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出來到坐上出租車,他們倆就一直看着彼此傻笑,劉翌從前面副駕駛的位置轉過來怪異地看着他們倆。
“我說你們能不能正常點啊,我看着你們笑,我心裡毛骨悚然的”
“我說劉翌,你怎麼說的像你在看鬼片一樣啊,我們兩個俊男美女在你眼裡就是那麼個樣子啊”
“呸,慕繁,我真想現在把你們倆從車上丟下去,你們倆快回神吧,家裡還有人等着呢。不過,蕭然,你回來怎麼不先告訴慕慕啊,還是你爸轉告慕慕的。”
聽到這裡,慕繁纔想起來還有這麼回事。
“對啊,劉翌不說我都忘了問你了,爲什麼不先告訴我,我記得我們電話裡明明約定過,你回來一定要先讓我知道,我來接你,可你怎麼做的呢?”
“對不起啊,我就怕我們倆一見面你會哭。”
蕭然有些抱歉地說,確實,他怕她會太悲傷,而且那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表達一些事情。其實,回國的消息也是媽媽要告訴爸爸的,可能經歷了這一次巨大的離別後,她不希望有人將來和她一樣留有遺憾吧。但是如果是這樣,那她不應該不知道啊,怎麼會……
“怕我哭啊,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我還是不贊同你的做法,念在你是初犯,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不然我不會像這樣好說話的。”
蕭然無奈的笑了笑。
“我會銘記於心的”
“呀,真是的,不要虐我這單身狗好嗎?”
聽劉翌這樣說着,他們倆又被逗笑了。
一路上就這樣吵吵笑笑,蕭然靜靜看着慕繁那開心燦爛的笑容,那一霎那,世界變得安靜跟美好,他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了……很快他們便到達了她們口中所說的他家,下了車,拿着行李,蕭然呆呆地站在門口,仔細地打量着這裡的一切,這裡,就是這裡……房子很大,但設計與其他的也沒有什麼區別,她們往前面走了一會發現他還愣在那。
“發什麼愣啊,快進去吧,你爸他們還等着呢”
“是啊,快點啊,不會出去一趟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吧。”
在她們的催促下,蕭然只得邁開步子,硬着頭皮往前走。一進門,便看見了他媽在網上搜索的照片裡指給我看並且說是我爸的那個人,蕭然默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他緩緩朝他走過來,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疲憊,兩鬢的頭髮還有點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甚至有點慌了,也沒有叫他,就只是默默看着他,但他知道自己不像是在看不相干的人那樣看他,他承認,他的心早已波濤洶涌了。
“孩子,我……”
這一刻蕭然聽到他叫自己,立即緊張起來,不管怎樣,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於是趁他哽咽的時候連忙說道:
“爸,我剛回來,有些累了,我先洗個澡。慕繁,你和劉翌她們也先回去吧,你們今天接機也挺累的,再說我好久沒見我爸了,待會還想跟他好好聊聊。”
說完他作勢準備上樓去,看的出來慕繁好像對他這樣做很吃驚,他心裡都明白,但現在他不能出現什麼差錯,只能這樣做了。
“好吧,那你好好收拾一下,早點休息啊,我們就先回去了,叔叔,我們就先走了。”
“那叔叔,再見啊。”
好在她們沒有說什麼,畢竟他的理由很正當,蕭然暗自鬆了口氣。
他爸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們,蕭然只能說幸好他也沒說什麼,只向她們囑咐說:
“好,你們路上小心啊。”
等到她們出去了他懸吊的心才着地。
“你爲什麼要趕她們走啊,有些事當着大家的面一起說不是更好嗎?”
蕭然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正看着他,雖然前一秒鐘他叫了他一聲爸,但他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我先上去洗澡,有什麼事情等我下來了再說吧。”
只能匆匆上樓去,因爲他現在實在是無法和他待在一起。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轉過頭看着他說:
“我想看看那個房間,也想這段時間就住在那個房間,可以嗎?”
他彷彿很驚訝他會這麼說,但很快就答覆了。
“你想那樣就那樣吧,樓梯口一轉角就是那裡了。”
聽到他的答覆後蕭然才轉身繼續向樓上走去。
一上樓,一個轉角過去便看到了一個房間,應該就是這間吧。徑自走向了那扇門,停在門口,摸了摸門把,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這扇門。
屋子裡很明亮,因爲門對面就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屋子裡的擺設一目瞭然,沒有什麼過多的飾品,房間的顏色也是很單調的。有一張很大的牀,牀上的被子和牀單都是淡藍色的,書桌和衣櫃都是那種復古的原木色,書桌上擺着一張合照,照片裡,在一片長滿向日葵的地裡,男孩抱着女孩,女孩依偎着男孩,兩人的笑容在陽光下襯托的格外美麗,竟讓人有點移不開眼睛。
書桌旁邊是一個簡單的書架,上面擺着幾本書和雜誌。落地窗外面還有一個很小巧的陽臺,陽臺上放着幾盆向日葵,雖然現在還沒開花,但我似乎能看到往日開花時的情景。
蕭然站在陽臺上,發現這裡視野也很好,可以看得很遠,一陣風吹來竟讓人感覺有些陰冷,打了一個寒顫。於是進屋去了,看着行李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過去打開行李箱拿出衣服放在衣櫃裡,衣櫃裡還有一些衣服,放得很整齊,蕭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衣服放在那些衣服上面。
收拾好行李後,他坐在牀上,然後身體向下倒了去,閉上眼睛,舒展全身,讓全身心都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放鬆,可能是最近沒怎麼睡覺加之又太累了,竟然就這樣睡過去了。這一覺他睡得特別好,沒怎麼做夢,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時纔想起自己還是一身風塵,於是打開衣櫃拿了衣服去洗澡。
下樓的時候,他爸爸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見蕭然下樓纔回過神來。
“下來了啊,你阿姨剛剛做了飯去叫你發現你在睡覺就沒叫醒你,現在估計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蕭然看着他這麼一個有身份的人這樣子小心地討好他,心裡有些觸動。
“放那吧,我現在還不餓,待會兒我自己來就好。你不是說阿姨過來了嗎?她人呢?”
“我怕你看到她會不高興就讓她先回那邊房子了”
“你想多了,這是你們大人之間的決定,況且那時候你和我媽是自願離婚的,她又是第三者,不欠我什麼,我爲什麼要不高興。”
他不說話了,只是看着蕭然,看來,不僅他不適應他,他也不知道怎麼適應自己,他們彼此都小心翼翼着。可蕭然不想就這樣尷尬下去,也想快點把所有的事情都規劃好,快點讓一切都回歸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