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鬆開王亥,轉而一步步的朝馬文濤走來,馬文濤剛剛還一臉倨傲,眼看秦非這麼容易居然就能和他翻臉了?頓時變得有些恐慌,他急忙後退幾步縮在廊柱之後,顫巍巍道: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話,你想幹什麼?”
馬文濤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找茬?然而他又看了看那幾個剛來的新人,見他們都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他頓時又變得有些要面子。他深吸了幾口氣走出廊柱,與秦非相對而立,二人目視對方,馬文濤開口:
“你們家不是隻有三口?哪來的五口?”
“我還有兩個妻子。”
“是誰?”
“是蓮兒和蘇蘇!”
“哼,笑話。小蓮是我的叔嫂,她的丈夫是馬金彪,現在馬金彪死了,她就應該給他守一輩子的寡,這叫做婦道!那蘇雲霞更是店裡的客人,她住在這裡就應該付費!除非她成了馬家的一員,她纔可以免費在這裡吃住。至於你說她們二人是你的妻子?我馬家可同意過讓小蓮下嫁給你?還有蘇雲霞,誰知道她跟你什麼關係?你那是和我強詞奪理!”
秦非雙手抱肘:
“那你說你想怎麼樣吧?”
“你去和你的寶貝兒子還有你的寶貝侄子一起住,至於那兩個女孩,她們若是自認當了馬家的人,我就給她們安排房間。如果她們都不當馬家的人,那我就讓她倆滾,永遠都別在大鹽城裡呆了!”
馬文濤趾高氣揚,秦非表面平靜,內心是真的怒了。什麼叫自認當了馬家的人?還讓你安排房間?那安排東安排西最後不就安排到你自己的牀上去了?
秦非也懶得再和馬文濤多說廢話,他突然一腳踢中了馬文濤的犢鼻穴,馬文濤反應不及,竟當場被秦非踹得關節錯位。馬文濤倒在地上嗷嗷慘嚎,伸手指向秦非正待辱罵,卻被秦非一腳踩中小臂定在地上不能動。幾個圍觀的新人都驚呆了,這下人怎麼還敢揍大當家了?馬文濤又懼又怒,心中火氣直衝,然而罵話到了嘴邊卻又慫了回去。但秦非可不會因爲他慫了就放過他,雖然他並不想和人類過多的動手,但是遇見小人,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只見秦非伸手憑空一抓,花王劍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周圍幾個新人又吃了一驚,這個傢伙怎麼可以憑空的變出一把劍?他是江湖術士?還是真的有神通大能?
秦非掄起劍來,一劍就斬斷了馬文濤的一隻手,鮮血頓時呲了出來。馬文濤抓住自己被斬斷的手臂在地上邊滾邊叫。秦非將後院到大廳的小門關起來反鎖,防止再有更多的人跑過來圍觀。他回過頭來道:
“馬文濤,你的右手本就少了三根手指,留着也不協調,那麼難看,砍了不是正好麼?”
馬文濤不理,只顧着在那裡慘叫,幾個新人過去將馬文濤扶起來,看着秦非眼神複雜,一邊不敢忤逆馬文濤一邊又不敢替他出頭。馬文濤叫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
“它奶奶滴,你竟敢砍斷我的手,我要去衙門裡告你,我要叫官兵將你抓起來坐牢!”
“哦?誰說我砍斷你的手了?誰看見了?”
說罷秦非提起劍來指着那幾個新人:
“你們幾個,剛纔看見什麼了?我與城防軍的方中校是朋友,他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
幾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沒有沒有,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你和大當家有矛盾,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是來打工的。”
秦非沒有說話,馬文濤都快哭了:
“混蛋!混蛋!太欺負人了,我堂堂一家之主,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秦非,你給我滾,我正式宣佈你被我們馬家解僱了,滾!帶上你的孩子和你的老婆們離開馬家!”
秦非愣了一下,舉劍的手緩緩的垂地。王亥也嘆了口氣,姑父爲馬家做過不少事啊,自己也救過馬家,救過馬文濤呀。怎麼最後大家都落了這麼個下場?良久秦非開口:
“子夜,少英去哪了?”
王亥沮喪的搖了搖頭。
“子夜,你收拾一下你的東西,順便幫少英也收拾收拾行李。既然大當家發話了,那麼我們就儘快照做吧。”
“啊?”
王亥突然心中一陣難過,這四海瓊漿他也住了好多年了,就這麼被人掃地出門了麼?
秦非轉身打開小門走回大廳,蘇雲霞正在忙裡忙外的端盤子,小蓮還在前臺算賬。秦非見蘇雲霞放下了盤子正準備回後廚,便攔住了她,他拉着她的手來到前臺:
“蓮兒,不用忙了,馬文濤剛纔已經將我逐出了馬家,我們該走了。”
“啊?什麼?”
小蓮先是一驚,隨後便是無盡的難過,秦非對她笑了笑,拉着她走出前臺:
“你不想離開馬家麼?”
