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程臻帶她去了ct室做了腦部檢查。檢查完之後。程臻又跟醫生送她回了病房。
醫生離開的時候叮囑讓她好好的休息,然後對着程臻使了一個眼神。就率先離開了。
程臻將她的被子掖好,輕聲道,“你好好休息,等會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因爲好幾天都有好好吃飯了。醒來到現在只喝了一碗粥,還有一碗湯。但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餓,可能是一個人餓的時間久了。胃就呈現出一個停怠期。
“不用麻煩,你就給我弄點粥就好。”
“不行。”程臻拒絕,有些不滿的看着她,“還是吃點有營養的。就雞湯吧?”
她現在沒什麼胃口,主要的就是傷口的疼痛外加她現在特別想知道季耀北的消息,且又不想麻煩他。她知道程臻這個人固執的狠,肯定不會告訴她這些消息。不然也不會給她帶到這個醫院。
況且暫時她也沒什麼精力去跟他周旋。
“我現在真的不想吃葷的。”她解釋。
黑眸格外認真的鎖住她,語氣嚴厲,“你這個身體現在不是你自己的。是我救回來的。所以吃什麼必須得聽我的。”
“好。”她點點頭,拒絕不了,那麼也只能先這樣。
忽然想起來ct檢查的事情,問道,“那個,我的檢查怎麼說?”
“現在還不知道,我現在去醫生辦公室問問。”
程臻離開後,她就閉上了眼睛,養精蓄銳,她必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等下午護士查房,她再想辦法問問這個到底是什麼醫院。
醫生的辦公室裡。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着顧唯一拍攝出來的腦電圖,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程臻坐在他的身側,看着他的表情,皺眉問道,“醫生,檢查的結果是什麼?”
“有點不容樂觀。”
“這是什麼意思?”凝眸問道。
醫生將手裡的ct片放下,擡眸看向他說,“本來初步是腦震盪,經過ct的檢查之後發現,這位小姐的腦部有點顱內出血,如果血量多的話,血塊會壓迫視神經導致失明。”
“失明?”程臻愕然以對,表情變得凝重,“有什麼辦法醫治嗎?”
“我說的只是可能,主要的還是要好好修養,情況好的話過一段時間血塊消散,視神經沒有受到壓迫,那麼就不會有所影響。”話語微頓又是道,“還是要保持身心愉悅,對病情恢復也會比較好,最好不要受到外界因素的刺激什麼的,這樣會加快腦部血液循環,容易增加出血量多的機率。”
“好,謝謝。”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程臻去附近買了一隻活雞送到附近的飯店加工,然後纔回病房,當初選這個地方,第一個是因爲這個地方,他之前有過來考察過,所以比較熟悉,病房也是開的普通病房就是不想引人注意,第二是這個縣城比較安靜,人也不是特別多,省去了人多眼雜。
雖然他對這個地方比較有自信,但是難免季耀北要是突發奇想的到京城周邊巡查,至少還能瞞天過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他一定要努力挽回顧唯一的心。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忘記她,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忘不掉,只要能挽回顧唯一的心,他願意用以後的人生去愛她,寵他,彌補。
站在病房外,透過房門的玻璃窗過去,躺在病牀上的女人,清麗的五官,臉色蒼白,一頭黑色如海藻般的長髮從枕頭上鋪落而下,竟然帶着說不出的安寧感。
擡手躡手躡腳的將門打開,關上門,轉身過去的時候對上女人黑白分明的黑眸,程臻只是愣怔了幾秒,勾脣笑了笑,“沒睡嗎?”
“睡不着,醫生怎麼說?”
剛纔醫生說了她腦袋裡有什麼陰影的,她也不是很懂,不過她想應該會有點嚴重,不然也不會讓她做ct,而且從她醒來之後,腦袋就一跳一跳的疼痛,就好像是誰在撩撥她的神經一樣。
程臻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在她病牀前坐下,溫聲道,“沒什麼問題,醫生說了,你腦袋受到撞擊有些腦震盪,可能有些腦內出血,不過不是特別嚴重,只要好好修養就能夠好的,所以,這段時間你什麼都不要胡思亂想,只需要好好養身體就行。”
聽完他的話,顧唯一也沒有懷疑,擡眸定定的看着他,“既然沒什麼事情,你就聯繫顧家人,我回去休養就好了。”
她真的是不想麻煩程臻。
黑眸微眯,笑的溫潤和煦,“你現在才醒來,最好還是在醫院好好休息,這樣也有醫生隨時照顧你,等你傷口拆線了,再回去。”
“那你幫我聯繫耀北來接我。”她又是說道。
男人臉色陡然一沉,“怎麼,我照顧你不喜歡嗎?那種男人你還記掛着幹什麼?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你不記得了?季先生現在是守在他的救命恩人身邊,說不定還爲了那失去的孩子傷心呢。”
顧唯一臉色變了變,秀眉微蹙,她總覺得程臻說話總是帶着一種攻擊性和暗示性。
程臻也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太過明顯,但是她從醒來開始,24小時都沒到,就問了那個男人兩遍,這讓他非常的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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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和了一下情緒,低聲道,“你乖乖養傷,等你傷口不疼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可以吧?”
