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着林溪回國了。
霍俊澤安排林溪在他家附近的一個酒店裡住下,但並沒有給他任何保障。
之前的話包括江暖所說的,只不過都是爲了暫時穩住林溪而已。
他們以爲事情不會再發生什麼變故,可是沒想到阮佩蘭在牢裡也能伸手管到外面的事情——
“阮佩蘭,你的家屬來看你了。”獄警敲了敲牢房的門。
“家屬?”阮佩蘭一愣。
獄警沒回答,只是把牢房的門打開了,帶着阮佩蘭去了一個小房子裡,“十分鐘。”
“大小姐,之前的那個醫生回國了。”手下說道。
阮佩蘭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他不是在英國嗎?”
“是,但是江暖和霍俊澤把他帶回來了。如果當年的事情暴露了,那咱們就完了。”手下說。
“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嗎?”阮佩蘭擰着眉頭問道。
“我跟在他們身後,只聽見說什麼證人,想必是要起訴我們。”手下思索了一下,說道。
阮佩蘭拍案而起,“林溪這個廢物!我當初給了他多少錢?現在就被江暖這麼一糊弄就要反過來咬我一口!不知好歹的東西!”
手下心裡一驚,“大小姐,那我們怎麼辦?”
“你讓我想想。”阮佩蘭擰着眉頭,面色陰沉,片刻後,她眯縫兒了一下眼,吩咐道:“去,給我找一個厲害的律師。我現在是跟林溪接觸不到了,那就借那個律師的手,讓他反水。到時候出庭的時候不需要他做什麼,只用裝糊塗就可以了。”
“這能行得通嗎?”手下有些擔憂。
“不管了,咱們只能這麼做。”阮佩蘭頓了頓,“你去拿十萬塊錢給他,就說這是一個保證金。等事情結束了,我會再追加一百萬給他。”
話音剛落,獄警就進來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時間到了。”
阮佩蘭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記住她的吩咐。
手下微微頷首,“大小姐,您多保重。”
——
霍俊澤的爲人還是不錯的。林溪躺在酒店套房的大牀上想。
這裡的待遇很好,他可以在酒店裡足不出戶,什麼都有人準備好了。
等事情都結束了,自己在國內呆着也可以,反正國外那邊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到時候隨便找家大醫院就職,按他這個簡歷,不怕沒人不要他。林溪美滋滋的構想道。
酒店房間的門鈴被人按響了,“林先生,您訂的晚餐到了。”
林溪應了一聲,他拉開門卻發現來人是一個身穿正裝的陌生男人,對方的手裡還提着一個銀色的小箱子。
他往對方的身後瞥了一眼,後面壓根兒什麼都沒有。
“你是……”林溪警惕的問了一句。
話都還沒說完,那男人就側身擠.進來了。
“哎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兒?”林溪有點兒惱火了,“你這個叫私闖民宅你知道嗎?”
男人遞給了林溪一張名片,上面清楚的寫着“塢城第一律師事務所,林文彬”。
還是本家呢。林溪心想。
他抖了抖名片,“這是什麼意思?”
“是阮女士叫我來吩咐你點事情的。”林文彬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溪一聽阮佩蘭的名字面上的表情都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姓阮的女士。”
他沒想到,自己剛一回國,就被阮佩蘭的人給盯上了。
之前霍俊澤不是說她在牢裡,手伸不了那麼長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剛纔林文彬說的是“吩咐”,不是“商量”也不是別的什麼,就像是上級對下級那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讓林溪跟着去做。
頓時,林溪的心裡既惱火又害怕。
林文彬也不生氣,面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只是個傳話的,具體怎麼選擇還是看你自己。”
選擇?自己有得選嗎?
今天來的是一個律師,明天來的說不定就是個殺手!
他除了聽阮佩蘭的話還能怎麼辦?
林溪冷着臉看着那人,可垂在兩旁的手卻抑制不住的在顫抖。
這一幕落在了林文彬眼裡,他半是嘲諷半是安撫的笑了一下,“別緊張,阮女士沒想對你做什麼。”
沒有嗎?纔怪!
林溪根本就不相信阮佩蘭的話,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就是想拉人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獄!
“她要做什麼?”半晌,林溪訥訥的問道,事已至此,自己只能聽從阮佩蘭的吩咐了。
“阮女士說,希望你在開庭當日裝個糊塗,不協助江暖一方進行辯論。”林文彬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當然了,你如果想要反咬江暖一口,我們也樂見其成。”
林文彬把手裡的箱子橫放在了茶几上,拍了兩下,“打開看看吧。”
“這是什麼?”林溪一邊說着,一邊按下了手提箱的按鈕。
裡面赫然是十摞粉紅色的成百的票子,還是連號的。
整整十萬塊。
這對於林溪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小數目了。
他把箱子猛地合上,擡眼看着對方,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小小的承諾而已,不必驚慌失措。”對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阮女士說,事成之後再給你一百萬。”
林文彬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一根食指,“你看,多簡單的事情,只要你那天當個啞巴,這一百一十萬就全部是你的了,這足夠你買一輛豪車了。”
這是事實沒錯。
整整一百一十萬,只要他點個頭,這就都是自己的了。
這是多少工薪階層要奮鬥多少年纔能有的資產?
林溪的內心不可謂不掙扎。
他的出身和成長環境就決定了他惜財愛財貪財的本性,這一點是時間都很難磨滅的。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林文彬把保險箱的鎖釦重新扣好。
對方沒有說話。
“OK。”林文彬無所謂的聳聳肩,拿着箱子就準備離開。
這時,林溪伸手按住了保險箱,直視着他,一字一頓道,“好,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