“額?倒不是,就是很突兀。”
“沒關係,只要你不棄,我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你。不論走到哪裡,咱們五個都是一家人。”
秦非和蘇雲霞相視一笑,小蓮也木訥的都點了點頭。此時正是飯點,幾個人都回屋子開始收拾東西,前臺的客人和賬頓時就積了一堆沒人管了。馬文濤從後院走回大廳,正準備去找黃大夫處理一下那不斷噴血的斷手,然而當他看到前臺一片混亂,頓時就開始頭痛。店裡只有小蓮和他自己可以處理前臺的事務,他趕走了秦非,小蓮必然也會離開,而他自己?馬文濤看了看自己的斷手,頓時一拍腦門。他才反應過來秦非爲什麼要斬斷他的右手,感情這店沒有了秦非還真做不下去了?馬文濤雖然心中不服,但此時他還真是完全沒轍。
他對客人開口道:
“本店突發變故,歇業一日,各位請回吧。”
聚在前臺的客人們面面相覷,看到馬文濤的斷手,一個個也都不再糾纏。馬文濤回過頭來讓那幾個新人去安撫一下秦非一家,自己則是快速的跑去找黃大夫。
“啊呦,馬老闆,怎麼又來了?自從你做了大當家的以後,就成了我療養院的常客啦。”
馬文濤都要氣炸了,但還是強忍住,手被砍斷動脈呲血不止,現在不求黃大夫,以後就沒有以後了。馬文濤滿心臥槽,莫非自己剛當了大當家沒幾天就這麼被人揍死了?不成不成,那絕對不成。
處理完斷手的馬文濤又恍恍惚惚回到四海瓊漿,秦非正提着大包小包,帶着小蓮蘇雲霞還有王亥從後院走出來,那幾個新人怎麼勸說都攔他不住。馬文濤頓時又有些上火,自己雖然沒有親自出面給他道歉,但讓那幾個新人去安撫他們,這已經是間接的表示歉意了,這個秦非怎麼還這麼不給面子?真是不識好歹!馬文濤正自不知該如何收場,小蓮卻突然走到秦非的身前:
“秦非哥哥,馬文濤都知錯了,咱們能不能就不要離開馬家了?”
小蓮說着說着忽然就哭了,她嫁進馬家也有很多年,雖然現在馬金彪已死,但她還是本能的將這裡當家。秦非畢竟是一個仗劍走天涯的豪俠,雖然看着讓人喜歡,自己又嫁了他,但誰又想一輩子過四海漂泊居無定所的生活?能夠留在馬家,對她來說當然是最好的。見小蓮哭得心碎,秦非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這馬文濤對他頻繁打壓也就不說了,居然天天還惦記他的老婆。偏偏自己身上牽掛太多,又不能一劍砍了他的狗頭自逍遙去。秦非也很無奈,他放下包裹將小蓮摟在懷中,不停的撫摸她的秀髮安慰她。蘇雲霞在一旁也頗感無奈,誰知馬文濤卻忽然開口:
“嘿,二嬸,你若是捨不得馬家就不要走了,讓秦非他們滾蛋,你有什麼好傷心的?”
小蓮擦了擦眼淚,回過頭來:
“我怎麼可以離開秦非哥哥?馬家不能沒有秦主管,我也不能沒有秦非哥哥。。嗚嗚嗚。。”
蘇雲霞皺了皺眉:
“馬文濤,你究竟想幹什麼?你一回來就把店裡搞得雞飛狗跳,連今天的生意都不能做了。這個大當家你若是當不了就換人好了,反正有小蓮妹妹在,店裡有沒有你又有什麼關係?”
馬文濤一時面紅耳赤,他頓了頓:
“好啊,都不把我這個大當家的放在眼裡是吧?二嬸,你想讓秦非繼續留在馬家也行,但以後不能讓他作後廚的主管了,讓他去賭場裡刷廁所,正好將現在的保潔替換下來,他原本是賭場主管,秦非去刷廁所,讓他官復原職就好。”
小蓮和蘇雲霞都一驚,怎麼可以讓秦非這樣的武俠去刷廁所?那豈不是太有損他的人格了?小蓮終於不再哭鬧,她擦了擦眼淚,擡起頭來摸了摸秦非的臉:
“秦非哥哥,對不起,是我太感情用事了,我們不在馬家待了,我們走!”
蘇雲霞也拉起了秦非的手:
“非兒,天大地大,我們曾經就是這麼過來的,怕什麼?既然小蓮妹妹都鬆口了,咱們就走,省得你在這裡天天受氣。”
秦非低頭看着小蓮,小蓮發現秦非正在衝她微笑?頓時有些不解。秦非當然明白,雖然小蓮表面鬆口,但實際上她也不想離開馬家,包括蘇雲霞,包括王亥和少英,甚至就連自己,也需要馬家來棲身。秦非的心中對天長嘆不已,刷廁所?呵呵。
“好,我去刷廁所!”
“什麼?!”
“不~”
“嗚嗚嗚,秦非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
秦非看着小蓮和蘇雲霞,又看了看王亥,他的目光平靜,嘴角一直帶有淺淺的笑:
“蓮兒,蘇蘇,子夜,答應我,少英回來見不到我,就說我慣例出去有事,不要告訴他我在賭場刷廁所,好麼?”
小蓮也不答,只是在那裡哭。就連蘇雲霞也開始抹眼淚,王亥也攥起了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