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南宮世家需要一個儲君,不然百年之後,再無人知曉南宮家族,想想曾經盛極一時的南宮家族百年之後,人口凋敝,在朝廷上再無一席之地,會是什麼樣子。”
“一派胡言!”
南宮淑琴擰着眉毛,朝着東陵牧狠狠地扔了一個茶盞,東陵牧站着沒有動,之見“砰”的一聲,白色的青瓷片就在他的腳邊,被摔得四處飛濺。
東陵牧離開的時候已經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南宮舒琴半躺在美人榻上,丫鬟在旁邊給她打扇捏肩。
南宮舒琴皺着眉頭仔細思考東陵牧所說的話,確實非常有道理,突然覺得與他合作大概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
之前他因爲上官寒的死,一直沒精打采,完全忘記了南宮家族如今處於一個什麼地位。
東陵央是貴妃北堂曉的兒子,貴妃的分位比她低不了多少,一旦東陵央繼任皇位,北堂曉自然就是太后,那她呢,在深宮之後做一個有名無實的擺設嗎。
再有之前南宮世家扶植上官寒,完全是因爲上官寒身上沒有皇家血脈,所以他名不正言不順,一招不慎就會被扣上謀逆的帽子,但是東陵牧不一樣,他是東陵楚的兒子,身上流的是東陵皇家的血,扶植起來,當然要比上官寒少了許多。
南宮舒琴打起精神,給自己的哥哥南宮家主寫了一封信,談到今天東陵牧所說的內容,看看南宮家主是個什麼態度。
這兩天東陵牧幾次三番想要去看望東陵楚,卻不想都被東陵楚身邊的太監以皇上正在休息爲由給拒絕了,東陵牧碰了一鼻子妃灰,沒有辦法,只好去找南宮舒琴。
這是他們第二次秘密會見,東陵牧開門見山,問道:“怎麼樣,南宮家主答應了嗎。”
南宮舒琴搖了搖頭,南宮家主似乎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之前上官寒的欺騙絲滑讓南宮家主謹慎了許多,唯恐自己又培養出一個白眼狼來,南宮家主覺得自己還是好好當一個將軍比較好,因此沒有答應南宮舒琴的提議。
至於自己的妹妹南宮舒琴,南宮家主覺得自己已經幫她夠多的了,本里啊嫁進宮中就必須要面對這樣的局面,只讓南宮淑琴自求多福。
東陵牧看到南宮淑琴搖頭,不由得胸口一窒,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擡起頭,問道:“真的沒有轉機了嗎?”
南宮舒琴點點頭,說道,“我哥哥怕是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東陵牧紅着眼睛咒道,“什麼自求多福,怎麼求,父皇連一面都不想見我。”
“明日你隨我一起見你父皇,看看能不能從此入手。”
東陵央處理政事起來開始像模像樣,東陵楚老懷安慰,心裡高興,這幾日氣色都像好了幾分。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東陵楚託着茶盞的手一頓,想了想既然要以夫妻情深拉她陪葬,至少還是要做做樣子。
“讓她進來。”
南宮舒琴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太監,小太監身材比較高大,非常引人注目。
“臣妾本該早點來看望皇上,只是臣妾這幾日突發風寒,害怕過了病氣給皇上,這才忍住沒有過來。"
東陵楚淡淡地說,“皇后有心了。”
“臣妾的病能好得這麼快,其實有位大功臣。”
東陵楚見她賣關子,十分配合地說道,“大功臣,朕可要瞧瞧,這位大功臣有什麼能耐,讓皇后鳳體早愈。”
南宮舒琴順其自然地拉出了站在她身後的東陵牧。
東陵牧順勢跪在地上,“兒臣參見父皇。”
“你……你是?”
