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目英俊,一臉笑容,眼睛裡卻閃爍着一抹詭譎的波光。目光像一把刷子似的,上上下下地看着顧汐語,輕佻又放肆。
顧汐語皺皺眉,道:“玉觀公子,怎麼你一坐下,這桌子就這麼擠了呢”
“擠嗎不擠呀”玉觀公子毫不在意地一笑,道:“這酒樓生意太好,怎麼,汐語你覺得擠了麼要不我把他們都轟走”
這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顧汐語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阻止他道:“看見你,我也飽了,你慢慢吃吧”說着,對獨孤淚道:“咱們走”
她才站起來,玉觀公子也站了起來,擋在她前面,道:“汐語,這相請不如偶遇,好不容易在這兒遇上你,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對了,本公子聽說,你認識一個叫君墨染的小子”
顧汐語冷冷道:“什麼君墨染誰是君墨染”
玉觀公子含笑的目光在顧汐語臉上掃來掃去,輕輕笑道:“怎麼,汐語竟然不認識麼”
“我該認識嗎”
玉觀公子笑而不語,只是看着她。
顧汐語哼道:“莫名其妙”
玉觀公子臉上除了不耐煩沒有其他,又笑道:“那個君墨染,可是在威遠侯府的地牢裡被關了兩年,你真的不知道”
顧汐語臉色一板,冷冷道:“你胡說,威遠侯府怎麼會有地牢,怎麼會私設牢獄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抓個什麼人來。你要再敢胡說,我告訴我爹去”
玉觀公子笑道:“開個玩笑,汐語你何必當真呢”
顧汐語不耐煩地道:“讓開”
玉觀公子笑嘻嘻地道:“汐語何必對本公子這麼冷漠,過不了多久,本公子可就是你的夫君了”
顧汐語猛地擡眼看他,慢慢冷笑道:“以前只覺玉觀公子不按常理出牌,個性灑脫不羈,沒料到,倒是我低估了你臉皮的厚度”
玉觀公子輕鬆一笑,道:“汐語,本公子臉皮的厚度你可以親自丈量,當然,本公子只接受你用你嬌嫩的嘴脣來量。你也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本公子,本公子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與你私相授受,那是本公子親自向顧侯爺提的親。”
顧汐語臉色一變,他提到君墨染的時候,顧汐語沒有變色,因爲她知道這個人在詐她,只是對於他竟然也知道君墨染這個人心中暗驚,可他說向顧柏楊提親,這可是大事。
顧柏楊與他之間有貓膩那是肯定的,雖然他一直以一個浪蕩公子哥的形象出現,但他眉目之間透出的那份深沉和算計,他骨子裡所顯現的那份頤指氣使和貴氣,顯然身份不一般。
要是自家那便宜老爹真答應了,她可就太被動了。
顧汐語眼神閃動,心中一亮,微微笑道:“是嗎既然你已經提親,但只要我老爹還沒正式公告天下,我與你還是沒有什麼瓜葛。就算我老爹已經答應,我對你什麼態度,你也管不了”
玉觀公子看着她。
她也看着玉觀公子。
玉觀公子退後一步,道:“你請”
顧汐語邁步就走,這個人像狐狸一樣,那眼神讓她感覺不舒服,而且,他提到君墨染,說明他真的和老爹之間有什麼交易,這份交易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要是這個便宜老爹爲了鞏固他們的合作關係,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就這麼草草答應,那可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好不容易纔把齊王那邊的婚約退了,享受沒有婚姻的自由呢,這要是再定上一個,豈不等於在頭上又套了一個枷鎖
看來,吉州的事,還是得加把勁。
而這件事,她還必須去找歐陽宇凌幫忙。
走出酒樓,獨孤淚眉飛色舞地道:“真好玩,我還以爲我師兄是無往而不利呢,這竟然冒出個和他搶老婆的人來了。”
顧汐語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胡說什麼什麼搶老婆的人,誰是他老婆”
獨孤淚嘻嘻一笑,道:“大小姐,我師嫂都叫過好幾次了。你說是誰呢”
“不許亂說”顧汐語心中一陣煩躁,尼瑪這時代的人都習慣早婚也就算了,幹嘛要把她也拖下水她這具身體可是還差幾十天才到十五歲。
換二十一世紀,那還在初中呢,到這裡怎麼就可以這麼堂而皇之地談婚論嫁了
談婚論嫁的也就算了,可這裡還是一夫多妻制,她纔不要在這外世界嫁人,和許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獨孤淚道:“大小姐,那咱們現在是回去呢,還是繼續逛呢”
顧汐語道:“淚兒,你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約你師兄,明天不,明天我有事,大後天中午碧月樓見”
獨孤淚笑嘻嘻地道:“這是什麼難事你放心好了,知道你要見他,他一定什麼事都放下,馬不停蹄來赴你的約”
“你能別滿嘴跑火車嗎”
“什麼叫火車和馬車有區別嗎”
顧汐語挫敗地道:“沒有區別,都是車。”
被玉觀公子這麼一攪,她也沒興趣繼續逛了,兩人打道回府。
這一次倒是一切平靜,並沒有半路冒出幾個殺手要試試獨孤淚的反應。連獨孤淚都覺得奇怪了,嘴裡碎碎念:“怎麼就不來呢今天怎麼沒人來殺你呢這日子太沒趣了,連個殺手也不來”
顧汐語一頭黑線,這丫頭也太不靠譜了吧哪裡有希望殺手來殺她要保護的人的
獨孤淚道:“早知道那些殺手那麼膽小,上兩次就給留下一些,慢慢殺。這下他們都不敢來了,以後的日子該多麼悶啊”
顧汐語受不了地道:“嫌悶你就回你師兄那裡去吧,我就喜歡這麼悶的日子,那樣的刺激,我可受不了。”
獨孤淚笑嘻嘻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最好是那些打你主意的人全跳出來,我給全殺光了,以後就沒有人打你主意了不是”
顧汐語板着臉道:“你還嫌我受的驚嚇不夠啊”
“大大夫,快,快快點”兩人說話間正好經過一家醫館,店裡突然衝出一個人來,向顧汐語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