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漾帶着斐明礬抵達一品居。
對於季耀北要求帶斐明礬。蘇漾始終表現的就是不悅。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在進包廂的時候提醒道。“明礬,你記住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來。”
“是。”斐明礬的應聲,垂眸,目光有些閃躲,不敢對上她冷眸。
蘇漾也沒多想。只當她是膽子小,隨後臉色緩和了一些。笑道,“就跟平常一樣就好。”
忙不迭的點點頭。心裡卻早已忐忑。
擡手敲門進入,天花板的白熾燈將包廂裡照耀的寬敞明亮,男人穿着白的襯衫端坐在長倚上,身側坐着身穿白色寬鬆長裙的女人。蘇漾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輕輕柔柔的呼喊,“耀北。嫂子,我們來遲了。”
黑眸擡起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來了,就坐吧。”
紅脣微勾,蘇漾帶着斐明礬在他們對面坐下。
“嫂子。你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看你啊,耀北總說你身體在恢復,不知道怎麼樣了?”蘇漾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自然而然的說着。
顧唯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最後往季耀北的懷裡拱了拱,“耀北,她們是誰啊?”
手臂將她往懷裡收了收,冷峻的五官露出一些溫柔,笑道,“你不認識她們嗎?以前是你同事。”
蘇漾看着他臉上溫柔的光芒,美眸閃過一絲別的樣的情緒,她從沒看到季耀北對一個女人露出這樣寵溺的目光,就算是當年他們一起長大,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此刻,看着一臉茫然,跟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她們的女人,暗暗的咬牙。
茫然的眼睛看了她們一眼,隨後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嫂子,不記得沒關係,熟悉熟悉就能記得了。”蘇漾微笑着淡淡的搭腔。
顧唯一不搭理她,對着季耀北道,“我要吃魚。”
“好,我現在就給你點。”他勾脣,滿臉溫和。
這一邊菜餚點齊,首先上來一盤魚,季耀北伸手將手肘處的衣袖挽起,耐心的給她挑魚刺,隨後放在她的脣邊。
旁若無人的兩人用餐,蘇漾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強顏歡笑道,“耀北,你今天請我們來吃飯,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可不認爲只是爲了召回顧唯一的意識,不過看她現狀如此,蘇漾無疑是鬆了一口氣了,畢竟她這樣的狀況自己相對於也是比較安全一些的。
“不急,當然是有好事情需要慶祝的了。”季耀北不動聲色的回答。
蘇漾好奇的笑問,“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慶祝?”
男人漫不經心的將魚肉放在顧唯一的盤子裡的,這纔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前幾天綁架唯一的那個朱三被抓到了,現在在警局裡,你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值得慶祝一下?”
聞言,蘇漾手中的筷子差點滑落,側首看了一眼斐明礬,扯脣笑着說,“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四年了,耀北你是在哪找到的?”
“怎麼抓到的就不用細緻的說了,用餐吧,吃完了,你陪唯一好好的聊聊。”
“好。”蘇漾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本以爲四年的時間,那個朱三沒被找到,應該是隱藏的很好,誰知道他居然說抓到了,此刻她的內心已經不能夠再平靜,她擡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專心致志,耐心給女人挑魚刺的男人,紅脣微抿。
好不容易用晚餐,蘇漾推了推身旁的女人,道,“我去下洗手間。”
等她起身出去之後,斐明礬緩緩的站起來,“季先生……我……”
“去吧,知道怎麼做吧,不需要多嘴。”季耀北擡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帶着警告。
斐明礬立刻點點頭,“我知道。”
這一邊兩人剛離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深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個女人,那是許久不見的蕭曉。
幾個月未見,到蕭曉看到坐在季耀北身旁的女人的時候,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最後她只能收回目光站在一側。
她自從被季耀北送出國之後,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在國外進修學業,誰知道前幾天多年不見的程陳特助突然找到她,讓她回國一趟,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跟着回來,如今一瞧這情況,她更加有些困惑,只是不一會在這沉寂中,門被人推開,進來兩個女人,她頓時知道這是爲了什麼。
蘇漾進來自然是看到包廂裡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美眸倏然瞪大,下意識開口,“蕭曉,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出國了嗎?”
