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特從房檐上縱身躍下,他眉心豎眼開啓,綻放出道道神光。他的拳頭在半空中便燃起了白色的火焰,落下來一拳就將一個被硫煙逼得亂竄的蜥蜴人腦袋貫穿。蜥蜴人被打得腦漿迸射,他像條傻狗一樣的栽在地上,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格林特抽出拳來,他的手臂上沾滿了鮮血和腦漿,這種在戰場上將敵人擊殺的感覺令他興奮無比,王亥跑過來:
“你殺他幹什麼?!”
“他是敵人,不殺留着何用?”
“誰說他是敵人了?你放過他,興許將來他還會和我們成朋友呢!”
“哈?”
格林特一臉懵逼:
“王亥,你腦袋裡裝的都是狗屎麼?”
他也不理王亥,幾個縱躍跳上房檐就向遠處而去,王亥喊道:
“喂,格林特,你去哪?咱們不要一起行動的麼?”
格林特鄙夷的回過頭來:
“一起行動?再讓你把我抓到高處下不來麼?”
王亥頓時老臉一紅,格林特又道:
“我要去找瓊斯,興許他有危險,只要我能夠幫助他,鎧甲就一定是我的!”
說罷格林特快速的消失在牆端,王亥又想喊住他,可他已經沒影了。王亥扶着額頭,那鎧甲是秦非爲少英準備的,怎麼可能讓你搶了去?他看了看那死去的蜥蜴人,搖着頭嘆了口氣,雖然他還沒決定要不要投降加入蜥蜴人,但是蜥蜴人主動招安,這對他而言多少算是一條後路,這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豈能讓格林特這個傻*給破壞了?王亥從路邊撿起一把斷刀,又給蜥蜴人補了兩刀,祈禱一下這個傢伙不要活過來。隨後便從巷子裡走出來,城中大火還在持續,但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啊。。幹什麼?。。不要過來。。”
王亥一個激靈,有人求救?他尋聲而去,呼救聲居然來自他們住宿的那個酒店?王亥急忙跑了進去,看見兩個官兵一臉猥瑣的朝着一個房間走去,裡面有三個抱在一起楚楚可憐的女孩,地上還躺着兩具男屍。
王亥攥起拳頭渾身發抖,他想要出手,可對方是兩個又帶刀又帶槍的成年男子,他恐怕打不過。這些官兵都是從大鹽城而來的增援,怎麼他們一個個也會幹這種事?兩個官兵撿起地上的兩具男屍,王亥這纔看清,兩具男屍分別是一成年男子和一少年,少年他不認識,但成年男子居然是智者?王亥捂住了嘴,智者是一個文人,不會舞刀弄槍,但他也爲錢來鎮付出了許多,怎麼最終卻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一個官兵抓着智者的屍體,對着那個成年女子嬉皮笑臉:
“大寶貝兒,你剛纔不是哭着喊着要你的丈夫嗎?喏,你的丈夫在這兒,你想要麼?啊哈哈哈哈~”
說罷他抓着智者的屍首便朝着幾人扔去,智者的屍體哐的摔在地上,又濺起了一串血花,那女子抱着兩個小姑娘嚇得大哭。另一個官兵把少年的屍體也扔了過去:
“還有你兒子的,拿走不謝,呀哈哈哈~”
兩名官兵相視一笑,朝着房間內走去,三女緊緊的抱在一起慟哭着。
“美人兒不要怕,你的丈夫死了,以後哥哥疼你呀~”
“對啊對啊,你的兩個女兒,我也會負責任的哦。”
那成年女子渾身都在打哆嗦,她抽泣着擦了擦眼淚,鼓起勇氣的站起:
“二位大哥,你們行行好,我們家的錢,都給你們,放了我們。。。”
兩個小姑娘躲在她的身後不停的哭,一個軍士冷笑一聲:
“錢,可以換一個。還要你的身子,來換另一個!”
