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女’人,沒有人不喜歡聽心愛的男人說愛自己的,何況是李修諶這樣的,他的一句愛,實在是能讓聽到的‘女’人都飄飄然起來。
李修諶突然攬着她,她是撞進他懷裡的,他是心中高興不在意‘胸’腹上的傷口,可韓采薇可是時刻記掛着他的傷的,於是立刻忘掉前一句他的愛語,立刻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着急忙慌的察看他的傷口。
“哎呀,你看,傷口裂開了吧,我就說你不能‘激’動不要‘激’動,你別動啊,我去拿‘藥’箱過來給你止血,順便換‘藥’!”
韓采薇剛起身,就被李修諶拽住,她無奈:“做什麼啦?放手啊,我去拿‘藥’箱,我又不走。”
李修諶卻不肯放手,漫不經心的瞄了傷口那兒一眼,皺眉道:“一點兒血,無礙的。方纔就一直在說府裡的事兒太子的事兒,就沒有說說咱們自己的事兒。”
韓采薇一愣,順着他的力道坐下,他‘胸’腹上有傷,兩隻胳膊擡起來都會牽動傷口,她捨不得他疼的難受,便又坐了回去:“咱們有什麼事情要說呀?”
李修諶低低一笑:“今夜留在帳中照顧本王可好?”
韓采薇也笑,卻是壞笑連連:“不要,我叫清姿姑娘來可好?”
李修諶靠近她,與她鼻息相聞,沉沉笑道:“你若捨得,你若不吃醋,若是置本王的‘性’命於不顧,你可以去叫她呀!”說完,他壞心一起,竟張嘴咬了一口她的下‘脣’,笑的邪魅而‘誘’‘惑’。
韓采薇哼了一聲,卻自己換了個位置坐下來,然後從後面抱住李修諶,儘量不碰到他的傷口,然後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才道:“我纔不要叫她,她就是覬覦你,我就是不許她接近你,昨天看你昏‘迷’,看她趴在塌邊,要不是我當時要給你做手術的話,早就把她‘弄’出去處理掉了!”
“你忍了一夜,是麼?”他昨夜昏‘迷’,今早才醒過來,得知她來了,欣喜若狂,就讓秋華叫她來,她居然不肯來,秋華還講了來龍氣脈,他這才知道原因是在這個清姿姑娘身上。
韓采薇這纔想起自己一夜沒睡,還跟他磨嘰到現在,然後就覺得很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是啊,我熬了一夜,擔心你啊,這個眼睛是熬紅的,不是哭紅的哦,我纔不是那麼沒種呢!”
李修諶心裡一陣暖意,回眸愛憐的親親她的眼睛,然後往裡面挪了一點,拍拍‘牀’榻道:“上來與本王一塊睡,本王守着你。如今這裡誰也沒有,你不必費心思想太多了,好好兒睡一覺吧!”
韓采薇正覺得困,而且兩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同‘牀’共枕了,再說他有傷在身,危險係數瞬間降低爲0,於是韓采薇不再顧忌,直接脫了鞋襪就鑽進了被子裡,李修諶也斜躺着,剛一躺好,她的手臂就纏了過來,將他不鬆不緊的抱着,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笑意。
困頓的四肢百骸瞬間覺得舒適起來,韓采薇深吸一口氣,鼻端全是他身上的好聞的味道,乾淨而溫暖,現如今才發現,自己竟是這等留戀這樣的味道。
心中一定,又是這樣安心曖昧的時刻,她的心裡話就不自覺的出了口:“其實,你走之後,我都不想去逛街,上街都覺得沒有意思,每天都窩在梅園裡頭,吃吃喝喝然後搗鼓‘藥’粉之後就是睡覺,要是每日有醫書看,都覺得人生沒有啥意思了。”
“哦?是麼?”李修諶抱着她,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也覺得心安,明知道她爲何會這樣,卻非要明知故問,“爲什麼呢?”12219822
韓采薇知道自己悶了許久,這些話寫不出信箋裡,當時就覺得將相思訴諸於筆端實在是太不好了,如今這樣相擁在一起訴說別離相思之情,纔是最高興的。
“因爲我想你啊,”她說的理所當然,“其實你信上字字句句都在說想我,我又何嘗不是呢?只是從前說不出口,現下覺得不說的話,反倒對不住你一片深情了。王爺,你會覺得我是個很奇怪的‘女’人麼?”