蒼白的脣瓣微抿,輕聲道,“那我可以打電話嗎?”
“打給誰?”
“給慕語。”
“好,我會打電話幫你跟她報平安。”
顧唯一擰眉,“程臻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養病了,什麼都要聽你的安排嗎?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沒錯,我應該感激你,但是……”話語一頓,聲音有點冷,“不代表你就可以安排我的一切。”
甚至是阻止她跟外面的人聯繫,要是知道她昏迷了三天,加上今天是第四天,很多人找不到她肯定是會擔心的,首先是公司,那麼多天不去,助理肯定會報告給顧懷遠,到時候他的心臟要是復發……
“我沒有安排你的一切,唯一,我只是想照顧你,況且以你這樣的身體狀況,難道你想讓他們擔心嗎?你放心顧伯伯現在度假村,不會知道你的消息的。”
就算是想知道,季耀北都不會讓他知道的,他只是想多陪陪她而已。
她凝眸以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失蹤的消息已經北季耀北壓制下來了,他這些天在醫院陪着他那個救命恩人,只是派手下找你,要是真的讓顧伯伯知道,那還不是鬧翻天了?”
他的每一句都會提醒着她,季耀北現在陪伴在別的女人身邊,實在是有些太過刻意。
這讓她有些懷疑,到底他說話有幾分真假。
時間是最能改變一個人的東西,她能讓你原本非常瞭解的一個人,突然見就變的讓你陌生。
以前她跟程臻在一起,無論說什麼話,她不用揣測都能知道個七八分,可是如今,那麼近距離的接觸,卻是讓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如果季耀北真的親自找自己,以他的財力能力,那麼這麼多天也不可能找不到自己,此刻她的心裡矛盾交集。
半響才道,“那你讓我給小語打個電話。”
程臻眉頭一皺,“晚上的。”
這一次顧唯一沒有再說什麼,她不相信程臻,但是她相信慕語,所以有些東西還是打個電話跟她求證一下。
很快地,就有人送了雞湯過來。
程臻給她病牀搖了起來,又體貼的給她盛了一碗雞湯,“這是我在當地買的老雞,聽說最補人,明天我再讓人給你燉個鴿子湯,對傷口有好處。”用勺子吹了吹,放在她的脣邊,“來,嚐嚐味道怎麼樣?”
“我自己喝。”
她怎麼覺得有些怪異,那麼久沒接觸的前任,突然這樣溫柔體貼,讓她很不適應。
掀眸看了她一眼,“你受傷了。”
“我手又沒受傷。”她的話語淡淡的,帶着些置氣。
程臻勾脣笑了下,“可是你這樣半躺着,怎麼吃?”瞧着她不說話,他的聲音愈發的溫柔,“唯一,就當我們是朋友,我照顧你一下也沒事的,你不用覺得尷尬什麼的,我知道我對你牽制的有些多,但是隻要你身體好了,我就讓你回去,這樣總可以吧?”
“真的?”狐疑的看着他。
“當然,我有必要騙你嗎?到時候你恢復了,四肢健全,我能攔住你?”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胸膛那一口煩悶地濁氣排出。
她現在躺在病牀,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先這樣聽程臻的安排,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拆線的話應該一個星期左右就可以了,這段時間她必須問清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的醫院,到時候她就想辦法聯繫慕語讓她來接自己。
程臻瞧着她不言語,將湯勺再次放到他的脣邊,溫聲道,“喝湯。”
顧唯一張嘴將勺子裡的湯喝下,隨口問道,“你天天這樣照顧我,都不需要上班嗎?”
他笑着問,“你這是關心我?”
秀眉微擰,“我只是隨口問問。”
“我跟公司請了半個月的休假期,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被公司炒魷魚。”
傍晚的時候,程臻終於沒有食言,讓她跟慕語打了電話,但是全程他都在一旁陪着她,讓她有些話都沒辦法說出來,只是簡單的聊了兩句話就掛斷了。
程臻去拿手機,顧唯一直接將手縮回了被窩裡,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再借我用一會,我發條短信,你放心我不會聯繫季耀北的。”
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道,“我去給你拿毛巾洗臉。”
等他進了洗手間,她迅速的給慕語發個條短信:小語,幫我去醫院看看蕭曉,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有……耀北是不是陪在她身邊?
很快那邊回覆:我現在就關工作室,去醫院。
……
傍晚時分。
由陳深開車,載着季耀北到了市區醫院,直接乘着電梯上了頂樓的vip病房。
守在門外的兩個男人看到他,立刻恭敬地喊道,“先生。”
彼時,蕭曉在病房內焦急的等待着,突然聽到門外的呼喊,知道是季耀北來了,立刻的背向着病房門口,側身而躺,蓋在被子裡的手,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驟然側疼痛,讓她臉色一白,頃刻間淚眼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