女子忽然身子一軟,感覺有一點站不穩,她看了看死去的智者和兒子,看了看身後哭得絕望的兩個女兒,又見軍士的表情一臉玩味,她的心中又怕又無奈,自己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倘若有來生,真的不想再當人了。
她顫抖着站起:
“。。好。。好。。先讓我的女兒走,我帶你們去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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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腿不停的哆嗦,兩腿間越來越溼,居然是被嚇得失禁了。兩個軍士見狀興奮無比:
“快點快點,帶我們去拿錢!”
“軍。。軍爺。。先。。先讓我的女兒走。。”
“行行行,走吧走吧,讓她們快滾!”
女子顫抖着抓着兩個小姑娘將她們往門外推,兩個女孩大哭,她們繞過軍士往門外跑,期間還不住的回頭看。父親和弟弟在她們的眼前被殺害,眼下很快也要與母親永別。她們不知究竟是該跑快點?還是該跑慢點?這些兵痞不是來救援的?怎麼?哎~
女子走前兩步,突然撲向一個官兵,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腰刀。那官兵一把抓住她的手,另手一記重重的耳光便朝她甩來,女子慘叫一聲,腦袋磕在牆壁上,額頭都被撞出了血,她當場失去了反抗能力,隨後便被軍士大笑着抱了起來:
“啊哈哈哈,小綿羊還跟老子來陰的?看老子吃了你!”
另一個軍士轉身便出門,去追那兩個逃跑的小姑娘,一邊出門還一邊回頭喊:
“大的給你吃,小的就留給我了。”
兩個小女孩根本沒跑出太遠,見後方軍士不守信用,她們直接嚇得跌倒在地。軍士雙眼泛紅的朝她們衝了過來:
”小綿羊,你們是老子的啦!”
王亥躲在角落終於看不下去了,待軍士從他身邊經過,他突然伸出腳來一絆,軍士嗷的慘叫一聲便摔在地上打滾。王亥飛身撲來騎在他的身上,迅速的從他身上抽出刀插進他的後腦,軍士當場斃命。王亥看向兩個女孩:
“你們不要緊吧?別怕。”
他話音剛落,周邊就有其他軍士看見了他:
“那個小孩居然敢殺官兵!”
“反賊,弄死他!”
這時屋裡那個軍士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女子的上衣他纔剛扯開一半。他氣急敗壞的提上褲子,拿起刀便跑了出去,只留女子一人衣發凌亂得躺在牀上哭泣。
王亥拿着軍士的腰刀擋在兩個小姑娘的身前,此時的錢來鎮和當年的姜家又有什麼區別?同樣的殺人放火,同樣都是官兵幹得:
“你們這些姬家的狗都不是好人,來吧,老子也不想活了,看今天能帶幾個給我陪葬!”
幾個官兵嗷嗷怪叫的朝着王亥衝了過來,王亥終於也克服了心理恐懼持刀應戰,只見他腳下三才陣步,手上紅塵劍經,一套武功有模有樣,真比對方厲害多了。交戰沒多久便砍死了兩個官兵,下一瞬又是兩個官兵拿着長矛向他捅來,王亥兵器脫手,他死死的抓住矛杆,矛尖已經戳到了他的身上,但刺得不深,兩個軍士拿長矛懟着王亥向前頂,王亥的腳被他們頂得向後不停的滑,後面兩個小姑娘也抱在一起哭着後退。眼前的少年見義勇爲,就像是她們的弟弟一樣,但弟弟卻被官軍殺害了,這少年是個好人,莫非也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忽然一把長槍橫飛而來,槍桿啪得打在兩個官兵的臉上,兩人慘叫一聲,鬆開長矛踉蹌倒退。長槍從他們的臉上反彈回來,秦少英撲身而上接住長槍,將王亥和兩個小姑娘護在身後。一個官兵氣急敗壞:
“現在的小孩都那麼喜歡造反麼?”
“殺,把兩個小男孩殺了!小女孩抓回去下酒!”
“衝啊!!”