這話問的,都叫人沒法兒回答。
李修諶淡淡一笑,眸底幾分溫柔漣漪:“你再奇怪,也是本王認定一輩子的‘女’人了,這話,本王之前就說過,如今還是這個話,只是,”他微微頓了一下,“爲什麼你要說從前你說不出口?”
如今二人已到了這個田地,李修諶又不是傻子,她心裡知道那件事根本瞞不了多久的,他一直不問是他體貼,她一直不說是她害怕,如今兩人既已‘交’心,往後數十年歲月必當一起攜手走過,自己‘女’人最大的秘密,又何必瞞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呢?韓采薇的‘性’子是瞞不住的,她心中實在太渴望李修諶喜歡的是最真實的自己,而不是韓家的韓采薇。
“其實其實我不是韓家的韓采薇,我,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
說出來,需要極大的勇氣,她實在是不想隱瞞,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去承受,也願意去承受。
李修諶沉默了,手沒有鬆開,只是垂眸瞧着懷裡的‘女’子,她垂着眼眸,雖然瞧不清眼裡的神‘色’,但是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忐忑不安的,垂下的睫‘毛’在眼睛上落下一層‘陰’影,可她的睫‘毛’分明也在微微的顫動,甚至連身子都在微微的發抖,他沉默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能聽的清楚她的心跳,她很緊張也很害怕。
就在韓采薇的一顆心快要生出絕望的時候,卻聽到了他的一聲輕嘆,然後是絲毫不變的帶着溫柔的呢喃:“傻瓜,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啊。”
這次,輪到韓采薇驚訝了:“你早就知道了?!”
李修諶淺淺一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是啊,雖然沒有猜到這麼準確,但是我猜得到應該是換了一個人的感覺,心中一直疑‘惑’,如今你自己說出來,也算是解了我一樁心事。——我雖不問,也不在意,但是想着依着你的‘性’子遲早要跟我說,所以我便等着就好了,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告訴我了。”
“你不生氣嗎?”韓采薇見他竟能這樣平靜的接受,不免有些錯愕。
李修諶揚眉:“爲什麼要生氣?就因爲你佔據了她的身子麼?其實說實話,我對六年前那個丫頭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覺,她不愛我,我不愛她,不過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若她還是那樣的‘性’子,即使她兒子我認下了,她也還是會待在別院裡的,她不是你,你也不是她,韓采薇,你在我心中才是不可替代的呀!”
她抿嘴,聽了他的話,心裡酸酸的,有點想哭,這些話比我愛你還要讓她感動:“你、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他聞言一嘆,抱緊了她,聲音溫柔的仿若要化成了水一般:“如何不是真的呢?那一夜你我第一次在別院睡覺,我夜半醒來,看見你在哭,你是在夢裡哭的,我那時候就覺得你與衆不同,那時候心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很想要保護你,照顧你。你看,這就是緣分呀!——若是從前的她,是決計不可能在我面前這樣的,她是個倔強的要死的丫頭,心裡永遠只有她的沈非白。可是你漸漸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一點一點的注意你,一點一點的在心裡塞滿你,你的一點一滴佔據我的心,等我明白的時候,對你已然深陷。”
“從那時,就漸漸對我有了疑‘惑’麼?”韓采薇的聲音裡待着哽咽。
“是呀,那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麼這個‘女’子這般與衆不同呢?”李修諶低低一嘆,“可是有疑‘惑’又如何呢?那疑‘惑’只能讓我日夜憂心,我甚至會害怕,若你有一天恢復記憶,重新變成原本的韓采薇的時候,我該怎麼辦呢?你會那麼多別人不會的東西,知曉那麼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你的一點一滴牽動我的心,讓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怎麼可能願意放你走?對你如此示愛,那也是我從前的人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采薇,你說,這會不會是命定的紅線,註定咱們就要在一起呢?”
