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已經徹底沒有了捲土重來的機會,但是北堂妖因爲身上的蠱毒還耿耿於懷。
次日北堂妖提出要單獨審問上官寒,她還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夜煌雖然不放心,但是知道北堂妖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就沒有阻攔。況且上官寒如今並沒有威脅性,就由着北堂妖怎麼做。
上官寒依然坐在那間牢房的乾草上,也是託了北堂妖的福,上次夜煌嫌棄牢房裡的味道難聞,大理寺官員就動員鬱卒好好打掃了一番,總算比之前好了許多。
上官寒覺得自己已經全完了,皇帝夢也破碎了,什麼都沒有了,但是看見北堂妖一個人走了過來,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始仰天大笑。
北堂妖緊緊地盯着他說道,“你笑什麼?”
上官寒拖着腳鏈手鍊走近北堂妖,壓着嗓子說,“我笑,就算我輸了又如何,只要你給我陪葬就滿足了,倒時候夜煌看見你死了,真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想想你一餓向來不可一世的男人,到時候一定會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求我救他的女人。”
北堂妖蹙眉,“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蠱毒。”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御花園,小丫鬟,飛鳥美人,怎麼樣那花是不是很香。”
北堂妖皺着眉頭走近一步,盯着他,“你把毒下在了那盆飛鳥美人上?”
上官寒靠在木欄杆上,說道:"錯,花上的香味只是藥引子,真正的毒在那個丫鬟身上,你是不是扶過她了。“
北堂妖這纔想起來,那個丫鬟抱着她的腿,不讓她離開的時候,她確實扶過那個丫鬟,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中毒了嗎?
可是即便中了毒又怎麼樣。
北堂妖低着頭,眼睛藏在陰影裡,上官寒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以爲她在害怕,不由得嗤之以鼻。
然而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北堂妖一定下定決心,取他的性命。
雖然很遺憾不能陪着夜煌白頭到老,但是她會珍惜每一天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很想陪他白首。
北堂妖擡起頭,看着洋洋自得的上官寒,頗爲諷刺地說:“爲你陪葬,想得倒是美,你憑什麼認爲這世上沒有人能解得了這毒。”
上官寒不屑地瞟了北堂妖一眼,笑道,“看看你這現在好模好樣的,一定是用什麼方法壓制住了蠱毒,不過我告訴你,沒有用的,除非一命換一命,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一旦蠱毒發作,不出十天必死無疑。”
北堂妖眯着眼睛笑道,“多謝你告知我這些,既然我註定要死,何不如現在就送你去死,至少我能親自把你送去地獄。”
上官寒一驚,“你想殺我。”
“對啊,反正我都要死了,何不先送你一程。”北堂妖笑着走近上官寒。
上官寒步步後退,突然發現發渾身無力,馬上就知道一定是這個女人給他下毒了,立刻改口想阻止北堂妖。
“其實我剛剛是騙你的,你的蠱毒有辦法解。”上官寒臉色微變,不敢相信北堂妖現在的舉動。
北堂妖笑着他,“是嗎,可是我現在不相信你,怎麼辦呢?”眼下,他還有什麼能讓自己相信的?
“北堂妖你……”
北堂妖不打算再聽他說什麼廢話,一刀瞭解了他。隨後丟下手上染了血的到,捂着耳朵,一聲尖叫。
夜煌馬上衝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獄卒。
北堂妖抱着胳膊可憐地說,“他剛剛脅迫我想逃獄,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給殺了……”
這是王爺和王妃,那邊不過是個罪行累累的階下囚,孰輕孰重自然一目瞭然。
獄卒立刻說道,“王妃不用擔心,今日上官寒在獄中已經畏罪自殺了,與王妃完全沒有關係。”
北堂妖有些懷疑地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夜煌安撫她,“有本王罩着你,你不會有事的。”
“可以的,當然可以,上官寒犯了那麼多命案,本來就該死,再說他還想傷害王妃死不足惜。”
沒看見王爺都開口了嗎,我等怎麼敢說不可以啊。
北堂妖慘白着一張臉,好似驚魂甫定一樣,夜煌半攬着她的腰,邊走邊安慰他,走出了牢房。
