關注着歐陽銳奇的,歐陽銳奇的心思轉動,臉上的神‘色’轉變雖然細微,卻也都在她的眼中。她心中暗暗高興,面上卻仍是一派淺淺的傷感和故作無事的明快,她把這表情控制得極好,傷感雖淺,卻是一定能讓歐陽銳奇感覺的,而那份明快,卻又好似強顏歡笑一般,更加惹動他心中那份歉疚的感覺。
雖然他已經把這一切推在父皇身上,說是父皇的主張,他也毫無辦法,但事實怎麼樣他自己心裡清楚,顧妙珠當然也清楚,顧妙珠要的,就是他心中的這份歉疚感。
但她做的絕不過份,她就是要讓他對她‘欲’罷不能,這樣,哪怕王夢‘玉’真正搶走了他,他心中也還有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卻已經不再對這個男人無比‘迷’戀了。因爲她要去尋找一個更加好的,更加尊貴的,更加優秀的,更能讓她揚眉吐氣的身份。
一曲終了,顧妙珠便站起,淡淡地道:“王爺,該是曲終人散了。好走,不送”說着,竟是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涼亭,身姿搖曳,步步生蓮一般地往遠處走。
歐陽銳奇回過神來,緊走幾步,又抓住了她的手,痛楚而憐惜地道:“妙珠,別走,別走”
顧妙珠輕輕掙脫,讓臉上‘露’出一個悽然的微笑來,道:“王爺,畢竟已經有緣無份,何必繼續這樣,不過是讓妙珠更加心傷心痛而已”
歐陽銳奇心中大慟,看着又快步離開的她,眼中現出一絲堅定來,再次追上前去,攔在她前面,帶着幾分哀求地道:“妙珠,別這麼說,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會補償你的。我心裡真正愛的人是你,只是父皇的命令我不能違而已。”
顧妙珠前路被他阻攔,轉了個方向繼續走,她知道這是關鍵時候,‘欲’拒還迎,‘欲’走又休,爲的是讓歐陽銳奇能把今天這一幕一直放在心中,哪怕得不到齊王正妃的身份,能得到他的心,不也很有成就感嗎
這麼一個走一個追,不覺就出了‘花’園,向東面的那條小徑走了過去。
歐陽銳奇終於追到了顧妙珠,顧妙珠這時候珠淚盈睫,無比心傷難過的樣子,聲音更是低沉而傷感:“王爺,我是一個深閨‘女’子,你已經有婚約在身,若是被人看到王爺你這樣,我是不是也會和我姐姐一樣,成爲京城的笑柄,王爺你若爲我作想,便放過我吧”
這幾句話說得無比悽惋神傷,歐陽銳奇的心中更是不忍,不管不顧地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裡,不住聲地道:“妙珠,對不起,妙珠,對不起”
顧妙珠心裡很得意,伏在他的懷裡,‘脣’角‘露’出一個不易覺察的笑來,她沒有出聲,但歐陽銳奇看不到,以爲她已經難過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心中更是憐惜。那份歉疚的感覺就更加重了,他下定決心,哪怕不能讓她做正妃,也一定要把她娶了,放到自己身邊。
正在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上演瓊瑤阿姨的苦情戲的時候,一個不識時務的聲音輕輕一咳,道:“能不能麻煩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