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鹽城西南城郊,幾輛馬車正在快速行駛。一個保鏢策馬跑到一輛馬車旁道:
“奎老闆,咱們的行進路線是不是不太對啊?”
“哦?怎麼就不對了?”
“奎老闆,此地如此偏僻,咱們的車隊又攜帶了鉅款,走這樣人煙稀少的荒路,恐怕會有歹人尾隨啊~”
“哦?是麼?”
奎哥打開車窗:
“所有人,停止行進!”
車隊停了下來,奎哥走下馬車,將剛纔說話的那個保鏢從馬上拽了下來,自己騎上了馬。那個保鏢一臉的問號:
“奎老闆,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哼,你不是怕歹人的麼?那你們就自己回家去吧,我一個人走便好!”
“奎老闆,我們這麼多人跟着您,尚且要提心吊膽,您一個人攜帶鉅款而走,這可叫人如何放心啊?”
“如何就不能放心了?”
奎哥突然笑了起來:
“你們大隊人馬走一路,將後面的追兵引開,我獨自走一路,不是更安全麼?”
保鏢愣了一下,心想也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衆人相互點頭示意,隨後便兵分兩路,奎哥獨自騎着快馬往更偏僻的一個小路而去。沒過多久,趙進就親自帶着兵馬,從後方不遠處迅速的追了過來:
“當家的,車隊往那邊去了!”
“籲~”
趙進拉動繮繩,戰馬人立而起撲騰前蹄,隨後站定。趙進舉手示意全軍停止追擊,他側身下馬走到路邊,查看車轍印記:
“你們過來~”
一衆殺手也紛紛下馬:
“當家的,怎麼了?”
“我總感覺此處的馬蹄印有些混亂。”
“哦?什麼意思?”
“姓奎的剛纔在這裡停留過,不知發生了什麼。”
“當家的,那我們該怎麼辦?”
“不要驚慌,大家順路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其他分散的馬蹄印~”
衆人牽着馬一路摸索,良久一個殺手喊道:
“當家的,這裡也有馬蹄印!”
“嗯?怎麼回事?”
衆人紛紛前往,只見一個偏僻小路上有一串單獨的馬蹄印往遠處而去。趙進大樂:
“哈?這姓奎的還跟老子來這一手?”
他立即騎上馬:
“姓奎的自己騎馬走小路跑了,大家給我追!”
“得令~”
鈐山半山腰,索拉站在一個小山包上朝着遠處眺望。她望着望着,身後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索拉的眉頭頓時就蹙了起來,她回頭看去:
“燭九陰?你怎麼突然來了?”
燭九陰愣了愣神:
“王母娘娘,我不是擔憂你的安危麼?”
“我說過,我要在此處,和一個身份隱秘的朋友見面,你的出現,讓我很不高興!”
燭九陰訕訕一笑:
“娘娘要和什麼朋友會面啊?”
“哦?這莫非需要向你彙報麼?”
“額?不是不是,我怕有不三不四的人會傷害娘娘啊~”
“你不必擔心,快去跟陸吾匯合吧。”
索拉轉過頭去朝着遠處張望,過了一會兒她又蹙眉的轉身過來:
“你怎麼還不走?!”
“我走了,誰來保護您?”
“你是保護我?還是在監視我?”
“我。。我。。”
索拉轉身就要下山,燭九陰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聲音顫抖道:
“拉拉,我。。。”
索拉渾身劇顫,她猛力甩開燭九陰:
“燭龍,你想幹什麼?!”
燭九陰嚇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她身前:
“對不起,對不起娘娘,屬下失禮了~”
索拉一腳踩在他的肩上:
“你居然不叫我娘娘,改叫我的乳名?你豈止是失禮?你簡直是色膽包天!”
“不敢~,屬下不敢~”
“哼,帝夋不在由雄國,陸吾也不在左近。你呼喚我的乳名也就算了,居然還摸我的手?看在你爲我護駕了這麼長時間的份上,拉姆國刑律上的那幾種酷刑,你自己挑一個吧!”
“啊??不~,娘娘贖罪,娘娘饒命啊~”
“饒了你?你給我個理由?”
燭九陰緩緩的擡起頭來,他看向索拉縴長有質的腿,和那踩在他的肩上,白裡透紅的腳。燭九陰的嘴角突然上揚:
“因爲。。因爲我喜歡你。。”
索拉一愣,正要發飆,燭九陰又開口:
“娘娘,我無意冒犯你,可你也應當明白,這世上唯有像我這樣的人,才能夠關心你,全心全意的保護你。倘若你一定要制裁我,對我用刑,那不是自斷臂膀了麼?將來若是有人要對你不利,有誰來做你的盾,爲你遮風擋雨?又有誰來成爲你的劍?爲你報仇出氣呢?”
