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出了綠園,踏出碧落閣範圍,周圍的宮人逐漸多了起來,只是與以往見着她都會客氣行禮不同,如今,凡是見她的宮人全都目光詭異甚至有些還湊到一堆指指點點。
“快看,是蕭二小姐……”
“什麼蕭二小姐?分明就是罪臣之女!”
“唉你小聲點別讓人聽到……”
“怕什麼,你當她還是當初風光的將軍府嫡小姐嗎?不過就是躲在咱們離王身邊的喪家犬罷了……”
慕歌並沒有將這些閒言碎語聽入耳中,她自醒來得知現如今的狀況開始,便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麼,當初在爹爹的庇護下自己能有多張狂,如今便會被人落井下石的有多落魄。
只不過所謂落魄只是看在他人眼中所認爲的罷了,自己其實從頭至尾根本都無心與將軍府帶給自己的榮耀,自己在乎的唯有爹爹而已,如今爹爹不在,將軍府一瞬間大廈傾塌,自己依舊不在乎曾經的風光不在有,一顆心唯有弄清楚一切,爲爹爹報仇之上。
示意,她真的一點不在意這些宮人暗地裡的這些冷嘲熱諷,根本傷不到她分毫。
然而翠微卻擔心這些話會再次刺激到慕歌,一雙眼睛直接瞪向那出言譏諷的宮婢,“你放肆……”
“放肆?你是說奴婢嗎?敢問你是以何身份來喝斥奴婢呢?”那宮婢被翠微點出來,一點不虛,甚至直接走到慕歌二人面前,挺了挺胸膛出言挑釁。
翠微被這宮婢的態度給激怒了,“你……”
“我帶你出來是有要事,你想與她們爭執便自己留在此處!”慕歌現在根本沒功夫在這無關緊要的宮婢身上浪費時間,翠微卻大有要與人幹架的姿勢,慕歌不悅斥責道。
翠微頓時焉了,乖乖的收回鬥雞似得脖子,“小姐,奴婢知錯了……”
慕歌自然也知曉翠微如此是爲自己抱不平,見她耐住了性子,便不再多言,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不成想,那挑釁的宮婢居然快走兩步一伸手攔在慕歌面前,上下掃了慕歌一眼後,譏誚道,“喲,蕭二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呢,竟如此識時務啊!想來蕭將軍通敵叛國,將軍府其他人全都入獄,蕭二小姐您能保全自身,怕也是用的這種沒臉沒皮又卑躬屈膝的招數,硬賴在離王殿下處才得以免去這牢獄之災的吧?”
慕歌微擡眼皮看了這宮婢一眼,“說完了嗎?”
一臉得意的宮婢一怔,她以爲慕歌會惱羞成怒,可事實是慕歌此時一臉平靜,尤其是那雙眸子,看不出絲毫失態的怒火,就那麼好似輕描淡寫的掃過自己一眼,竟無端生出一股冷意來?
這算什麼?是自己來嘲笑這個從雲端掉入泥地的蕭二小姐,爲何她什麼事沒有,自己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宮婢心中顯然很是不服,一揚下頜繼續譏諷道,“我自然還沒說完……”
“沒說完等會兒有的是機會說!翠微,先掌嘴!”慕歌淡淡的一聲吩咐。
那宮婢卻猛地瞪大眼睛,“你敢!你以爲你是誰?你……”
“啪!”
清脆又響亮的巴掌呼到嘴上,讓那宮婢欲要出口的話全部都給嚥了下去。
翠微早就看這宮婢不順眼,慕歌一聲吩咐,根本纔不管如今她們主僕的狀況適不適合再囂張,先打了再說!
那宮婢的確也沒料到慕歌如今的處境,不趕緊夾着尾巴做人,居然真敢讓手下的婢女打自己,前頭幾耳光完全是被翠微給打蒙了,等她反應過來,嘴已經腫的老高,猛地推了翠微一把指着慕歌想要罵。
慕歌目光平靜的看向已經圍攏過來的宮人中一個衣服品級顯然高過這宮婢的太監,“我認得你,前幾日便是你去碧落閣給我送的東珠吧!”
那太監一愣,片刻後眼珠子一轉跑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奴才小德子見過二小姐,二小姐記性真好,正是奴才去給二小姐送的東珠。”
慕歌淡淡的點頭,“嗯,皇上說那東珠只有一顆無法做耳飾,倒可以做成頭飾戴,前些日子我給忘了,過兩日給我送些頭飾的花樣子過來,我挑一副鑲嵌東珠!”
小德子腦子快速的轉了一圈,連忙應聲道,“二小姐放心,這事交給奴才,奴才一定挑選最時興的樣式給您送過去!”
慕歌隨意點點頭,轉身欲走,卻在臨走前又回過頭來,“皇后娘娘近日可好?”
“額……”小德子不妨慕歌突然問皇后的情況,只停頓了一下,就聽到慕歌又開了口,“想來娘娘執掌六宮適宜,很是辛苦的吧,我看你品級不低,又是皇上身邊的,在宮裡該是能管事的,既然拿的例銀比一般宮人多,就要多做些事,讓主子少操些心,你說對吧小德子?”
慕歌說完目光掃過那個出言挑釁的宮婢,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小德子立馬就懂了,忙道,“是奴才失職,還請二小姐放心……”
“你是皇上身邊的人,做事自是穩妥,皇上都放心讓你送那般貴重的東珠過來給我,我對你也自然是放心的。”慕歌說完便安心離去。
小德子看着慕歌的背影,直到她遠去,纔回身嫌棄的瞪了那宮婢一眼,“蠢貨,誰給你的膽子敢對二小姐出言不遜?”
“德公公!將軍府都覆滅了,她蕭慕歌還是什麼二小姐?”小宮婢顯然很是不福氣。
小德子直接就氣樂了,“說你蠢,你居然是真蠢?將軍府如何輪得着你一個奴婢去評論?人家能住在碧落閣,把玩着皇上給的東珠,至今還可隨意出入無人阻攔,你能嗎?”
“我……”
“我什麼我?記住了,你就是個奴婢,人家就是再落魄,不入奴籍也比你高一等,更何況,你莫不是忘了,人家除了是蕭家二小姐之外,還是未來離王妃!不管未來如何,這一刻,你必須得承認,人家高你不止一等!你入宮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還如何去侍奉主子?自去浣衣局做宮奴吧!”
小德子的話讓那宮婢頓時臉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