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深意地瞧了沈墨白和肖慕一眼,紀青靈掩脣笑道:“看來煊兒最喜歡的不是沈爹爹,不是肖爹爹,也不是我這個孃親,而是我們的小公主怡兒啊!”
此言一出,便是大冰雕沈墨白,脣角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彎起。
“走吧!我們且去瞧瞧,看看怡兒和澤兒在搞什麼?”
那麼大一羣小豆丁聚集在一起,大人們若是走過去,一準兒把她們嚇跑了。
所以,經紀青靈提議,一衆大人們皆爬上房頂,開始偷窺。
幸虧睿德殿的房頂結實,要不然,嘩啦啦一下子上來幾十個人,只怕房頂早被壓塌了。
睿德殿寢殿屋頂上的瓦片被揭開了好幾塊,霎時間,屋內屋外的情形皆盡收眼底。
“二哥你快一點嘛!”怡兒的聲音:“來來來,你們不要擠,沒得把我大哥吵醒了,誰也親不上。”
誰也親不上?神馬意思?
屋頂上的大人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覷。
“我先交銀子,我第一個進去!”
“好好……”怡兒跟開拍賣會似的,極有範兒地捋了一下額前的碎髮,低聲道:“來吧!誰出價最高,誰第一個進去。
記着,每個人進去只能親一下。
若是多親,以後就再別想見我大哥。
還有,不許脫我大哥的衣裳,更不許摸我大哥。
衣裳以內的地方不許親,我大哥的臉和脖子也不許親,其他地方,隨便你們親!”
紀青靈一個趔趄,差點趴房頂上。
臥槽!怡兒這是將煊兒當觀光蠟像,讓大家獻親親賺銀子啊?
矮油!要死了,這小妞到底跟誰學的啊?
觀光蠟像合一次影二十塊錢,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搞拍賣,價高者得,怎麼如此坑哥哥啊?
不行,她得阻止,一定得阻止。
才一動,已被沈墨白緊緊抱住,“你去哪兒?”
“我得下去阻止一下,怡兒這玩兒得太大了……”
“有什麼好阻止的?”沈墨白鳳目一眯,面上竟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爲夫瞧着怡兒挺有分寸的。
她不是說了嗎?不許脫煊兒的衣裳,也不許動手摸煊兒。
衣裳以內的地方不許親,煊兒的臉和脖子也不許親,其他地方,隨便親。
煊兒衣裳外果露的地方,除了臉和脖子,剩下的,不過是雙手和雙足。
不過被人親親手腳,煊兒乃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可以的?”
泥馬?這是當爹的該說的話嗎?
四五十個小狼女等着非禮你兒子,這廝居然跟着扇陰風點鬼火?
想當年,他沈墨白可是有潔癖,別說被哪個女子親一下手腳,便是挨他一下,他大概都能把人家碰到他的地方砍掉,怎地輪到煊兒,他就說這種風涼話?
才豎起柳眉,便聽肖慕低聲笑道:“怡兒這愛財如命的性子像你,青靈?
呵!我也瞧着沒什麼不可以。
煊兒自己都沒意見,你也就別瞎操心了。”
煊兒會沒意見?這個兒子的性子比他老子還要高調傲嬌,潔癖更是比他老子還要過分。
這世上,能得他親近的女子,除了她這個老孃之外,便只剩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怡兒了。
若是怡兒收了人家的銀子將小女娃娃們放進去,萬一吵醒了煊兒,那還不得天下大亂了?
要知道,現在屋頂上站着的文武大臣們,十之八九家裡的小姐、小小姐就在下面。
這神馬沈爹爹和肖爹爹?打擊報復,絕對是打擊報復。
以前被煊兒坑爹,現在這倆爹逮着機會就一塊兒坑兒子,當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嗯?不對,什麼叫煊兒自己都沒意見?
猛地一個激靈,紀青靈十分狗仔隊地俯下身子直接趴到開口上瞪大眼睛細看。
這一看,她險些笑出聲來。
躺在榻上的煊兒正在擰麻花,雖說眼睛還閉着假寐,但一看那滿臉糾結,甚至堪稱猙獰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內心有多崩潰了。
嘿!就這樣還躺着不動繼續挺屍,哥哥做到這份兒上,也真是醉了。
冷夜和溟烈實在看不下去了,低吼一聲:“屬下下去逮了小玉(小雪),讓她們給世子道歉……”
“站住!”紀青靈喝住他二人。
斜睨一眼幸災樂禍的沈墨白和肖慕,她居然也有點幸災樂禍起來。
“小孩子家家的事情,你們倆搗什麼亂啊?
難不成你們覺得我兒子配不上你們女兒,連她們一個吻都不該得?”
“啊?”冷夜和溟烈愣住,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王妃(小姐)喲!您確定要這麼腹黑?屬下的女兒今年只有六歲(四歲)啊!
六歲(四歲)便被世子奪去初吻,您老可真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雲威狠狠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幸好幸好,幸好他耐得住寂寞,夠忠貞,沒有娶妻,也沒有女兒。
要不然,就世子那絕世無雙的妖孽,估計自己的女兒也難逃魔爪。
沈福臨等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出,太妖孽了,都說紅顏禍水,這智親王府的世子,纔是四海八荒最最無敵的大禍水啊!
屋頂上的大人們各懷心思,屋內屋外的小人們亦是各懷鬼胎。
尤其是小豆丁的交易們,熱火朝天,比紀青靈當年在宛京奇珍樓參加的拍賣會還要熱鬧。
不過,小豆丁們極懂得剋制,交易進行得如火如荼,竟沒有一個人大聲喧譁的。
澤兒記賬記得手都酸了,斜眼卻瞄見怡兒還在數銀子。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賊亮賊亮的,簡直跟孃親一模一樣嘛!
心下一暖,棄了筆,伸手就去揉妹妹的小腦袋。
怡兒很給面子地擡頭,衝澤兒呲牙甜甜一笑,澤兒也笑了。
兄妹倆之間的相親相愛,便在這一揉一笑中被展示得一覽無餘。
屋頂上的大人們瞬間就被萌翻了,心防也瞬間潰不成軍。
算了,就衝這對金童玉女高興,便是把自家女兒和孫女兒賣了,也值!
至於屋內翻來覆去幾乎要憋出內傷來的禍水,誰還有功夫理他?
畢竟再風華絕代的禍水,也沒有萌萌噠金童玉女招人疼愛不是?
很快,財大氣粗的第一個女娃便脫穎而出。
被點到名,七八歲的小姑娘激動得連路都走不穩了。
嘴裡唸叨着“煊哥哥”,一腦袋便扎進了寢殿。
她的動作有點唐突,沒把握好平衡,一進門就摔了個狗啃泥。
平時在家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今日荏是硬朗,揉巴一下摔痛的小臉站起來,又怯怯地喚了聲“煊哥哥”。
確定她的“煊哥哥”木有醒,她才顫巍巍地走過去,粉嫩的小臉蛋激動得火燒雲般豔麗。
她哪裡敢看煊兒,閉着眼睛對着牀榻吧唧一口,親完扭頭就跑。
這下不止屋頂上的紀青靈等人樂了,連榻上裝睡的煊兒也樂了。
嘿!傻姑娘,你感覺不出來人和牀梆子的區別嗎?
那一口,你親的是牀頭上雕刻的觀音像好不好?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並非四五十個小姑娘都那麼膽小。
也有極其個別膽大的,偷偷瞄了四周沒人,便想去親一親她們“煊哥哥”的俊臉。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纔要親到,就聽到有人咳嗽。
小姑娘於是嚇得連親都不敢親了,一扭身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