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託大?將東西取出悄悄離開了倭國皇宮?沐之秋的脣角彎了彎。
老頑童那點花花腸子她豈能不知?先前老頑童稱手槍爲飛彈,那就說明他不但見過,還用過手槍,知道里面的子彈是飛出來的,而且具有強大的威力。老頑童這害死貓的好奇心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間密室和手裡的這本小冊子。
這本小冊子通篇都是英文,扉頁上印着一九一三年印刷,還是舊式的油墨印刷,封皮上清清楚楚印着一行大字——“新式武器大全”。
歷史上,一九一三年正是討伐袁世凱的時期,那時候,無論是哪一派,都極有可能囤積武器裝備,試圖發動武裝鬥爭。所以,這本小冊子很有可能是在那時候遺留下來的。
小冊子裡的武器種類並不多,第一款便是蕭逸手裡的,由德國毛瑟兵工廠推出的這款喚作毛瑟C96的半自動軍用手槍,這種手槍,半個多世紀內,都被國人稱之爲駁殼槍。
老頑童雖童心未泯,在大事情上卻不會騙她。倘若沐之秋所猜不錯的話,那間密室其實就是倭國皇室的兵工廠精髓,牆上安裝着的槍口,應該是各種型號的手槍,甚至小口徑火炮。不知道是哪個奇人將這些槍炮的扳機和導火線都安裝在了牀板之上,老頑童擅自闖入便相當於扣動了扳機。
不管什麼樣厲害的武功暗器,遇到槍炮都等同於毛毛雨,所以,面對槍林彈雨,老頑童還能活着逃出當真是個奇蹟。
見沐之秋才問了一句便開始凝神細想,蕭逸不由將小冊子接了過去。
待看清之後心頭一驚,啪地一聲便將小冊子丟了出去,雙手已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沐之秋,“如此妖魔邪道的東西秋兒還是不要看了,丟了吧!”
但見蕭逸滿眼驚恐,沐之秋便已明白他在害怕什麼。不由往他懷中再靠一靠,柔聲道:“無需擔心,此物雖來自我的家鄉,但卻不是我所處的那個時代。所以,它不會將我帶回去的。”
老頑童雖然聽不大懂寶貝徒弟在說什麼,但也知這是天大的秘密,是逸兒內心的硬傷。遂極有眼色地等蕭逸的表情緩和下來才問:“秋兒?你覺得這東西可有用?”
“當然有用,太有用了!”一頁頁翻過去,沐之秋道:“這上面雖敘述得很簡單,種類也不多。但是,用來武裝我靜安王朝的水師攻打倭國卻足夠了。呵呵!師父,您當真立了大功一件。”
“若是有用,倭國皇室爲何要將它塵封起來?”看向小冊子的目光中仍充滿敵意,蕭逸極力反對:“爲夫覺得咱們還是不用它爲好!”
“不是倭國皇室想將它和這把槍塵封起來,而是,現下的倭國皇室中,應該根本沒有人能看懂它,也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本小冊子和手槍是幹什麼用的。難怪倭人在小島上儲存了那麼多的火藥。”才說完,沐之秋面色一凜,又道:“蕭逸、師父!應該是這樣。數百年前,倭國皇室便想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一統天下。然,最終功虧一簣,計劃破產了,野心勃勃的倭國國君臨終前在金宮下面修建了那間密室,將手槍和這本珍貴的小冊子均藏在其間。同時,他又命人在神秘小島上儲存大量的火藥,只等後代子孫發現這兩處寶藏替他完成心願。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小島上的火藥儲存始終沒有中斷,但那間密室卻在倭國皇室中失傳了。所以,至今倭國皇室也沒有人知道這間藏寶密室的存在,更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手槍和武器彈藥這種東西。呵!蕭逸,這本小冊子和手槍落到我們的手裡,乃是天意啊!”
古人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故弄玄虛,不用想都知道那倭國國君定是害怕子孫後代內訌,所以將小島密室和金宮寢殿下的密室分別傳給了兩個兒子。原本以爲這般就能讓兩個兒子齊心協力地完成他的大計,不料,兩個兒子都心懷叵測,指不定其中一個把另一個害死了,這一秘密失傳,從而導致如今的倭國國君只知道繼續往小島密室裡運送火藥,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夜都躺在另一個寶藏上睡覺。所以,便是當今的倭國皇帝再野心勃勃,也終究不能發動這場世界大戰。
這才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蕭逸接過沐之秋的話,淡然道:“當真是天意,故,天意不可違!”不經意間,蕭逸似有似無地掃了老頑童一眼。
老頑童才張開嘴正要細問,蕭逸刀子般的目光已掃了過去,心中倐地打了個突,頓時明白過來。
早在發現倭國皇宮點將臺的格局時,老頑童便想到了海上的小島,他始終心存疑惑,這才冒險將手槍和小冊子帶出了密室。秋兒的話雖很有道理,但細細一想卻有漏洞,若說倭人儲存火藥只是爲了發動戰爭,那小島地下密室內藏着那麼多人體殘骸又是爲了什麼?難不成倭人的老祖宗在幾百年前就開始嘗試頭顱移植手術了?