“蘇漾小姐,蕭小姐是被先生請回來求證一件事情的。”陳深適時的開口。
蘇漾愣怔了一下,眯着眼笑,“求證什麼事情啊?”
問出這句話,她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之前她還沒決定,如今蕭曉的到來,讓她如坐鍼氈。
季耀北將筷子放下淡淡的開口問,“蘇漾,我跟你求證一件事,四年前,唯一失蹤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我只問你一遍,如實回答,我會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他話語微頓,聲音徒然冷冽了下來,“要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嗯?”
“耀北,你開什麼玩笑,嫂子失蹤怎麼可能跟我有關係。”她脣角僵硬的笑了笑,這件事情做了,她就沒想過會有被揭穿的一天,所以放季耀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早就毫無章法。
如果自己一旦承認,後果可想而知,現在無憑無據,她知道抵死不承認,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如果……斐明礬跟蕭曉能夠守口如瓶的話……不過就算是她們說了,她也絕對不會承認。
似乎早就猜透她的回答,季耀北也不急,只是淡淡的開口,“蘇漾我給過你機會了,看來你是不了棺材不落淚。”
蘇漾抿脣不說話。
“陳深。”低聲喚道。
立刻陳深將東西插曲電腦,放在她的面前,所有經過調查,參與的人員,視頻口供擺在她的面前,蘇漾臉色大變化,原本精緻的臉蛋此刻已經喪失了本色,變得蒼白如許。
她猛然擡眸喝道,“污衊,這是污衊,耀北你該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說辭吧?”
深邃的黑眸擡起,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眼裡帶粘稠駭然的冷光,“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爲什麼他們所有人說得是你,而不說別人。”
脣瓣動了動,蘇漾有些慌亂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眉峰蹙起,對於她有些激動的情緒,季耀北始終冷眼旁觀,最後打了一個手勢。
一側的顧唯一看着她這樣,有些害怕,下意識往她懷裡縮了縮,瞧着她如此,季耀北輕輕安撫,
陳深將電話短信,錄音的內容,一一以紙張的方式擺在她的面前,之前她做的種種,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面前,甚至有些對話,她都要忘記,此刻都一份不落的擺在這裡。
蘇漾被這一幕驚呆了,她絕想不到,今天這所有人,這大費周折的陣仗是衝着她來的。
眸猛的落在包廂裡的另外兩個女人身上,嘴脣不住抖動,跑到她們面前,動作瘋狂的問道,“你們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
他再擡起頭,目光落在蘇漾的身上,卻又換上了另外一幅面孔,線條繃緊,眼底寒光逼人,聲音毫無情緒起伏:“蘇漾,你還準備狡辯到什麼時候。”
腦子飛速運轉,面上還徒勞地裝傻道:“耀北,這些都是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對嫂子這麼做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季耀北彎了彎嘴角,輕描淡寫地一笑:“哦?誤會,蘇漾這些年是不是我太慣你了?讓你做出這種歹毒的事情?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不是的,不是的,這是誣陷,耀北你不要相信她們。”蘇漾大叫,模樣有些瘋狂。
她現在找不到藉口,所有人東西,證據都指向她,所以這個時候唯有狡辯。
她愛慕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從年幼到現在,整整二十幾年的光景,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他的眼睛裡爲什麼就看不見自己。
爲了能夠配的上他,她做所有事情都精益求精,只爲了季太太這個位置做準備!
可是到頭來,全部都是幻影。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季耀北始終冷眼看着她,彷彿她是多讓人厭惡,這種目光讓她漸漸地變得失魂落魄,她大笑起來,笑的悽慘,“耀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爲什麼就不能看到我?明明我們纔是一對,我們纔有婚約,是你先背棄了我。”
她不會忘記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他跟顧唯一要訂婚的消息,讓她在那麼多人面前擡不起顏面。
有些東西不是不說就代表不會記住,她也是女人,她也敏感,可是呢,他宣佈完連個解釋都沒有隻是突然說她是他的妹妹。
墨色的眸微凝,“蘇漾,感情的東西向來都是自私的,我從來都把你當妹妹,是你執念太深。”
“季耀北。”她聲嘶力竭,“我爸媽是因爲救季爸爸死的,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你對的起我死去的父母嗎?”
“是啊,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是應該放你一馬,所以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不把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