秦少英的眼中冒出了火光,他長槍平端,架勢攻防一體,眼看就要與對方交鋒,突然間又是一道藍影從空中飛來,直接將打頭的兩個官兵按倒在地:
“造反?我看想造反的是你們!姬皇陛下將你們從大鹽城調來,可是讓你們趁火打劫的嗎!”
“啊?是飛花將軍。”
衆軍士齊齊扔掉武器低下頭,他們聚在一起一聲不吭,宛若一羣做錯了事的小孩。那酒店中的女子聽見終於有正派人士前來救援,也裹了一身浴衣從屋裡跑出來。
“娘~”
“媽媽,媽媽,嗚嗚~”
兩個小女孩跑過去擁入她的懷抱,她也流下了慶幸的淚,本以爲今天死定了,誰知最終還是轉危爲安,這讓人如何不喜?
姬飛花瞟了一眼母女三人,又看了看眼前這羣不成器的兵,他冷哼一聲:
“左右,將掠奪民財,欺辱民女的混蛋全都拉到廣場上正法!”
對面一羣官兵嚇了一跳,一個個都慌忙下跪:
“上將軍饒命,上將軍饒命啊~”
“上將軍,我們一時糊塗,就放過我們這回吧。”
“上將軍,欺負老百姓的都是劉賁的手下,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們進城之前,將軍也沒說不能這麼幹啊~”
姬飛花頓時瞪眼:
“放肆,能不能這麼幹還需要我說?你們各自哪個沒有父母妻兒?倘若有人對你們的家人痛下毒手,你們又當如何?!”
姬飛花也不理,他皺着眉頭轉身揮揮手:
“殺了殺了都殺了!立即處決,別給我拖泥帶水!”
頓時更多的官兵圍了上來,將剛纔叫哭連天的官兵們拖走。其時錢來鎮的大火已經小了很多,隨着姬飛花的到來,戰亂很快就平息了,軍隊開始變得井然有序,民兵也不再作亂,各個開始安葬死者,並與生者團聚。
屋內女子和兩個小姑娘還在哭,智者和他兒子的屍首躺在房間裡,秦少英與王亥走了過來,見智者已死,秦少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幾人昨天初到錢來鎮時,是智者和瓊斯爲他們接的風,但昨日鮮活的生命,今日已經陰陽兩隔。
“滾!你們兩個不要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
女子的情緒又悲愴又激動,她指着兄弟倆:
“你們,你們這些小流氓,離我們那麼近想要幹什麼?你們和那些官兵一樣都是壞蛋!”
秦少英還在低着頭擦眼淚,王亥道:
“姐姐,你爲何這麼說?”
“爲什麼?你覺得呢?錢來鎮雖然有蛇妖作亂,但憑鎮中的兵力也並非不能抵擋,是你們,你們一到,一切都變了,錢來鎮毀了,我的家也沒有了。。咳咳。。額嗚嗚嗚~”
女子心碎得哭了起來,王亥蹙眉不語,秦少英擡起頭來:
“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們,我來幫你將叔叔和這位哥哥葬了吧。”
秦少英走前一步,女子卻忽然伸手打了他一耳光,這一下就連兩個小女孩都震驚了:
“娘,這兩個男孩是好人,你打他做什麼啊?”
女子還在嗚嗚的哭,她走過來摸了摸秦少英的臉:
“對不起,你們雖然年幼,但一身武功,我怕,我看了怕~,嗚嗚~”
她抹了抹眼淚:
“我的丈夫生前最喜歡你了,你幫我葬了他,也算是爲他做點事吧~”
秦少英點了點頭,這時屋外又響起了躁亂的人聲,幾個女孩子又嚇得打哆嗦,王亥急忙安撫她們:
“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們的!”
秦少英道:
“表哥,我去看看,你在這裡陪着她們。”
他走出門,發現這附近聚了很多人,有幾個身穿銀色以太甲的傢伙,還有一羣官兵,瓊斯被幾個布魯家武士攙扶着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見秦少英笑着和他打招呼。
“瓊斯叔叔~”
“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