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喲!她紀青靈又不是救世濟難的觀音菩薩,這是將她當做印鈔機,都等着她繼續大出血,好繼續拯救下一個雲錦的節奏啊!
噢!她的金子。
一咬牙,取出最後一錠金錁子拍在桌上,紀青靈威風凜凜道:“媽媽?本公子要替雲錦姑娘贖身,六十兩黃金夠了吧?”
老鴇何許人也,一瞧紀青靈便知是個財大氣粗又沒見過世面的敗家子,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小公子說笑了,雲錦姑娘是我們勾欄院的頭牌,豈能贖身……”
“媽媽好大的胃口,這六十兩黃金別說一個清倌兒,便是你勾欄院的花魁娘子也贖得。”話鋒一轉,冷聲道:“媽媽是打算給臉不要臉麼?”
話音落,“啪”地一聲,這一回,落在桌上的不是黃燦燦的金錁子,而是一枚衙門的腰牌和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並非紀青靈耍橫,黃金不比銀票帶起來方便,這玩意兒重得很。但顯然沈墨白十分喜愛這種黃燦燦的東西,所以只給她在客棧留了十幾兩碎銀子,其他的都是金錁子。
出門的時候紀青靈嫌重,滿共就在錢袋裡裝了那麼六十兩。現在她囊中羞澀,可這老鴇卻依然獅子大開口,她又不是冤大頭,專門等着挨宰?
既然先禮不行,那就後兵吧!
“您是?”老鴇登時一驚。
“媽媽可曾聽說過幷州府衙新來了一位欽差大人?”
老鴇的眼見倐地瞪圓了:“您是,您是,六,六皇……”
“嗯?”眼鋒一轉,紀青靈的臉上已多出俾尼天下的氣度和傲然霸氣。
老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家,奴家參見六爺!”
馮天佑只覺頭皮都要被人揭掉了,這個紀弘,他,他,居然冒充六皇子。
沒錯,紀青靈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離開皇城之前,她已向鳳棲和肖慕將朝廷局勢和民間行情瞭解得清清楚楚。
六皇子沈福臨當日燕子塢一案中曾弄丟過甜甜小郡主,小郡主找到後,天箏長公主雖未就此事追究,但皇室內部已呈現風雨飄搖之勢。
皇帝老兒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也爲了讓沈福臨避開天箏長公主的鋒芒。索性以歷練爲名,一個多月前將沈福臨發配到幷州來了。
幷州距離皇城不過百里,這個欽差大臣實際上和度假差不多。所以,沈福臨當真躲過了天箏長公主一派的彈劾刁難。
到底是沈昊宸最疼愛的兒子,所以便是發配幷州,也不曾虧待沈福臨。紀青靈在皇城時,便聽說這位六皇子在幷州過得風生水起,很有點小霸王的架勢。眼下這老鴇跟條泥鰍似的難搞,既然用錢財撬不開她的嘴巴,那就只能用強權了。
自古錢權不分家,紀青靈就不信了,一個青樓妓館的老鴇,還敢和皇子作對。
果然,她的氣度和默認讓老鴇認定了她就是六皇子,態度立刻變得無比諂媚起來。
紀青靈見好就收,端起桌上的茶輕啜一口道:“媽媽還未告訴本公子,這雲錦姑娘?”
“六爺若是喜歡,只管將雲錦姑娘帶走便好……”
“那如何了得?”紀青靈皺眉:“雲錦姑娘的賣身契尚在媽媽手中吧?媽媽開門迎客,本公子掏錢買樂子,其餘花娘本公子便不要了,這六十兩黃金只當爲雲錦姑娘贖身吧!”
這樣划算的買賣,除非腦子叫驢踢了,否則老鴇豈會不做?
果然,紀青靈的話音一落,老鴇便親自跑回後院取賣身契去了。
一手交錢一手領人,乾淨利索。
馮天佑和雲錦唯恐久則生變,一分鐘也呆不下去,皆眼巴巴地瞧着紀青靈。
紀青靈沒有見到自己要找的人,也不欲在此浪費時間。遂站起身道:“本公子的樂子尋完了,媽媽繼續開門營業吧!在下告辭!”
纔要轉身,二樓突然跑下來一個清倌兒,一疊聲道:“公子且慢,恩客有請!”
腳步一頓,紀青靈的目光倏地投向二樓。
老鴇被嚇了一跳,一把揪住清倌兒的耳朵,怒道:“死丫頭,不是讓所有的恩客都離開,所有的花娘和清倌兒都來花廳見貴客麼?怎地二樓還有客人?”
“我,我不清楚……”被老鴇一嚇,清倌兒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媽媽何須爲難一個小丫頭?無妨,既然有客人想要見本公子,本公子去瞧瞧便是。”
掃一眼感激流涕的清倌兒,紀青靈又衝馮天佑和雲錦拱手道:“天佑兄和嫂嫂請先行一步吧,後會有期!”
“謝謝!”馮天佑趕緊地衝她一拜:“愚兄就此別過了!”說罷,牽了雲錦拔腿就走,彷彿身後有毒蛇猛獸正在追趕一般。
紀青靈也不介意,微微一笑,便悠哉哉地隨清倌兒上樓。
將她引到二樓拐角最盡頭的一個房間門口後,清倌兒便一溜煙地離開了。
紀青靈並不阻止,待看不見清倌兒的身影才擡手敲了兩下門:“在下紀弘,請問閣下有何見教?”
一連問了兩遍都沒聽見有人回答,紀青靈皺皺眉。
她結識馮天佑爲的就是遇到危險有個墊背的,現在的情形卻有點出乎意料。金子蕩光了,馮天佑人也走了,那她這個冤大頭還有什麼必要去招惹未知的麻煩和危險?
感覺告訴她,這位故弄玄虛的客人,並非她要找的人。
紀青靈可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奉陪,“切”了一聲,轉身便走。
哪想,才轉過身,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股磅礴的天罡之氣一下子將她吸了進去。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紀青靈倒在軟榻前的美人靠上,腰間已多出一雙強有力的手臂。
看着眼前陌生的滿臉麻子面黃肌瘦的臉,紀青靈猛一咬牙,伸手便搓上了對方的臉。
沒幾下,竟搓下一張*,露出底下風華絕代人神共憤的臉來。
“青兒果真與爲夫心有靈犀呢!連逛窯子都如此默契!”
我勒個去!再默契也不帶這樣的,她只是想想,是亦淫,這廝卻是付諸於現實。
他,是何時來的?來了多久?之前都在這裡做了什麼?
眼見紀青靈的小臉兒越來越黑,沈墨白勾脣輕笑,話鋒一轉道:“青兒是如何認出爲夫的?”
“你當我是瞎子呢?”沖天翻個白眼,紀青靈有些無語:“你沈墨白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
“唔!”沈墨白認真地點點頭:“爲夫也是,認得青兒身上的每一處!”
紀青靈一抖。那個,她是不是又被某妖調戲了啊?
“老實交代,你來勾欄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