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四五十個小姑娘,倒是有一大半沒敢親。
便是親的,也有一大半都親在了牀梆子或者紗帳上。
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親了的,也沒敢造次,只是親了親“煊哥哥”的手指尖,就面紅耳赤地逃跑了。
紀青靈看得心情大好,若不是沈墨白在身邊捂着她的嘴,她大概早都笑得前仰後合滾下房頂去了。
原本在古人眼睛裡極其丟臉的事情,被孩子們一演繹,就變成了一場又萌又溫馨的成長鬧劇。
到底是一羣臉皮超薄的小姑娘,親完她們的“煊哥哥”之後,就紅着臉逃跑了,連一句再見都顧不上跟澤兒和怡兒說。
紀青靈留意了一下她們逃跑的方向,居然是院牆花叢下的一個小狗洞。
想必這又是怡兒弄出來的吧?
能在雲威等人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除了怡兒,大概也沒其他人了。
此時,煊兒已經在榻上躺得快長毛了。
可他聽得分明,屋外還有人沒走,所以,儘管心急如焚,他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確實,屋外此時還站着四個人。
其中兩個,自然是澤兒和怡兒。
另外兩個,卻是冷夜和溟烈的女兒,小玉和小雪。
很顯然,對於這兩個粉嫩嫩的小女娃,怡兒很友好。
畢竟她和澤兒哥哥就是紫煙和紫雲姨姨帶大的嘛,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便是肥水,也不能流到外人的田裡去不是?
“小玉?小雪?
沒事,你們倆不用交銀子了。
你們進去親就行了,我允許你們親我大哥的臉。”
紀青靈的下巴一下子掉下來,好會做生意的怡兒,分分鐘就把煊兒打包賤賣了。
哦!還不是賤賣,直接免費大酬賓。
冷夜和溟烈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雖說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獻上初吻有點心疼,但對於怡兒小姐這種照顧,他們還是很感激的。
開玩笑,一品大員的小孫女兒連世子的手指頭都沒親上,他們的女兒卻能破例,去親世子的臉,好有面子的有木有?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窗外的小玉和小雪,便是榻上的煊兒,雖依然滿臉嫌棄,但眉宇間也隱見一絲如釋重負。
讓這倆小丫頭片子親一下臉,他勉強接受吧!
不過是事後洗上一二十次臉,就算回報冷夜舅舅和溟烈舅舅這些年的授業保護之恩了。
哪想衆人期盼得不得了時,小玉和小雪卻相互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個小姑娘同時從袖袋裡掏出了一錠銀子遞到澤兒手裡。
冷夜和溟烈頓時挺了挺胸膛,將門無犬女,好樣的。
自己花錢買來的和主子賞賜的親親,哪裡能一樣?
可是下一秒,自家女兒說出來的話差點沒讓他倆從房頂上栽下去。
因爲小玉和小雪突然紅着臉看向澤兒,奶聲奶氣道:“怡兒姐姐?我們倆不想親煊哥哥。
我們倆想親澤哥哥!”
艾瑪!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現在的小姑娘居然都這麼勇敢,這麼開放了?
紀青靈立馬發揮狗仔隊的潛質,脖子伸得比天鵝還長,身子基本上都探出了屋檐。
若不是沈墨白在身後緊緊抱住她,估計此時,她已經自己栽下去,親自主持這場兒子初吻拍賣會了。
澤兒和怡兒驚得目瞪口呆。
他倆今日來純粹是算計大哥賺銀子的,當然,銀子是怡兒賺,澤兒其實就是個打醬油的。
誰能想到,主角被人嫌棄了,打醬油的居然人氣暴漲,上升成了男一號。
要麼說將門無犬女,小玉和小雪也是烈性子。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說出這番話,沒想到澤哥哥和怡兒姐姐都跟見了鬼似的看着她們。
尤其是澤哥哥,那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得她倆心裡拔涼拔涼的。
小姑娘的自尊心立時受到了打擊,大眼睛裡含了淚,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好!有骨氣!不愧是冷夜和溟烈的女兒,紀青靈拍手稱讚。
然而,小玉和小雪才走出兩步,便聽身後有人低聲喊:“小玉妹妹!小雪妹妹!”
倆小姑娘纔回頭,一張放大了的俊臉便伸了過來。
乾淨的眼,溫柔的笑,暖暖的氣息,十一二歲少年豔紅的脣已分別印在了她倆的臉上。
雖是蜻蜓點水的親吻,卻一左一右,不偏不倚,倆人一人一個。
怡兒傻眼了,小玉和小雪傻眼了,冷夜和溟烈傻眼了,屋頂上的大人們都傻眼了,連紀青靈、沈墨白和肖慕也傻眼了。
艾瑪!神馬叫禍水妖孽?瞧見木有?
還說煊兒是禍水妖孽,真正的妖孽在這兒啊,在這兒啊!
嗬喲!這泡妞的範兒,只怕王思聰穿越過來也沒有這麼優雅高貴泰然自若的氣度。
半天小玉和小雪才反應過來,粉面突然爆紅,捂着被澤兒親過的小臉,眼睛發亮地一溜煙跑掉了。
冷夜和溟烈再次對視一眼,這一回,二人目光中皆帶着明顯的火藥味兒。
哼!若是以後澤兒少爺娶了我家小玉(小雪),又捨不得你家小雪(小玉),就讓你家姑娘做小好了。
直到兩個嫩娃娃鑽進花叢堆再也看不見,澤兒才慢吞吞地轉過身,面帶微笑地走到怡兒面前。
一伸手,將兩錠銀子遞到怡兒手裡,澤兒笑眯眯道:“給!怡兒!這些是二哥幫你賺的!”
我勒個去!紀青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兒子啊!不帶這樣的,賺錢也要講原則,更要有節操。
肖慕大張着嘴巴,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太吃驚了,他太吃驚了。
雖說當初他公告天下,煊兒乃他的關門弟子。
但事實上,澤兒和怡兒的功課也都是他教授的。
除了教授功課之外,他還給雙生子悄悄傳授武功,用以彌補當年對煊兒的虧欠。
沒有人知道,他對澤兒寄託的希望,甚至比對煊兒還要多一些。
因爲,澤兒和青靈長得一模一樣。
更因爲,澤兒的性子跟他一模一樣。
可是眼下,這臭小子幹了什麼?幹了什麼?
他一定是眼睛看花了,要麼就是睡覺做夢還沒有醒。
沈墨白麪色不變,墨玉般的眸子卻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半響,他才衝身側的肖慕道:“澤兒隨了你的性子,朝三暮四,見異思遷!”
肖慕美玉般精緻的面頰登時浮現出罕見的猙獰,拳頭握得喀拉拉響,紀青靈都怕他忍不住在房頂上和沈墨白打起來。
豈料,與沈墨白對峙了兩分鐘,肖慕突然笑了。
“王爺說笑了,肖慕朝暮的三四,見思的異遷,不過都是三生石上的那段姻緣罷了。
比起王爺的半路截殺,貌似肖慕更長情一些。”
方纔還得意洋洋幸災樂禍的沈墨白,鳳目中登時迸發出凌厲的殺氣。
便是他身後的冷夜和溟烈,都有些抵擋不住這樣的殺氣,產生出逃跑的衝動。
紀青靈一個頭兩個大,唉!風水輪流轉,都是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的,男人何苦總是爲難男人啊?
關於鎖魂釵和三生石的事情,十幾年前她和肖慕攜兒帶女準備“私奔”,被沈墨白捉尖在場的當日,紀青靈就向沈墨白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