秋兒的心思老頑童能猜出個大概,倭國質子對婷芳小公主的迷戀已成病態,寶貝徒弟和蕭逸又如此忌憚小島密室內的大箱子,可見,所謂的守宮再生圖得正是他這寶貝徒兒的腦袋。
以前老頑童並不怎麼在意這個猜測,在他看來,如此瘋狂的事情也只有精神病才能想的出來。有他和逸兒在身邊保護,便是那倭國質子的師父玩偶師重生,想奪走秋兒的腦袋也是癡人說夢。
然,此時將在倭國皇宮密室的經歷和小島密室內的東西聯繫起來,老頑童突然不自信起來,突然就明白了這麼久以來,逸兒爲何總是擔心秋兒被害,總是擔心秋兒會一去不回。滿腹的疑問瞬間變成了驚恐和憂慮,看向徒兒的目光卻愈發憐惜慈愛起來。
蕭逸和老頑童之間的互動豈能瞞過沐之秋的眼睛?不過她懶得去解釋,事實勝於雄辯,此時,她不但迫切地想要去驗證自己的猜測,她還要將這個在幾百年前就佈置下的大陰謀扭轉過來。
不是人人都想要她的腦袋麼?如此,她便要讓這些人瞧瞧,她沐之秋的腦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有這般好奪?倭國不是想發動戰爭麼?如此,那便來替她做嫁衣好了,她來者不拒,只管全部笑納。
這種感覺當真好,試想一下,你心心念念算計的敵人,突然有一天他所有的底牌都晾在了你的面前,他積攢下來準備對付你的全部物資都裝進了你的口袋,那種感覺多麼爽?
倘若當年有人未卜先知,知道盧溝橋事變之後會引發什麼樣的慘劇,是不是早早就該在廣島長崎丟上兩顆原子彈?
正常的歷史她無法改變,但,在這個架空的時代,她,沐之秋,一定要傾其所有,徹底將歷史的牌局翻過來。
眸中精光畢現,沐之秋道:“今夜我要挑燈夜書,將這本《武器大全》翻譯過來。蕭逸,明日你就讓兵工廠開始正式生產。師父,你與我明日去千機閣與雲清他們進行測算。我不但要用駁殼槍、步槍和短程火炮來裝備我們的軍隊,我還要造出這個時代的第一艘航空母艦。”
“航空母艦?”蕭逸和老頑童異口同聲問道:“何爲航空母艦?”
蕭逸和老頑童都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很少出現這種驚愕的表情,眼見他二人雙目圓睜,沐之秋便知他倆已從字面意思上猜出了些許皮毛。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什麼事情只要一點就會。
抓起筆,沐之秋開始在宣紙上描繪起來,“看,通常我們使用的水上工具只能叫做船。體積大一點的可以稱作艦,通常,海上作戰依靠的都是戰艦。在褚國時,蕭逸曾提出過母子戰艦,子艦平時藏身於母艦之中,關鍵時刻與母艦分開,以達到出其不意克敵制勝的目的。同理,航空母艦乃是一種以艦載機爲主要作戰武器的大型水面艦艇,艦體通常擁有巨大的甲板和坐落於右側的艦島。和這種航空母艦相比,普通的戰艦猶如大象面前的螞蟻,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休想撼動航空母艦分毫。”
但聽艦島這二字,蕭逸和老頑童已吃驚不已,試想,什麼樣的艦艇會使用島這個字?而秋兒描繪的這個東西顯然艦島只是一部分,那麼,這什麼航空母艦到底有多大?饒是蕭逸和老頑童見多識廣也想不出來。
蕭逸和老頑童同時出現這樣的表情當真可笑,不過,若不是自己有幸出生在二十一世紀,恐怕聽見這麼匪夷所思的東西會露出比他二人還要誇張的表情。
“秋兒?”蕭逸不太確定地問道:“母艦二字爲夫可以理解,航空乃是何物?”
“哦!航空不是何物,是和航海一樣的行動方式。既然航海是在水裡走,那麼顧名思義,航空就是在天上飛。”
“在天上飛?”砰地一下,老頑童沒有坐穩從凳子上跌了下來。來不及去揉摔痛的屁股,跳起來急急道:“秋兒?難不成真的有爲師說的那種在天上飛的船?”
“有,那種在天上飛的東西不叫船,叫飛機。”在宣紙上畫出飛機的形狀,沐之秋道:“飛機這種東西我實在不知道原理,造不出來,不過我可以利用動力學和伯努利原理造出能在天上飛的滑翔機。”
“其實,我所說的這種航空母艦並非我知道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航空母艦。我們要造的這種航空母艦上,除了要運載普通戰艦和滑翔機之外,還必須能儲備數月甚至數年這些戰艦和滑翔機的供給。”
“航空母艦上運載一定數量的普通戰艦,不但可以作爲我們的後盾,更重要的是可以幫助滑翔機助跑。滑翔機這種東西不是飛機,它沒有動力裝置,必須得由其他東西牽引起飛,我們想要打一場海空大戰,除了要在航空母艦上修建斜坡滑道外,還必須借用外力。這樣,在無風的情況下,滑翔機纔有可能依靠自身的重力分量獲得前進的動力。如此,在上升氣流的作用下,滑翔機可以像老鷹展翅一般在空中平飛或者升高,這就是我說的伯努利原理。因爲滑翔機沒有引擎裝置,所以它不可能依靠動力始終保持在天上翱翔,除非老天助我,遇到源源不斷的上升氣流,否則,空氣的阻力會讓滑翔機越飛越低最後掉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