獄卒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終於送走了兩尊大佛,不過夜王爺和也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回頭看了看躺在乾草上,眼睛驚恐,尚且死不瞑目的上官寒,一聲嘆息,“我們還是趕緊告訴大人上官寒‘畏罪自殺’了吧。”
回去的路上,夜煌根本笑得停不下來。
北堂妖瞪了他一眼,嗔道,“別笑了,再笑晚上就別想上我的牀。”
夜煌立刻不笑了繃着一張臉,故作正經地說,“沒想到你演起柔弱女子來,還真是有模有樣的,要不是知道你本來面目,我都差點讓你給騙了。”
北堂妖眯着眼睛看着夜煌,笑容可怕得滲人,“本來面目,你倒是說說,我的本來面目是什麼。”
夜煌這才反應過來竟然一時說溜了嘴,連忙補救道,“這本來面目自然是端莊貴氣、氣度如蘭、張弛有度……”
說了十幾個褒獎的成語,北堂妖才放過他。
夜煌想了想,問她,“你怎麼突然把他給殺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上官寒那個人的鬼蜮伎倆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我怕他又會有什麼陰謀詭計,乾脆殺了他,以絕後患。”
夜煌點了點頭,頗爲認同,這樣也好。
上官寒一死,總算可以輕鬆一會兒了,接下來該做的事就是爲他母親報仇了。
第二天上官寒畏罪自殺的消息已經傳得到處都是,南宮家主聽說上官寒死了,總算出了一口氣,但是南宮世家沒有了上官寒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時間竟然有些一蹶不振。
本以爲保住了大好江山的東陵楚,以爲自己總算可以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又不行了,太醫署的太醫毫無辦法,東陵楚整日裡精神不振,都是用藥吊着,連處理國家大事都顯得有心無力了。
東陵楚知道自己大概壽數將近,也不再強求尋醫問藥,把自己的重心完全轉移到悉心栽培東陵央上了。
東陵央於是最近都跟着東陵楚處理國家大事,大家看在眼裡,明白東陵央不久之後就要繼任皇位,成爲下一個皇上了。因此北堂府的地位水漲船高,比起最近萎靡不振的南宮家族,北堂府不僅有夜王爺的支持,還有太子殿下的扶持,不出幾年,將會成爲東陵王朝的第一大家族。
二皇子東陵牧籌劃多年,一心想登上王位,本以爲南宮家族和北堂家組兩敗俱傷之後,皇位定然如同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誰知道被夜王府的人橫叉一槓。
趁着北堂府的勢力還未發展壯大,東陵牧覺得自己必須快速採取行動,不然就晚了。
還有一個原因讓東陵牧覺得非常不公平,就是自己的弟弟東陵央根本就無心政事。偏偏還受到如此厚待,東陵牧更加內心憤憤不平。
而且東陵央性格溫潤,根本不適合當一個帝王。
東陵楚寧可將皇位讓給並不想當皇上的東陵央,也根本不考慮一下自己,對此東陵牧心中的怒火開始瘋狂地燎原。
皇后南宮舒琴因爲聽到上官寒畏罪自殺的消息,已經頹廢了許多天,東陵楚知道她與上官寒有姦情,也不管她,一心打算,自己死後,以與皇后鶼鰈情深爲由,拉着南宮舒琴陪葬,如今就讓她多活幾天罷。
這一日,南宮舒琴一人在宮殿裡無所事事,將一盆好看的牡丹花全部剪爛了,也排解不了內心的苦悶。突然聽到宮女說二皇子求見,覺得有些奇怪,想着左右閒着也是閒着,這才梳妝打扮了一下,看看這個與他從無交集的東陵牧有何貴幹。
東陵牧實在是個存在感很低的皇子,既沒有強大的孃家後臺,也沒有一個受寵的母妃,自己也沒做成什麼成績,基本就是個透明人。
南宮舒琴看了看東陵牧,長得不是特別出色,還隱隱帶一點兇相,難怪東陵楚不怎麼喜歡他,總是派他去做一些要離開皇城的事情。
“皇兒,今日怎麼有時間來看母后了。”
東陵牧看得出南宮舒琴很不耐煩,便打算單刀直入,不再多說廢話。
“兒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母后商量,不知可否,屏退左右。”
南宮淑琴想了想,反正在自己的宮殿裡,還怕了他不成,就擺擺手,將殿內的丫鬟給清了出去。
除了他們兩個,這個殿內沒有外人,東陵牧纔開口道,“實不相瞞,我近日來是想跟母后做一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再說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做交易,就憑你這個沒用的皇子身份。”
南宮淑琴不屑地看了一眼東陵牧,既然已經說開了,大家也沒必要逢場作戲。
“沒錯,就憑我這個沒用的皇子身份。”
東陵牧也不在意南宮淑琴的態度,況且今日他是有求於對方,就要拿出誠意。
看着東陵牧信誓旦旦的樣子,南宮舒琴反而來了精神,做起來問道,“你倒是說說憑什麼讓我與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