韓采薇眼角一滴眼淚滑下,她從不知道李修諶竟是這樣想的,他的愛太深沉太寬容,竟可以這樣的包容她這一抹異世的靈魂,這一次深愛,她死而無憾了。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離開你!我也不想要離開你!”她終究是哭了,他的話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即便那個曾經騙了她的男人,她都不曾覺得自己這樣深愛過,他輕柔的替她抹去那流不完的眼淚,溫柔的低笑,她終是忍不住,低低的哭泣起來,“其實,我在你帶我看鴛鴦藤之前就已經愛上你了,只是我不敢說,我怕你是一時新鮮,一時衝動,你總是問我在猶疑什麼在糾結什麼,我怎麼敢告訴你,我是怕你會不愛我了呢?直到那一夜,因爲清姿,我才知道,我終究還是愛你到無可自拔了”
邊說邊哭,她的心裡酸酸的,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定寧靜。
“怪不得,我早就知道,我早就覺得你心裡有我,卻死也不肯承認。”她的眼淚炙熱的很,他怎麼抹也抹不完,心中一陣疼惜,“乖,現在好了,都好了,別哭了,乖”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在那個時代,有個人也曾經說過很愛我,也說過喜歡我,對我好,體貼如一,照顧我疼愛我,可是他愛了我五年,我才知道他原來是有妻子的,他有妻子了啊那幾年情愛時光終究是錯付了”她淚如雨下,舊時傷口一旦揭開,仍是疼,“我怎麼能去搶奪別人的丈夫?我怎麼能夠要別人的男人?我怎麼能接受你有這麼多‘女’人?你可知道,我得多努力的說服自己,告訴我自己我愛你其實是一個假象麼?你可知道,若是你心裡有別人,我一定毫不猶豫的離開,我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了”
李修諶如今才知她的傷痛根源,長長一嘆,俯身‘吻’掉了她眼角的淚水,鹹鹹的,看來的確是傷心的很,他不住輕輕‘舔’‘吻’,溫柔的呢喃:“小采薇,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在你身邊的是我,我心裡沒有別人,只有你呀,幸而我不曾愛過別人,幸而我如今愛着你,幸而,我愛着你你放心,我曾答允過你的,一心人,白頭不離,必然都會許給你的。”
韓采薇慢慢的啜泣,把積攢了這麼久的眼淚一起都流光了,哭夠了,她才慢慢的停下來,窩在李修諶懷裡靜靜的聽他的心跳。
“唔輕點兒‘吻’,眼睛疼呢。”他的‘吻’輕柔纏綿,只是她方纔哭的太盡興,即便輕輕‘舔’‘吻’也覺得疼。
李修諶輕笑:“誰讓你哭的,日後別哭了,”他垂眸瞧着她,忽而抿嘴一笑:“你瞧你,哭得腫了眼睛,愈發像個小兔子了。”
韓采薇吸吸鼻子一笑,沒說話。
“采薇。”
“嗯。”
“你能跟我講一講你那個時代的故事麼?你是怎麼過來的?我想知道,你那些古怪的醫術也是從那裡來的,是麼?”
韓采薇從衣襟裡掏出一瓶‘藥’膏來,把眼睛抹的根本都不能睜開了,然後覺得一陣清涼,才笑道:“不要,我現在好睏,以後再給你講。”
感覺到他俯身,她忙一把攔住:“現在不能‘吻’我,‘藥’膏會碰掉的,而且我好睏,讓我睡一會兒哦!”
她話音未落,已有一個炙熱的‘吻’落在‘脣’邊,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沉沉的被‘吻’,腦子裡‘混’沌一片,偏偏眼睛不能睜開,更是增強了感官感受。
好容易被放開,她被他密密實實的摟在懷裡,就聽見他沉沉笑道:“好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