索拉平靜了下來,因生氣而炸毛的秀髮蓬在她的腦後,配上有些氣鼓鼓的表情,模樣真是可愛萬分,一時竟將燭九陰看癡了:
“娘娘,你好美啊,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應該是來自天上的另一個世界。我們這個骯髒的世界,怎能生出如此玲瓏脫俗的美女子?嘿嘿嘿~”
燭九陰說着就朝索拉爬了過來,他伸着腦袋,輕輕的吻向索拉的足三裡。索拉一腳將他踹開:
“夠了,我不制裁你,但你也應該對我放尊重,明白麼?!”
她轉身往山下走去:
“我要去和我的父親會面,安全上無須你操心,你快幫助陸吾去吧。”
“原來是國丈大人,說起來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國丈大人是誰,娘娘又爲什麼要隱藏國丈大人的身份呢?”
“燭龍,你太多嘴了。陸吾現在需要援助,你快去吧。”
“哦?原來娘娘是派我和陸吾去禦敵?這在由雄國又哪來的敵情呢?”
“你快按照我的吩咐前往吧!!”
燭九陰低下頭,訕訕的後退,終於轉身離去。索拉望向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恰逢這時天空中飛過一道人影,正是劉源抱着秦少英而來,倆貨和索林約好的會面地是在鈐山山頂,而索拉和索林約好的地點卻是半山腰的小峰上。
“呦吼~,下面有一個大美人兒哦。”
正在劉源略過小峰的一瞬,秦少英突然衝着索拉招手,並不正經的吹口哨。索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劉源便對着他狠狠一掐,秦少英痛得怪叫一聲,隨後便被劉源帶着快速的往鈐山頂峰飛去。這倆貨消失了好半天,索拉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個毛頭小子是在逗她?一時她氣紅了臉,秀髮又有些豎了起來。得虧這一幕沒有讓索林看見,不然兄弟直接沒得做了。
索林此時還是奎哥的模樣,而且沒有以太甲,他騎着馬在路上走走停停,有意識的讓馬匹踩深地上的蹄印,而且放慢了速度,生怕趙進等人追不上來。當然趙進也非常爭氣,沒有多久後方便有戰馬奔騰的聲音響起,奎哥一笑,踢了踢馬肚逐漸加快了速度。
“姓奎的在那裡,他落單了!”
“上啊,抓住他!”
奎哥一邊策馬一邊回頭大罵:
“混蛋,姓趙的,你不去追車隊,怎麼跑到小道上來了?!”
趙進聞言哈哈大笑:
“老奎,我趙某天生就能聞到錢味兒,你身上帶了一萬四千金,怎能逃得過老子這尋錢的鼻子?識相的就把錢還回來,否則老子現在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呸~,你去死吧!”
奎哥也大笑了起來,策馬加快了速度。趙進直接氣不打一處來,衆人一路追逐,道路卻是越走越窄,最後所到之處是一片極爲荒涼的樹林。此地的道路明顯有太長時間沒人來過,路面上雜草叢生,幾乎要看不出路在哪了。
一旁的殺手拽着繮繩,戰馬突然顯得有些狂躁了起來,馬蹄不停的跺地,口中也發出低低嘶鳴的聲音。趙進衝着左右的吼:
“怎麼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戰馬們不停的籲叫,一個殺手撫了撫戰馬的腦袋開口道:
“趙官人,戰馬似乎感受到了殺氣,恐怕此地不宜久留啊~”
趙進愣了一下,莫非自己中伏了麼?旋而一想又覺得不對,奎哥並非大鹽城本地人,加上他也只是一個暴發戶,並不是那種富可敵國的大戶。從剛纔車隊遠去的車轍來看,車隊的人很多,應該是奎哥能夠調動的全部人手。就算是他在別的地方還設置了伏兵,數量又能有多少?此次追擊,自己這邊幾乎是傾巢而出,人數比奎哥他們多多了,縱然此地有埋伏,又何懼哉?
“趙官人,你看那棵樹~”
趙進回過神來,只見前方有一棵樹被削去了皮,其上有字。趙進下馬上前一看,原來是一首七言律詩,上道:
“一生戎馬爲經商,不如兵戈作豪強。踏遍骸骨不屑看,何人又非爲財亡?”
趙進一挑眉,一輩子在商場上披荊斬棘,有生意就作沒生意就搶劫,一路走來自己害過多少人?最近的馬文濤,還在泰冒縣屈作冤魂,而自己又可曾同情過他?現如今呢?自己直接被姓奎的搶了一萬四千金去,終於自己也成了這枯骨堆上的一員了?趙進突然一個激靈,不對不對,自己這邊人多,何懼伏兵?加上只要將那一萬四千金搶回來,自己就可以轉危爲安。媽個巴子,自己究竟在傷感什麼?
“額啊~”
後方突然傳來慘叫,趙進回過頭去:
“何人喊叫?發生什麼事了?!”