“皇上這是牧兒啊。”
東陵楚自然知道這是東陵牧,可是他怎麼扮作太監進來了。
“前陣子兒臣擔心父皇的身體,總是碰上父皇在休息,這幾日在母后身邊侍疾,正逢母后身體大愈,母后來看父皇,兒臣心裡惦念父皇,也想來看看,又怕父皇不想見到兒臣,所以纔出此下策,希望父皇不要怪罪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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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舒琴接着說,“你這麼擔心你父皇,父皇怎麼捨得怪罪你,是不是啊,皇上。”
東陵楚點了點頭,“有這麼孝順的兒子,父皇當然是高興。”
東陵牧見時機大好,立即提出,希望能留在東陵楚身邊侍疾,東陵楚騎虎難下,一一答應了。
東陵牧什麼心思,東陵楚當然知道,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只要不太過分,便稍稍寬待一些。
從那日後,東陵牧時時與皇后一起陪着東陵楚說些玩笑之類的話,竟哄得東陵楚龍心大悅,風頭居然隱隱蓋過了北堂曉和東陵央。
這日,東陵央難得有空,就到夜王府看望北堂妖。
北堂妖正在打理肌幾株草藥,錦靈就站在旁邊,東陵央就開口笑道,“表妹怎麼不讓丫鬟來,自己動身會不會太累了。”
錦靈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幾株草藥是王妃的寶貝,她才捨不得讓丫鬟動手呢。”
北堂妖瞪了錦靈一眼,“太子殿下的面前也說胡話,沒規矩。”
東陵央笑道,“沒事沒事,我就喜歡她這什麼都敢說的性子。”
北堂妖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又用藥草泡了一下,擦完手之後,才坐在東陵央的旁邊,
說道:“表哥馬上就是要當皇上的人了,怎麼性格還是如此得綿軟,若是那些大臣個個忠心耿耿,盡心盡力地輔佐表哥,那表哥一定能成爲一代仁君,可是現在朝局之上,一個個如狼似虎,表哥你這樣實在不行啊。”
東陵央低頭喝茶,緩解尷尬,他自小就是這性子,那是一時半會改的了的,他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當皇帝,可是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對了,聽說你二皇兄最近聯合皇后在皇上面前大獻殷勤,可有此事。”
東陵央點了點頭,“他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天天往父皇面前湊,父皇在我面前也提到過他幾次,都是一些誇讚他能力,孝順之類的。”
北堂妖聽到這裡,“瞧着情形,你這裡心不甘情不願,不想當皇帝,可是你二皇兄這麼一鬧說不定還會出什麼變數,當都當不成還不一定呢。”
東陵央端着茶杯不說話。
北堂妖接着說,“你是不是想,不當更好,反正你也不想當皇帝。”
心思被戳穿了,東陵央面色一哂,叫了一聲表妹。
北堂妖正了正臉色,認真地說,“表哥你這皇帝你不當也得當,你要是不當,你想跟你會有什麼後果嗎,你母妃會有什麼後果嗎。”
東陵央低頭沉思,歷代以來,沒有當上皇帝的皇子一個個不是當個沒實權的王爺,就是橫死或是被髮配到荒涼之地。
“謝謝,表妹提點我,我會好好當皇帝的。”
北堂妖點了點頭,看着東陵央嚴峻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看着他準備離開的樣子,有順勢說了一句,“萬一東陵牧有什麼動靜,記得傳消息到夜王府。”
東陵央點了點頭,離開了,背影有着無盡的蕭索。
北堂妖嘆了一口氣,表哥若是我能幫你的話,一定會不遺餘力。
太醫爲東陵楚診完脈,表情凝重。
不說話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了,東陵楚擺了擺手,讓他下去,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
東陵牧看到這個情況,捏緊了拳頭,要是東陵楚一命歸西,東陵央以太子的身份登上皇位,那麼他這些天的努力豈不是全白費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慢慢地在東陵楚面前表現,讓他改變主意立自己爲太子。這條路雖然沒有風險,但是東陵楚可能會突然駕崩,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想讓他當太子,他再怎麼表現也都是徒勞。第二條路就是逼宮,強迫東陵楚寫下詔書,成功便得到這天下,失敗死路一條。
東陵牧渾身發汗,搖擺不定。
東陵牧離開東陵楚的宮殿去見了南宮淑琴,南宮舒琴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然後被皇上職責了?”
“沒有。”東陵牧一愣,緊接着搖了搖頭,大概猜出了對方爲什麼這樣問,就把自己今天見到的情況告訴南宮淑琴,“今天我看太醫的表情,我才父皇恐怕時日無多了。”
原來如此,“那你有有沒有把握,在剩下的時間讓他傳位於你。”
東陵牧搖了搖頭,不說話。
低着腦袋,過了許久,突然說,“他不給,我就搶好了。”
“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要讓他親自寫下詔書,讓我繼任皇位。”
“萬一失敗了……”南宮舒琴有些擔心。
“失敗?不會的,只要我我們計劃周詳,一定不會失敗的。”如果失敗了,大不了一死,若是得不到那個位置,一輩子做一個庸庸碌碌的閒散王爺,人生有什麼意思。
南宮舒琴被他說得心動,咬緊牙關,她無法想象東陵央登基之後,她要看北堂曉的臉色過日子的生活,如果失敗了,大不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